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就客氣了,”林鴻飛纔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開條件,再說這個時候的自己有什麼事情需要莊建幫忙?直接繞過這個話題,不管滿場目瞪口呆的一衆人,指着那個逮着自己的表姐夫往死裡坑的傢伙向莊建問道,“這傢伙你打算怎麼處理?”
莊建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他其實是巴不得林鴻飛現在就能開口提出自己的條件的,不管這個時候他提出來的條件有多爲難,也好過以後再找自己……欠的這個人情實在是太他孃的大了,這麼大的一個人情,自己將來得怎麼還?這個問題莊建不太敢想,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自己的腦仁疼。
但是現在林鴻飛的問題他得回答,滿臉厭惡的看了自己的那位表小舅子一眼,莊建把牙齒都咬的嘎吱嘎吱響,“不知道林主任您有什麼建議?”。“我的意思,這些有着黑&社會背景的幫派分子蓄意圍攻黨政機關,不排除有什麼不可見人的陰謀,『性』質極其嚴重,情節極其惡劣,應該從嚴從重處理。”
“這個……林總,是不是稍稍有些過來?”莊建遲疑了一下,還是對林鴻飛說道。
如果沒有自己的那個表小舅子在裡面,他當然對林鴻飛的這個處理決定沒有半點的疑問,敢持械攻擊『政府』機關?反了天了!當這天下不是gc的天下了不成?!
但自己的老婆和她這個表弟關係不錯,真的按照林鴻飛的處理意見來處理這件事,這小子哪怕是不吃槍子也最少要蹲20年的大牢,到時候家裡還不得翻了天?那些哭哭啼啼的七大姑八大姨能生生的把人給煩死。
“老莊啊老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看不明白?”
林鴻飛嘆了口氣,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莊建竟然還在顧念着這份情分。這當然是好事,可現在是顧念這份情分的時候嗎?雖然他並不太在乎莊建以後的發展空間,但一想到自己已經在莊建的身上“投資”了這麼多,若是就這麼打了水漂,那未免讓人太心疼,爲了保證自己的“投資”在將來能夠產生足夠的效益,林鴻飛不得不提醒他一句,“這麼大的事情,你覺得上面的領導會不知道?領導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你覺得。當領導知道你和這其中圍攻『政府』機關的頭兒的關係、又知道你對這件事的意見之後,領導心裡會怎麼樣?”
聽到林鴻飛這話,莊建瞬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臉上瞬間佈滿了都黃豆般大小的汗珠!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想法到底有多麼的離譜。
毫無疑問,自己必須要在上級『政府』和領導還沒有做出決定之前以鐵血的手段來處理好這件事。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如果自己不能在上級『政府』和領導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拿出處理意見。以無比鐵血的態度快刀斬『亂』麻的處理好這件事。哪怕領導知道自己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可哪怕知道是這樣,也必須做出一個態度來……誰讓這件事的肇事者和謀劃者是自己的表小舅子,還是打着自己的旗號呢?如果自己不能快刀斬『亂』麻的處理好這件事,到時候領導怎麼懷疑自己、怎麼處理自己都不過分。
別的不敢說,省長秘書的位子就必須讓賢了。這個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處虎視眈眈,就在等着自己犯錯誤呢,一個芝麻大的事情說不定都會被人給放大成西瓜,更別說這種差點兒把天給捅了個窟窿的事情!
在關係到自己的位子的事情上。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要統統靠邊站!
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省長秘書,還不是中央&總書記!
林鴻飛適時的推了他一把:他扭頭看向謝紅先,向老謝問道,“主任,這些傢伙來之前你們打電話報過警沒有?”
此刻老謝同志正目瞪口呆的望着望着省長秘書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和林鴻飛在那裡貌似極熟絡的談着什麼,不由得對自己的這位副手產生了深深的敬畏: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這個一把手就是個樣子貨,開發區管委會真正的話事人是自己的這位副手。但心裡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自己的這位副手手眼通天到如此駭人聽聞的程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刻聽林鴻飛問起,忙回答到,聲音裡竟然帶着絲絲的敬畏,“有,有的,我和馬老闆都給市公安局打過電話,他們說馬上就過來……”老謝同志領會領導意圖的本事也當真不錯,說到這裡,還跟着抱怨了一句,“這都大半個小時了,也還沒過來。”
不用等謝紅先說完了,林鴻飛似笑非笑的望着莊建:你說吧,你還要堅持下去嗎?
