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你別掛電話,我是韓遠……”韓遠嬉笑道。
“是你,你回國了啊?”杜安然和韓遠只在網上聊過幾次,似乎也是一年之前的事了。
“對啊,表嫂,我請你吃飯啊。”韓遠笑道。
“我在醫院裡,不方便,還是不用了。”杜安然道,“還有,你不要叫我表嫂了,我還沒結婚。”她相信,辛子默一定把他們之間的事都告訴韓遠了吧,畢竟他們兄弟關係那麼好。
“那我去看看你。”韓遠不依不饒。
“真不用了,我想安安靜靜住幾天。”杜安然疲憊道,辛家的任何人,她都挺不想見的,雖說韓遠很熱情。
“那等你出院了,我們慶祝一下啊,表嫂。”韓遠被拒絕了依然笑嘻嘻的,“表嫂溫柔可人、美貌如花、傾國傾城,一定不會拒絕我的是吧?話說,我可還沒見過表嫂你呢……”
“你既然沒見過,怎麼知道我溫柔可人、美貌如花、傾國傾城?其實我脾氣很不好,會生吞活剝了你。”杜安然嚇唬道。
“表嫂又不是老虎,我纔不怕吶,況且,就算把我生吞活剝了,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咳咳。”還沒等杜安然再開口,韓遠身邊的辛子默卻咳嗽了一聲。
韓遠立馬吐吐舌:“表嫂,就這麼說定了,等你出院,我請你吃飯,一定要給面子啊。”
也沒等杜安然答應,韓遠就掛上了電話。
“說完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辛子默白了他一眼。
“說……完了。”韓遠訕訕道,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敢說沒說完嗎?”
“那去拿瓶酒來。”辛子默吩咐道。
“別的沒有,酒可不少。”韓遠立即興高采烈地跑去酒櫃拿出了兩瓶紅酒來,“表哥,你看,一回來我就囤了不少好貨,奈何把酒空對月,良辰美景,都無人作陪,真是辜負了大好韶華。”
“從哪學來的掉書袋,我看你這些年在國外沒什麼長進,就光用來享受生活了吧。”辛子默冷嘲熱諷道,放下報紙,先自斟了一杯紅酒。
“享受生活好啊,哪像表哥你,一天忙到晚,賺再多的錢有時間花嗎?”韓遠嘖嘖道,“就連換個女朋友都不如從前了,這日子過的,真心酸。”
“沒錢你哪來的享受生活?”辛子默笑道,和韓遠碰了一杯。
“不過表哥,你住我這也不是個事啊,你不是有好幾處別墅嗎?隨便挑一棟住住不就好了,這樣舅媽也找不着啊。”
“她還會用生病、暈倒這樣的藉口騙我回去,真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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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屢試不爽啊表哥,你怎麼那麼好騙?”韓遠捂着嘴偷樂。
“這不是你表哥爲人孝順嗎?喝酒!”辛子默拍了韓遠肩膀一下。
“表哥你總有一天要栽在‘孝順’這二字上。”韓遠頗爲感慨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從生活聊到感情,從國內聊到國外,幾乎是無話不說。喝了將近四五個小時,把韓遠收藏的紅酒都喝得差不多了,兩人才酩酊大醉,橫七豎八倒在臥室裡睡着了。
夜深後,晉少南離開了醫院。晚風從車窗吹進車裡,他漸漸陷入了沉思。來到a市也有一段時間了,爲何他見到的杜安然再不如從前那樣快樂……
多少年前,他曾經許諾過,會好好照顧她。可如今,她過得不快樂,甚至狗仗人勢,連一些阿貓阿狗都敢欺負她。
想到這,晉少南忽然想起了吳建東,他想起了什麼,立即給他的父親晉海國打了一個電話。
“爸,你前幾天跟我提起過調任的事。”晉少南詢問道。
“是啊,少南,怎麼問起這個了?”晉海國是個很和藹的人,見是兒子打來的電話,語氣立刻就變得越發溫和起來。
“您的打算是在a市和s市之間選擇。”因爲晉海國任職期間,各項任務都完成的很出色,上頭便決定給他調任,讓他從以前比較偏遠的d市重新選擇,去另一市當市長。
“對,對。你不是不喜歡我離你近嗎?說是沒有人身自由了,所以我決定去s市。”晉海國哈哈笑道。
“爸,你來a市吧……”幾乎是想也沒想,晉少南便開口道。從前,他的確不喜歡家人看着自己,所以他從高中一畢業就選擇了出國。這一次,本來也是如此,好幾天前晉海國和他打電話時他還是支持父親去s市的,今天,他卻想變卦了。
不爲別的,只爲以後,安然在a市可以安然無憂。他承認,自己不夠強大,不能很好地保護她。
晉海國先是一愣,其實說實話,他歲數大了,人也慢慢老了,晉少南的媽走得早,他一直都挺想和晉少南呆在一起的,奈何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他也不能強求。
“那好,少南,我還沒有給省長回信,你若是真願意我去a市,我明天就定下來。”晉海國挺高興的,他本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這一次,同樣沒有問晉少南緣由。
“嗯,爸,謝謝你。”晉少南嘆了口氣,以後,父親來a市任職,再不會有人敢欺負安然了吧……
杜安然正式出院的那一天,正是七月流火,處處涼風習習。夏日已快接近尾聲了,知了也歇下了唱了一夏的歌喉。杜安然也換上了長袖連衣裙,望了望這住了好些天的醫院,驀然間有些惆悵。
她的眼睛恢復得挺好,出院時雖不能見強光,但已經能看得清清楚楚了。晉少南來接她走的,但,走到停車場時,卻看到了辛子默站在自己的奔馳旁,看着杜安然和晉少南兩人雙雙走來。
辛子默的心頭頓時涌上酸澀,不知爲何,一身淺黃色連衣裙的杜安然和一身藍色襯衫的晉少南,站在一起並肩走過時,般配得讓他羨慕不已。至少,杜安然願意和晉少南一起走。
“這束花送給你。”辛子默捧着一束馨香的百合花,走上前送給了杜安然。
杜安然其實也看到辛子默了,但她如今的出院又是因爲什麼呢?沒有他,她就不會住院,不是嗎?
“謝謝,但我不方便接。”杜安然揚了揚手中的小包。
她沒有再逗留,徑直從他身邊走開了,走開時,辛子默聞到了她發間不變的迷迭香味,這讓他沉醉的味道。
晉少南把杜安然接上車,就從醫院離開了。應杜安然的要求,他們去了白茹雲租的屋子收拾好東西后,就直接去了報社。
辛子默失落地捧着一束百合站在車子旁,臉上盡是蒼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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