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林鴻飛，周圍的人全都皺緊了眉頭：動力系統是任何一款飛機的核心問題，對於飛機的設計者們來說，最悲催的事情就莫過於沒有合適的動力系統了。
“老查，咱們的那個九缸發動機，最大能夠壓榨出多大的功率？”林鴻飛皺了半天的眉頭，絕對還是先從自己身上想想辦法，“最多不會超過1500，根本達不到陸軍方面載重2噸的要求。”
“如果……”
“想都不要想，”林鴻飛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查普雷金打斷了，“老闆，雖然我們可以通過改進氣動外形來降低對動力系統的外形，但如此一來，這工作量可就大了，沒有個上千萬美金絕對別想搞定，多出來的成本陸軍會承擔嗎？”
林鴻飛心中想的想要通過改動氣動外形來降低對動力系統要求的想法還沒有冒出來就立刻胎死腹中：查普雷金說的沒錯，這麼做理論上是行得通，但一牽扯到成本問題，那就成了大麻煩了……陸軍是絕對不會爲多出來的成本買單的，這前期的這批訂單都是陸軍和國防部兵種裝備部、空軍扯皮了很久才搞定的，據說陸軍的老大都和空軍的老大拍了桌子。
只有完全採用a—1的外形和類似的動力系統，這是唯一的辦法，仿製a—1攻擊機的發動機？林鴻飛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且不說這其中的難度，更要命的是。這麼做妥妥的賠掉底褲。
“我去和軍隊的同志去商量一下吧，”林鴻飛深吸了一口氣。“嗯，對了，渦槳—5e的價格是多少？裝上去可行嗎？”
渦槳—5e說起來算是aI—24的仿製版，作爲渦槳—5系列的最新型號，首翻期已經達到了3000個飛行小時，這說起來很丟人，國際上同類型發動機的首翻期哪一款不在4500個飛行小時以上？但沒辦法，渦槳—5e的3000個飛行小時的首翻期已經是我們自產的最好的渦輪螺旋槳發動機了。
查普雷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林，我要勸你一句，若是換成你們自產的aI—24發動機，座艙之前的部分需要全部推到重新設計，這個工程量可不算小，至於價格……嗯。我想應該不超過300萬。”
“不超過350萬？”林鴻飛又驚又喜。
“咳咳……”王柏林輕咳了一聲，作爲共和國航空博物館的副館長，他對這些東西太清楚，“東安的渦槳—5e的價格是310萬RmB一臺。”
林鴻飛立刻將腦袋扭向肖壽庭。
“如果發動機的成本能夠降到310萬，在發動機之後的部位完全採用a—1攻擊機的設計的話，1000萬是可以的。但幾乎沒有什麼賺頭。”肖壽庭心中略略盤算了一下，對林鴻飛道。略略一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這還不算我們重新設計機頭部位的成本。”
忙活了一圈，等於事實上還賠了？林鴻飛瞪大了眼睛。這個結果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算了，我還是和陸軍的同志們說一下這個問題吧。”林鴻飛有些垂頭喪氣。
…………
“丁部長。我來找您訴苦了。”林鴻飛往丁科學的面前一座，苦着一張臉道。
共和國的陸軍太大，所以雖然海軍、空軍部隊都有自己的司令員以及相關領導機構，但陸軍卻沒有，其領導職能由三總部和國防科工委負責，陸軍部隊則有各大軍區指揮，這次的事情，就是林鴻飛的老熟人兵種裝備部副部長丁科學牽頭的。
“好啊，我倒是要聽聽你有什麼苦要訴的，”丁科學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說起來我這個兵種裝備部副部長當的很不合格啊，這麼長時間了，你林大老闆還沒有來找我訴過苦，我都要懷疑我這個副部長是不是當的太清閒了……說吧，什麼問題？”
“陸軍的同志提出的那個低空低速大載彈量巡邏機的計劃，我們找到了合適的原型機，”林鴻飛道，“就是美國人在越戰期間大量採用的a—1攻擊機，前兩天我們去國家航空博物館看了一下，飛機的各項要求都能夠滿足軍方的要求，但一個很大的問題來了。”
