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輾動,車上的彩月和夢夕一直用心疼眼神看她,而她的幽眸卻是看向窗外的風景。她沒有再回皇宮,而是回鎮國公府,這就意味着王氏的風光日子到期了。
而她心裡卻居然還在想那尊神不知道怎麼樣。她想她和他也不會再見面了吧!他也沒臉再見她,這樣好!她從來就覺得她和他不可能。
他不好控制,她永遠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這樣的男人雖然最讓女人心動,但最難控制,現實點吧!找個好控制的男人永遠比找個難控制的男人強。
生活是自己的,爲什麼要去讓自己活得那麼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會慢慢想起他,會觸景生情,但是從現在起,她要忘了他,真是苦笑。
不經意的生情,卻是要經意去遺忘,也許是天意吧!
直到四周不再安靜,而是響起喧譁聲,錦玉就知道上了街道。
而此時鎮國公府門前,站着伸長脖子有些焦急等待的梁氏和鎮國公,還有府裡姨娘,幾個小姐。王氏倒沒有出來,不過鎮國公可不管她。馬車停了鎮國公府前,彩月和夢夕最先出來,周圍圍了一羣百姓,大家都知道冤枉這金牌貴女後,心裡一直覺得過不去,現在都提着雞蛋和各種食物要來跟這金牌貴女請罪。
梁氏和鎮國公見到馬車停了下來,倆人趕緊走到馬車下開始急切希望錦玉趕緊出來,梁氏又有些焦急探了探車窗,喊道:“玉兒……”
錦玉這時才馬車內出來,衆人都眼眸看着馬車上,穿着一身七彩抹胸褥裙的她,頭梳芙蓉髻,頭戴碟翼金簪。
容貌絕美,但神色沉靜,眼眸淡漠,周身氣質冷凝,看上去若那傲骨寒梅,有着高處不勝寒的孤傲和距離感。
讓她他們都趕緊低頭起來,感覺她天生氣場壓人,讓人畏懼。
錦玉一個漂亮的旋轉,穩落地,就轉過頭看向鎮國公和梁氏。讓錦玉皺眉是梁氏爲何臉色那麼差?而且她的眼眸凹深。發生什麼事?讓她居然頭髮上有了白髮。
錦玉端莊走過去給鎮國公行了一禮,鎮國公滿臉心疼看着她,只覺得她又瘦了,臉色也蒼白。
最後一次見她,是他蠱毒發作,她充滿勇氣要幫他引血。後來醒來後,他聽聞了她在皇宮的經歷,慶宴上發生的事,再到邪女謠言,最後是掉入那被稱爲死穴的陵墓穴。他不知道爲她有多擔憂,這是他愛的女人的女兒啊!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讓她不斷的經歷苦難。
本來通過她的努力,已經成爲了金牌貴女了,已經不容易了。然而磨難還是沒有停止,他只怨他自己無用。
梁氏倆雙眼眸一直盯在錦玉身上,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一圈後,卻是傷心捂脣哭起來。她的女兒,她日夜盼着的女兒,終於回來了。可是她還那麼小,卻要面對那麼多艱難和陰謀詭計。
錦玉最怕有人在她面前哭了,因爲她不會安慰人,她回府那麼好日子,她居然那麼悲慘哭起來,實在是……頭疼。
當下就拿出手帕給梁氏道:“姨娘,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
鎮國公眼眸也有些紅,欣喜笑道:“沒錯,玉兒回來就是好事。”
然而旁邊的一個大姐提着一籃雞蛋持在錦玉身前,小心翼翼說道:“那個……貴女,這是大姐家裡的母雞生得蛋,我積攢了幾個月,今日你能平安回府,想必吃了不少苦。這是我一點心意,雖然不重,但是對身體可有幫助了。可以讓你有力氣鬥壞人。”
錦玉:“……”
接着一窩蜂人開始向前,錦玉有些惶恐起來,趕緊飛身,身影就到鎮國公府門前。只覺得這些人太可怖了!
那羣人一腔熱情想要獻好,結果人家身影一閃就不見了。頓時摸不着頭腦,有人眼尖見到她在府門前就興奮喊:“她在那裡。”
錦玉眼眸一縮,就見大羣人擁擠的向她走來。她趕緊轉身就進了府裡,然後李總管帶着拿棍的門丁出來。
對着想要追進府裡的人羣揚聲道:“貴女感謝大家的好意,你們心意,她都知道了。如果你實在是想把手裡的補品送給我們五小姐,可以交給老奴,老奴可以代表咱們五小姐收。”
於是這羣人都表示同意,有的還專門跑到鎮國公面前說道:“求鎮國公不要虐待咱們的金牌貴女。之前是我們愚蠢,冤枉她是邪女。原來才知道是惡人造謠,請鎮國公一定代替我們好好疼她。”
他一說,其她他人也趕緊向鎮國公圍了過來。鎮國公神色一慌,就叫旁邊梁氏趕緊進府。彩月和夢夕倆人對視一眼,就走到梁氏前道:“姨娘,趕緊進府吧!”
