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南宮曄看着坐在他身側吃得津津有味的唐甜甜時,心情莫名的煩躁不安起來。
今日白天在門口見到的那名男子到底是誰?真的只是遠房親戚嗎?見他與甜甜的年齡相仿,想是大不了幾歲。若是親戚,也一定是遠方表哥堂哥之類的吧。看他們在府門口分別時那般的戀戀不捨,含情脈脈,南宮曄更是眉宇緊鎖。
“南曄王爺,你今日是怎麼啦?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就好啦。”拓跋甜見南宮曄一整日也沒與她說話,以爲是朝堂上的煩心事,而她作爲別國公主的身份,不便多問。此刻見他眉宇間更多了幾許煩躁,實在是忍不住了,遂放下手中的銀筷關切問道。
“沒什麼。”南宮曄擡眸冷冷掃了一眼唐甜甜,沉聲回道,與往日邪魅幽默的形象截然不同。此時的他,倒是與南宮澤有些許相似,不愧是親兄弟。
聞聲,唐甜甜一驚。在她的印象中,南宮曄一直對她那麼好,從來沒有用這麼冷漠的態度對待她,更不會朝她低吼。
瞬間,她腦中一片空白,瞪着一雙明眸,不可思議的望着他。咬着脣瓣,臉上染上了幾絲委屈。連嘴角邊的那兩朵梨渦也看着令人心疼極了。
“南宮曄……”拓跋甜眼眶浸滿委屈的淚水,輕聲喊道。
從小到大,她都是父皇母后眼中的掌上明珠,又有皇兄寵愛着,只有她欺負別人的時候,哪有別人欺負她的份啊?可現在,南宮曄卻對她發火,而且發的還是莫名其妙的火!
看着唐甜甜眼眸中即將落下的眼淚,南宮曄覺得心疼極了。可一想到白日甜甜對他說那名男子只是他偶遇的遠方親戚時臉上猶豫的神態時,狠了狠心,扭頭不再看她。
拓跋甜哪裡受過這樣的侮辱,而讓她難受的,還是她一直都那麼在乎,那麼……喜歡的南宮曄!只見她“啪”一聲從位上站起,嘟嘴皺眉的大聲嚷嚷道:“南宮曄,你太過分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話畢,轉身便跑出了房間,頭也沒回。
“甜甜……”南宮曄這才意識到他的過分,起身想叫住她。可看着她跑遠的背影,似乎已經太遲了。
坐在房門口嬉笑玩鬧的阿錢,阿玉二人,看到含着淚奪門而出的唐甜甜時,皆是一陣驚訝。方纔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子的功夫就和王爺鬧翻了?
“小姐,你怎麼了?你等等我!”阿玉追在小姐身後,言語擔憂的喊着。
這廂,南宮曄緩緩坐下。
阿錢走進屋,走到王爺身旁,輕聲道:“王爺,您爲何不直接和唐姑娘說你喜歡她呢?奴才看得出,唐姑娘也是喜歡王爺的。”
“她喜歡我嗎?”南宮曄冷冷說道,在這之前他也是這麼以爲的,可是呢?今日他才恍然發覺,他對她的一切都不知道。除了名字,不知道她的家鄉在哪?不知道她爲何來京城?更不知道今日白天遇見的那名男子是她的誰?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阿錢看着王爺臉上的點星悲傷,搖搖頭,不再答話。
跑進房中,拓跋甜一把倒在牀上哭泣,瞬間便浸溼了一襲琉璃白的牀單。
“小姐,你和南曄王爺怎麼了啊?”阿玉跑得氣喘噓噓,坐到牀榻上歇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道,“怎麼一會子的功夫就吵起來了?”
