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凌言,一身標準的王爺服飾,正坐在景觀閣裡撫琴。
幾盞大大的燈籠掛在屋頂,把整個景觀閣照的分毫畢現。
連凌言袍服上的龍爪也微微的泛着銀光,凌言絕美的面容在純金的王冠映襯下多了幾分威嚴。
景觀閣裡除了凌言的琴聲再無別的聲響,也沒有別人。
只在景觀閣的臺階下威武的立了一排侍衛。
丞相楚勉來到文王府外的時候,也感到了今天的文王府有些不同。
但他此時的心裡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沒有仔細去琢磨這些小事。
沒有人阻攔,相反卻有人即刻迎了上來道:“相爺請進,王爺早已經侯在景觀閣了。”
楚勉點點頭,接着坐着轎子到了景觀閣外。
不等人通傳,直接幾步踏上臺階,走了進去。
踏進景觀閣,楚勉才發現,寬敞的景觀閣只有凌言一人撫着激越的琴曲。
楚勉幾步走到了凌言的面前,沒有任何預兆的,雙膝跪倒在凌言面前,帶着哭腔道:“王爺,老臣一家性命休矣,王爺給老臣做主啊!”
凌言的琴聲戛然而止,馬上擡起頭來道:“怎麼?那對手鍊真的含有劇毒?真的是皇太后曾經戴過的那對?”
楚勉急切道:“王爺,千真萬確啊,那狗已經死了,死的非常悽慘啊!”
說着,楚勉竟然竟的流下了眼淚。
凌言聽了,心裡也有一絲難過,端木雨真的不該如此狠毒。
但此刻凌言不能被這些分了心神,忙道:“老丞相快快請起。”
說着,就想要站起身來,哪知楚勉卻用力磕了一個頭道:“望王爺答應老夫的請求,給老夫做主。”
凌言卻假意沉吟道:“本王只是個閒散王爺,手中無權無兵,如何能爲相爺做主啊?”
說着,皺眉嘆息。
那楚勉卻接道:“王爺乃是奇才,前朝後宮之事盡在掌握之中。老夫懇請王爺涉政,還我們這些忠心臣子一個公道。”
凌言再次沉吟道:“相爺該去找攝政王纔是,他權傾朝野,他纔是爲相爺出氣的合適人選。”說着,又輕輕的撫起一首溫柔的樂曲。
楚勉擡起頭來,眼裡閃着晶瑩道:“若是,攝政王能爲老夫主持公道,今天這事就不會發生。只消太后的一句話,攝政王便會將事情大事化小了。”
說着,楚勉又跪爬了兩步道:“王爺,老夫看出,王爺文稻武略,絕不在攝政王凌空之下,只望王爺能爲了老夫這樣忠心爲國卻落得家人被人殘害的冤屈之人在朝中做個靠山,讓我等能安心的爲朝廷效力。”
說着,楚勉用力的去按住了凌言的琴絃。
凌言無法,只得停了手,不再撫,然後嘆氣看着楚勉道:“你真的希望本王涉政?”
楚勉用力的點頭。
凌言又道:“若是本王和太后起了衝突你們站在哪邊?”
楚勉想也不想就答道:“王爺這邊。”
凌言又道:“要是本王和攝政王凌空起了衝突呢?”
楚勉只遲疑了一下,便道:“王爺這邊。不論王爺和誰發生了衝突,楚勉都站在王爺這邊。”
凌言聽了滿意的看了一眼楚相道:“當真,絕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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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勉等着凌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凌言一下子站起身,拉了楚勉起來道:“好,有老相爺這句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本王也定爲相爺討還公道!”
楚勉激動的看着凌言,雙手反握住凌言的手,激動的說了一句:“好。”
這時,門口一個女聲高聲響起道:“報仇算什麼,我一定要讓端木雨那個女人死的很難看!”
楚相嚇了一天,回頭看時,見竟是自己的女兒,楚蝶舞身上批了一件深色斗篷,滿眼淚光走了進來。
楚勉有些驚愣,忙鬆開手,故作鎮定道:“小孩子家,懂什麼?爹爹和王爺有要事相商,蝶舞不要亂說話。”
楚蝶舞卻幾步走過來,憤憤道:“爹爹不必欺瞞與我,蝶舞已經知道那狗死了,那對手鍊就是劇毒無比,端木雨那老女人就是想我死!”
說着,楚蝶舞不顧楚相的阻攔,也如楚勉一樣跪在凌言面前,仰首道:“王爺,只要你肯爲蝶舞報仇,王爺要蝶舞做什麼蝶舞都心甘情願的照做。”
楚勉愣了一愣,說心裡話,他並不希望楚蝶舞參與進來,在他的意識裡,如果凌言不能達成自己的心願,那楚蝶舞還是自己用來拉攏凌空的一個手段。
但此時,此情此景,楚勉明白了一件事。
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個選擇,和凌言聯手鬥敗端木雨,以及有可能和端木雨同黨的任何一個人。哪怕那個人是攝政王凌空或者是當今的皇上凌傲龍!
