111、披星戴月徐潮訪客,揚州瘦馬自薦枕蓆
“原來母親也是十八釵之一?”徐汐有些驚訝。
三老爺則柔情款款的看着妻子,道:“你母親出身書香名門,當年又——。”
“相公莫要提什麼十八釵了,當年玄武湖慘劇實在太駭人。”三夫人仰脖喝了半盞茶,才慢慢鎮定下來,淒涼一笑,道:“當年顏家大小姐若不是因這個虛名得罪了賢妃娘娘,怎麼會慘死湖中?連襄陽侯府家的小姐也受了牽連,冤死湖中。”
三老爺沉默不言,玄武湖畫舫神奇沉沒,兩家女兒淹死,這件事瞞得了平民百姓,但是瞞不過他們這些勳貴,宮裡宮外的傳言、之後顏老爺子瘋狂反撲板倒楊閣老,甚至連帶着顏家的親家魏家離奇衰落,慢慢也有了蛛絲馬跡,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誰家沒有秘密?誰家的秘密能一直長埋地下?就連皇上對先皇后的苦心也慢慢浮出水面……。
三老爺夫婦心有靈犀,相視一眼,一齊點頭道:“就是她了。”
“可是,顏家未必肯鬆口將九小姐許給咱們,畢竟,潮哥兒和國公爵位遠着呢。”三老爺苦笑道:“而且從顏家以前的婚事來看,他們比較傾向於和書香門第聯姻,咱們是勳貴世家,幾代人都是武將。”
“話雖如此,可是也有例外。”三夫人道:“顏五爺的繼室是襄陽侯府旁支的嫡女、還有那個兼祧一房的莫夫人,是淮南伯府小姐。”
三老爺搖頭道:“顏家當時看重楊氏做繼室,不是因爲她出身襄陽侯府,而是因爲她祖父和父親都是憑自己本事考科舉,正兒八經的兩榜進士;再說那個莫氏,以前不過是個姨娘,倘若那時顏五爺預知淮南伯會起復,那裡會沾染這個大麻煩。”
被丈夫這麼冷靜一分析,三夫人有些氣餒,靠在黃花梨圈椅上,茶飯不思。
徐汐乖巧道:“母親莫要生氣,此事當從長計議,橫豎那九小姐才十一呢。”
三夫人氣笑了,道:“可你哥哥已經二十了,人家小姑娘可不能等。”
徐汐立刻道:“不是還有漩哥兒嗎?他與九小姐年齡倒是相當。”
三夫人笑着拍了拍徐汐的手,道:“顏家捂住這個九小姐輕易不讓見人,擺明是以後要做長子或者當家媳婦的,不是母親說喪氣話,這門親事是極不般配的。”
徐汐但笑不語,殷勤給父母佈菜勸食,內心卻暗道:明地裡不行,暗地裡算計不就成了嘛……。
魏國公府揚州的別院在瘦西湖二十四橋的西面,景緻是極好的,此時夜深了,一彎新月如鉤,站在樓臺之上,隱隱約約就能瞧見遠處二十四橋籠罩在柳絲煙雨中。
可是魏國公府三老爺夫婦無心賞景,他們焦急等待着夜訪未歸的長子徐潮。
“四少爺來了。”僕人低聲通報道。
“父親、母親。”頭戴黑色飄飄巾、身穿半舊寶藍色道袍的徐潮登上樓臺,身上還殘留着酒氣和脂粉香。
三老爺上身一挺,忙問道:“許承曜那小子怎麼說的?”
徐潮回道:“嘴緊的像蚌殼似的,兒子撬不開,有負父母重託,甚是慚愧。”
三夫人心疼長子,遞過一盞醒酒湯,維護說道:“你莫要怪罪潮哥兒,他已經盡力了。那永定侯府三小子打小就是個難纏的主,永定侯和侯夫人那樣縱容的養着,居然還沒把他養殘,如今許三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永定侯的嫡長子十七八歲都還沒封爲世子,看來這爵位遲早要落到許三爺手裡了。”
“當年老永定侯接連娶了三位妻子,個個都沒有生育,而且早早的去了,老侯爺落下克妻的名聲,膝下只有兩個妾侍所出的庶子,萬般無奈之下,才請封庶長子許承昆爲永定侯世子。誰知老永定侯枯木逢春,第四任小妻子產下了唯一的嫡子許承曜。”三老爺靠在包裹着溫暖熊皮的圈椅椅背上,說:
“這三小子是遺腹子,他生下來時,許承昆已經繼承了爵位,木已成舟,許承曜若不成器,他還能把爵位傳給自己的嫡子,可如今許承曜聖眷正濃——。”
三老爺看着妻子,眼神有請求之意。
三夫人這個枕邊人那裡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她狠狠的別過臉,說道:“你別打汐兒的主意!許三爺再有本事,也是京城十大紈絝之首!那裡配得上咱們的汐兒!你聞聞潮兒身上那股酒臭和脂粉香!準是在許家三小子那裡沾染上的!此等惡劣品行,你做父親的要推汐兒進火坑嗎?!”