梁氏被眼前圍過來的人有些看的怔神,見鎮國公這樣說,和倆個丫鬟過來扶她,她也就隨她們趕緊進了府。
而鎮國公卻是忙着應付這些熱心的百姓起來,其實他心裡還是開心的,她的玉兒如此得民心,這是好事。
錦玉進了府後,後面的趙氏和錦雪趕緊跟了上來。錦雪一直在她背後甜喊“五姐……”
錦玉這纔不得不停下身,停下身看着走過來的趙氏和錦雪。錦雪似乎胖了不少。也是她那麼愛吃,不胖纔怪。頓時圍了過來親暱抓着錦玉手,眼眸晶亮,嘴角笑起來有個甜蜜酒窩,嬌滴滴道:“五姐,雪兒好想你啊!”只要看到她五姐她就想起那誘人而香的烤雞翅。
錦玉對於錦雪如此親密的靠近並沒有厭惡感,而是忍不住輕輕捏了她那若蘋果紅潤可愛臉蛋問道:“最近可有好好學習書畫?”
錦雪連忙點頭道:“有啊!有啊!雪兒的簪花小楷已經得到父親和先生的誇獎呢?”
張氏潑冷水道:“別聽她胡說,每日就知道吃玩,哪有空就學習。將來也不知道有哪個莊戶人家敢要她。”
說起錦雪愛吃,張氏就頭疼起來。
錦雪頓時就不開心,冷哼跺腳道:“人家哪有?要是不信。雪兒就可以現在就提筆寫。”
張氏嗔怒道:“行了。你五姐剛回來,一身疲倦,哪有精神去管你胸中那點丘壑?你五姐要休息呢!”
錦雪眼眸一聽,這才關心問道:“五姐你累不累?雪兒給你捏捏肩膀好嗎?”張氏直接把錦雪推到一邊,對這錦玉賠笑道:“貴女莫要理她。一路辛苦了吧!姨娘一早就聽着你要回府消息。暖閣內早已打掃乾淨,被褥也換新。你現在只管進去睡一覺好了。”
再貼心問:“你餓不餓?姨娘好讓廚房給你做飯,想吃什麼告訴姨娘。”
錦雪對於張氏那如此那樣不顧天真爛漫的感受也不和她計較。也連忙附和道:“五姐,你現在不僅是雁國的金牌貴女,還是咱們鎮國公府的寶貝。可不能讓你再受半點委屈,想吃什麼。儘管說。剛好昨日李知府的兒子在榛山打了只狍子。辰時送了大半給咱們府上,今日午時剛好你又回來,也好把它吃了。而且父親托熟人可是買了只鶴回來,說是給五姐好好補補。”
錦玉面對張氏和錦雪的獻殷勤,並沒有感覺受寵若驚。只是欣慰一笑道:“好。”
只是思忖後便問道:“有沒有野兔?”
錦雪趕緊點頭道:“當然有,只要五姐想要,別說野兔。父親說了,就算天上飛的,水裡遊的,路上跑的,都會通通給五姐弄來。”
錦玉:“……”
“怎麼,好像我這當家主母還沒死吧?張姨娘就學會當家做主了。”
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錦玉聽後就面無表情了。只見王氏穿着一身繁瑣的暗色繡牡丹紗衣,頭戴一支貼翠華勝,臉色嚴板,膚色白得若紙,嘴脣有些黑,看起來就跟個黑寡婦似的,一看就屬於最毒婦人心那種。
而旁邊跟着倆個月多不見的錦樂。還是一如既往火辣紅裙,那能掐出水來的小臉蛋,杏眼裡含着憤恨瞪着錦玉。手裡拿着牛鞭,這副不善的樣子,嘖嘖,配上那紅衣,錦玉覺得就是隻燒心的火辣椒。
張氏見王氏氣場壓人走了進來,她趕緊笑臉解釋道:“夫人,瞧你說的。這不是五小姐回府嗎?大家都高興壞了。妾身也是激動。恨不得自己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疼她一番。瞧瞧,咱們府出去的金牌貴女,眼看就瘦了一圈,菩薩心腸的我看了,真是心疼得要死。”
王氏毫不掩飾對張氏的厭惡,看見這小賤蹄子臉色如此蒼白,她不知道多爽。經歷那麼多事她還居然回得來,看來真是廚房那蟑螂,生命力強,蟑螂最怕什麼?當然是怕水和火了。
突然她釋懷了,處在水深火熱的日子裡,遠遠比一命嗚呼強。雖然雁國的民衆現在寶貝她,不過那又如何?看她不順眼將會繼續害她。比如她,呵呵,有臉有命回府,就看有氣喘不。錦樂那雙毒辣的眼眸一直在錦玉打量,眼眸一眯,看着她越發熟悉,像那個粉玉閣的那混蛋。身高像,氣質像,幽眸像,心裡卻突然起了疑心,難道這小賤人當日是女扮男裝?