“別和我說他,我討厭死他了!”拓跋甜擡起頭,嘴角噙着淚珠,梨花帶雨的委屈說道。
阿玉拿出絹帕,小心的爲公主擦拭臉上的淚水,道:“好了好了,奴婢不說了,小姐可別哭了,若是讓澈太子看到你這般模樣,可是要心疼了。”
“皇兄。”拓跋甜抹乾淨臉上的淚水,眼波轉動,喃喃道,“對啊。皇兄在京城了。我要出府,我要找皇兄去。”說着就要從牀上起來。
阿玉忙將公主按住,急聲說道:“可是小姐,現在都這麼晚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待在南曄王府,我不要見到可惡的南宮曄,我要去找皇兄。”拓跋甜搖着頭,刁蠻喊道。
阿玉見公主這次是來真的了,連連答應下來:“好好好,一切都小姐說了算。”
“嗯。”拓跋甜點頭應道。
“可是小姐啊。”阿玉見公主安靜下來,連忙分析道,“現在天色真的不早了,況且王府到澈太子所住的客棧又有些距離,就你我二人,實在是不安全的很。不過您放心,明日一早,我們就立即出府去找太子,好嗎?”
拓跋甜聽阿玉說的也有道理,便不再無理取鬧。心中暗暗想着,她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南宮曄了!
沈府,晚膳過後,南宮澤便和沈紫回了紫雲閣。
一路上,沈紫心情忐忑。想到待會又要與南宮澤共處一室,她心中便覺得異常緊張。什麼時候,她面對南宮澤時,竟然變得如此小女子情懷了?
咬脣擡眸,偷偷望了眼走在身側的南宮澤,她的眼波轉動,心不在焉。
看着沈紫羞中帶柔的那束眸光,南宮澤嘴角上揚,似笑非笑。今夜,他還爲她準備了更大的驚喜!
青萍見王爺王妃此刻如此曖昧,眼光交替,索性放慢了腳步,悠悠走在二人的身後。
走進房中,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碩大的足以容納二人的浴桶,冒着溫溼熱氣。
紅袖還在往浴桶中注入熱水,見到王爺王妃,微微福了福身,轉眸朝王爺說道:“王爺,按照您的吩咐,熱水準備的差不多了,奴婢要伺候王爺王妃沐浴更衣嗎?”
“沐浴更衣?”沈紫側目,瞪着鳳眸盯向一旁的南宮澤,疑聲問道。他這是演的哪出啊?
南宮澤眼含笑意,點點頭道:“本王勞累了一日,自然要好生歇息歇息。至於王妃嘛,若是有意,也大可與本王一道入通沐浴,反正這浴桶也足夠容下你我二人。”話畢,眼中的那絲笑意更是笑得攝人心魂。
這話一出,聽得在場的青萍與紅袖皆忍不住掩嘴偷笑了起來。王妃能夠得到王爺的寵愛,實在是太好了!
“王爺,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紅袖往裡面倒完最後一桶水,並且撒上幾大把紅顏動人的玫瑰花瓣,恭敬說道。
南宮澤朝浴桶中微微一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回道:“嗯,很好。你們二人都先下去吧。”
“是,王爺,王妃,奴婢告退。”青萍,紅袖福身應下,急忙走出了房間。紅袖關門時,還不忘朝王妃露出一個竊喜的神情,才挽着青萍歡喜離開。
瞬間,在玫瑰花瓣散發出的濃郁清香中,在南宮澤緩緩脫下上衣時,房中的氣氛變得曖昧旖旎。
沈紫看着南宮澤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健壯發達的肌肉,配上古銅色的性感肌膚,實在令人難以側目,一時間竟然也愣住了。
直到他優雅的扯下身上最後一塊布時,沈紫才恍然回神,急忙轉過了身背向他!