莊建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點血『色』,若沒有這麼一件事情,這件事還多少有點回旋的餘地,可現在,說自己不是那個幕後的指使人,誰信?
至於自己爲什麼這麼做,誰去管?反正只要知道是自己在背後指使自己的那個表小舅子乾的這件事就行了……沒有自己提前打的招呼,市公安局接到開發區管委會的報警電話,他們敢不如同火燒屁股一般的過來嗎?!
“多虧了過來拉練的軍區127師炊事排的戰士們幫忙,這才制止了一場慘劇的發生,”林鴻飛搖搖頭,指着地上丟着的砍刀,一臉的悲天憫人,“老莊,你是沒看到當時那場面,如果不是戰士們及時趕到,一場流血衝突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說不定還要死上幾個人……這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聽到林鴻飛這句話,莊建彷彿被燒紅的鐵釺子狠狠的戳了一下一般,猛地竄起來,瘋了一般的衝向自己的桑塔納:那裡面有自己的移動電話……
…………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被眼前那彷彿走馬觀花一般的場景變幻驚震驚的目瞪口呆的馬文清這纔算是勉強清醒了下來,不過他還是猶自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老天爺,這不是我在做夢吧?
狠狠的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馬老闆頓時就疼的呲牙咧嘴:疼!真他媽的疼!
可大腿上傳來的巨疼一點都不妨礙馬老闆那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狂喜之情:幹!這一架打的太他媽值了!
知道這麼年輕就能當一個跟縣委副書記一樣大的官的小年輕不簡單,可沒想到林主任的背景竟然來的這麼厚,連省長的秘書都跟他坐地上聊天……尼瑪!老子這下子賺大發了!
他很清楚,既然自己之前在這幫子道上兄弟圍着的時候頂着巨大的風險沒有跑,反而還擋在了謝主任的前面,以自己對林主任的認識,這是一位仁義的主兒,那從今兒個往後就是自己收穫的時候了……今天那些出力氣打架的工人,每個人發100塊錢,不!要每個人發200塊錢的獎金!至於那些呆在一邊看熱鬧的,從哪裡來的就給老子滾哪裡去!
莊建躲在自己的桑塔納裡打電話去了,不知道丫給誰打的,連車窗玻璃都搖了上去,林鴻飛也懶得去管,到現在爲止自己已經賺翻了,這麼狠狠的賺了一大筆,林鴻飛心情極好,向一張臉被那坑表姐夫貨抽的猶自紅腫的馬文清招招手,“老馬,你也過來坐……剛纔我可看着你了,很英勇嘛,不但奮不顧身的替謝主任擋在了前面,在關鍵時刻還敢於同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分子做英勇的鬥爭。”
好嘛,林鴻飛一句話就給這些傢伙定了『性』。
不管這些傢伙之前是不是“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分子”,從這一刻開始,他們都是“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分子”了。
老馬咧着一張大嘴樂的已經不知道說啥了,坐在林鴻飛旁邊傻樂,只知道一個勁的對林鴻飛說道,“林主任,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話是這麼說,可別人不敢見義勇爲的時候你見義勇爲了,那我們就不能虧待了英雄……老謝,你說是不是?”林鴻飛說到這,衝謝紅先一豎大拇指,“老謝,沒說的,你是這個,以前沒打過架吧?以前沒打過架這個時候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敢衝上去和這些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分子做英勇的鬥爭,我服你。”
片刻的功夫就已經被人打的鼻青臉腫、一隻眼睛都烏青一片的謝紅先頓時就挺胸疊肚,驕傲的不可一世:行了,有了林鴻飛的證言證詞,最起碼自己一個“關鍵時刻奮不顧身的保護國家財產,敢於英勇同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分子作鬥爭”的評價是少不了了。
官員就是官員,這個時候老謝最清楚自己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將效果發揮到最大了,忙一挺胸,義正言辭的道,“鴻飛同志,你最清楚我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牢記着我是一名光榮的d員,在d的光輝的指引下,我絕對不怕同任何惡勢力作鬥爭!”
頓了頓,想想這樣似乎有些不妥,花花轎子衆人擡嘛!又補充到,“鴻飛同志,你不也是麼,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奮不顧身的保護國家財產的。”
默契啊,兩人頓時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