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離坐上華薄義那豪華奢侈的私人飛機時,禁不住好奇地四下參觀,一邊參觀一邊嘖嘖有聲。
當她上樓推開那臥室之門,看到那張雪白而又柔軟的大牀時,不禁歡呼一聲,一個魚躍就跳上了牀,然後重重地倒下。
當她的感覺到身子被牀彈起又落下時,不禁開心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正自己嗨着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連哲予走了進來,伸手去拉她,“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跟我下去吧!”
蘇末離握住他的手,卻突然一使勁,連哲予一個站立不穩,結果人就直直地往她身上栽去,眼見就要栽倒在她身上,她卻突然往旁邊一滾,然後開心得手舞足蹈,叫道:“連哲予!你好遜!”
連哲予看着她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也不禁笑了,童心大起,突然伸手抱住她一個翻滾就將她死死地壓在了身下。
蘇末離就此呆呆地愣住,一雙清亮的黑眸盯着他的臉一動不動。
連哲予本來想要伸手搔她脅下的,可是一對上她那清澈而單純的眸子,心裡不禁警鐘大鳴,意識到自己在玩火,便急忙佯裝沒事地笑了笑,伸手在她屁股上輕輕地打了兩下,“叫你再敢隨便開我的玩笑!”
說着便放開了她,站起身來,將手遞給她,“來吧!我們下去。飛機要降落了,得小心坐着!”
“這麼快!”蘇末離早已回過神來了,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卻乖乖地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連哲予握着她的小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然後牽着她走了出去。
剛下樓,華薄義便笑着問蘇末離,“喜歡嗎?”
蘇末離用力地點頭,“當然喜歡啊!我好想坐着這樣的飛機環遊世界啊!要知道,我這似乎是第一次出門呢!”側着頭想了想,又笑着嘆,“呃。不可能是第一次。唉!我從前到底得了什麼病,長這麼大,爲什麼對以前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一種人類史上從未見過的怪病。從出生那天就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感覺,只不過仍然以正常的生長速度發育着。直到我們請德里克醫生替你醫治,花了很長的時間纔將你治癒。”華薄義不動聲色地看了連哲予一眼,說着他們早就約定好的謊言。
“原來如此。”蘇末離笑着點了點頭,歪着頭看了看連哲予,突然又問,“他該不會是我的爸爸吧?”
此話一出,華薄義‘噗哧’一聲笑了。
而連哲予則滿臉的尷尬,甚至還有些不爽。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曾經像個父親一樣不辭辛勞地照顧着她,心裡多少有些父女的情結,但是卻絕對不喜歡她把他當作父親一樣看待。
“我是很認真地問的,你不要恥笑我!”蘇末離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華薄義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輕輕地揪住蘇末離的臉蛋往兩邊扯了扯,笑道:“蘇末離,連哲予那傢伙有沒有告訴你,你真的很有意思很可愛?”
蘇末離用力拍掉了他的手,不滿地衝連哲予瞪了一眼,“他纔不會覺得我可愛呢!他天天說我煩!討厭我老是纏着他!老是跟我說什麼我已經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親,不能跟他睡同一張牀了!每天晚上總是哄我睡着之後就悄悄地跑去客臥睡!哼哼!好像我是個麻風病似的!”
想起這段日子以來,連哲予的躲避,蘇末離氣不打一處來,頭一側就用力地對着連哲予的肩膀咬了下去。
連哲予痛得額頭青筋直爆,卻假裝無所謂,仍然酷酷地雙臂環抱着胸口,彷彿她那用力的一咬的力度比不上蚊子叮一口一般。
蘇末離咬了半天,見他沒半點反應,不由悻悻然地鬆了口,伸手捏了捏他那鋼鐵一般堅硬的胳膊,對華薄義說:“他不是人!”
華薄義又禁不住笑了起來,蘇末離也咧開嘴笑了。
連哲予的臉色難看至極,卻拿他們倆無可奈何。
笑了一會,蘇末離記起她的問題,不由懊惱地舉拳捶了一下華薄義,“喂!你可真的很會轉移話題呢!我剛纔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華薄義笑着嘆道:“他當然不可能是你的爸爸!他今年不過才三十歲而已,你以爲他八歲的時候就能跟女人懷孕生孩子麼?”
“不能麼?”蘇末離眨巴着眼睛茫茫然地問。
華薄義不由看着連哲予意味深長地說:“哲予,你在那方面對她的教育可也太落後了吧?”
連哲予一臉的尷尬,“她還太小,過些時候再說吧!”
蘇末離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一個人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他不是我爸爸的話,那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看着他那張妖豔年輕的臉,再看看他那滿頭白髮,我真的好擔心自己有個妖孽老爹啊!哈哈!現在既然確定了,那麼我就放心了!”
雖然從傭人的嘴巴隱約知道了自己是連哲予原來女朋友的妹妹,知道了她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姐姐已經去世了,可是她從連哲予對她親如父親一樣的態度,還有他那滿頭的白髮便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懷疑。
她想是不是傭人聽錯了,其實她不是連哲予女朋友的妹妹,而是他們生下的女兒?
實際上,連哲予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
不知道爲什麼,她很害怕很不喜歡連哲予會是她的爸爸的可能性。
就因爲這樣,她悄悄地問過方伯這種可能性,雖然方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明確告訴她想多了,可是卻到底還是覺得方伯有可能撒謊,所以心裡一直莫名地不安。
具體爲什麼,她從來沒有認真地去想過。
“放心吧!他這個妖孽不夠資格做你老爹!你以爲我會和一個年紀比我大一截的男人稱兄道弟麼?”華薄義哈哈大笑。
“嘻嘻。說得不錯呢!我怎麼沒想到?”蘇末離聽了,越發地釋然了,不由看着連哲予甜甜地一笑。
面對她的笑容,連哲予卻越發地尷尬,同時也有些擔心,生恐她再問出些其它的問題來。
比如說她從哪裡來,她是誰?她的父母是誰?
那些問題,雖然他早就編好了說辭,可是她不問的話,他便不想說。
只是因爲他真的真的再也不想欺騙她了。
但願這一輩子,她都滿足於現狀,不要去追究她的出身纔好。
幸虧就在這個時候,飛機已經穩穩地降落在莊園裡的草坪上了,蘇末離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正迫不及待地衝到機艙口等着艙門的打開。
當艙門開啓,梯子放下,她便歡呼着率先衝了下去,在那廣闊無垠的綠茵茵的草地上發足狂奔起來。
華薄義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嘆道:“看來,是時候放飛她了!有時候綁得太緊,小心她起逆反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