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人同搖搖頭,“只怕難啊,除非這位錢老爺是個公道的人。
尹樂冷冷一笑,“公道?他以前是個強盜!”
三兄弟的臉色死一般的慘白,現場的氣氛也死一般的寂靜!
最後,劉勤哀哀地嘆息道:“爺爺生前的做法是對的,絕對不能讓他們碰劉家的生意。”
劉勉也苦笑道:“可笑的是爺爺剛走,咱們劉家就立刻敗在他們手上了。”
劉安撿起地上的這份契約,看着尹樂,道:“姑奶奶,不如,撕掉這份契約吧,他們是肯定換不回來的。”
尹樂扶着腦袋,煩躁地道:“撕掉不是難事,只是這件事情只怕早就被茶商聯盟知道,錢柏江不是傻子,爲了保障自己的權益,他肯定會先呈上給茶葉聯盟過目。”
“但是,這樣的契約,分明是動了手腳,他怎麼敢?”劉勤不明白地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茶商聯盟那些傢伙,多能收買,不用太多,收買幾個足矣!”穆人同道。
“那到時候他找茶商聯盟的人出來爲他說話,就算我們毀約成功,我們不守信譽的事情也傳了出去,對我們百害無一利!”劉安也無奈地道。
尹樂沒有再說話,誰也沒有再說話。
劉並蒂兩兄弟也直奔客棧去找錢柏江,卻得知錢柏江已經購置了一所宅子。他知道契約已定,所以會留在京城完婚,再慢慢地打拼他在京城的江山。
兩兄弟好不容易打聽到錢柏江的宅子,竟跟劉家只相隔兩條街,宅子裝飾豪華,之前是當鋪陳老爺的府邸,陳老爺家道中落之後只能賣了這所宅子,錢柏江基本是帶着幾套衣裳就能入住了。
劉並蒂兩兄弟去到的時候,錢柏江正命人擺放剛購買的新傢俬,下人稟報兩人來訪,他命人領他們去側廳。
“拜見大伯父,拜見岳丈大人!”錢柏江一進門就行禮,笑意盎然。
“哪來那麼多禮?”劉並育笑道,“來來,坐吧!”
三人坐下,錢柏江便命人上茶,“本想等府邸安排妥當再請兩位過府的,不想兩位竟找上來了,對了,找小婿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小婿送的聘禮不夠?小婿立刻另送一批。”
劉並育擺擺手,“不,不,已經很豐厚了,我們也不拐彎抹角了,就直說吧,我們回去看了一下契約,覺得契約有些條款我們沒有明細,所以,想推翻之前的契約,重新立一份,言明你要的是新鮮採摘的茶葉,而不是成品茶。”
錢柏江愣了一下,臉上帶着笑容道;“岳丈大人說的什麼話?我要的就是成品茶啊?我們又沒有炒茶師傅,要新鮮採摘的茶葉何用?”
劉並育慌了神,“你說什麼?你之前不是說過你要趕上市,所以要自己炒茶嗎?再說,成品茶怎麼可能是二兩銀子一擔?”
錢柏江微微笑道:“那是岳丈大人對小婿與夫人的關愛,爲了保障夫人以後的日子,不惜低價把茶葉賣予小婿作爲夫人的陪嫁,小婿感激不盡,也對京城茶商聯盟的諸位老爺們說過此事,他們都大讚岳丈大人愛女情切!”
劉並蒂與劉並育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怒道:“你誑我們?我們之前從沒這樣說過,還有,是你親口說你不要成品茶的。”
錢柏江也站起來,依舊帶着溫文的笑意,“岳丈大人這樣反口,豈是做生意之道?契約都註明了,當初兩位也看過的,你們說,我當初可以脅迫你們?”
劉並育氣急敗壞,“你沒有脅迫我們,但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要成品茶……”
“岳丈大人是第一次出來做生意嗎?劉家茶做得今時今日的規模,冠絕全國,應該明白契約代表一切,既然岳丈大人也說過我沒有脅迫你們,那這份契約就是在公平公正的環境下籤訂的,是有律法效力受律法保護的。我建議,岳丈大人還是儘早回去操辦婚事,其餘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吧。”錢柏江微微躬身,“小婿還有事情要辦,不能相陪,兩位請!”
說完,竟自顧自地走了!
劉並育追出去,一把拉住他,怒氣衝衝地道:“你敢耍我?”他揚起拳頭,怒吼一聲,還沒落到錢柏江的臉上,就被錢柏江一手握住手腕,他只稍微用力,就把劉並育推了出去,劉並育站立不穩,竟摔下了石階。
錢柏江冷冷地道:“回去準備婚事吧,再鬧下去,丟臉的是你們劉家。”說罷,拂袖而去!
劉並蒂急忙上前扶起劉並育,跺腳道:“怎麼辦?我們吃大虧了,怎麼辦?當初就叫你謹慎點。”
劉並育怒道:“你怨我?當初是誰說他可靠的?還是你慫恿我把錦兒嫁給他,現在如何是好啊?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劉並蒂嘆息道:“我哪裡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現在可怎麼辦?這份契約是不能生效的,否則賠死我們。”
劉並育甩開手,瘸着腳走了幾步,想想還是不甘心,怒氣衝衝地道:“不能就這麼算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找他去?”
劉並蒂上前扶着他,哎了一聲,“找他有什麼用?契約在他手上,就算殺了他,契約還是生效的,他錢家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劉並育鐵青着臉,沒受傷的腳狠狠地踢了欄杆一下,怒道:“那就這麼便宜他了?我們虧得起一年,也虧不起兩年三年,那可是十年生約十年死約。”
劉並蒂哭喪着臉,“回去找那女人商量一下看看有無法子可解決,二弟,爹生前的決定是對的,我們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劉並育吃了這麼大的虧,心裡驚惶,不知所措之際聽劉並蒂提起龍尹樂,也仿若是看到了一抹曙光,只是那女人一直等着他們的笑話,就算有辦法,也未必會幫,他躊躇了半響,道:“就算回去找她,也未必有法子,還肯定會被她教訓一頓。出來之前你沒聽她說嗎,我們要是沒換到契約,會打斷我們的腿,你別說,那女人可是說到做到的。”
“先別管了,我們把自己弄得悽慘一點,裝可憐吧,能擺平這件事情,就算被她奚落幾句,也認了!”劉並蒂無奈地道。
兩人出了錢府門口,命轎伕走遠些,然後兩人撕破自己的衣裳,又弄了些泥巴在身上臉上,才上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