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林鴻飛的心裡安穩了許多,一臉譏諷的說道,“他們爲什麼不敢?他們有什麼不敢的?只要能夠成功,他們立刻就能光照千古,2000多年前,陳勝吳廣可就說過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林衛國嘴裡唸叨着這兩句話,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竟然不自覺的問計與自己的兒子,“你是說,接下里國家會有大動盪了?”
“那也不會,”林鴻飛指了指頭頂,“那位雖然年過九旬,可精力還好着呢,那可是活成了人精的人物。您看着吧,那位不會看着情況繼續亂下去的,這纔剛剛過去十年多,國家不可能在經歷一次大動亂了,也實在折騰不起了……對於我們來說,其實很簡單,只要我們永遠站在勝利的那一方就好,勝利的人,總是代表着歷史前進的方向,反正歷史書都都是這麼寫的。”
站在勝利的那一方?認真的想了想,林衛國贊同的點點頭,“兒子,你說得對……”說道這裡,林衛國不無自嘲的搖搖頭,“看看你老子我這老爹當的,還不如自己的兒子看得開。”
您高估我了,如果不是因爲您兒子我曾經經歷過這段歷史,我肯定也看不開。不過這些話肯定不能對林衛國說,林鴻飛想了想,“爸,您回來的時候,金司令是怎麼對您說的?”
“你知道金司令?”林衛國頓時一臉狐疑的望着林鴻飛。
“舜耕軍區司令叫什麼名字,對我們這些大院裡長大的孩子來說。不算是多大的秘密吧?”
林衛國想了想,終於狐疑的點點頭:這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爲什麼自己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想了片刻,也沒有想出這有什麼不妥。尤其當前的嚴重局面,讓林衛國終於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說道,“你還真說對了,金司令來的時候吩咐了我一句,讓我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咱們市軍分區的老戰友們。”
“太宗帝馬上就要出手了。”聞言,林鴻飛立刻不假思索的說道。
“什麼?”林衛國頓時一聲驚叫,“沒這麼快吧?”
“金司令是太宗帝那條線上的人。舜耕軍區更是京畿門戶,若是舜耕軍區出了問題,就意味着通向京畿重地的門戶被打開,甚至進而直接威脅到京畿重地。從立國開始,中央就對舜耕軍區高度重視,重視程度僅次於首都軍區。您說太宗帝能放任着這種情況出現嗎?我估計啊,現在太宗帝已經完成了布子的工作,現在就開始着手反擊了。”
林鴻飛沒有多說。只是將舜耕軍區的戰略意義向林衛國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的說了一遍,於此同時,越想,林鴻飛便越覺得自己說的正確……這不是林鴻飛對國家大政方針的分析能力驚人。而是因爲在林鴻飛的記憶中,歷史原本就是這麼走的。
“兒子。你說得對!”林衛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向林鴻飛的目光異常複雜。有高興,有失落,但更多的還是欣慰,“兒子,以你對國家走向的敏感把握,走政治這條路是真的走對了。”
林鴻飛卻苦笑了一聲,“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走政治這條路,可是咱們家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必然需要一個走仕途的……更何況我這個也不是標準的仕途之路不是?說起來,說我走的這條路是一條官商之路還差不多,而且您兒子的性子您自己瞭解,幫別人出謀劃策還差不多,若是真的讓我走一條純粹的官路,恐怕最後死的很慘。”
林鴻飛現在半仕半商,雖然是正科級的行政編制,且在政府部門也有掛職,可嚴格的說起來,說這丫是半仕半商也不爲過。
林衛國很認同兒子的這番話,雖然兒子最後的這句話太不吉利了點兒,可以自己對兒子的瞭解,事實上還這就是如此,以這小子的頭腦,在國企這邊半仕半商、半商半仕的混着,能混的風生水起,說不定還真能爲林家打下一片天下來,可若是真的讓這小子走一條純粹的官路,那就真的死定了。
“爸,走吧,回去拜訪一下劉司令,估計這次金司令員讓您回來,可不是讓您來找裴光榮算賬的,現在,是穩定壓倒一切的時候。”
“穩定壓倒一切?”林鴻飛的這句話聽起來平淡無奇,可細細咀嚼一番,卻另有一番味道,不由得笑了,“這話倒是沒錯,可這話真的是你小子能說出來的嗎?”
