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一旦產生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寧是氣憤賀柏堯冤枉她,明明是他自己和葉菡不清不楚,給人拍到了,他還怨她。寧是滿肚子委屈。
她回了家。
文文見她眼圈紅紅的,“姐,怎麼了?”
寧是抽了抽鼻子,“沒事,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文文仔細一看,寧是衣服乾乾淨淨的哪裡像摔過得樣子,小丫頭頓時明白了,她姐應該是和賀柏堯吵架了。文文呆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翻着書。
賀大哥對姐那麼好,怎麼就讓姐姐哭了呢?文文不明白。
寧是心裡一直介懷着照片的事。她猜不到到底是誰把照片發給她的。反正肯定不是爲了她好。
賀柏堯那邊卻一直沒有來向她解釋。寧是這心裡越來越窩火。
隔了三天了,賀柏堯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時候分手的話不再向往日隨便說說了。
寧是特別的煩躁,連着食慾都差了許多。
小龍先去學校報道了。舅舅和舅媽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家裡只剩下文文和寧是。這一年,陳家水果鋪沒有再開張。
文文終於沒有忍住,“姐,你和賀大哥吵架了是不是?”
寧是沒有否認,“你明天不是開學嗎?東西收好了?”
“我又不是小龍,缺什麼週末回家一趟就是了。”文文湊到她的身邊,“姐,是不是賀大哥惹你生氣了?”
寧是呼了一口氣,“你不懂。”
文文聳聳肩,“你老把我當小孩子,我都懂。你和賀大哥出問題了。你臉上都寫着呢。”
寧是笑笑,“只是小摩擦而已。”
“你別騙我。要是小摩擦的話,你不會這麼多天都不開心。”
寧是看着她,頗有一種小屁孩長大的感覺。“哪有不吵架的情人的,就是舅舅和舅媽這麼多年來還時常吵架呢。”
文文挑挑眉,“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吵架,可是最近你都一直不開心。既然不開心爲什麼不解決呢?你肯定沒有理賀大哥了,難道你就不怕這時候有人趁虛而入嗎?”
這一句就說道寧是心坎了。對啊。她怎麼這麼笨,把那個葉菡給忘了。
不行。
寧是的眸子瞬間有了光彩。“我真是當局者迷。”
文文笑,“看看有我這個妹妹多好啊。”
寧是摸了摸她的臉,“放心,姐姐回頭一定幫你——”寧是眨眨眼。
文文撇開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啊,我是想說那個陸醫生仁心仁術——”寧是故意拖長了聲音。
文文大叫了一聲,“姐,你太壞了。”
寧是哈哈大笑。
其實照片那事當天,賀柏堯就接到母親的電話。賀知恆突然暈倒住院了,事發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賀知恆前兩年做過心臟搭橋手術,這個突然暈倒不是一件樂觀的事。醫生說了由於年前太過疲憊的關係。
賀母一時間傷了心。“你看看你,就不能聽我們的話嗎?非要和那個寧是在一起?她有什麼好?讓你連父母兄弟情都不顧了?”
賀柏堯木着臉,“媽,您先回去休息。我在這裡守着。”
徐曼霧扶着賀母,“賀媽媽,我先陪您回去吧。你已經一夜沒閤眼了。”
賀母搖頭,“我要留在這兒,我要陪着知恆。他看不見我會不高興的。”
賀柏堯蹙了蹙眉,“小五,麻煩你陪着我母親。”
徐曼霧不滿的看着他,“不用你說,我都會陪着賀媽媽的。柏堯,你有時候真的太自私了。”她望着他,很是氣憤。
寧是終於服輸給賀柏堯打來電話,“柏堯——”她把醞釀許久的話緩緩而出,她解釋道,“那天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是誰發給我的。”
“好了。不要再說那些了。”他的聲音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氣。
“你怎麼了?”寧是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賀柏堯攏了攏眉,“我父親心臟病發,現在在醫院。”
寧是猛地一怔,心中頓時一陣說不出的感覺。“你怎麼都沒有告訴我——”
“是發突然,這幾天一直聯繫香港那邊的醫生過來會診。”賀柏堯疲憊的說道。“還有公司的事——”
寧是默聲,“在哪家醫院,我過來看看伯父。”
賀柏堯稍稍思索,把醫院告訴她。
寧是沒有想到兩人再聯繫時會這是這樣的境況。她匆匆趕到醫院,賀父還在icu裡。賀柏堯坐在外面,滿臉的疲憊。他看到寧是對她牽了牽嘴角。
“伯父怎麼樣了?”寧是輕聲問道。
賀柏堯蹙了蹙眉,“情況不是很好。”
“怎麼這麼突然?”
