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整個人身子一抖,就想要再次衝出去。被冷海緊緊抓住。
凌空眼睜睜的看着雲悠走近了那些侍衛。
卻沒有看那些侍衛一眼,而是直接朝閣樓裡的凌言走去。
凌言本來坐着,看到雲悠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直直的看着離他越來越近的雲悠。
那些侍衛也被雲悠的氣勢嚇住了,沒有敢動雲悠一下。
雲悠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彎身拾起那些跳舞的女子掉落在地上的一方絲帕,直接蒙在了臉上。
走到凌言面前三步前站定,輕聲道:“皇上,這麼晚了爲什麼不安歇?還在這裡飲酒?”
凌言就那樣直直的望着雲悠,忽然朝那些侍衛一揮手道:“退下吧,她只是這裡的女人。”
那些侍衛看看雲悠,未敢再多言一句,馬上撤了出去。
這時周圍受了驚嚇藏起來的那些女子紛紛的走出來,向雲悠聚攏了過去,想看看究竟。
凌言見了卻大喝道:“都給我退下。”
那些女子一驚,馬上朝凌言深施一禮,然後做鳥獸狀散了。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雲悠和凌言四目相對。
凌言輕聲道:“是你嗎?悠兒,你終於肯回來看我了是不是?”
雲悠身子一抖,原來,他竟然以爲自己不是人!
便馬上答道:“皇上,我是今天才來這裡的新人。”
凌言聽了,身子踉蹌了一下,失望道:“怪不得,朕不曾見過你,你竟然比她們都像。”
說着,凌言重重的坐了下去。
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雲悠站在那裡,心裡一疼,他的那一句比她們都像,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羣芳園裡真的如民間傳說,養的都是和自己想象的女子?
雲悠愣神的瞬間,凌言低聲道:“你會什麼?表演一下吧,”
雲悠聽了愣了愣,卻直接走到了凌言面前,道:“我什麼都不會,我陪你說說話吧。”
凌言擡起頭來,瞬間雙眼瞪得圓圓的,驚訝的看着雲悠蒙着帕子的臉,顫抖着手指想要摘下雲悠蒙在臉上的手帕。
雲悠忙一側頭道:“別摘,摘了就不像了。”
凌言聽了,頓時失笑出聲道:“也是,摘了一定不會想現在這麼像,也罷,你就陪朕說說話吧。”
雲悠輕輕點頭,坐在了凌言的對面。
見凌言只是喝酒,便用筷子給凌言夾了一些菜。
凌言見了,面色一下子悲慼起來道:“這世上,也只有她纔會對朕如此好。你竟然這麼像她。”
說着,一仰頭,把杯裡的酒都幹了,雲悠見了心裡也是慼慼然的,低聲道:“你很想她?”
凌言把杯子一放,又倒了一杯道:“當然是想,真希望她能出現在朕的面前,然後對朕道:凌言,我來接你了。那樣,我就可以擺脫我現在這種苦痛的生活。”
雲悠怔了怔,不可置信道:“你現在是皇上,那不是你的夢想嗎?你爲何會覺得苦痛?”
凌言聽了,也怔了一下,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夢想?”但是,隨即,他釋然道:“沒錯,所以你這麼想她。”說着,他悲傷的嘆氣道:“沒有悠兒,有了什麼都沒有快樂。”
說着,他竟然把整整一壺酒端起來,仰着頭都喝了下去,雲悠見了,想要把酒壺奪過來,奈何,心裡實在難過,便沒有動手,由着凌言去了。凌言本來就喝了一些酒,有了幾分醉意,此刻這一整壺下肚,醉的更加厲害。
他望着開始癡癡的笑,雲悠看了心裡難過,也癡癡的笑,兩個人就這樣對望着,夜色深沉,看上去一對璧人恍似圖畫。
雲悠忽然想起一件事,輕聲問道:“聽說你有了皇子了,一定很漂亮,你怎麼不多去皇后那裡?幹嘛總是到這個羣芳園裡來?”
凌言聽了苦笑道:“皇子又如何?那個孩子是楚相的,每天他都當個寶似的要看上一眼,朕卻是連想都不想想起。”
雲悠聽了嘆息了一聲,凌言卻笑了,道:“那不是悠兒的孩子,便不是我的孩子。只是多了一個和我爭奪皇位的人罷了。”
雲悠聽了搖頭道:“皇上,你醉了。”
凌言哈哈大笑道:“沒錯,朕是醉了,朕現在看你和悠兒一模一樣,朕真想……”
說着,他竟然伸過手來,一把拉住了雲悠的手,溫柔的道:“不如,你來做朕的貴妃?朕就像父皇那般,只寵愛你,讓皇后去自生自滅。你再給朕生個龍子,長的定然也像悠兒,到時候,朕便將這皇位傳給他。也不枉,朕和悠兒相識了一場。”
說着,凌言的眼中滴下淚來,雲悠看着凌言悲傷,眼中也盈滿了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
兩個人淚眼相對,視線模糊。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凌言的身後,一個黑影一閃,凌言的身子一歪,暈過去了。
雲悠一愣,卻見凌空站在了凌言的身後,剛纔他給了凌言一掌,凌言才暈了過去。
雲悠驚嚇道:“你要殺他?”
