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冷笑道:“趙姨娘?不,我並不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如果她知道三小姐被虐,是因爲我,我想趙姨娘也會冷漠旁觀了。”
再神色認真道:“五小姐,我知道你是重情重義之人,你想要保護人太多。其實我並沒什麼臉求你。只是覺得你始終和這些姐妹裡是不同的。如果可以,我願意下輩子還你恩。”
錦玉淡笑道:“何姨娘千萬別如此,錦雪畢竟也是我妹妹。我如果有能力保她,自會保。但這是不除任何意外裡。”
何氏感激道:“有五小姐,這句話就夠了。”
接着何氏就身慢慢躺下,虛弱道:“五小姐,我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下。”
錦玉知意道:“好的,何姨娘你好休息。”
說罷,錦玉就站起身離開時,何氏還不忘提醒道:“五小姐,錦雪就拜託你了。”
錦玉回了她一個明媚笑容。那一刻,她神色一怔,感覺她的臉上盛開了一朵迷人的花。那花讓她着迷,彷彿以爲到了天堂。
接着室內響起一道驚哭聲,只見錦雪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而何氏卻倆眼緊閉,任錦雪搖動都沒反應。
何氏死了,因爲教訓錦樂而付出了代價。
她幸運躲過一劫,接下來,她們該密謀策劃怎麼害死她了。
樂閣院子裡,此時院子裡石桌邊,坐了三個。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錦瑟眼眸看向王氏和鍾氏說道。
鍾氏氣憤道:“她居然想打我桎兒主意,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桎兒的臉蛋可不被她指甲戳傷了。”
王氏疑惑不解道:“她爲何會發現?沒有證據,就靠猜測?此事可是做得滴水不漏,大快痛心。露籬院現在可是不如以往,梁氏腹中孩子已沒了,而丫鬟除了知畫和夢夕、墨香全都死了,現在那三個丫鬟除了知畫沒多大事,夢夕被毒啞了,墨香至今昏厥不醒。這士氣被打壓得就跟蔫了白菜的一樣,毫無生氣。”
錦瑟氣惱道:“最可恨的是,幾個關鍵的人沒死。爲何她沒事?她沒事也就罷了。爲何她身邊的人沒死,死得都是無關緊要的丫鬟。根本就看不到她痛失身邊人的悲痛樣子。母親,我一點也不開心。”
王氏白眼道:“已經這樣不錯了,你以爲還能怎麼樣?凡事只能慢慢來。那個女人,總有一天我會告訴她,她的人生絕對是悲劇。”說完,就陰險笑起來。
鍾氏得意道:“聽說荷籬院那位去了。”
錦瑟嘴角一勾,冷哼道:“去了挺好,那是她活該,她可是和那女人一起合作把二姐害成這樣。”
王氏聽到這,就怒火攻心說道:“這樣讓她死,太便宜她了。居然敢動我樂兒。此事一切都是她那寶貝女兒而引起,我一定要她也付出同樣代價。”
鍾氏顧慮道:“可是夫人,何氏離開前,可是把五小姐叫過她院子,看樣子,已經交代了事情給她。”
王氏不屑道:“那小賤蹄子,自己都難保,她還有命保別人,可笑。”
錦瑟卻說道:“此事多虧了那隻狐狸鼠,鍾姨娘,我對那隻狐狸鼠喜愛得要緊,可否把她放我這養幾日?”
鍾氏神色一怔,心裡知道她是在打那狐狸鼠主意。
她點頭道:“當然可以,這隻狐狸鼠可是千年難遇,是從天山上下來的。當時被個武夫給抓住,進行長久的訓練,極其通人性。只是我並不是它主人,它主人是我父親的先生養的。到時候我讓我父親跟他先生屬說說,興許就會把它放你那養養。”
錦瑟笑容可掬道:“這是極好的。”
鍾氏迷惑不解道:“可是她爲何知道是我做的,今日在後花園,你們是沒看見,她用手指甲劃過桎兒的臉事的樣子,可把我嚇壞了。”
錦瑟沉吟,疑問道:“鍾姨娘你不是說你那隻狐狸鼠有三日沒回來嗎?”
鍾氏點頭道:“確實如此,三小姐怎麼呢?”
錦瑟猜測道:“難道她從那狐狸鼠上發現了什麼?”