可惡,她一定有問題,別讓她知道她就是那混蛋,手裡拿着的鞭一緊,否則她要她好看。
“怎麼,如今的五小姐,見了我這嫡母連行禮都不用了嗎?”王氏眉蹙瞪着錦玉,此時表示她非常不悅。
比起以往錦玉不計較這表面的虛禮,她卻是傲然冷射王氏提醒道:“難道你不明白嗎?金牌貴女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禮的,況且本貴女向來落落大方慣了,不太講究庸俗之禮。”
錦樂倆眼噴火,將手裡的牛鞭猛然一揮,室內幾滴火煋閃爍,充斥着她的憤怒,瞪眉道:“少來這套。跟我們擺架子?家規有嚴,禮儀有法,長輩在上,小輩要知教。你跟我母親論身份,你何需要府門?何需要家?”
這教訓,真是頭頭是道,錦玉對於錦樂氣焰囂張,突然覺得這錦樂有意思。上官珊瑚和楚幽瀾的驕橫古怪刁蠻的人都被她收服了。她唯獨收服不了這錦樂。感覺錦樂這種人,是沒有任何感情,她什麼都不信,就按自己心情而活。所以你是感動不了她的,也教育不了她。像她這種人在現代生活裡你隨時都能碰到,所謂人性本善,根本在這種人身上找不到那善字。突然錦玉感覺自己衣羣前胸有異動,黑豆露出雙憤怒的眼眸瞪着錦樂。寶寶活了那麼久,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囂張,說話對美人姐姐不客氣的,小心本寶寶咬你。錦玉挑眉道:“懂禮?知書達禮?若我不呢?”
錦樂眼眸陰狠,咬牙道:“那就試試你樂姐這手裡的鞭子吧!”說罷,就身子旋轉,那鞭子也跟着轉,轉成一個很大風圈,擁有衝擊力,錦玉眉皺的看着,只覺得空氣都燙了起來,她發現錦玉耍鞭的技術又提高了。
旁邊的彩月和夢夕早就袖下手握緊,對於這個二小姐,她們無論怎麼看都不爽。回這鎮國公府最嘔氣就是她和她母親,如果沒有這倆人,鎮國公府不知道變得可愛。她們小姐剛回府,她倆就找她家小姐麻煩。錦樂見到仍然不驚不慌的錦玉,眼眸鄙夷,輕蔑道:“看看我現在的鞭風,你能抵擋多少?”
然後一個帶火的鞭子向錦玉狠狠抽去,彩月眼眸一縮,就要把錦玉推開,然而立馬腳把旁邊的椅子一踢,那椅子就飛擋到了錦樂鞭前。
“嘭”得一聲,那厚重用昂貴做的椅子就碎成兩邊。
錦樂見此,氣得又是要把鞭向她抽去。突然一聲震怒聲道:“你在做什麼?”就見鎮國公鐵青着臉帶着梁氏和還有其她幾個姨娘進來。他好不容易應付那些糾纏他的百姓,剛鬆心,就進來見到這情況,簡直太不像話了。
王氏卻暗咬一口銀牙,關她何事?
錦樂正要向錦玉揮去的鞭趕緊一收,似乎好像她最怕的就是鎮國公,當下不知所措,眼神詢問看向王氏。王氏對她使了個眼色。她趕緊臉色一換,挽起抹天真的笑,解釋道:“父親,樂兒,正在和五姐切磋身手呢?”
說罷,就眼眸無邪看着錦玉道:“對吧!五姐!”然而仔細看,她的眼眸有警告意味。
深宅裡的人基本都懂察言觀色,所有醃漬事都來自深宅。誰有幾斤幾倆,一眼就懂。有些人自大,從來看不到自己早就是手下敗將。用膽撐大的囂張,對她來說也是驕傲。
她怎麼忘了錦樂可比上官珊瑚她們多了點技巧,演技不錯。
鎮國公是什麼人,錦樂擅長演技他怎麼不懂,當下不吃她那套演技,嚴威教訓道:“你五妹剛回府,作爲姐姐向你母親心胸狹窄也就罷了,還居然敢動鞭。是不是太寵壞你了,你如此胡鬧,看來是該找個時間安排人,把你送去鄉下寄養纔好?”