凌空冷了面色道:“你不捨得?”
雲悠無奈的垂下眼簾道:“也罷,你們的仇怨總歸要了結,了結吧。”說着,自己起身朝暗處走去。
凌空心裡疑惑的看了看雲悠,不明白何以剛纔兩個人還淚眼相對,而此刻雲悠會如此冷淡。
他哪裡知道,雲悠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到凌空要殺凌言時,自己便爲凌言擋了一刀,這樣自己也還了凌言對自己的一往情深,兩個人可以一起離去,自己也對得起凌空,沒有給他報仇製造麻煩。
因此,此時的雲悠反而十分的淡定,走進了黑暗的角落隱藏好,一動不動。
凌空雖然疑惑,但是,他現在報仇心切,自然沒想到雲悠打的主意。
見雲悠藏好,便立即點了凌言的穴道,讓凌言的內力無法施展,這樣動起手來,凌言只有受死的份。
轉身去了一邊的桌子,拿了一壺酒朝凌言的臉上潑去,凌言受了刺激,馬上醒了過來。
擡頭看時,見相似雲悠的女子不見了,相反的一個高大的太監背了手,站在自己面前。
凌言虛弱道:“你是誰?怎麼在這裡?剛纔的女子呢?”
凌空聽了冷笑道:“你該先看看我是誰,再問別的問題。”
說着,凌空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凌言。
凌言看了凌空的臉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朕真是醉了,剛纔看到了悠兒,現在又看到了凌空。等下會不會看到端木雨和小傲龍。”說着,他悲慼的大笑着。
凌言的反應出乎凌空的意外,沒想到凌言不是如臨大敵的表情,而是這樣的顛三倒四。
但是,凌空可沒有喝酒,他清楚的記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便冷冷道:“你可以笑,可是等下本王拿你的人頭祭奠先帝的時候,你可不要害怕。”
凌言冷冷道:“我等你復仇已經等了太久,你爲何還不動手。”
凌空卻如雲悠一般坐在了凌言的對面道:“說,你爲何那樣對我,我向來待你如一奶同胞,從不曾苛責與你,多年裡,你自在逍遙你的,我沒有爲難你參與政事。你風流無理你的,我也從沒有因爲那些傳聞而加罪與你。至於權利,是你自己不曾爭取,並不是我不給你。爲何你會下了那樣的狠心,害了我和端木雨,再殺了小傲龍,他們何等的無辜,我又何等的冤枉?”
凌空說着,大怒的一拍桌案,一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
凌言卻不疾不徐的硬着舌頭回道:“你可知,我的母妃是怎麼死的?你可知你的親孃和親哥哥又是怎樣對我的?你去問他們,問了他們之後再來問我爲何會這樣對你們三個。爲何會害了你們的性命再奪了你們的權利!”
說完,趴在桌案上就想睡去。
凌空怒急,又尋來一杯酒潑在凌言的臉上,凌言稍微清醒了一些道:“給我喝,不要潑。”
說完,伸手在身邊摸了摸,竟然摸出了一個不小的酒囊,得意的自己喝了一口。
本來盛怒的凌空看了竟然有些目瞪口呆。
凌言喝了一口,整個人馬上就要接近爛醉的邊緣,硬着舌頭道:“凌空,不管你是人不是人,不管你是他不是他。我今天都要告訴你,曾經,你們母子是多麼的對不起我們母子!”
凌言說着,竟然大哭起來,聲淚俱下。
凌空更加的莫名其妙。
凌言大哭着道:“我的母妃冰清玉潔,與父皇感情甚篤,可是你的母后妒忌,怕我的母妃搶了她的位分,就誣陷我的母妃和侍衛私通,我的母妃那樣的喜歡父皇,怎麼和一個侍衛私通。你的母后又讒言迷惑父皇,讓他不聽我母妃的解釋,導致我的母妃含冤死去,這筆賬,難道我不該找你們算嗎?”
凌空聽了怔了怔道:“這些事情,我沒那麼清楚,母后從不讓我知道這些事。”
凌言仰天大笑,聲音悽慘說道:“你一句不知道,它們就不存在了嗎?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一樣糊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