“a—1攻擊機？”丁科學皺了皺眉頭，隨即眉頭舒展了開來，“嗯，我想起來了，那個飛機確實不錯，皮糙肉厚的，帶的炸彈還賊多，當年我在越南的時候最頭疼的就是這個飛機，防空機槍的子彈打上去就跟撓癢癢差不多，23mm機炮打上去也威脅不大，你小子的眼光不錯，竟然選的這個……嗯，說說，你打算怎麼訴苦？”
“發動機，”林鴻飛苦笑一聲，“咱們沒有這麼大功率的活塞式航空發動機，進口的話，價格不會低於200萬美元一臺……能不能進口的到還是另一說，倒也可以將運七的渦槳發動機換上去，但座艙之前的結構都要全部重新設計、吹風洞……這價格妥妥的超過1000萬了，我想要問問您，這個難題怎麼辦？”
“這確實是個大麻煩……”丁科學皺緊了眉頭。
林鴻飛的這個問題確實很實在，國內沒有合適的發動機，國外這個類型的發動機都已經停產了，想要生產製造這個飛機，要麼自己仿製發動機，要麼換裝渦槳動力，但仿製這麼一個落後的發動機？還不如直接搭配渦槳呢，單單發動機這一塊就能夠減重近一噸。
可換裝渦槳動力也有個很麻煩的事情：機頭需要重新設計！成本一樣不小。
理論上，林鴻飛完全可以承擔得起這筆開支，甚至賠本賣給軍方都不是不可以，但這麼做可就壞了規矩了。
“是啊，”林鴻飛苦笑一聲，“陸軍的同志們對於這種速度介於直升機和噴氣式作戰飛機之前的、大載彈量的低空低速作戰飛機的需求還是有的，但我估計並不會很大，也沒辦法通過大規模生產來降低成本。”
“這樣，林董事長，如果我們放開這款飛機的對外銷售限制呢？”想了想，丁科學想了個辦法，“既然巴西人200多萬美元的emB—312都能夠賣掉那麼多，你們仿製的渦槳動力的a—1攻擊機應該也可以吧？我覺得，就憑這個a—1比emB—312猛出了這麼多，至少賣個300萬美元不成問題。”
在看到了邊防部隊遞上來的那份邊防巡邏飛機在邊防巡邏中的最用之後，丁科學就對給邊防部隊配備巡邏機這件事上了心，不管是初教六還是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之前生產的那個像玩具多過像軍用飛機的所謂“巡邏機”，都屬於臨時湊合性質的玩意兒，既然部隊確實對這種低空低速的飛機有要求，那麼小批量的裝備一批也不是不可以。
但現在的問題是，當初陸軍方面給出的1000萬RmB的採購價格沒法實現了，怎麼辦？深知對這次的事情空軍有多大意見的丁科學，也不敢冒大不諱提出提高採購單價的要求，既然採購價格不能提高，那就只有個辦法了：通過外銷產品的提價來實現兩邊的平衡，如果真的能夠實現外銷100多架的水平，說不定中航工業第二集團還能小賺一筆。
“外銷？”聽到這話，林鴻飛當真是被震的不輕，苦着臉道，“丁部長，emB—312是一箇中型教練/攻擊機，那些買emB—312的國家一個是窮，一個是打的買一架頂兩架的主意，航空博物館裡的那架a—1是個單座的對地攻擊型……”
“那你們就去搞雙座的攻擊/教練型嘛！”丁科學大手一揮，“也來個一架頂兩架，不但能教學，實際作戰效果更是槓槓滴……我記得當初美國人連四座的a—1都搞出來了？”
“這……”林鴻飛苦笑一聲，“這樣吧，我們先去做做調研，看看市場上對這種飛機的需求量怎麼樣。”
他承認丁科學說的沒錯，這兩天林鴻飛讓人找來了一大堆的a—1攻擊機的資料，發現這個飛機確實是個很牛叉的飛機，不但有對地攻擊的基礎型號，還在這個個飛機的基礎上開發出了夜戰型、預警型、電子戰型等多種型號，這個電子戰型號的就是個四座的。嗯，甚至還有更離譜，是甚至還有一款核轟炸型，林鴻飛一直很奇怪，就憑a—1那最大560公里的速度，讓這貨來投核彈？五角大樓的那個混蛋腦袋裡到底怎麼想的？
丁科學倒是想說你們調查什麼，這有什麼好調查的？既然巴西人的emB—312這麼成功，都發展到emB—314了，你們沒理由不成功嘛！但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這次林鴻飛這麼給陸軍幫忙已經讓空軍部隊很不滿了，自己畢竟不懂商業，若是給這小子弄了個爛攤子自己這張老臉可就丟盡了。
想到這，他點點頭，“調查調查也好，太祖曾經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