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大哥,一大早就玩這麼勁爆的?”電話那頭是個男聲。
“給你十分鐘。”
“不是吧,大哥,你帶過來的那麼一個大美女都沒能滿足你?”
“九分鐘。”
“行行行,我馬上到。”
杜安然不是沒聽到辛子默打電話的聲音,她也不是故意聽的,她是實在走不出樓梯口了。
樓梯口的門需要密碼,辛子默說這樣做是爲了防止別人打擾。
密碼是六位數的,杜安然實在沒臉再折回去,只得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試。654321,123456,666888……他的生日,他公司上市的日子……
杜安然把能想到的全部試了一遍,但是無濟於事,門紋絲不動。
辛子默從他位置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杜安然,看到她急得滿頭大汗都不願意返回來陪他吃早餐,他就更沒好氣了。
他知道,她等會兒試不出密碼,還得回來。
不過,看到她還記得自己的生日,他心裡又泛過一絲欣慰。
幾分鐘後,杜安然徹底泄氣了,她倚在門上,垂頭喪氣。再看看辛子默,笑得春風得意,正悠閒地喝着小酒。
“密碼是多少?”杜安然站在樓梯下,對上面喊了一聲。
“我忘了……”辛子默望着窗外,“無奈”地聳聳肩。
“你怎麼可能忘了!”杜安然站在樓梯下仰視上方,這種謊話騙小孩呢。
“我一不開心記性就不好,不過,你要是上來陪我吃早餐,說不定我一開心又想起來了。”
“等會自然有美女來陪你!”杜安然沒好氣道,“你讓我出去準備會議材料!”
“我說了不用準備的。”辛子默放下酒杯,踱步走到了樓梯口。
他站在上面,看着站在下面的她,擠擠眼道:“怎麼,有美女要過來,吃醋了?”
她真是快被他氣死了,急也不是,吼也不是,百般無奈,只能瞪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吃你二大爺的醋!”
哪知辛子默耳朵靈,聽了進去。他沒有惱,卻玩味似的笑了笑:“我沒二大爺。”
“……”杜安然滿臉黑線。
辛子默看着一臉窘迫的杜安然,臉上笑意越深。兩人對視良久,杜安然先敗下陣來。
“辛總……你把密碼告訴我好不好?”
“不好。”
“非要我陪你吃早餐?”
“嗯。”
辛子默像小孩子一樣看着她,眼眸裡的深情能把杜安然都看化了。還好她已經練就了鐵石心腸,不然真不知道會不會就此投降。
正當杜安然準備開口時,別墅裡響起了吵鬧聲。
“辛大總裁,辛大總裁,我來了!”
伴隨着一聲洪亮的大喊聲,其後又是幾道銀鈴般的嬉笑聲。大概是管家說辛子默在天台上,不一會兒,樓梯口響起了敲門聲。
杜安然想,這可是個溜走的好機會。
但只見辛子默不急不緩地走了下來,警告她道:“別想趁機走開,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辛子默熟練地按下六位數字,速度極快,杜安然都沒有能看清。門一開,一個年輕時尚的男子帶着四位美女瞬間涌進了大門。
“嗨,辛總!”
“哇,辛總,好久不見!”
“辛總又變英俊了,好想追你!”
四個女人一臺戲,她們立馬將辛子默包圍在了中間。不過儘管場面混亂,辛子默還是淡定地將門鎖上了,完全不理會杜安然的白眼。
辛子默被衆人簇擁着走上了樓梯,有女人眼尖,看到了桌上的香檳,驚喜道:“辛總真細心,連酒都準備好了!”
國子見這幾個女人毫不收斂,趕忙揮揮手:“都坐下坐下,辛總這兒有的是好酒。”
“酒哪有醋好喝。”辛子默淡淡地端起酒杯,嘴角彎起一抹笑,又看了一眼尚站在樓梯下的杜安然。
杜安然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又走不開。
倒是國子注意到了杜安然,打了個招呼:“嗨,美女,你就是辛總從國內帶過來的秘書?怎麼了?上來喝酒啊!”
杜安然訕訕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我要出去一下,就不陪你們了……你問問辛總……這門密碼是多少……”
國子倒是個很聰明的人,看了看杜安然窘迫的神情,又看了看辛子默掃過來的目光,乖乖地閉了嘴。
“辛總,這麼一個漂亮秘書你怎麼晾着啊?”一個女人開了口,又向杜安然打招呼,“嗨,美女,上來一起喝酒!”
杜安然知道自己是別想出去了,她乾脆“噔噔噔”幾下上了樓梯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啊,我陪你們一起喝。”
“美女真是爽快,怎麼稱呼?”國子笑問道。
“叫我安然吧!”
“安然……”國子細細咀嚼着這兩個字,“以前倒沒聽辛總提起過,你是新來的?”
