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覺得您自己有什麼錯。少爺更是從來沒怪過你!而且,老爺方纔跟我打電話說了,少爺在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曾經有片刻的清明,他對老爺說,想要請你代他照顧蘇小姐一生。他沒能做到的事,都希望您能幫他做到。照顧蘇小姐,疼愛蘇小姐,從今以後,都要拜託您了!”佐治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木訥,聲音裡更是不帶有絲毫的感情色彩,就像一個機器一樣,只是本能地複述着。
他說完之後便轉身下樓了。
而林千木震驚不已,呆呆地看着佐治那魁梧強壯的背影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許諾!許諾!
許諾明明知道他時刻都在覬覦着蘇末離,明明知道自己曾起了殺他之心,可是竟然還在臨死之際,將蘇末離託附到了他手上……
他視許諾爲情敵,許諾卻始終祝他如兄弟,相信他會愛護蘇末離會給蘇末離帶去幸福……
這,讓他情何以堪?
正羞愧痛苦之際,門開了,臉色有些憔悴的吳佳佳疲憊地從房間走了出來,淡淡地對他說:“我已經給末離擦洗了身子,並且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你如果現在想進去看她的話,那麼可以進去了!”
“不……”林千木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吳佳佳一愣,眼睛裡閃過一抹驚喜。
可是下一刻,她又心死如灰。
林千木說:“吳佳佳,麻煩你再好好地照顧幾天,我現在得去意大利,許諾走了,作爲他兄弟的我怎麼可以不去送他最後一程?等我從那裡回來後,再說吧!”
吳佳佳黯然點頭,“你說得對。你是該去送他的。不管怎麼說,許諾可一直把你當作最最親密的兄弟來處着的呢!他那麼信任你……”
話未說完,林千木卻已經快步地走下樓去。
看着他的背影,吳佳佳苦澀地一笑,轉身推門走了進去。
林千木下了樓,正碰到佐治帶着醫生走了進來。
佐治說:“林少,這便是醫生了,是您帶他上去嗎?”
林千木無力地擺了擺手,“不了。我在這裡坐一坐!”
佐治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自己帶着醫生上樓去了。
不一會,佐治單獨下樓了,林千木便低聲問道:“撞飛許諾的車找到了嗎?”
“老爺說找到了,是一個抽多了大麻的人做的。”佐治淡淡地說。
“是嗎?”林千木悵然若失,再不說話。
沒多久,醫生下來了,林千木急忙迎了上去,問道:“醫生,怎麼樣?她還好嗎?”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蘇小姐的身體並沒有大礙。她只是悲傷過度,一時之間心裡承受不住,所以昏厥了過去。這段日子,多陪陪她,多開導開導她。”
“知道了。”林千木愁腸百結。
若是身體上急出病還好了,這精神上……
等醫生走後,林千木躊躇了一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轉身對佐治說:“我現在趕去意大利,過幾天后回來,這裡就拜託你了!”
天知道他有多捨不得離開蘇末離,可是在這樣的日子裡,他不能任由許諾如此孤單。
他欠許諾太多太多……
佐治淡淡地說:“林少儘管放心去吧!少爺雖然不在,但我們仍然會視蘇小姐爲主人的!”
“是。謝謝。”林千木黯然點頭。
蘇末離這一睡就足足睡了三天,三天之後醒過來,習慣性地伸手向一旁摸去。
當摸到冰冷一片時,她倏地翻身坐起,掀開被子跳下牀來,一邊衝向浴室一邊笑着叫道:“許諾!你在裡面嗎?這麼晚了,你應該已經晨練回來了吧?你好討厭,昨天晚上睡覺之前說好一起去的嘛!你怎麼不叫醒我?”
門開了,蘇末離卻奇怪地看到吳佳佳目瞪口呆的臉。
蘇末離也莫名其妙,笑道:“吳佳佳,你一大清早跑來我房間的衛生間做什麼?一星期還沒到,你別告訴我你就考慮清楚了!”
吳佳佳渾身冰冷,看了她好半天,才輕輕地問:“什麼一星期還沒到?”
蘇末離走了過去,笑道:“別跟我裝傻!你前幾天不是來求我和許諾要說服千木和我們一起去瑞士滑雪嗎?叫囂着要用特殊方法讓林千木成爲你的人!我讓你回去好好考慮一星期再說,現在才過兩天,你就跑過來了。我可跟你說,時間不到,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吳佳佳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看着蘇末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末離卻沒再注意她,徑直走到洗手檯前擠牙膏,問道:“你來的時候,許諾就已經不在了嗎?”
吳佳佳深深地吸了口氣,“是。許諾不在了。”
“現在都快八點了。我估摸着他也該回來了!”蘇末離點點頭,加快了動作。
吳佳佳退後一步,身子靠近在門框上,低低地問:“末離,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末離正含了滿嘴泡沫,聽她問得奇怪,便轉過頭來疑惑而又含糊地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吳佳佳衝口就欲將真相說出來,可是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沒有。我什麼也沒說。你趕緊洗漱吧!我下樓等你一起下來吃早餐!”
“好!”蘇末離點點頭,轉過頭去洗臉。
蘇末離簡單地洗漱過後,正欲出去,突然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立即別過了頭去。
暈死!她的身上怎麼有股子汗餿味?
難道是昨天晚上與許諾做得太過火,流的汗太多了,而許諾又因爲太累,所以沒有像從前一樣抱着她進浴室替她沖澡?
想到頭天晚上與許諾彼此用力地佔有着彼此,臉不禁悄悄紅了。
許諾的身體越來越強壯了,而且做起那種事情來的時候,總是不知疲倦,像是上癮了一般。
時間久了,她竟然也跟着他有些顛狂了起來,很是有些沉迷於他給她身體,還有心靈上帶去的那種極致的快感了!
用一個什麼樣的詞,才能很恰當地比喻他們做這種事情的狀態呢?
嗯。就像每一次都像是在做這輩子最後一次一般,是傾盡全力……
許諾曾經說過,他要把在這世上的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
這句話,雖然她初次聽到的時候,備感心酸,可是如今她卻深深地愛上了這句話。
是的!她也要這樣來過!
她要狠狠地愛着許諾,每一天都用盡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來愛他,只有這樣,當以後回頭看前塵往事,纔不會後悔。
現在,她就要將自己洗得香噴噴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許諾,讓他每次看到自己,都如同他們是初次見面一般。
想到依偎在他懷裡,看着他脣邊輕柔的微笑,蘇末離心就開始怦怦亂跳起來。
動作加快,她快速地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打開水籠頭,讓細雨般的水花滴濺在了自己的身上。
手摸上身體,卻摸到了一把骨頭。
她愣了愣,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只是加快了動作。
沐浴乾淨後,她換上了一件鵝黃色的及膝連衣裙,因爲急於見許諾,她頭髮也懶得吹了,就這樣任由它溼漉漉地披散在肩頭。
然後連鏡子都沒照地就快步打開門走了出去。
下樓的時候,便看到了佐治。
佐治見她下樓,立即迎上前欲扶她,“蘇小姐,你感覺還好吧?”
蘇末離笑了,“瞧你這話問的!什麼叫我感覺還好吧?我一沒病二沒災的,當然好得不能再好了!許諾呢?許諾還沒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