錦樂臉色一僵,滿臉惶恐看着鎮國公,見他不似是開玩笑,當下急起來道:“父親不要啊!樂兒錯了。樂兒見五妹出了趟遠門,又經歷那麼多事。肯定身手了得。原諒樂兒爭強好勝的心裡,想要討教她幾招。而且您也看到了。樂兒哪裡能傷到她身?何來欺負之說?”說罷,眼淚就用手擠了出來,埋怨道:“同是您的血肉,您就是偏心。”
然而鎮國公神色一怔,猛然意識到什麼,雖然看見她無理取鬧,還拿鞭抽錦玉,他當時簡直想活活掐死她。不過,她身體的蠱毒被解,王氏還不知道,如果他現在表現太心疼錦玉,肯定引起王氏疑心。不由得壓了壓對錦樂的震怒,就震威道:“往後我不想再看見拿鞭子打人了。現在起,這鞭子沒收了。”
說罷,就要伸手去沒收錦樂的鞭子,然而錦樂後退一步,眼眸閃過抹殺怒,那一刻,鎮國公身形一滯,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她。
她這個女兒爲何會變成這樣?如此古怪隨了王氏不說,小小年紀心腸那麼毒辣,再過幾年哪還得了。
錦樂察覺自己暴露了本性,惹得鎮國公有些複雜看着她起來。便趕緊眼眸閃爍無邪,把鞭子持給鎮國公道:“父親,給您!”
鎮國公對於她突然聽話乖巧,心裡知道是假的,但是覺得這個丫頭,他已經控制不了。
像錦樂這樣的人,哪怕關進祠堂也改變不了她本性,讓她變得成熟沉靜。
鎮國公慈祥看着錦玉,溫聲道:“趕緊回暖閣,沐浴睡一覺。到午時,我會命人去喊你來膳堂用膳。”
錦玉頷首,就扶着梁氏說了聲“走吧。”然後路過王氏身前時,看着王氏高傲着神色,目中無人的樣子和冷着的臉,錦玉眼眸輕蔑,嘴角譏笑,就扶着梁氏離開了。
錦玉離開後,鎮國公正想走,結果王氏喊道:“老爺,妾身有話和你說。”
鎮國公疑眉道:“何事?”王氏眼眸意味深長一笑,溫柔道:“去妾身廂房吧!”
鎮國公眉蹙,他可以說他不想去嗎?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惹得堂內的幾個姨娘全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王氏又在賣什麼騷氣勾引老爺。
鎮國公打開溫閣廂房後,只覺得一股媚粉氣衝來,讓他厭惡的皺眉,但還是進了房。
他剛擡腳進房,就有一雙手從他後面攀附到他肩膀,他身子一緊繃,眼眸一閃厭惡,聲音沒有感情問道:“你叫我來你廂房,就是爲了這個?”卻是挑眉看着她。
王氏此時換了一身衣裙,穿得是鮮豔的桃紅衣裙。鳳眸嬌媚,對着鎮國公吐了一口氣道:“人家還不是想你嗎?”
鎮國公臉黑道“大白天的發什麼情?”
王氏委屈控訴道:“你都好久沒來妾身廂房了,自從你從漠北迴來後,就從來沒有在疼愛過妾身。總是去六姨娘房。”
鎮國公眼眸一眯,爲什麼他去靜閣事她知道。他可是很隱蔽去的,這女人又在暗中監督他。
王氏毫暗諷梁氏吹捧自己說道:“其實老爺,女人都一樣。妾身覺得有些女人雖然長得像花一樣,可都是花架子。柔得跟水一樣有什麼用,沒有徵服*。不像有種女人,外面明豔,內心也是趣味的。”說罷就撩撥鎮國公起來。
奈何鎮國公壓根就不動情
鎮國公鐵面無情把她手推開,嚴肅臉問道:“你叫我來到底何事?”王氏這人他是瞭解的,做什麼事都要面子,就算是打着媚惑心思,也會有重事才把他叫來。
王氏見鎮國公壓根就對她沒心思,頓時氣得袖下手握緊。這個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自從她下蠱毒控制他,他就沒再去看過那女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那小賤蹄子離開鎮國公府,突然出府說是給梁氏買藥,結果一天沒回來。她派去跟蹤她的人回來卻告訴她,她去了攝政王府。她當時要人去監督她,結果她的人無奈告訴她,攝政王門府暗衛太嚴,他們壓根進不去。她當時有想過,居然她去了鎮國公府,加上在比賽上和攝政王下得那棋,讓她動了殺心。
攝政王那麼強的勢力,如果被這女人攀附到,那就更難除她了。所以她料定在十五慶宴那日,她會出攝政王府去皇宮後花園參加慶宴,這是個除她好機會,她花了自己所有私房錢甚至嫁妝錢買兇殺人。結果去皇宮參慶宴時,本以爲這慶宴主角來不了了,結果她的人告訴她,全都被她殺了。
她聽到那個消息除了心痛花了重金的錢就是氣憤得無以復加。
而且她也知道是誰救了她。索性罷了,居然老天讓她活久點,也就認了。
但是她總覺得她眼前這個男人好像身體內蠱毒沒有了。猶記得那小賤蹄子當日離府前那臉色其實不比這次回來差。如果他的身體蠱毒是那小賤蹄子幫他解了,她故意隱瞞她,那麼就說明他根本就不能被她再控制。但是就算沒有蠱毒,他以爲他就可以逍遙了嗎?