“還愣着幹嘛?還不快來替本王沐浴。”南宮澤輕笑吩咐道,眼神則一直含笑看着她。
“是,王爺。”沈紫輕聲回道,低着頭轉過身來,一步一步緩緩移到南宮澤的身後,不敢與他邪魅的眼神對視。
她從水中撈出一把玫瑰花瓣,輕手輕腳的擦拭着南宮澤的身體。當手指與他炙熱的背部肌膚接觸的剎那,她感覺就像觸電了一般,又驚又喜。
南宮澤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輕輕一笑。
“你笑什麼?”沈紫靜了靜心,繼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南宮澤的身體。
“本王笑的是,高高在上的南澤王妃竟然也會有害羞臉紅的時刻。”南宮澤淡笑說道。
聞言,沈紫忙抽出一隻手摸了摸臉頰,的確是滾燙滾燙的,一時間卻也無話可回。
“阿紫……”南宮澤轉頭喚到。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潤如玉,不再似之前那般冷漠,也不像方纔那樣輕笑。
沈紫一愣。印象中南宮澤只是稱她王妃,從未喊過一次她的閨名。
見她沒有說話,南宮澤繼續柔情說道:“你知道嗎?不知從何時開始,本王已經愛上了你。愛你的優雅,愛你的慧黠,愛你所有所有的一切。”
“王爺……”沈紫看着眼前的南宮澤,覺得既陌生,更熟悉。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朝夕相處了十個月,足以瞭解彼此,足以愛上對方。
“放心,本王最討厭的便是強迫人,所以和以往一樣,本王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燭光的照影下,南宮澤看清楚了沈紫眼中的猶豫閃爍,遂轉過頭緩緩說道。
“謝王爺。”沈紫低眸回道。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想過來異世尋找一段愛情。南宮澤突如其來的吐露心聲,她真的不知如何作答。
南宮澤微微頷首,道:“你先回內室吧,這裡交給本王自己便可。”
“妾身告退。”沈紫福身,退下。
此刻,一個在外間,一個在內室,二人統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沉思中。
沐浴完畢,南宮澤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寢衣走進內室,無視坐在牀上的沈紫,拿着一牀被子一個枕頭,獨自睡到了牀榻上。
沈紫躺在牀上,看着距離她幾米開外的南宮澤,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夜已深沉,南曄王府的後院卻是一片明亮,一片空闊沃土周圍都放着燈籠,映照着正坐在沃土中央沉思的南宮曄。
臘月的天氣本就冷,晚上的風更是凜冽刺骨。也不知坐了多久,他才緩緩往房間走去。
翌日清晨。
拓跋甜起的比以往都早,一番梳妝打扮之後,拿着行李與阿玉往王府門口走去。
昨晚上阿玉已經向南曄王爺稟明離府的事情,可直到二人走出府門口,拓跋甜也沒有看到南宮曄的身影……
“阿玉……等下,等等我。”阿錢氣喘吁吁的跑到阿玉面前,從包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翡翠鐲子,成色並不十分通透,可他卻拿在手中寶貝極了,外邊還裹了好幾層的布包着。
阿玉走近阿錢幾步,不似以往那般霸道,低眸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們這一走,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這個鐲子,是我省吃儉用買下來的,送給你。權當是一個念想。”阿錢說着,輕手輕腳的將手鐲遞給阿玉,眼中滿是不捨。