賀柏堯默了默,“疲憊引起的心悸所致。”
寧是也明白了,環宇那麼大的公司,賀父接手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以至於累壞了身子。她握過賀柏堯的手,他的手一片冰冷,“不會有事的。伯父會聽過來的。”
“恩。”賀柏堯輕輕應了一聲。
清冷的走廊,寧是突然間感到許多的不適。這不是她第一次守在醫院,可是這一次她卻出奇的焦躁不安。
賀父出了事,環宇還是要人來主持的。賀柏堯的電話不斷。寧是心裡滿是心疼,卻無能爲力。
傍晚時分,葉菡過來,帶着晚餐。
寧是對她的態度很清淡,客氣中帶着疏遠。葉菡也發現了,不過她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對寧是依舊熱情。“寧小姐,我不知道你也在,要是不合你的胃口,我一會兒再去買。”
寧是搖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葉菡也沒有再戳什麼,“那我去給賀太太他們送飯了。”
寧是眸光瞬間掃過她的臉。
葉菡走後,賀柏堯輕聲說道,“張助理今天家裡有點事,就讓葉菡過來了。她現在調到市場部去了。”
寧是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爲什麼現在賀柏堯這麼做了,她反而沒有一點開心的。
葉菡到了樓下房間。“董事長夫人,賀先生讓我給您送晚餐來了。”
馮芳對她勾勾嘴角,“柏堯吃了嗎?”她對葉菡比對寧是客氣多了。
葉菡把飯盒一一擺好,“賀先生說他沒有什麼胃口。”
馮芳嘆了一口氣,“回頭你上去幫我看看他有沒有吃飯。”
葉菡點點頭,“寧小姐現在也在,她會勸賀先生的。”她平靜的說道。
馮芳臉色登時一變,“她怎麼來了?誰讓她過來了!”她的語氣很不善。
葉菡驚詫,神色惶恐,“董事長夫人,對不起——”
馮芳冷哼一聲,“和你無關。我不吃了。我上去看看。”
賀柏堯確實只吃了一點,無論寧是怎麼勸都沒有用。
賀母大步走上來,目光冷冷的望着寧是,如寒冰一般冷冽。
“伯母——”寧是喊道。
賀母沒有理會她,強硬的說道,“你父親需要安靜,這裡不需要太多的人。”
寧是臉色一僵,她滿是尷尬。
賀柏堯剛想說什麼,寧是拉了拉他的手,“伯母,那我不打擾伯父休息了,我先回去,等伯父好了,我再來看他。”
“不必了。”賀母一雙眼死死的看着她,“寧是,你要是還有一點臉面,不要再出現我們賀家人面前。當日你們的訂婚根本就不作數,我們根本就不承認。”
“媽,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寧是她是好心來父親的。”賀柏堯沉聲說道。
“我不稀罕她的好心。”賀母冷笑一聲。
寧是臉色蒼白,她看着眼前的人,賀母、賀柏堯、葉菡,一個個這麼的陌生。“我先回去了。”
“媽,你何苦遷怒於寧是呢。這件事和她無關。”賀柏堯說完,便轉身去追寧是了。
賀母一臉的沉痛,“如果不是因爲寧是,你覺得你爸爸會重新回到公司,他會是現在這樣的嗎?”
寧是快速的走着,彷彿後面有大老虎在追她一般。
賀柏堯喊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反應。索性賀柏堯一把拉住她。寧是轉身,眼神恍惚了一下,“你怎麼來了?”她淺淺一笑,笑容慘淡。
賀柏堯於心不忍,“我母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是氣糊塗了。”
寧是彎彎嘴角,“我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呢。柏堯,也許從一開始她就該堅持到底的,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般無地自容的境地。
她哪裡受過這般的辱罵?因爲她是你的母親,她還不能還口,只得一一嚥下那份委屈。
可是她的心真的很不舒服。
賀柏堯緊緊的拉着她的手,寧是瑟縮了一下。賀柏堯沒有鬆開,“我送你回去。”
一路無言,寧是隻是靜靜的看着窗外,心彷彿空了一般。
“寧是——寧是——”他叫着她的名字。
寧是恍惚的反應過來,“什麼?”