鍾氏頓時駭然,急道“那現在怎麼辦?她肯定會找我麻煩。”
王氏鄙夷道:“你瞧你,人家還沒開始找你麻煩,你就慌了。她居然差點用手指甲劃破你桎兒臉,就說明她可能知道了是你。也許那隻狐狸鼠暴露了自己。畢竟就是隻畜牲而已,能機靈到哪去?居然這樣,你這半月小心防備她就可以了。”
錦瑟譏笑道:“鍾姨娘你不會怕的想回孃家躲了吧?那女人想要找你麻煩,你躲哪都沒有用。她就跟鬼魂一樣,陰魂不散。”
鍾氏故作鎮定道:“呵呵,三小姐,我居然敢做,又豈會怕她。她是魔鬼還是羅剎儘管來。”然而心裡卻是惶惶不安起來。
回到鍾籬院,推開房門,對旁邊的丫鬟問道:“那小畜牲呢?”
丫鬟恭敬道:“回姨娘,在房間裡,它可是餓壞了,硬是讓奴婢給它丟了幾塊肉給它吃。”
鍾氏氣沖沖推開廂房,就見桌下面,突然跳開一抹身影。她
走進廂房,眼眸開始尋找它起來。發現它躲到了牆角。
她走到牆角,看着它瑟瑟發抖看着她。
她對旁邊的丫鬟命令道:“給我拿鞭子來。”
那丫鬟恭敬迴應道:“是。”
那狐狸鼠眼眸一縮,聽到她拿鞭子,就感覺有些好事發生。正要逃起來,鍾氏威脅道:“看你逃去哪?待我回了你主人,我看他怎麼處置你。”
再向她兇怒問道:“說,你是不是被那女人識破了你,你這三天到哪去了?”
那狐狸鼠本是要離開,聽到鍾氏說主人,身形一滯,卻是又縮回牆角,一直對她叫着。
此時的丫鬟已經拿鞭子過來給了鍾氏,鍾氏接過後就威脅問道:“說,是不是被她識破了你?”
那狐狸鼠搖頭後又點頭,鍾氏看得迷惑,一鞭下去,就打得它驚叫起來。
鍾氏再問道:“這三天你去了哪?可是被她抓了你,餓了你,逼問你主人是誰?”
那狐狸鼠趕緊點頭,鍾氏更是怒火一提,抽它一鞭。
邊抽邊說道:“肯定是你辦事不力,才漏了手腳,被她知道。至於她怎麼抓得你,肯定是你貪吃。”
房內只響起三道聲音,狐狸鼠的慘叫聲,鍾氏罵聲,鞭子打在狐狸鼠身上的聲音。
這廂夢閣內,錦繡坐在桌椅上刺繡。房門“咯吱”一聲,她的貼身丫鬟清萍走到她旁邊低耳了幾句。
錦繡便把手裡刺繡放下,確認問道:“你是誰鍾氏回院子廂房打了它?”
清萍點頭道:“沒錯,打得它尖叫不止。”
清萍心疼道:“小姐,它畢竟是你的,卻……”
錦繡擡手打斷,卻無奈道:“我知道,清萍,它是我多年養在身邊寶貝。如果沒有她,我這麼多年來,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但是有時候,必須要它去爲我做些事。所以這些苦,它非吃不可。”
這隻狐狸鼠其實是她的。它通人性,而且極其聰明,她母親王氏一直在愁不知怎麼弄掉梁氏肚子裡的孩子。
她想到了它,如果讓它去下毒,誰也不會想道一隻那麼可愛的動物會有心計要毒害她們。
清萍疑問道:“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
錦繡眼眸精亮道:“把狐狸鼠故意安排給鍾氏,說是這隻狐狸鼠是她父親的先生養的。是因爲我瞭解五妹和這隻狐狸鼠。
再聰明的狐狸鼠,也終究有動物本質,就是聞到好吃的東西會被對方算計。五妹腦子不傻,我做了最壞打算,如果那隻狐狸鼠暴露了出來,就應該把鍾氏暴露給五妹。如果五妹知道狐狸鼠主人就是鍾氏,她就該對她下手了。”
清萍探問道:“小姐,想要利用五小姐除了鍾氏?”
錦繡搖頭道:“不,我要你派人去保護她,並且教她一些防備方法,必須讓五妹知道,她絲毫動不了鍾氏一根眉毛。”
清萍疑惑不解道:“小姐爲何要這麼做?”
錦繡提醒道:“我是說她動不了鍾氏,不代表動不錦桎。”
清萍頓時愕然,猜道:“小姐的意思是讓五小姐把桎公子除了?”