阿玉小心接住,想了會子,也從口袋中取出一個繡着“玉”字的素雅荷包遞上,說道:“我沒你這麼有心,這個荷包,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拓跋甜看着眼前的二人,多希望南宮曄能立即出現在她面前,挽留她。可直到最後,她的希冀也沒能成真。
然,南宮曄一直就在她的身旁,默默的看着她,保護着她。直到她與阿玉在客棧門口被一名冷峻男子恭敬的請進,而這名冷峻男子,他記得清楚,正是昨日與甜甜依依不捨的男子的隨從。
這一刻,他只覺得心更痛,轉身,迅速的離開了……
沈府中,南宮澤與沈秋迅速吃了早膳,便上早朝去了。
頓時,餐桌上只剩下了沈紫,上官玥,白秀與沈銳四人。
經過昨日的觀察,白秀已經察覺到王爺對沈紫的寵愛有加。一回府便爲了她的丫鬟責罵沈銳一頓;晚膳時,更是替她夾菜,爲她舀湯,溫柔備至。
“王妃,您多吃些,看您這身子骨細的。”白秀夾了個水晶餃放進沈紫的碟中,恭恭敬敬的說道,眼睛卻瞥了眼她扁平的肚子。
沈銳見娘這般長他人威風,暗暗瞪了她一眼。
沈紫看着沈銳如此沉不住氣的模樣,冷冷笑了笑,擡眸朝白秀說道:“謝謝二姨太。”
早膳過後,沈紫攙着上官玥回了院子。
一走進屋中,上官玥見四下無人,便關了房門恢復了正常神色說道:“你可要小心那白秀,你害沈蘭發瘋,她嘴上說那麼好聽,什麼一切都是命,全因着你有王爺的寵愛,她纔不敢造次。”
“聽孃的意思,是要提醒我別丟了王爺的寵愛嗎?”沈紫笑問道。她當然知道白秀不簡單,也當然知道她就是畏懼王爺纔會變得對她如此客氣。
上官玥淡淡一笑,道:“這寵愛,是你的就是你的,丟不掉,不是你的,再如何強求也沒用。”
沈紫聽出她話中深意,沒有回答,靜靜聆聽着。
二十年前的沈府根本算不上什麼大家大戶,而那時的沈秋雖是風度翩翩又有才華的沈公子,卻礙於家世單薄,比不上太后的孃家上官府,也抵不過世代爲大將軍的樑府。
在某一個也許是巧合,或是陰謀的安排下,上官玥與沈秋見面了。兩人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就這樣,憑着沈秋的才華與上官家的聲望,沈秋平步青雲,最後終究成了一人之下的宰相。若是故事到此結束,那一切都是美滿的。可事實便是,沈秋至始至終沒有喜歡過上官玥,他喜歡的是與他青梅竹馬的白秀,沈府裡的一個小小丫鬟。
“你恨他嗎?”沈紫安靜的聽完上官玥的講述,輕聲問道。
上官玥搖搖頭,露出一絲淡笑,道:“恨,很恨。他禽獸不如,只是當年道士的一句話,就不惜讓顏兒嫁入皇宮。而我選擇裝瘋,一半原因也是因爲他。可現在,我想明白了,有愛才有恨。我之前恨他是因爲心底還愛着他。而現在,我不再愛他。”她說這番話時,臉上露出看透紅塵的淡然漠視。
“顏兒還好嗎?”上官玥起身倒了一杯水,輕聲問道。
“她很好。”沈紫知道,在深宮,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若蘭沒有給她寄信那說明沈顏很好。
上官玥點點頭,轉身對沈紫說道:“我求你兩件事,請你務必答應。”話畢,跪在沈紫面前。
“娘,你快些起來。”見狀,沈紫忙將上官玥攙扶起來,繼續道,“雖然你不是我親孃,我更不是你的阿紫,可在這個時空裡,您就是我的娘,我就是您的女兒,所以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
“嗯。”上官玥點頭將兩件事一一告訴了沈紫:“第一,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顧顏兒,她如今遠在深宮,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她。第二,幫我離開沈府。”
這第一件事,沈紫自然義不容辭。沈顏是她妹妹,自然要盡力護她周全。可第二件事,她如何才能幫上官玥離開沈府呢?