楚相想到這裡,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但是,楚蝶舞就跪在自己的腳前,楚相知道,自己已經被端木雨逼的沒有退路,成也好,敗也好,這一次只能一搏了!
凌言優雅的看着楚相的表情變化,見他最好還是狠了心,開心的笑了。
伸手拉起了地上的楚蝶舞道:“不用跪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本王一定會幫你一雪此仇。”
說着,凌言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攤開了楚蝶舞的手心,放在了上面道:“戴上吧,這個是用上好的寶石仿製的。保證沒毒。”
楚蝶舞低頭看時,愣了一下,差點扔掉。
原來手心裡託的是和端木雨賜給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對手鍊。
楚相看了一眼也詫異了一下,伸手拿了一隻,仔細的觀看。
凌言淡淡的道:“這是,這幾天本王找工匠秘密仿製的。這個與那個真的看起來一般無二,但是這對手鍊是用上好的寶石仿製的,摸起來很是涼爽,真的就只是七彩斑斕,但是沒有這種感覺。”
楚蝶舞用手摸了摸那手鍊,果然如凌言所說,楚勉也摸了摸,隨即笑了,把手鍊放回在楚蝶舞的手裡道:“蝶舞,戴上吧,回去後那對爹爹會小心處理的。”
楚蝶舞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
然後把手鍊戴在了手腕上。
凌言見了面露歡喜道:“來,坐下說話。”
三人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楚蝶舞還是有些激動,但楚相搶先道:“不知道王爺針對此事,可有計劃?既然,太后已經對小女起了殺心,這假手鍊可以糊弄一時,卻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啊!”
凌言笑了,頜首道:“放心,本王已經想到了這點,所以,我們的反擊一定要快,而且,讓端木雨想不到我們在反擊。我們纔可以平安的和她們鬥到底。”
楚勉皺眉思索了一下,眼裡一亮,問道:“難道,王爺?”
凌言微微一笑,擡手示意楚勉不要說,然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楚蝶舞道:“本王有一計,既能幫你達成嫁給攝政王的心願,又能打擊端木雨,你可否願意一試?”
楚蝶舞聽了驚喜道:“竟有這樣的好計謀?”
凌言笑了臉色曖昧不明道:“只是要蝶舞小姐做出一定的犧牲,不知道蝶舞小姐肯不肯?”
吹蝶舞激動道:“肯,肯的,只要能讓那個端木雨氣的吐血,讓蝶舞做什麼蝶舞都願意做。”
凌言聽了,像下定了決心般,壓低了聲音,說出了一番話。
不待凌言說完,楚蝶舞已經羞得臉色緋紅,滿面嬌羞。待凌言全都說完,楚蝶舞已經羞臊的不好意思回答,只是求助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丞相楚勉。
楚勉聽了也有些面色微紅。
捋了捋他那不長卻修剪整齊的鬍鬚道:“計謀倒是好計謀,只是,會不會有了變數,那蝶舞豈不是白白犧牲?”
凌言坐直了身子道:“本王也只是給你們出個主意。究竟要不要這樣做,亦或是你們就任着端木雨欺負,慢慢蠶食,也就由着你們了。”
說完,凌言優雅的笑着。
楚勉嘆了一口氣,看向面色通紅的楚蝶舞道:“爹爹只問你一句話,你可是真的喜歡攝政王?”
楚蝶舞聽了這個問題,壓下了滿心的羞澀,鄭重的朝丞相楚勉點頭。
那楚勉見了仰天大笑,道:“也罷,古語有云:無毒不丈夫。這次,老夫也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一次。看看攝政王與小女訂了婚,那個老女人還要怎麼做?”
說着,楚勉對着楚蝶舞道:“蝶舞,放心,這次的事情爹爹會安排的萬無一失,保證讓你的心願達成。”
楚蝶舞聽了面色猛的一紅,似乎紅的能滴出血來。
凌言聽了哈哈大笑道:“蝶舞不必如此,用不了多久,本王就要叫你嫂嫂了!”
楚蝶舞聽了,頭低得更低。
兩個男人哈哈大笑。
計謀就在那晚商定,只等着,凌空走入圈套。
只是,凌言的一個簡單計謀,也是他真正開始復仇的第一步,就徹底改變了凌言、凌空、端木雨、楚蝶舞和雲悠幾個人的關係,讓本來簡單完美的故事,變得錯綜複雜,百般糾結起來。
不知道如果凌言早早的知道了結局,這一刻他還會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