錦繡說出自己真正用意道:“我並沒有要她除他,她除不除是她的事。我只是讓她把目標放在錦桎身上。桎兒是父親唯一的兒子,父親一向偏心五妹。我就想知道,在五妹想要對錦桎動殺心時,父親會不會旁觀?在五妹和錦桎之間,父親選擇誰?”
清萍震驚的看着錦繡道:“原來是要老爺和五小姐爲敵。”
錦繡譏笑道:“父親一定很難抉擇。”
再吩咐道:“你去故意放通消息,讓父親明白,樑姨娘腹中胎兒下毒人是鍾姨娘,然後讓父親明白,五妹有可能對錦桎下毒手。”
清萍恭敬道:“好的,小姐。”
接着清萍便出了廂房,錦袖眼眸有些興奮期待,接下來父親該怎麼辦?
嘴角卻挽起抹陰險笑。
秀閣內,綠蕪手裡拿着根繩子,牽着一隻全身是傷的狐狸鼠走進廂房稟報道:“小姐,你要的狐狸鼠來了。”
錦瑟從桌椅上一起,見那本是可愛的狐狸鼠傷痕累累,嫌棄問道:“它怎麼成這樣子?”
綠蕪恭敬道:“回小姐,好像被鍾姨娘教訓它辦事不力打傷的。”
錦瑟藐視道:“嘖嘖,那真是可憐啊!”
那狐狸鼠眨着大眼眸,對着她嗷嗚一聲,錦瑟眼眸一亮,吩咐道:“去給它上點藥,這小傢伙,可是寶貝。有了它,不僅可以解悶,還能給你辦事。”
綠蕪恭敬道:“好的,小姐。”
這幾日,鎮國公府隱隱約約散佈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
說是這露籬院下毒之人是這三房鍾氏,也不知那鍾氏用了何手段,有作案之物,卻沒有留下關於她的任何痕跡身影,可那五小姐聰慧呀!再高手段到她手裡,也能被她給查出蛛絲馬跡。
而且更可疑是鍾氏這幾日確實很奇怪,特別謹慎,甚至走個簡單的路都惶恐不安,生怕突然被人給一刀抹了脖子沒了人,每日在她後面跟從的都是高大威猛的壯漢,用膳也要用銀針試了又試,生怕被人毒害似的。
這個消息自然傳到了鎮國公耳裡,讓鎮國公這幾日特別注意她,見她魂不守舍,心虛的樣子,鎮國公不由得心疑起來。
又聽見這鐘氏防備得太嚴,這五小姐恐怕難以動手,可能會對她的寶貝兒子錦桎下手,這話可是院子丫鬟小廝故意說給鎮國公聽的。
鎮國公聽後,心裡頓時特別亂,心情也極差,臉色難看走到露籬院。
有些心煩意亂的探問了梁氏,梁氏是何其敏感的人,見鎮國公今日神色不對勁,忙關心問道:“老爺,你今日是怎麼呢?”
鎮國公開始糾結,要不要把他眼下愁煩事告訴梁氏。
但是覺得此事尚未清楚之前,還是別給她添傷心,現在在她面前,最忌諱的談那下毒之事,便敷衍了幾句,再叮囑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梁氏內室。
鎮國公出了梁氏廂房,左思右想,實在是覺得該去找錦玉問問,想知道她對府裡那些謠言是怎麼看法。
那謠言不知是從何而來,但是首先鍾氏最近幾日也太過明顯,惹人質疑。
鎮國公心事重重走到暖閣時,錦玉正在院子裡澆花。
“這花讓丫鬟來做就可以了,何必讓你親自動手?”然而說完後,他就神色一怔,發現現在這露籬院最讓她傷心的莫過於丫鬟了,除了彩月,其她丫鬟都死得死,傷得傷。
頓時微嘆一聲道:“讓胡嬤嬤再給你物色幾個一等丫鬟過來,這院子總得要有丫鬟打理了。”
錦玉風輕雲淡道:“不用了。父親,露籬院死了那麼多優秀的一等丫鬟,現在誰還敢來這服侍?
況且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那麼奢侈,選八個一等丫鬟,她們也不至於。不過就算不是一等丫鬟,二等三等也是人命。
現在這個院子,只有膽大的敢來,所以就順其自然吧!”
