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瞬間如檣櫓灰飛煙滅的張元乾張大所長,一時間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林鴻飛這小子非但沒有對大軍區副司令員有絲毫的尊敬之意,反而還一副大不敬的模樣,不過這樣對她也好,若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這傢伙恐怕又要坐不住了。
“這麼說來,咱們軍分區這邊……”沉默了半晌,林鴻飛苦笑了一聲。
雖然他對王平不屑一顧,可並不意味着市軍分區的這些領導們也能夠對王副司令員的指示不屑一顧,說的難聽點兒,高高在上、又是北郡市軍分區老大的老大的王平,只要伸出一根小指頭,就能夠輕鬆的將北郡市軍分區裡這些不停招呼的傢伙給碾死,若是市軍分區這邊打算退縮,林鴻飛並不會感到有任何意外,不管是安寶山,還是劉鳳才,都沒有必要爲了這麼一點小事惹得大軍區副司令員不快,平白的把自己給搭進去。
“鴻飛,這個事我也無能爲力,叔叔我在這裡跟你說一聲抱歉了。”安寶山鐵青着一張臉,連這麼一點小事都沒有給自己的小輩辦好,這讓安寶山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被抽腫了,連帶着對王平都是滿肚子的意見:您堂堂大軍區副司令員,那麼多的好處讓您撈,怎麼還和我們這些苦哈哈過不去?
“安叔叔,您千萬別這麼說,王平在這裡面插了一腳,那個倉庫您就是這麼硬塞給我,我也不敢要了。否則我就是咱們整個軍分區的罪人,”林鴻飛忙擺擺手,輕鬆的笑道,“這事兒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沒什麼,”安寶山一臉鄭重的望着林鴻飛,他對自己挺放心,但是對林鴻飛很不放心,林鴻飛年紀輕輕就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若說這小子心裡沒有點兒傲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安寶山就怕林鴻飛腦袋一熱,做出了什麼讓人痛悔的事,小心翼翼的再三叮囑他,“鴻飛,你和樂樂從小一塊長大的,安叔叔也不拿你當外人,既然你爸媽不在這裡,我就得當起教導你的責任,你要記住。這件事到這裡就這麼算了,你也別想着報復什麼的。王副司令員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低調一點,反正你手裡的錢也不是不夠花,多一點少一點的沒關係,只要人沒事就比什麼都好。”
這話說的不怎麼客氣,可林鴻飛知道,這是安寶山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才這麼對自己說的,是實打實的對自己的關心,雖然他心裡不認同安寶山的話。但卻不願意讓安寶山替自己擔心,一臉受教的乖乖點頭,“安叔叔,您放心,我心裡有數的,拎得清輕重,確實犯不着爲了這麼一點小事得罪一位大軍區副司令員。”
你小子若是真能這麼想就好了。安寶山嘆了口氣。以他對林鴻飛這小子性格的瞭解。他還真不怎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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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安寶山家裡出來,一路上,林鴻飛陰沉着一張臉,一直沒有說話。
望着林鴻飛那張陰沉無比的臉。不知道爲什麼,張元乾竟然覺得自己心裡一陣陣的害怕!
“你就不問問那個大軍區的萬副司令員將這個倉庫要過去幹什麼?”這話到了張元乾的嘴邊,又被他給死死的嚥了回去:這種事情真不是自己該問的,況且就算是問了那又能怎麼樣?林鴻飛這小子再牛逼,難道還能從大軍區副司令員的嘴裡搶肉吃嗎?那可是堂堂的中將,在軍方最高層排的上號的大人物啊。
當然,張元乾的心情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藍河區已經有了幾家酒吧和夜總會,這些地方有多賺錢張元乾是清楚的,多了不敢說,哪怕不沾黃不沾毒,一年也是最少一兩百萬的賺,若是稍微沾上那麼一點黃,一年兩三百萬絕對是輕輕鬆鬆,將夜總會開在自己的地盤上,有自己罩着,上下打點的錢就省下來了,一年最少能賺300萬,可現在,那個該死的王平一伸手,尼瑪一年最少300萬就這麼沒了,這事兒擱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了?
可張元乾心裡很清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面對一位大軍區副司令員,自己是龍要老老實實地盤着,是虎要老老實實的窩着,想要和一位大軍區副司令員對着幹?一點成功的可能性都沒有!這些道理張元乾都明白,可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老子是真他媽的不甘心吶!
