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讓我替你來愛她,替你牽着她的手一生一世地走下去吧!
儘管將一直魂牽夢繞心心相戀的女孩擁抱在懷裡,儘管她與他的距離頭一次那般的近,可是他的心裡卻沒有一丁點幸福的感覺,有的只是憂傷,是悲涼。
或許他知道即便擁她在懷,他也永遠取代不了許諾,永遠不能讓她像對許諾那樣一樣對他溫柔地微笑,輕輕地私語……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她活着,就好!
至於他,隨便怎麼樣都好!
正吻得專注與深情,突然頭頂傳來一個寒徹心骨的聲音,“林千木,你在做什麼?”
不用看,林千木也知道那是被他丟在醫院裡的吳佳佳。
當他和吳佳佳接到許老爺子的電話趕到醫院,當醫生當着所有的人宣佈許諾搶救無效而死亡,當他聽到許老爺子用冷漠的腔調說將蘇末離扔在了事故現場的時候,他便瘋了一般地衝出了醫院,聽不到吳佳佳着急的呼喊聲,更看不到她是如何踉踉蹌蹌地追着他的車子追了多遠。
或許是聽到了,也看到了的,只是他不想理,不想理,他的心裡眼裡只有蘇末離一個,從看到蘇末離的第一眼的時候開始,便只有蘇末離一個而已!
他與許諾同時喜歡上蘇末離,他因爲憐惜許諾而一時心軟主動地隱藏了自己的感情,現在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許諾死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那顆日夜朝思暮想的心!
更別提吳佳佳了。
林千木沒有理會吳佳佳,仍然細細地吻着蘇末離的脣,一點一點將她脣瓣上的血跡舔乾淨了,又伸手將她那被淚水沾在臉上凌亂無比的碎髮,溫柔地捊到她的耳後,然後擡頭衝站在他面前,正緊緊握着雙拳壓抑着自己,又悲又絕望情緒的吳佳佳,勾脣淡笑,“你瞧,她現在終於屬於我了!許諾扔下她,可是我不會扔下她,這一輩子都不會!”
吳佳佳眼睛像充血一般血紅血紅,一字一頓地重複着方纔的問題,“林千木,你在幹什麼?”
林千木脣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吳佳佳,你到現在還在裝!你沒看到嗎?我抱着蘇末離,吻着蘇末離,即便她現在就在我懷裡,可我還是禁不住深深地想着她念着她!我愛她,從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深深地愛上她了!”
吳佳佳渾身禁不住顫抖了起來,“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來招惹我?”
“招惹你?哈!”林千木臉上的嘲諷笑意愈來愈濃,“你覺得你有什麼姿色有什麼能力讓我來招惹你?你不記得嗎?我一直對你粗魯有加,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你,是你主動地靠近我,勾引我,引誘我,甚至用藥物來騙我和你上牀!”
吳佳佳身子一晃,接連後退了幾步,月光下,她的臉色如紙一樣白,頹然地說:“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是。我知道。我早知道你從佐治手裡弄來了藥,早知道你想方設法策劃那次瑞士之行,早知道你要把我弄上牀!”
“你既然對我沒半點意思,爲什麼要讓我勾引成功?”吳佳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是故意這樣做的!看到蘇末離與許諾卿卿我我,你的心如刀割般地難受!你想借我來消愁,也借我來隱藏你的那份無法說出口的感情!又或者,你想刺激蘇末離,你想看到蘇末離在看到我們好了之後,她有什麼表現是不是?你多麼盼望蘇末離對你流露出一點點喜歡之情,可惜的是,她對你從來就不在意,甚至討厭你憎惡你!林千木!你不知道嗎?沒有了我,你根本不可能靠近蘇末離!她的心裡除了許諾,還是許諾,你在她心裡連許諾的小指頭都比不上!即便許諾不在了,她也永遠不可能喜歡你!”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誰告訴你,感情就必須是兩個人的事?我喜歡她,是我的事,與她何干!我會照顧她愛她,卻永遠不會阻止她愛許諾懷念許諾。這分明是兩件事,你怎麼弄不明白?”林千木淡笑。
吳佳佳絕望至極,恨恨地瞪着林千木不說話,只是那樣恨恨地瞪着。
那血紅的眼睛裡的仇恨恨不得變成一支支鋒利的匕首瞬間朝林千木與蘇末離飛去,將這一對背信棄義的狗男女射成刺蝟。
林千木卻彷彿視若無睹,自己先跪在地在,然後慢慢地將蘇末離抱了起來。
他的兩條腿早就麻痹了,但是他毫不在乎,就這樣抱着蘇末離挪動着僵硬的腳一步步地向自己的車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車前,他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將蘇末離放了進去,再調整了一下座椅,讓蘇末離可以很舒服地靠躺在椅子之上。
再仔細地給她繫上了安全帶,然後才跨上了車。
他沒有立即開車,因爲他的腿還處於沒有感覺的狀態,他的大腦更是渾渾噩噩的一片,蘇末離的悲傷與絕望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刺穿了他的心房,即便抱在她在地上坐了那麼久,他的心仍然還是痛得痙攣成了一團。
他不會就這樣輕易地開車離去,因爲車上有他心愛的女子,他要護她一生一世……
他將頭埋在方向盤上,深深地呼吸,努力地想要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的位置,可是努力了很久,都沒有一點點效果。
就在他備感無力的時候,突然身邊響起‘梆梆梆’的敲窗聲。
他皺眉,沒有動,不想再理會那肯定是來找碴的吳佳佳。
但是那煩人的敲窗聲不停地在他耳邊響起,大有一種不休不饒的架式。
害怕這敲窗聲敲醒蘇末離,讓她再度痛苦得死去活來,林千木忍無可忍地擡起頭,按下升降鍵。
玻璃窗緩緩地滑下,林千木的臉冷若千年冰霜。
吳佳佳卻顯得很平靜,她關切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蘇末離,平靜地說:“你現在情緒穩定,開不了車,不如我來開車吧!”
“你?我怎麼可能相信你?”林千木嗤地一聲冷笑。
吳佳佳苦笑一聲,“你害怕我會開着車故意開往懸崖,拉着你們同歸於盡嗎?”
“最毒婦人心!”林千木薄薄的脣瓣冷冷地迸出幾個字。
吳佳佳嘆道:“林千木,你不要太偏激。末離也是女人,你這樣說,是連同她一起罵了。我和你之間的恩怨,是我們之間的事,不關末離的事。我恨你,可是卻不恨末離。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好姐妹,她可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我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你跟我相處這麼久,難道就連這一點都不瞭解我麼?更何況,愛情再重要,又怎麼重得過生命?我至於那麼傻麼?打開門吧!讓我進去,我來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