鎮國公見錦玉神色有些傷感自責,便寬慰道:“玉兒。不必太過糾結,這事和你沒關係。要追究的是那下毒之人。”再是愧疚道:“在父也有責任,那麼大府,居然有人如此心狠,害死那麼多人命。爲父真是對不起她們。”說罷,竟黯然傷神起來。
錦玉輕笑道:“父親,到底是您在安慰玉兒,還是玉兒要安慰父親呢?”
鎮國公神色一收,正色道:“玉兒,進房屋吧!爲父有話和你說!”
錦玉恭敬點頭道:“好。”鎮國公便臉色凝重進了廂房。
進了房間,就坐在酸枝木椅子上,彩月趕緊端了托盤過來,在托盤上拿了倆個杯子,燙了杯,便倒滿了茶。
一杯給鎮國公,一杯給也已坐下的錦玉。
錦玉雙手握着熱杯,見鎮國公似乎在糾結該怎麼跟她開口。
“父親直接說便是!”
鎮國公向來愛挺起胸膛,讓身體顯得很僵硬,一看就是正經人。
他點了點頭,便神色認真看着錦玉問道:“玉兒,最近府裡流言蜚語很多。說是露籬院下毒之人可能是鍾氏。對於這些憑空捏造的謠言你怎麼看?”
錦玉疑問道:“父親,玉兒確實聽到了這些謠言。只是也不明白,爲何府裡會突然蹦出這種說法。正所謂凡事要講證據。但是父親,露籬院下毒之事仍然沒有線索。
那些死去丫鬟和姨娘腹中孩子就那麼無辜而被害死。
玉兒,實在不甘心,也不會放棄調查。居然謠言四起,只想問問父親最近可有觀察鍾姨娘的行爲舉動?她和以往比,神色可自然坦蕩?”
鎮國公眼眸微閃,困惑道:“玉兒,你鍾姨娘確實怪怪的。好像變得特別敏感,愛防備什麼。也不知她這是怎麼了?”
錦玉坦白道“父親,玉兒也不跟你藏着揶着,關於露籬院下毒之事,玉兒已經查楚是什麼回事了。”
鎮國公心裡一驚,顯得有些激動忙問道:“快說,是何人所爲?”
錦玉眼眸微眯,聲音透着寒,不緊不慢道:“給我靈感的是隻鸚鵡,那鸚鵡活了五百年,極通人性。
我一直不明白爲何這事那麼古怪,只有作案物,但是沒有作案人留下的任何身影。父親也知道我有隱衛,這露籬院裡可以說不可能會有陌生人進來,能下得了毒。
哪怕她是偷偷摸摸,也還是特別冒險。我終究想不通時,見到了那隻鸚鵡。當時那隻鸚鵡給我感覺就是它經過了人專門訓練。
如果是這樣,我當時冒出個大膽猜測,就是懷疑此事可能不是人爲。
於是我就走到院子裡,查看了下那花壇,發現那花壇裡有動物的腳印,再發現花土上有異物。
當我用手指點了下那土上異物後,赫然發現是鶴頂紅。那時我就心裡有個想法,就是下毒的人可能不不是人。於是就開始每日炒了各種肉,放了不少調料,讓整個露籬院都飄着一股香氣。
打算引蛇出洞。於是我在石桌旁邊都安排了個陷阱,幾日下來都沒有動靜,我依然有耐心等待,結果你知道我引出了什麼嗎?”
鎮國公靜靜聽着,聽到關鍵時刻,錦玉卻停了,頓時急得心癢癢問道:“是什麼?”
錦玉一字一句答道:“是狐狸鼠。”
鎮國公頓時駭然,沉吟道:“狐狸鼠?”
錦玉點頭道:“沒錯,就是它。”再疑問道:“父親,認識它嗎?”
鎮國公抽口氣後說道:“爲父只是聽說過,好像是天山下來的,這動物有松鼠的聰明和狐狸狡猾,極通人性。”卻是愕然確認道:“玉兒意思,下毒的就是隻狐狸鼠?”
錦玉點頭道:“沒錯,就是它。”
鎮國公卻是驚歎道:“那可了不得,這動物,可是隻有一隻。
如果是它下毒,也不是沒可能,只是是誰有這本事,可能弄到它?”
“我打聽過,這隻狐狸鼠,每到了一定時候,就會休眠。
休眠過來,它見到的第一人就認她爲主人。聽說它極其狡猾,而且特別忠誠。”
鎮國公大驚道“也就是爲父這鎮國公府有人養了它,而且那人指揮了它在露籬院的井裡下毒?”