“什麼新來的?”杜安然不解。
“辛總雖然不常來倫敦,但每來一次身邊的女人都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所以我估計你是新來的。”國子喝了一大口酒。
“是啊,是啊。”有女人附和道,“上上次的時候說來看我的,直到今天才想起我。”
“他有很多女人?”杜安然問道,全然不顧辛子默已經沉下來的臉。
“哎呦,我數數,1,2,3,4,……”另一個女人扳着手指數道。
不一會兒,這個女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尖叫道:“光我知道的就有十三個!”
國子嗤笑,那表情彷彿在說“沒見識”。
杜安然倒是不爲所動,她當着辛子默的面喝了一口酒:“那她們每次也都住在海峽別墅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國子攤開手。
“這別墅也就你來過。”一直沒有開口的辛子默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哦,那真是榮幸,榮幸……”杜安然不再看他,只顧喝酒。
她不愛喝酒,一喝酒就醉,但她不得不承認,辛子默的酒都是上品,很值得細細品嚐。
但她沒有注意到,她每喝一口酒,辛子默就看她一眼,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辛子默想,她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想不起來當初吐得胃痛的時候了。
幾個美女一直拉着辛子默喝酒,杜安然和國子都插不上話,於是兩人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天台外的風景聊起天來。
“你是他什麼人?”杜安然很好奇,她沒見過國子,也沒有聽辛子默說起過。
“小時候在倫敦的好朋友。”
“啊?發小嗎?他有在倫敦呆過很長時間?”
“他小時候在倫敦住過兩三年,不過真得是很小的時候了,大概也就四五歲吧!後來,他也沒忘記我,每來一次倫敦都會找我。看來他都沒有跟你說起過。”
杜安然點點頭:“我又不是他什麼親密的人,他沒必要和我說這些。”
“是嗎?我怎麼覺得聞到了醋味?”國子打趣道。
“胡說什麼!”杜安然低下頭,“我只是他秘書,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好在,國子似乎並不知道辛子默在國內發生的一切。
“也是,他女人那麼多,你千萬不要對他動情,他根本不會在乎的。”
“我知道。”
“好了,該我問你了,辛子默他什麼時候回國?”
“我也不知道,還得聽他安排。”
“他每次來倫敦都不會留太長的時間,他是怕見到不該見的人吶。”國子飲了一大口酒。
“那這一次他也很快會回去了是不是?”
國子見杜安然一臉興奮,還以爲她會問他誰是不該見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今年在倫敦過年。”冷不丁地從上方傳來一道深沉冷魅卻十分好聽的聲音。
杜安然和國子不約而同地擡頭,也不知道辛子默是什麼時候站到他們身邊的。
“真的?”先是國子歡快地叫了起來,隨後幾個女人又跟着起了哄。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謊。”辛子默勾脣一笑。
“那……”國子似有難言之隱,吞吞吐吐道,“那你去不去我家?”
辛子默猶豫了下,淡淡道:“不去。”
國子臉上多了失望:“那你留下來幹什麼?在倫敦你無親無故的。”
“誰說我無親無故的?”辛子默玩味似的看了杜安然一眼。
“那你是要去看辛老先生?”國子並沒有注意到辛子默的眼神。
“我這輩子都不會去看他!”辛子默臉上多了陰沉。
被辛子默一聲吼,幾個女人嚇得都不敢說話了。國子也是被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提這個人。
杜安然滿頭霧水弄不清狀況,但也跟着衆人不敢出聲。
辛子默見氣氛一下子就冷了,沉默半晌才舉起酒杯:“喝酒,今天我請客。等會我讓管家把酒窖裡的陳酒拿一部分出來,都別客氣。”
“好咧,好咧,大家喝!把辛總別墅裡的酒都喝完了!”國子拍手叫道。
衆人這纔開懷又喝了起來,國子帶着幾個美女站在天台外跳起了舞,海風吹在身上,沒有冬天的那種冷,反倒多了豪爽。
“我跟你說什麼來着?嗯?”一不留神,天台裡只剩下了辛子默和杜安然兩個人了,辛子默看了一眼杜安然手中的酒半帶着威脅的意味。
“我……”杜安然趕忙退後,“你不讓我走,我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
“喝牛奶。”辛子默咬着牙。
“你當我小奶牛嗎?”杜安然滿臉黑線。
“那你剛剛和國子聊得挺開心嘛。”辛子默往前走了幾步。
“那我總不能哭喪着臉?再說你和四位美女聊得不是更開心嗎?”
“我這叫應酬。”
“那我就不能叫應酬了?”
“不,你這叫曖昧,還是在我跟前明目張膽的曖昧。”辛子默不依不饒。
“歪理邪說!”
“這麼一說,你今天早上似乎犯了三宗罪,第一,不陪我吃早餐;第二,不聽勸告亂喝酒;第三,和年輕男子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