這個男人,無論他多麼沒用,她都沒有看不起他,如果不是她父王,他以爲他能風光多久。
王氏也不繼續熱臉貼冷屁股,走到前面,看着一桌的禮品盒,才說明她叫他來意道:“這是五小姐在慶宴上收到的禮物。幾天前妾身專門叫人把這些禮物拿了回來。皇宮又不是她住處,老放在那幹嘛?”
鎮國公這才發現這廂房內擺滿了大堆禮物盒子,聽她說這些是錦玉慶宴收到的禮物。
當下就問道:“你有經過她同意?”
王氏笑道:“那時她都掉陵墓了,妾身去哪問她?”
鎮國公不悅勸道:“如果沒有經過她同意,把她的東西給她送回去吧!”
王氏不解問道:“憑什麼?”
鎮國公沉着臉道:“這是她在慶宴收的,就是她的,你幹嘛要拿她東西?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
王氏神色傲然,霸道反問道:“她是鎮國公府的五小姐,妾身是她嫡母。她禮物那麼多,我拿點出來補貼家用又如何?難道她不要吃喝?就算她有些銀子,難道她不佔府裡位置?哪來的格外?平時有好處時,怎麼就不格外?”
鎮國公冷冷吸一口,責備道:“你怎麼那麼蠻不講理?難怪錦樂會變成這樣,原來全是你教壞的。”
王氏委屈質問道:“妾身不講理?老爺可否問問。妾身爲了這鎮國公府可是操碎了心。這位置也許可以換個人管事,但是她會把府裡打得井井有條?每天起早貪黑。老爺平時想要喝什麼,沒有的,弄不到,妾身都要絞盡腦汁去想。老爺愛穿什麼?喜歡聞什麼,妾身都要精心去買,這麼多年了。那個梁氏她爲老爺做了什麼?就算她有這個身份,她又能爲老爺付出多少?”
鎮國公面對王氏這番茁茁逼人的質問,有些發愣。王氏提醒道:“老爺別忘了,從頭開始許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嚐到了一點蜜桃的甜蜜,就該適可而止了。該回到自己的位置負起責任了。有些人適合什麼,就是什麼。你給她高枕她不一定就無憂。”
鎮國公對於王氏的強勢他早就有領教,如今她霸佔錦玉在慶宴賺來的財物居然無法去讓她送到暖閣。因爲什麼?她在質問他良心,她在理直氣壯的說是一切爲了府着想。良心這種東西從來是奢侈,她對他做的那些,他從來沒有要求是她自己主動的。他最恨這種主動付出還問他良心的,當下拂袖而去。
王氏眼眸冷了下來,居然現在控制不了你了,就以爲一切就那麼輕易擺脫了嗎?她王氏絕對不信命會拿小賤蹄子沒折。有些東西她要反,哪怕她也是身受困境人。
錦玉回到暖閣後,沐浴更了衣,叫彩月去叫伺候梁氏的丫鬟。
知畫許久不見錦玉,有些想念同時,更是打量她起來,發現她氣場沒以前那麼冷了,神色恬靜,顯得落落大方。
她對她恭敬行了禮後,錦玉就帶責備口吻問道:“姨娘最近怎麼呢?爲什麼臉色那麼差?你是怎麼照顧的?”