賀柏堯蹙了蹙眉,“我問你,你什麼時候開學?”
“喔——後天開學。”寧是輕輕回覆道。
賀柏堯望着前方,“畢業之後還是決定留在蕭強的公司嗎?”
寧是想了想,“到時候再看吧。其實開學到畢業,也就三個月多點的時間。真快啊。”
記得他說過,她畢業時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想到此,寧是淺淺的動了動嘴角。
x大開學後,他們班的同學有一半回來報道了。很多人已經定下了工作,現在也樂的清閒,也有一部分人爲着接下來的省考做準備。
只是一向積極的寧是倒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了。大家問她的打算時,她說可能去公司吧。
這時候有人打趣道,“她啊是要嫁做豪門婦的。”
衆人嘻嘻哈哈的一番打趣。
寧是隻是淡淡的笑笑。
這一年似乎註定難忘又難過的一年。
寧是全身心的投入畢業設計收尾階段。如果到時候沒有意外的話,她應該會去蕭強的公司。可是這些事,她還沒有機會和賀柏堯說。
賀父的情況很不好,醫生已經明說了情況。賀母明顯接受不了,整日大發脾氣,對寧是的恨意更深了。
寧是再也沒有去過醫院探望過賀父。她知道自己去了就是自找沒趣,到時候,賀柏堯夾在中間也難做人。
又到了一年植樹節,寧是恍惚的想到去年這個時候。那天活動結束,賀柏堯來接她的情景歷歷在目。
一年的時間,他們真的變得太多了。此處對他的恨對他的怨,慢慢的變成愛。這一段走了下來,寧是隻覺得異常的艱難。
那天,白天陽光晴好,到了傍晚天氣突然大變,寧是剛剛打車到了賀柏堯那裡,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
她從頭淋溼到腳底。
和往常一樣,開門進去。“柏堯——”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卻沒有反應。
她放下東西去臥室,身上的水*的滴在地上。房門沒有關緊,寧是準備推門時,突然看到一個背影,那一頭黑色長髮,讓她的手瞬間怔住了。
從頭涼到心底,徹骨的冷意。
寧是死死的掐着掌心,已然找不到詞來描繪自己現在的心情了。雙眼像蒙了一層霧,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夢一般。
可是夢也會醒過來的。寧是狠狠的咬了一下脣角,她嚐到了血腥的味道。轉身回到廚房,拿出那把她第一次過來帶來的水果刀。
推門進去,葉菡已經穿好了衣服,乍見到她一臉的驚愕,“你——”
寧是看着她,再看看賀柏堯他還在沉睡。她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葉菡你真不要臉——”
葉菡被她手裡的那把刀晃了一下眼,“你想做什麼?”
寧是一臉的平靜,微微揚起嘴角,“你勾引我的未婚夫,你說我要幹什麼?”她握着刀,整個人透着森冷的氣息。
賀柏堯幽幽的醒來,頭痛欲裂,他眯着眼,“寧是——”他喊道。
寧是嗤笑,“賀柏堯我說過的,如果有一天你背叛過,我會咬死你,不過我怕髒了我的嘴巴。”她揚起手,沒有一絲猶豫,狠狠的在他光裸的胸口劃了一道。
賀柏堯吃痛,“你發什麼瘋。”他捂着胸口,獻血咕咕而出。
寧是側頭看着葉菡。葉菡滿臉的驚恐。
寧是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聲音清脆的迴盪在屋子裡。
賀柏堯冷着臉,看着她,“寧是——”
葉菡卻是哭了起來,楚楚可憐。“寧小姐,您誤會了,不是您想的那樣——”
寧是一把推開她,“滾開。”她直直看着賀柏堯,“賀柏堯,我們分手,此生我都不想再見你。”
賀柏堯冷聲喊道,“寧是,你自己數一數,從我們交往開始你說了多少次分手?”
寧是咬着牙,“怎麼?你不同意?你還想威脅我什麼?退學?還是我的家人?”
賀柏堯頓時臉色一變,“你滾!”
