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韓小公子,這種事情小的怎麼可能瞎說呢!您若不信,自此往北出隘口便可見冀州城郊逃亡過來的百姓,您隨便拉住一個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探子拉着一張苦瓜臉,抱拳嘆道。
“壞了!冀州被汝真人圍住,那老爺怎麼辦?”田棘頓足道。
李鈺皺眉回頭看了一眼臨州城的方向,咬牙道:“我們回去!”
“回去?這個時候了,我們不應該趕緊的去冀州嗎?”田棘疑惑的問。
“就我們五個人去冀州,拿什麼跟汝真人打?”上官默冷冽的目光看着北方,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這個時候,何玉簡應該把那一萬水師勸降了吧。”
田棘立刻振臂喊道:“對!我們帶上那一萬水師,殺向冀州城!”
燕北邙嘆了口氣,轉身上馬,帶着李鈺等人再回臨州縣城之時,何玉簡一行人已經興高采烈的帶着楊肅臣等六個副將回來了。
幾個人去而復返,讓何玉簡很是驚訝,因問:“燕俠士,你們不是去冀州了嗎?”
“冀州被汝真人圍了,城外的百姓被燒殺搶掠,逃難的都到了隘口之外。”燕北邙說着,轉頭看了一眼楊肅臣。
“什麼?冀州被圍困?那大雲帝都呢?那皇上和太皇太后呢?!”楊肅臣到底是大雲朝的將領,首先關心的是帝都和皇室的安危。
“楊將軍真是忠心耿耿,難道你的心裡只有皇上和太皇太后嗎?冀州百姓呢?”李鈺冷笑着反問。
“……”楊肅臣看了這咄咄逼人的小姑娘一眼,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哼了一聲沒理會。
“李姑娘,有話好好說,楊將軍……”何玉簡想要
“長話短說,”燕北邙伸手打斷何玉簡的話,直接對楊肅臣說道:“楊將軍,我希望你隨我們一起去冀州,打汝真。”
楊肅臣大手一揮,沉聲說道:“好!打胡人,救百姓,是我等軍人的職責,就算你不說這話,本將也要發兵冀州。”
“楊將軍深明大義,實乃百姓之福。”燕北邙朝着楊肅臣拱了拱手,“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就請將軍速速點兵,我們從海路奔冀州,登陸殺敵,解冀州之困。”
“等等,等等!”何玉簡立刻起身走到燕北邙面前,着急的問:“發兵我沒話說,反正咱們造反也是爲了百姓們能過上點好日子。可這沒準備的仗是不能打的。你們只知道發兵冀州,有沒有想過把那些韃子趕走之後該怎麼辦?冀州!那可是大雲帝都的門戶所在,朝廷豈容我們佔領?你們別怪我說喪氣話,打汝真,朝廷的兵馬自然是軟蛋,可若是滅我們,我敢說他陳孝耘能拿出全部的家底!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何玉簡,你什麼意思?”李鈺聽了這話不高興了。
“殺韃子我不反對,至少,這發兵的糧草我們也要有所準備吧?而且,打完仗之後,水師必須退回臨州城。”何玉簡振振有詞。
李鈺笑了笑,說道:“糧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何大人整天掰着手指頭過日子,最會當家了。至於殺完韃子之後的事情就等打完仗之後再說吧。”
何玉簡還想說什麼,韓嶽上前一步打斷:“何大人,你別忘了這一萬水師是怎麼得來的!”上官默忙伸手去拉韓嶽,只是卻慢了一步,沒擋住韓嶽後面的話,“沒有鈺的妙策,恐怕被丟進海里餵魚的就不是他李昌而是你何大人了!”
“這話什麼意思?”楊肅臣立刻瞪起了眼睛,先看了一眼別過臉去的李鈺,又轉頭看向何玉簡。
何玉簡被楊肅臣冷冰冰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卻還是硬着頭皮笑道:“好吧,我想起來了,楊將軍儘管放心去殺韃子,糧草的事情下官自有辦法解決。”
“何大人,我沒問你這事兒。”楊肅臣沉聲道。
何玉簡擡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訕笑道:“現在韃子堵着冀州的城門,裡面滿城百姓朝不保夕,那也是咱們大雲百姓,朝廷不管,咱們總不能不管。楊將軍,事不宜遲,請速速發兵吧。”
楊肅臣明知何玉簡心裡有鬼,也覺得自己和幾位副將艙室裡莫名出現的那些書信必定跟眼前這幾個人有關,但何玉簡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只好先把這些事情放下,當即起身,沉聲說道:“我現在就去點兵,今晚就發兵冀州,希望何大人的糧草能儘早跟上。”
“好,好好好!”何玉簡現在只希望楊肅臣趕緊的走,別再用這殺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了。
楊肅臣一介武將素來不喜囉嗦,當時便和其他幾位副將一起往外走。
李鈺見狀忙道:“楊將軍,我們跟你一起走。”
楊肅臣頭也不回的應道:“去就一起上船吧。”
李鈺回頭看了燕北邙一眼,燕北邙點頭,幾個人一起跟了出去。
原本熱熱鬧鬧的營帳裡一時空了下來,江湖出身的劉翼不甘落後,朝着何玉簡一拱手,說道:“何大人,殺韃子這樣的事情不能只讓那些水師去,我們也要去。”
“哎呀,先別說殺韃子的事情,何大人應下的糧草怎麼辦?”臨州名士吳崇古瞧着桌案嘆道:“不打仗我們都不夠吃的,本來想着臨走水師跟咱們搭夥,他們那十幾船軍糧可以跟咱們分一點,可如此一來,咱們不但分不到糧食,還要給他們搭上……這,糧從何來啊!”
“行了,這事兒就不勞你們操心了,還是我自己頭疼去吧。”何玉簡擡手揉着眉心。
“那我帶人北上殺韃子的事情?”劉翼不甘的問。
何玉簡苦笑道:“劉俠士你就等我籌到了糧食,帶人押送北上吧。”
“大人幾日能籌齊糧草啊?”劉翼疑惑的問。
“不會太久的。”何玉簡說話間已經從心裡琢磨着該如何跟安逸侯說這件事情了。
而此時的安逸侯封地的一處小莊園裡,年過花甲致仕修養的老侯爺周德鏡正穩坐在湖心亭裡,手握一杆魚竿,靠在亭柱上,雙眸微閉,似是半睡半醒。在他旁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卻是端正而坐,手持魚竿,平靜的看着被微風吹皺的一池春水。
良久,魚竿垂下的絲線陡然繃緊,白衣男子揮手甩竿,一尾紅鰭鯉魚被勾出了水面。
“嗯,元敬,今兒你的收穫不小啊。”老侯爺不知何時已經掙開了眼睛,笑眯眯的說道。
“讓外祖父見笑了。”雲啓淡然一笑,臉色自是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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