這話當然不是林鴻飛能說出來的,可這種時刻林鴻飛卻知道的多了,每一次換屆選舉的時候,國家一再強調的事情不都是平穩過渡和穩定壓倒一切麼。“穩定壓倒一切”這六個字,已經聽的林鴻飛的耳朵快要磨起繭子來了。
“是不是我的沒關係,只要這句話對就行,爸,要不這次我們就摟草打兔子,順便把該辦的人給一到收拾了吧?”
“你說的是?”林衛國的眼睛頓時一亮。
還是那句話,作爲一個軍人,沒有不痛恨從背後捅來的刀子的,尤其當這柄刀子還是從一隻被自己認爲是兄弟的人的手裡捅出來的,雖然因爲上次的事情,林衛國對裴光榮已經有所警惕,但一直以來林衛國還是對裴光榮抱着一些想法的,認爲老裴不過是被眼前的利益一時間矇住了眼睛,將來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他不想失去這麼一個兄弟。
可是現在,經此一事之後,裴光榮算是徹底明白了,有些人腦後生有反骨,你將他當做兄弟,他可未必將你當做兄弟。接連經過了兩次背叛,林家與裴家再無一點情誼。
“是,不過爸爸您想,就算您不摟草打兔子,可既然裴光榮站錯了隊,將來總要有人跟他清算的……政府內部站隊都不是個小事,更何況還是軍隊呢?任何時候,槍桿子的歸屬問題都是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卻不成想,林鴻飛的這番勸道反而弄巧成拙,聽完林鴻飛的話,林衛國思考了片刻,竟然搖搖頭,“你這話雖然不錯,不過……你老子我不能背上一個落井下石和對不起兄弟的罵名在軍隊裡過一輩子。”
“爸,您這是……”
聽到林衛國這話,林鴻飛一愣,隨即卻明白了,自己疏忽了一件事:自己一家人都知道是裴家首先對不起林家、在林家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刀子捅過來的,可林家知道,其他人卻不知道。
這種情況下,若是林衛國將裴光榮推了出去,不知情的人看到這個情況會怎麼想?必然會認爲林衛國爲了能夠更進一步,竟然踩着自己兄弟的屍骨上位。這在其他地方也就罷了,尤其在政府內部,這種情況簡直太多了,可是在軍隊內部卻不行,若是林衛國真的這麼做了,林衛國立刻就會被整個系統所敵視,因爲誰都不想有這麼一個在關鍵時刻在自己背後捅刀子的人,林衛國必定會面臨同僚們的敵視和排擠,那個時候,林衛國在軍隊系統內的發展前途,也就註定了:這樣一名軍官,不但不被同僚所喜,更不被上司所喜……誰知道你將來會不會也在背後捅我一刀?
可如果林衛國不主動將裴光榮踹下去呢?情況就截然不同了,你裴光榮自己站錯了隊,什麼結果都是你罪有應得……既然選擇了站隊,就要有承受站錯了隊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你的老朋友林衛國在這個時候沒有踹你一腳,已經仁至義盡了。
一想到這一點,林鴻飛頓時汗流浹背,冷汗直流,連連點頭道,“是,爸,還是您考慮的周全,這個事情是我欠考慮了。”
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方面力壓了兒子一頭,林衛國自認爲自己總算是找回來一點面子,之前被林鴻飛數次打擊的信心也恢復了一些,努力端出一副老子就是如此聰明的架勢,“知道了就好!哼,以後多跟你老子我學着點,不要整天閒着沒事就亂翹尾巴。”
整天閒着沒事亂翹尾巴?林鴻飛登時一臉哀怨的望着自己老爹:爸,我是您親生兒子,有您這麼說您自己兒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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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林衛國的忽然來訪,劉鳳才雖然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驚喜,接到林衛國說要來拜訪自己的電話之後,就在電話裡連連向林衛國表示要出來迎接自己,儘管林衛國連連推辭表示不用這麼隆重,可當林鴻飛和自己家老爺子到達軍分區大院門口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劉司令員竟然已經等在了大門口。
劉鳳纔給的這個面子可就太大了,也幸好臨時給林衛國衝動司機的是林鴻飛,看到原來的老上級竟然在軍分區大院門口等着自己,林衛國激動無比,根本不等車子挺穩就一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當兵的身體素質也確實好,從時速最少也有20多的車子上跳下來,林衛國的身體竟然連個趔趄都沒有打,就幾步跑到了劉鳳才的面前,立刻就是一個標準到可以列入教科書的軍禮,動情的對劉鳳才大聲說道,“老首長,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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