寧是輕笑,“你放心,這一生我都不想再見你。你對我來說就像一場噩夢。”
那一天,於她確實像一場夢,只是夢醒了,她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她和賀柏堯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斷了。
很多事寧是不想再去想。
一個星期後,寧是聽聞賀父去世的消息,她一個人坐了好久,眼角竟然流出了淚來。哭什麼呢。和她又有什麼關係。那些人本就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賀父的去世,賀柏堯很悲傷。因爲他的執着,纔會害的父親意外去世。他感到異常的自責。重新接手環宇,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工作上了。
賀柏堯抽出時間陪着賀母,賀父去世後,賀母的精神很不好。賀父出殯那天,賀母拉着他的說,乞求着,“柏堯,不要再和寧是來往了。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求求你,難道你還看着我不久就躺在這裡嗎?”
賀柏堯趁着臉,一字一字的說道,?“媽,我們已經分手了。”
賀母突然笑了笑,“好,好,那就好。”
不久,葉菡主動離開了環宇,賀柏堯沒有說什麼。葉菡終於明白,即使沒有寧是,賀柏堯也不會接受自己的。
葉菡帶着失落而去。
四月中旬,天氣漸暖。
寧是的畢業設計已經完成,現在就等着畢業答辯,然後拿着畢業證就可以成爲上班族了。
現在凌臻有時間就會來找她。趙秘書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凌臻了,凌臻沒有接受,不過趙秘書也沒有退縮,表示一定要把凌臻弄到手。
這天中午三人去吃飯。
趙秘書問道,“你舅舅沒有說什麼嗎?”
寧是聳聳肩,“舅舅只是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他很擔心我。”她絕口沒有提她和賀柏堯最後發生的那些事。
趙秘書嗤笑一聲,“所以啊,男人的承諾千萬別當真。”
寧是笑笑,“是我和他沒有緣分,本來就是這樣。”
凌臻擰着眉,臉色和包公一般嚴肅。
趙秘書掃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都過去了。你還年輕,人生還長着呢。這個不合適,還有下一個。四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跑。姐姐會幫你留心的。”
寧是笑笑,吃了一塊豆腐,“咦,味道好奇怪。”
趙秘書也吃了一塊,“沒有啊,很新鮮。”
寧是又吃了一口,還是覺得味道怪怪的,“可能是我味覺出了問題吧。”
沒幾日,寧是才真正發現問題,一時間她手足無措,一個人躲在洗手間痛哭了一場。她的親戚本就不準,一個月不來也是常有的事。前天看電視劇,裡面的女主嘔吐最後發現懷孕了。她才恍惚的想到自己那個很久沒來了。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在意這些。
兩人已經分手,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她現在面臨的問題也很多,畢業就業,她根本沒有別的精力來顧及這個孩子。可是這是一個小生命,寧是捂着小腹。
她該怎麼辦?
寧是頭疼的很。如果舅舅知道了?她幾乎不敢想象。
葛穎回來的時候,寧是終於爆發了,“怎麼辦?葛穎我懷孕了。”
葛穎怔住了,“什麼?”
懷孕。如同晴天霹靂。
“不是吧?”葛穎詫異。“找賀柏堯,寧是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何況你還是學生。”
寧是紅着眼,“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
“不管怎麼樣,賀柏堯是孩子的爸爸,不管你怎麼決定,你都應該告訴他一聲的。趕緊給他打電話。
寧是怔在那邊。
葛穎拿過她的手機,“我來撥——”電話通了。葛穎把手機遞給她。“快說吧。”
寧是心裡緊張。
“喂——”電話接通,是個女人的聲音。
寧是心頭一緊,“喂——”
“寧是——”馮芳輕輕的念着她的名字。
“伯母——”
“你不是已經和柏堯分手了嗎?怎麼後悔了?”馮芳憤憤的說道。
“伯母,我有事和柏堯說。”
“你不要再聯繫他了,柏堯要和小五訂婚了。你應該知道環宇今年年初出了問題,都是徐家幫忙的。所以,寧是不要再給他打電話了,你要是還有一點自尊的話。”
寧是就像被人狠狠的打了幾拳,“伯母——”
啪的一聲電話已經掛了。馮芳刪了通話記錄,再看到兒子手機還存着她的電話號碼時,心裡一陣惡氣。
寧是對着葛穎輕輕的勾了勾嘴角,“你看,沒用的。就這樣了,葛穎,我也累了。”
不要拍我。。有些細節,後面慢慢交代。。孩子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