錦玉幽眸微眯道:“那人瞭解我露籬院情況,知道墨香善良,故意把那狐狸鼠打傷,讓墨香碰見。
墨香收了它後,就給它治傷,然後每日把它帶到身邊。那時候,誰都沒有仔細觀察過它,只知道它是墨香撿的一隻奇怪動物。
所以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心,也就給了它機會下毒。我把它抓了後,關了它三日,就把它放了回去,發現它竟去了……”
錦玉咬着脣,眼眸泛着寒光,看着緊張的鎮國公。鎮國公急不可耐問道:“去哪裡?快說!”
“去了鍾姨娘的鐘黎院。”錦玉說出後,就觀察着鎮國公的神色。
只見鎮國公臉色變化莫測,額頭上青筋暴出,顯得特別氣憤,袖下手握緊,眼眸閃爍着怒火道:“爲父竟不知她居然有這本事,可以領養到狐狸鼠這種稀罕動物。看來,府裡的謠言也不是憑空捏造了。”
錦玉探問道:“父親,此事只缺鍾姨娘親口承認。但是她肯定不會承認,但是我們已經知道她導致腹中胎兒沒了,父親您打算怎麼辦?”
鎮國公眼眸一閉,睜眼後,卻是深吸一口氣道:“玉兒,爲父知道你要爲你姨娘腹中孩子報復,那孩子沒了,爲父也特別痛心,可是事情不能太武斷,你都說她還沒承認。不能……”
錦玉眼眸冷厲看着鎮國公打斷道:“父親,她不會承認的。這本來就是暗鬥,玉兒用性命擔保,此事就是她。那日我還看見三姐和母親從她院子出來。想必和她們三人也有關係,但是居然那隻狐狸鼠去的是鍾姨娘院子,就說明她是它的主人。
玉兒不會冤枉人,姨娘腹中的孩子和玉兒露籬院的丫鬟她都該負全責。”
鎮國公見錦玉眼眸裡全是憤恨,一時怔神住了。
他好奇疑問道:“玉兒,你打算怎麼辦?”
錦玉咄咄逼人質問道“父親難道您就不想爲姨娘腹中孩子討公道?姨娘差點被她毒死了。父親難道對姨娘的情全是假的?難道說父親對鍾姨娘更有感情?”
鎮國公趕緊勸慰道:“玉兒,你別激動。爲父,自然會要爲你姨娘腹中孩子討公道,只是爲父想知道你想怎麼做?她最近可是防備謹慎得要緊,你根本無法下手。”
錦玉冷笑道:“她可以護得了自己,不代表她可以護得了她身邊的人。”
鎮國公心裡一緊,錦玉的話無非不是再暗指錦桎。此時的鎮國公心跳很快,袖下手握緊,鼓起勇氣探問道:“玉兒的意思,是桎兒?”
錦玉情緒激動道“父親,一命可能不是抵一命,而有可能是三命。
母親、三姐、鍾姨娘,她們都要負責。而我露籬院死去的丫鬟,她們也該以命抵命,也不夠她們賠命。”
鎮國公心裡有絲隱痛,臉面通紅,肩膀顫抖道:“可是,桎兒是無辜的。再說爲父就這麼一個兒子,將來家業還要給他,玉兒,你這是要割爲父心肉啊!”
錦玉眼眸微紅,挑眉道:“父親,難道姨娘腹中孩子就不是無辜的?玉兒知道父親嘴上說姨娘腹中無論男女都愛,但是私心裡誰都愛男孩。
如果姨娘腹裡是男孩,他不知死得何其的無辜。她們想要那孩子死時,考慮過那孩子感受嗎?而且她們要的是倆條命,不,她們是要我露籬院所有人命,包括我。不惜想盡辦法弄來狐狸鼠毒害我們。”
再是冷哼道:“我已經觀察過了,鍾姨娘加強了隱衛和侍衛在鍾籬院,把桎兒關得嚴嚴實實。她以爲這樣就可以了,我沒機會對她動手,就以爲我沒能力對她心愛的兒子下手。”
鎮國公驚駭看着錦玉道:“玉兒,爲父不同意。爲父,不可能讓你傷害鎮國公府唯一一個公子。”
錦玉譏笑道:“是庶公子,不是嫡公子。父親,難道你還想把王氏休了,讓鍾氏上位讓錦桎變嫡公子嗎?”