知畫心下一咯噔,趕緊低頭解釋道:“回小姐,奴婢一直小心翼翼照顧着姨娘,可是姨娘晚上就是睡不着。每天都會看着窗外,然後看見奴婢就問奴婢,小姐何時回來?漸漸的姨娘吃的飯越來越少。可把奴婢嚇壞了,小姐沒有回來前,奴婢每日願望就是祈禱姨娘多吃點,現在小姐回來。奴婢就想姨娘心病也就該好了。”
錦玉聽後有些詫異問道:“居然是這樣?”
卻是低眸沉凝起來,是她疏忽了。她一直忙着外面皇宮裡的陰謀詭計,卻忘記了給梁氏回個信,叫她放心。其實攝政王用十年內功給她驅毒之事她有告訴她。但後來完全沒有再寫信告訴她了。她還以爲王氏又欺負她了。爲了王氏欺負她,她專門叫人在露籬院件了個廚房,叫了人每天給梁氏做飯,省得她去膳堂看王氏臉色。
錦玉嚴謹問道:“我不在這期間,府裡發生了什麼事沒有?”
知畫一字一句回答道:“回小姐,小姐不在期間。並沒發生什麼大事。二小姐請了人專門教她練習鞭子。每日她的時間都在這鞭子上,逐漸的她揮鞭越來越厲害。甚至還打死了十多個丫鬟小廝。不過這事,被夫人封了嘴。然後三小姐錦瑟她開始閉院不出,聽說她專門在研究琴棋書畫,並且還請了先生嚴教。至於四小姐錦瑜她卻經常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錦玉聽得專注,卻是沉凝起來。錦樂那麼刻苦練習揮鞭是爲了對付她吧?錦瑟那麼用心的學習琴棋書畫,是爲了什麼?
錦瑜從比賽上才藝上沒有掩飾的獻藝後,就一直不見人影。對於錦瑜她真是有些搞不懂,感覺看不清她,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知畫再稟報道:“小姐,夫人前幾天從皇宮晶蜜宮把小姐在慶宴上收的禮物全部拿了回來,並且放到了她的溫閣。”
錦玉頓時眉皺起來,彩月確實前胸內怒火一提,氣憤道:“真是好不要臉,趁小姐奴婢不在時間,去打小姐慶宴上的禮物主意。”
再慫恿道:“小姐,她這是不把小姐放在眼裡,貪財。小姐現在就去找她要回來。看她還要臉不?”
錦玉眼眸一閃,神色一斂,卻是很淡定道:“隨她吧!”
彩月滿臉不可置信問道:“什麼?小姐,你怎麼了。之前在皇宮時,你還留意了這時,怕她打主意專門把張伯和夢夕叫進皇宮。如今你居然不管她了。這麼可以?”
錦玉有些煩躁道:“一堆破事,我先睡了,午時叫我。”
然後彩月和夢夕就見錦玉直接進了內室,留給她們一個灑脫背影。
錦玉躺在身上,一直睜開眼。
她怎麼感覺鎮國公雖然蠱毒解了,還是有些害怕王氏?之前她在幫他解蠱前,跟他要了倆個答應。第一個是要王氏下臺,第二個要梁氏上臺。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很細膩去想,王氏下臺要慢慢來,不急。但梁氏上臺,她不是怕人言可畏,而是怕王氏上了臺,她沒張氏做事厲害。這個府還是需要有個像樣的人去管,爲什麼她有一種感覺,梁氏只適合什麼也不做那種。
她不會人際關係,再說打理府不是那麼容易,她能忍受她那麼累嗎?看來想法要改改。看張氏似乎有當家的心思,而三房的鐘氏也在虎視眈眈。
錦玉想着腦袋有些昏沉時,突然門外傳來喧譁。
“錦玉兒……”
“公主恕罪,小姐由於剛回府,正在休息,請勿打擾。”
“睡什麼睡,大白天睡覺?這麼懶。本宮辰時就出來活動了。”
接着珠簾一掀,那說話高揚的人就到了內室。見牀上揹着她躺了一個人。
她走到牀邊,就坐了下來。此時手裡拿着一個香噴噴的玉米津津有味啃了起來說道:“知道我來了,還裝睡,當我傻?”
錦玉依然不爲所有所動,上官珊瑚就納悶了頓時起身感到驚訝道:“哎呀!有意思。你居然開始無視我了。”
錦玉咬牙如果可以,她想把她丟出去,真是沒個清淨地。煩躁道:“我失戀了不可以嗎?”
上官珊瑚吃到嘴裡的玉米突然噴了出來,卻是一臉懵逼問道:“失戀?何爲失戀?”
牀上人悶悶不樂解釋道:“就是你和你定情的人不再有可能在一起了。”上官珊瑚眼眸眨了眨,感到驚訝道:“還有這樣子啊?”