三老爺是個老實人,小時候聽母親的話;長大後聽世子大哥的;娶了老婆聽夫人話。
將汐兒許配給許三爺是世子大哥的意思,母親魏國公夫人似乎也有這個意向,可三老爺最後還是要看三夫人的意見。
三夫人態度如此堅決,三老爺不敢勉強,對這個夫人,他向來是又敬又愛,那裡捨得看夫人生氣。
三老爺暗想就這麼着吧,橫豎世子大哥房裡還有未嫁的庶女,大哥那麼有本事,說不定就能把庶女塞給許三爺……。
正思忖着,徐潮站起對父母深深一輯,道:“父親母親,請聽孩兒一言。以前尚未遷都之時,孩兒在南京與這位許三爺算是相熟,此人有張揚風流、目中無人的風評,但是孩子冷眼瞧去,他卻沒有做出欺男霸女、罔顧人命那等喪盡天良之事。”
“孩兒斷言,許三爺是面上糊塗,內心卻是極明白的人,否則也不會得到皇上的青睞。京城那麼多紈絝子弟,做出多少荒唐事,爲何許三爺名聲最臭?永定侯和侯夫人在背後煽風點火,故意搞臭他的名聲,防着他奪回爵位罷了。”
“還有。”徐潮最後說道:“孩兒今夜去拜訪許三爺敘話,試圖打聽刺殺祖父的刺客行蹤,可許三爺一直只談風月,不談政事,周圍還有兩個揚州瘦馬陪酒歌舞彈唱,使出百般解數頻頻勸酒,無非是想堵住孩兒的嘴罷了,許三爺或許行事有些不羈,但絕非一味醉酒好色之徒。”
一聽這話,三老爺那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說道:“潮兒說的不無道理。”
連三夫人也聽了進去,如果真的如長子所說,汐兒嫁給許三爺,也並不辱沒了她,只是……。
三夫人許久才道:“這位許三爺正妻未娶,房裡卻有兩個姨娘,一個是貴妾,永定侯夫人的遠方表妹;一個來歷不明,但據說極受許三爺寵愛。汐兒明年及笄,她纔多大?嫁過去豈不是要受這兩個小妾的氣?”
母親麼,總是要多考慮些,三夫人一嫁進來就把三老爺吃的死死的,至今妾室一個也無,幾個通房年紀也老爺,早早打發到田莊裡等死,她一生沒有妾侍之憂,可一想到女兒一嫁過去,臥榻之側就面臨兩個“強敵”,心裡不免躊躇起來。
三老爺眼巴巴看着老婆,臨到嘴邊那句“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等話硬生生嚥下去。
徐潮心裡雖然十分屬意許三爺,但見母親如此糾結,他做兒子的不敢強催,只得沉默以對。
正僵持着,徐汐突然闖了進來,跪在三夫人膝前道:“女兒願意嫁給許三爺,爲父母解憂,爲兄長鋪路,爲魏國公府在京城撐起一片天!”
“汐兒?!”三老爺、三夫人、徐潮齊齊驚道,三夫人摟着徐汐直哭,“我苦命的女兒啊……。”
夜深沉。
許三爺在淨房洗去塵土和酒氣,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把徐潮打發走了,唉,都十多天了,魏王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呢?
裹上柔軟的長袍,許三爺搖搖晃晃進了臥房,推開門,淡淡合歡香襲來。
許三爺看到一副極其香豔的畫面:牀榻從牀帳到牀單、連枕頭都換成了火紅柔軟的絲綢!
兩個揚州瘦馬赤/裸全身,一個裹着紅色半透明薄紗,露出如美玉般潤澤細滑的頸部和大腿,兩彎金蓮藏在娟被裡,她斜倚在枕頭上,視線向下,彷彿沒有看門口的許三爺,但渾身上下、連一頭傾瀉而下的頭髮都散發着勾魂的誘惑!
另一個美女則仰躺在牀尾,以手爲枕,似睡非睡、似醉非醉、似迷非迷,紅綢蓋住胸脯和小腹,露出精緻的鎖骨,雙腿微微撐起,似乎是一條秘境,吸引人們去探索、去挖掘……。
更要命的,是薰爐裡燃燒的消魂攝骨的合歡香,合歡香有催/情的功效,儘管臥房這幅銷魂的場景已經不需要合歡香了。
許三叔喝了不少酒,被這視覺和嗅覺雙重刺激下,頭腦一陣眩暈,他後退三步,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大步進屋,將四扇窗戶全部打開,一股帶着瘦西湖上潤溼清新的水汽合着春風飄然而來,驅散了臥房裡人造的“春光”。
兩個揚州瘦馬凍得瑟瑟發抖,裹着大紅薄綢不知所措,斜倚枕頭的瘦馬坐在牀上捂住胸口盈盈一拜,顫悠悠道:“賤妾姐妹來了這幾天,許公子都沒要賤妾伺候,所以今夜大膽自薦枕蓆,可惜許公子依然不動心。”
“賤妾斗膽一問,許公子可是好男風?賤妾自幼得媽媽教導,可以裹緊胸脯,穿着男裝戴方巾,用□伺候公子的,公子有什麼要求或者癖好,儘可以告訴賤妾。賤妾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
這個——?!
許三爺眼珠兒一轉,大大方方往牀上一坐,道:“不如這樣,我給你們指兩條路。不過話說在前頭,路是我引的,修行如何就靠你們自己了。”
兩瘦馬齊齊道:“賤妾聽候公子吩咐。”
許三爺擺擺手,說道:“首先,把衣服穿好……。”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三叔又使壞了。
各位親愛的讀者,留言最近不給力哇,已經以2開頭,嗚嗚,這樣下去腫麼爬到年榜,5555555555555555~~~
圖1是瘦馬1,斜倚枕頭那個。
圖2是瘦馬2,仰躺在牀尾。
圖3是瘦————————————————————————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