再是提醒道:“難道你要走祖父老路,祖父爲了這鎮國公一品公爵,不惜欺君。父親根本沒有高深武藝。是祖父爲鎮國公的基業,逼父親坐上這鎮國公位置。”
鎮國公眼眸睜大看着錦玉,聽得氣怒得不行,就要揚手要打她,錦玉背脊堅挺,昂着頭,就那麼勇敢面對他,只要他敢打那一巴掌,他休想她再叫他一聲父親。
鎮國公頓時定滯身,隱忍着怒氣,才停了打她巴掌的手,然而嘴脣都在顫道:“爲父知道你這露籬院有隱衛,這樣的話,你大可以在這說,不怕人聽了去。爲父下不了那樣痛手。
至於你,你愛怎麼就怎麼辦,只是爲父覺得她們沒人性也就罷了,你不能學她們。
不要以爲爲父什麼也不知道,你們一個個都不是省心的。一切還得由錦雪差點被錦樂掐死開始,你收買邵大仁夫婦,和何氏找人教訓錦樂,這事爲父也知道。已經死了三條人命了。邵大牛,邵大仁,還有林氏。
你二姐也成了弱智,本以爲此事就該適可而止了,結果還沒完沒了。
露籬院死了那麼多丫鬟還有你姨娘腹中孩子沒了。這些人命夠多了,現在還要加錦桎,甚至更多,你們是不是想鎮國公府所有人都死光才甘心?”
錦玉冷笑提醒道:“父親,不是傻子,玉兒知道,其實事情很簡單。把我趕出府就一切停止了,鎮國公府也將會從此安靜。”
鎮國公沉痛道:“你要爲父把你趕出府?”
錦玉淡漠道“不是玉兒要,是覺得父親也許把玉兒趕出府是最明智的。一切皆因我而起,如果我不殺二姐那狗,再吃了她的那狗,就不會有雪妹差點被二姐掐死,也就不會有後來二姐被虐待。不,母親恐怕一早就想要除了姨娘腹中孩子。只是鍾姨娘多管閒事而已。”
鎮國公沉聲道:“行了,你不要再說了。爲父不管了,你們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接着鎮國公眼眸含怒加複雜看錦玉一眼,就拂袖離開了。
彩月在旁邊卻是聽得心驚膽戰,錦玉徹底把鎮國公激怒,她以爲鎮國公會把小姐,結果卻是忍住了。
其實她很理解鎮國公,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對錦桎沒多少疼愛,但畢竟鎮國公就唯一一個公子,小姐要對他下毒手,這的確是要割鎮國公的心肉!
彩月見錦玉此時臉色清冷坐在椅子上,眼眸冷凝,也不知在想什麼。
便上前小心翼翼開口道:“小姐,桎公子。”
錦玉疑眉問道:“你覺得要對他下毒手嗎?”
彩月神色一僵後,便憤怒道:“小姐,你只管做就是,奴婢絕對支持你。要怪就怪她姨娘不懂安分。”
伊閣內,半月過去,錦榮終於從水牢放了出來。
他出來後,憤怒得見什麼就踢,似乎在尋找發泄。
嘴裡一直罵罵咧咧,黎氏見此,趕緊安撫道:“二爺,莫氣,這不是回來了嗎?”
錦榮挑,爆粗口道:“回來了,爺在水牢裡被關半月,水裡全是老鼠,臭得要死。關鍵是每日吃的是餿飯,還用鐵鏈束縛着爺。這她媽憋屈得爺想殺人。”
黎氏怨道:“老爺,這都是大爺做的,要怪就怪他。都是兄弟,幹嘛那麼狠?難道那倆個侍衛和邵大仁的賤命還不如二爺。”
聽到鎮國公,錦榮就眼眸噴火,那個沒用的,要不是本爺不是嫡子,他那個位置早就是我的,論武術他不如我,論帶兵打仗也不如我。什麼也不如我,就因爲他是嫡子,所以享受這些尊貴光榮!而本爺,付出那麼多,居然在這鎮國公府殺倆個侍衛,都要被他家規懲罰。真是操她孃的。”
黎氏嘆氣道:“沒辦法,這都是命。”
錦榮吁了口氣,儘量讓自己鎮定,便疑問道:“最近府裡怎麼樣?”