整個前朝後宮,都是一派喜慶。
就在方纔,若蘭成功誕下一名小皇子,母子平安,皇上龍顏大悅,連早朝也沒有結束便直奔蘭沁宮。
劉公公見皇上這樣子,想是也沒有心思上朝了,便尖聲宣佈了退朝……
“你怎麼了?”南宮澤走到南宮曄身旁,搭上他的肩膀關切問道。
“我?我怎麼了?”南宮曄強顏歡笑道。
南宮澤掃視了四周一眼,回道:“看這朝堂上,大夥兒都爲皇上得小皇子開心,喜笑顏開。除了你,板着張臉。”
南宮曄尷尬一笑,沒有回答。
“好了,你不說我也不勉強,回去吧。”南宮澤拍拍南宮曄的肩,說道。
蘭沁宮裡,南宮德快步跑進若蘭的房中。
若蘭看到皇上,意欲行禮,被南宮德溫柔攔下,道:“你身子虛弱,怎麼還能行禮呢?朕給你一月的特權,這一個月間,你不必向任何人行禮,也包括朕。”
“謝皇上。”若蘭剛剛生產完,的確虛落的很,輕聲回道。
這時,奶孃將裹着厚厚小被子的小皇子抱到皇上身邊,高興道:“皇上,小皇子一切健康。”
皇上看着小皇子粉撲撲的臉蛋,忍不住將他從奶孃手上接過,放到若蘭面前,溫柔說道:“蘭兒辛苦了。”
若蘭搖搖頭,道:“不辛苦,能爲皇上誕下皇子,是蘭兒的福氣。”
“皇上,快給小皇子取個名字吧。”身後傳來了沈顏的咯咯笑聲,她一聽說若蘭姐姐生了小皇子,急忙趕來了。見皇上也在,便開口請他賜個名字給小皇子。
“小皇子的名字隨便取取便是了,皇上日理萬機,就不必想這些小事情了。”若蘭朝面前的顏貴妃淡淡一笑,說道。
“若蘭姐姐與皇上的孩子,怎麼可以隨便取個名字呢?”沈顏玩弄着皇上手中的小皇子,開心說道,“看,這小鼻子小嘴巴的,眼睛都還沒睜開呢,真好看。”
“顏兒說得對,讓朕想想,樑貴妃的皇子叫麒兒,不如你的小皇子便叫他麟兒吧。”南宮德低眸悠悠說道。
“麒麟,真好。”沈顏鼓掌叫好道。
若蘭念道:“南宮麟,麟兒。”她擡眸繼續道,“妾身替麟兒謝過皇上賜名。”
“那你好生休養,朕方纔早朝沒結束就跑來了,這會子要去處理政事了。”南宮德朝若蘭溫柔說道,又轉身朝顏兒道,“朕先走了。若是得空,多來陪陪你若蘭姐姐。”
“妾身恭送皇上。”
後宮中,這面上是一片喜慶,可暗地裡,又是另一番景象。
坤寧宮中,皇后上官靜閉目養神,臉上帶着幾絲平和。
“皇后,皇上已經回去了。顏貴妃還陪着。”雲珠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皇后,說道。
上官靜微微頷首,平靜回道:“嗯。”
“皇上還給小皇子取了名字,喚作麟兒。”雲珠繼續說道,“麒兒,麟兒,這下非把樑貴妃給氣壞了。”
“可惜啊,若蘭生下的竟然又是個兒子。”上官靜冷冷說道。
雲珠淡笑說道,“她們的都不值錢呢,皇后您又何必在乎呢?”
上官靜幽幽睜眼,面帶笑意的看了雲珠一眼,說道:“本宮乏了,扶本宮去牀上睡會吧。”
“是,皇后。”雲珠攙着皇后的手,拉起珍珠簾子,往內室走去。
尚華宮中,硝煙的氣味可比坤寧宮中藥濃的多了。
“這才第一天,皇上竟然就給他賜名了,麟兒,麟兒,我一想到這名字就覺得噁心。”樑貴妃從平兒嘴中聽到這個聲音,雷霆大怒,將桌上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砸的乒乓響。
平兒吩咐了屋外的丫鬟收拾,她則倒了一杯茶,遞給樑貴妃,說道:“貴妃息怒啊,氣壞了身子可就太不值了。”
“只是個小小容華的兒子,竟然就和本宮皇子一樣,由皇上取名,還分別取了麒麟二字。本宮能不氣嗎?”樑貴妃高聲喊道,似乎要將心中的怒氣全都發泄出來,接過平兒手中的茶大喝了一口。
“貴妃,您可是有皇子的,母憑子貴,就算蘭容華有皇子又如何,她只是個小小容華,後宮有多少個容華,又有多少個貴妃呢?”平兒接過樑貴妃手中的茶杯,輕聲提醒道。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可是貴妃,只要皇后那隻老母雞不下蛋,她就可以高枕無憂。滿意的望了眼平兒,心中的怒氣也瞬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