“老張,你什麼打算?”林鴻飛忽然開口問道。
我什麼打算?我能怎麼打算?張元乾瞬間一愣,隨即反問道,“這個……林總你是怎麼打算的?”
問是這麼問,明明知道絕對不可能,可心裡還是有個狂妄的想法開始悄然的生長起來:難道林鴻飛真的打算和一位大軍區副司令員對着幹?那他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可是……如果……我該怎麼辦?
原本心裡就心亂如麻的張元乾,如同被林鴻飛給塞進去了一把茅草,不僅越發的糟糕,而且還刺撓撓的。
林鴻飛卻沒有直接回答張元乾的話,反而是笑了,笑罷了,他一臉無奈和不甘心的嘆了口氣,“一家酒吧或者夜總會,如果是張所長你開,一年最少也要賺兩三百萬啊……”
尼瑪啊!聽到林鴻飛這句話,張元乾的手一哆嗦,差點兒將林鴻飛的大奔給直接開進路溝裡去,惱火之極的望着林鴻飛:我說林大老闆,我知道您有錢,可您老人家能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想到一年兩三百萬的收入就這麼從自己手上飛走,張元乾心痛的都直抽抽,就跟自己的一顆心被人拿刀子捅了十七八個洞洞似的,原本張元乾還自欺欺人的裝着自己的心頭上沒有洞洞,但林鴻飛這個混蛋偏偏用力的使勁將這些洞洞掰開,讓張元乾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這一刻,張元乾的心態終於徹底失衡了,丫勃然爆發!
“是,老子是不甘心!可老子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如果可能,老子恨不得一刀將那個混蛋給剁了,可老子能做嗎?人家是堂堂的大軍區副司令員,就算知道那個混蛋一年要從老子手裡搶走兩三百萬,老子還不得忍氣吞聲的受着?要不然老子還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指望我帶着手下的那幾個弟兄衝進大軍區裡去將他們的副司令員給幹掉?!你覺得老子有那麼缺心眼?”
“還有你林鴻飛,你平日裡不是牛逼的很麼?可現在人家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不但欺負到你頭上來了,還要蹲你頭上拉屎,可你明知道人家蹲你頭上拉屎又能怎麼樣?你還不是跟我老張一樣捏着鼻子受了?別覺得自己平日裡挺牛逼就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對上個大軍區副司令員,你林鴻飛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在人家眼裡什麼狗屁都不是!”
痛痛快快的罵完了,張元乾酣暢淋漓的發泄了一番自己心中的憤怒,使勁的喘了幾口氣,可當心中的怒火得到發泄之後,張元乾的一顆心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擔憂了起來:自己對林鴻飛這麼說話,他會不會報復自己?
好歹整個南城街道派出所都是靠着人家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過日子的,林鴻飛這傢伙說句話,連自己老大的老大都不敢不給面子,若是這傢伙被自己這番話給刺激的惱羞成怒……
沒錯,林鴻飛固然只是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在大軍區副司令員眼裡狗屁都不是,可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哪怕在高配之後纔是個小小的副科級幹部,在林鴻飛眼裡,估計自己也什麼狗屁都不是吧?
卻不成想,林鴻飛的反應出乎了張元乾的意料,他非但沒有跟自己惱羞成怒,將自己被王平羞辱之後的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反而定定的看着自己,忽然就笑了,“還行,老張,對上這麼個大人物,你個老傢伙雖然害怕,可竟然沒有將腦袋縮進褲襠裡,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人物,有點兒膽量。”
這是……林鴻飛的反應,讓張元乾的一顆心不由得跟着砰砰砰的劇烈的跳了起來。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爲了更進一步的確認,他舔了舔忽然間有些發乾的嘴脣,“這年頭膽量有什麼用,對上權利,膽量半分錢都不值!”
“誰說不值的?我就說很值,”在張元乾看來,林鴻飛臉上的笑容開始越發的詭異了,“老張,你敢不敢給我一起玩個心跳?”
“敢!有什麼不敢的!”張元乾咬了咬牙,恨聲道,“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一想到一年兩三百萬就這麼餵了狗,老子死都不甘心!鴻飛,你說吧,你打算怎麼做?不過醜話咱老張可說在前面,不管怎麼做,不能把老子自己給搭進去,否則老子倒黴之前,一定要親眼看到你倒黴。”
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林鴻飛並不在意,這次要做的事情太嚴重,張元乾若是不小心謹慎一點才說不過去,不過是在開始之前給自己一個警告、讓自己不要將他當成隨時可以拋棄的小卒子而已,林鴻飛很能理解張元乾的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