黎氏小聲道:“二爺,告訴你一個讓你開心事,那露籬院被人下毒了。梁氏腹中孩子沒了,而且死了八個一等丫鬟。那五小姐的丫鬟夢夕被毒啞了,墨香至今昏厥不醒。”
錦榮聽後,大驚道:“竟有這事?誰幹的?”
黎氏搖頭道:“不知道,這案子太懸乎。聽說找不到下毒之人。不過最近府裡可是謠言四起,說是這事是鍾氏乾的,現在鍾氏可是每日活得膽戰心驚。不過妾身聽說那五小姐怕是要找鍾氏麻煩。”
錦榮再問道:“下毒?那毒下在哪?爲何那錦玉沒事?還有梁氏,她肚子孩子沒了,她還活着?”
黎氏鬱悶道:“那日,剛好攝政王來府裡,來就來貝,居然要她給他泡茶,最後還見鬼留下來用膳,於是那五小姐也就留在膳廳陪他用膳。才躲過了一劫,那毒是下在梁氏院子的井裡,聽說是一品紅之毒,當時有個丫鬟,好像叫夢夕,因爲是她炒菜,試吃了菜,所以中毒比她們早。
結果她居然學了幾套封穴戰術,讓梁氏避過一劫,就是她腹中孩子沒了。”
錦榮聽得熱血沸騰,幸災樂禍道:“哈哈,沒想到,本爺在水牢半月居然發生了這大快人心的事。看來那錦玉可是嚇壞了。不,她是嚇不到的,怕是氣壞了。”
這時丫鬟走進房,恭敬稟報道:“二夫人,鍾姨娘來了。”
黎氏和錦榮對視一眼後,黎氏不解嘀咕道:“她來做甚?”
“去看看就之前了。”
黎氏疑問道:“二爺要一起嗎?”
錦榮輕嗤道:“你們婦人間的事,我摻和做甚?本爺現在要沐浴,洗去身上一身臭氣。”
說罷,眼眸閃爍興奮離開了廂房,黎氏冷哼道:“還不是急着去找那偏房裡那浪蹄子銷魂。”
錦榮出了廂房後,就去了書房,站在窗邊,一直撐着下巴思索。
心裡一直在琢磨,到底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避過禍,讓他那沒用嫡兄承擔欺君之罪。
這個消息,他早年就知道,他這嫡兄,喜歡舞文墨畫,武術根本不行,又不精通兵法,壓根當不了鎮國公。
是他那父親逼迫他當上,把倆個兵符給了他,結果他壓根就從沒上過什麼戰場,而是他父親安排一名猛將,代替他殺敵。
那猛將就是如今他身邊的副將。這個秘密,他本來不知道,他只是感覺太奇怪,他這嫡兄長這點本事居然也能打勝仗,便起了疑心去調查,結果才知道這個真相。這個真相要是說出去。他這嫡兄長就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如果他把這事透露出去,恐怕他也遭殃。
而現在他在想,怎麼樣在透露出去後花園才能避這禍。
這時一個妖豔的女子打開書房門,嬌柔喊道:“二爺。”
錦榮的沉思就被她打擾,只見他身上很快攀附着一個妖而俗氣的女子。
錦榮頓時嘴角挽起抹淫笑,索性不想了,先快活再說。
黎氏剛到了偏廳,就見鍾氏顯得特別興奮抓住她手道“來來,二夫人,咱們府啊,來了個道士,聽說是崑崙山的,是老夫人叫夫人請來的。
說是請他要給咱們鎮國公府驅下邪。這露籬院一下死那麼多丫鬟,可不是邪氣強盛導致。”
黎氏腦袋卻是轉動起來,這個鍾氏,也知道不是哪邊的人。
她似乎和王氏關係極近,又在上次大廳推舉她管家。她知道她是趨炎附勢的人。也對這種人自然鄙夷和遠離,不過又覺得這女人有時還是可以利用的。
她納悶問道:“這請個道士而已,你那麼激動做甚?”
鍾氏驚訝道:“你不知道嗎?聽說老夫人和夫人用意是要驅露籬院的邪氣。那道士可是厲害得狠,是魔是妖,他一眼就看得破。
老夫人又不能直接對那嬤嬤說:去吧!把那五小姐給我抓來,讓這道士給她驅邪。所以這是個好機會!我可是極其想要知道這道士是不是真有倆下子功夫,能看出那五小姐是不是借屍還魂。”
黎氏驚問道:“什麼借屍還魂,你是說五小姐?”