便趕緊走到牀邊,湊到她耳邊感興趣問道:“是誰?快告訴我。”
錦玉隱晦提醒道:“誰平時保護我,見我最多就是誰。”
上官珊瑚深思起來,還是想不到道:“哎呀?你就告訴我算了。你平時身邊見誰最多,我還真不知道……”
只是她突然神色一怔,大驚失色看着牀上人背身道:“你說的是我皇叔?”
卻是爲錦玉擔憂道:“錦玉兒,我母后說我那1皇叔不舉啊!我覺得爲了你下輩子幸福還是慎重纔好。雖然聽傳言他對你很好。但是對於一個不舉的人來說女人是可望而不可及。”
錦玉磳得起身,一個枕頭向上官珊瑚扔去道:“吵死了。”
上官珊瑚半響怔神看着她,眼眸有驚愕和怒氣,然後神色一收,說道:“我皇叔回府了,好像受了點傷,誰也不見,連父皇也不見。聽說關在廂房一直不出來。可把那雪國公主急壞了。”
她說完,就去打量錦玉神色,發現她有些憂鬱和沉悶,當下她急起來,勸道:“錦玉兒,你別想不開啊!男人多得是,你想要誰,依你身價和美麗還怕沒人。比如那慕容玉清就不錯……”
這時夢夕走了進來稟報道:“小姐,老爺叫人來喊了,說是午膳開始了。叫小姐準備下去膳堂,還有珊瑚公主也一起去。”
錦玉淡淡回了個“恩”後,就身走到鏡子前,坐下,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上官珊瑚嘟嘴,只覺得這樣的錦玉好無趣。心裡下個決定,不行,她得找個辦法找回以前的錦玉兒才行。
夢夕給錦玉梳妝後,錦玉就和上官珊瑚出了暖閣。上官珊瑚驚歎鎮國公府的風景同時,還一直拉着錦玉一起談趣,結果錦玉只會“恩”回答。上官珊瑚不由得嘆口氣,便再也不敢開口,只覺得是個悶葫蘆,嚴重鄙視她。
不知道爲什麼錦玉一回府,就不開心了,也找不但原因。
人好像丟了魂般,直到到了膳堂,只見鎮國公和梁氏倆人站在門口正等着她們。
眼眸一亮,見錦玉和上官珊瑚來了,然而讓鎮國公和梁氏神色一怔,錦玉像丟了魂般走來。梁氏看着,又是心疼起來,詢問鎮國公道:“玉兒她這是怎麼呢?”鎮國公搖頭也不懂道:“我也不知道。”
倆人對着上官珊瑚行了禮後,就熱情把她請了進去。
至於錦玉完全不在狀態。她不知道她是怎麼走過來的,怎麼坐下的。
王氏早已坐席位,見到上官珊瑚進來,趕緊起身笑臉迎接。
待所有人坐下後,鎮國公就對李總管使了個眼色,很快一羣丫鬟手裡端着各種熱菜魚貫而入。錦玉這時纔回神,不是因爲她被菜給誘醒,而是她發現剛剛那狀況其實挺好的。只是現在她必須要打起精神了!
她幽眸看向王氏,正見她一臉冷漠刻薄看着她,她再看向錦繡,發現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一如既往的高貴。錦雪那雙晶亮眼眸一直笑看着她,錦瑟眼怨恨看着她,錦樂,不用看了,一副特別不爽看着她,似乎有向她揮鞭衝動。至於錦瑜靜得如畫,撐着下巴,打量着桌上的菜。
錦玉這也幽眸看向那桌上的菜。旁邊的上官珊瑚嘴角上揚說道:“昨日鎮國公府今日有好東西。不是狍子就是仙鶴,雖然皇宮也有,但是這種動物珍貴,也沒有天天有吃,今日本宮打着看錦玉兒主意來蹭頓豐盛午膳,真是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鎮國公趕緊笑臉道:“公主能光臨門府,真是鎮國公府的榮幸。今日恰好錦玉回府,才特備了這桌菜。當然門府的菜和皇宮比,肯定不能比了。”
接着鎮國公說了開始用膳,席位上人才開始動筷子起來。只是錦玉幽眸一直看着王氏,王氏卻眼眸陰冷看着她。心中哼道:不就回個府嗎?多大點事?還爲她備那麼好菜,簡直浪費。
錦樂卻嘴角挽起抹奸笑,憑什麼全世界都圍着她轉,明明以前那麼愛哭,那麼怕她,真是見鬼了,她發生那麼大變化。就連珊瑚公主都喜歡她,可惡,怎麼可以這樣?他那狗屁父親居然開始偏心她了。還沒收了她鞭,等着瞧吧!要吃嗎?吃死她。
錦瑟眼眸寒冷射着她,那個女人居然還活着回府了。金牌貴女的貴冠,享受和公主同坐的高貴特權!搞出那麼多事,爲什麼有些人那麼容易就死了,就她還活着?