鍾氏點頭道:“她以前是什麼樣,二夫人難道不知道?這人會變化,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爲何她變化那麼大?
還是金牌貴女,那是多麼尊貴身份,而且連那至高無上的攝政王居然也因爲她變了個人。居然會親自來鎮國公府,還留在府裡用膳,爲何會點她爲他泡茶?其中的含義可想而知了。”
黎氏探問道:“所以呢?鍾姨娘想要怎麼做?”
鍾氏陰險笑道:“曾經京都城內都是有過她的謠言,說她是邪女,可後來被查出是有人故意製造謠言。
搞得不少民衆都深深自責,還提着一籃雞蛋親自給她道歉呢?
但是也就自己府里人知道,她的變化有多邪。
那崑崙山的道士可是極其難請,還好,他是看咱們是祖上和他們有些舊情關係才下山的。
那道士可是有天眼,足以看出她是不是邪女。
我肯定她就是借屍還魂,到那時,哼,老夫人可就會把她送進廟裡,讓她削髮爲尼,瞭解殘生了。
而到那時,她還算哪門子金牌貴女。哪裡都沒她身份,只會像過街老鼠般被人追打。”
黎氏委實不知道這五小姐還有那些驚天動地的事。
這樣聽來,貌似是挺讓人激動的。
二爺被那她打了臉,打了六十大板,還被關水牢半月,可不是她多管閒事導致?
老夫人不待見她,王氏要除她,鍾氏顧忌她,看來是該好好在老夫人面前表面慫恿一番了。
倆人此時都顯得特別激動,急步到了錦老夫人的院子。錦老夫人此時坐在張老檀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屋裡除了了鎮國公,錦玉,梁氏不在,基本都在。
黎氏和鍾氏恭敬行禮道:“老夫人。”
錦老夫人睜開眼,淡淡回了“恩。”就朝趙氏問道:“趙姨娘,那天真人可做完法事呢?”
趙氏趕緊恭敬答道:“回母親,已經做完了。現在開始觀察府裡每護院情況。”
錦老夫人再問道:“他有沒有說咱們府裡有什麼不對勁?”
趙氏低聲道:“回老夫人,倒是沒有。”
錦老夫人卻不信道:“不可能吧!他有沒有去露籬院檢查過?”
趙氏恭敬答道:“有,不過,回來後,他只說那裡怨氣太重,而且還說……”
錦老夫人威嚴命令道:“說。”
趙氏小心翼翼回道:“他說咱們鎮國公府確實要做次法事,驅下邪了。府裡怨氣太重,而且還有殺氣,說是咱們府怕是死了不少人。”
錦老夫人讚賞道:“果然是崑崙山的道士,確實有些本事。”
王氏笑道:“母親,聽說這天真人可是有雙天眼,能一眼看破凡體肉胎乾不乾淨,要不請他給咱們大家本身看看?興許,妾身那麼倒黴,是被什麼纏着了。”
錦老夫人皺眉道:“少妖言惑衆,你知道我向來不喜的。”
王氏身一顫,趕緊請罪道:“母親恕罪,是妾身疏忽了!”
這時她暗暗給鍾氏遞個眼色,鍾氏接過她眼色,便低聲道:“老夫人,雖然您向來不喜歡這鬼怪魔神之談,但是妾身以爲夫人提議是極好的。
咱們府裡最近可不是一般的晦氣,那天真人居然能看出來咱們府怨氣重,說明他有本事,因爲咱們府裡確實最近發生了不少人命。
因爲這樣,老爺在朝堂上都不知道跟皇上怎麼交代。
外面人都在說咱們鎮國公府真是邪氣太盛,不斷的死人,現在府裡也是鬧得人心惶惶。所以妾身以爲檢查了府裡每護院,就差該讓那天真人用他那火眼往咱們身上看看了。”
黎氏也趕緊點頭道:“沒錯,老夫人,妾身也覺得是該如此。
最近不知道爲何,妾身總覺得身體不舒服,胸悶,找來大夫查看,說妾身沒事。
可是不知道爲何就是不舒服。妾身又聽這露籬院死那麼多丫鬟,可真人嚇壞了。現在聽到那露籬院都要心顫一顫。如果讓天真人給每個人檢查一下,還是放心的。畢竟居然有真人的存在,他又有真本事,說明有些東西也就存在,不然他的本事就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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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玉嘆氣道:“人心是永遠不可能純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