別以爲她不知道當日她在校場做過什麼?她總覺她被輕薄得那事和她有關係。她真是想不到明明比她小,明明都是父親的女兒,爲什麼她光芒比她們強。
所以她要變強,她要像錦繡大姐一樣對自己刻苦要求。她需要智慧,她要鬥慘她,她就不信,她一直學習下去,她會輸給她。
張氏一直在察看在尊席位的神色,心中想這五小姐現在身上有很強戾氣,早就知道她不再柔弱,是個狠角色。心裡猜疑她回來是對付王氏嗎?如果是這樣,那麼王氏可不是軟柿子。早先她就和鍾氏說這個六房和大房的事。她倒是希望王氏能下臺,霸佔這掌家位置這麼久,她就討厭多久。如果她下臺了,這個位置這個五小姐會讓梁氏上臺嗎?
鍾氏始終心向着王氏,雖然這個五小姐今非昔比。但是她身在鎮國公府也不是可以讓她胡來的。就憑她那點血源親。
她最好要聽好,對長輩有點尊重。否則那就不是邪女謠言了,而是不孝了。
以前她是想要這掌家位置,但是後來她發現她勢力根本不如張氏。張氏得人心,府里人都會推舉她。所以她沒什麼勝算。
居然如此,就讓王氏當下去吧!看這五小姐的樣子是要對付王氏了。呵呵,她一定會全力幫助王氏的。
錦雪急不可耐的拿起銀筷就要夾那狍子肉,夾塊肉放碗裡時,就感覺送進嘴裡,正要美味吃起來,突然神色一滯,臉色複雜了起來。
然後趕緊把那肉吐了出來,鎮國公和上官珊瑚正準備吃,見到錦雪這情況,鎮國公不由得納悶問道:“你這是是怎麼呢?”
錦雪鬱悶道:“這狍子肉怎麼那麼苦?好難吃。”
鎮國公眼眸一滯,就趕緊夾了塊狍子肉放嘴裡吃起來,然後趕緊吐了出來,又夾了塊鶴肉吃起來,然後憤怒的又吐出來。
接着席位人開始嚷這個菜太酸,這個菜太鹹。
鎮國公氣得差點翻桌,震怒吩咐道:“李總管趕緊給我把那該死廚師給本公找來。”
李總管見到這情況也是一臉懵逼,便趕緊迴應就轉身去了。
席位的人卻是納悶私語起來。只有錦玉是最淡定的,這樣無聊的惡作劇,是誰呢?錦玉幽眸卻定滯在錦樂身上。
錦樂見她怪異看她,眼眸不是質疑,而是怪異,也就是說她肯定是她。
錦樂頓時一個兇惡眼瞪過去,含有警告意味。
這時李總管已把那廚師領了進來,那廚師趕緊行了禮,低頭問道:“不知國公爺有何吩咐?”
鎮國公臉色陰沉質問道:“你是怎麼炒菜的。把本國公買的那麼好肉給浪費了。狍子肉是苦的,鶴肉是酸的。”
那廚師震驚的擡眸看向鎮國公,滿臉不敢置信,然後趕緊走到桌邊,拿起雙乾淨的銀筷夾了塊狍子肉嚐起來,卻是眼眸一縮,趕緊吐了出來,便走到鎮國公身前趕緊道:“回國公爺,是小的炒的,但是味道不是這樣。小的敢保證,小的絕對冤枉,還望國公爺明查。”
鎮國公眼眸犀利盯着他,張氏卻走過來通透說道:“老爺,按道理來說這廚師不可能那麼大膽,給自己找麻煩的,妾身覺得肯定有人背後搞動了手腳。”
鍾氏輕嗤道:“這可說不定吧!張姨娘。也許他就是抓住這點而大膽做壞呢?”
那廚師本來因爲張氏氏而心裡鬆開口氣,被鍾氏一說又是冷汗淋漓起來。
他顫身忙道:“這是不可能是。因爲在廚房做事並不是小的一人。還有很多人眼睛盯着。如果我是故意的,大可叫他她過來對質。”
鎮國公若有所思點頭道:“沒錯。本公也不相信是他所爲。況且,他這麼做對他沒任何好處。”並嚴威對李總管吩咐道:“去把廚房裡的管事叫進來。”
李總管恭敬迴應後,就離開了膳堂。
然而錦玉在這期間眼眸一直犀利盯着錦樂。錦樂被她盯得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