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幾日啊,這麼大的事情你們都不知道,你們不是大炎的人嗎?”小二有些打量着他們,高漸離心中自然也是震驚不已的,只不過隨即便冷靜了下來,這些年,攝政王雖說沒有登基,但其實已經跟皇帝沒什麼兩樣。
“那原先的皇帝呢?”蝴蝶夫人問,“攝政王是逼宮還是造反?”她一向不理是世事,對當今世上的局勢也不甚明白,只是歷史血一般的教訓讓她先入爲主,認爲必定是謀反事件。
“都不是,是禪讓!原先的皇上早已經厭倦了做皇帝,如今只怕帶着太后遊山玩水去了!”小二喜滋滋地說着,這不要江山愛自由的事情,起碼成爲百姓三年曆久不衰的談資!
“小二,去看看我們的飯菜好了沒有!”星兒出言道,對於這些已經定局的事情,沒必要太深入地去探討!
“好嘞,小姐您候着,小人馬上去!”小二麻利地拿起茶壺,腳步飛快的走了!
昭然看了看星兒,“娘娘是早已經知道?”
“知道,並且說過了!”星兒淡淡地回答,對於這件事情,她沒有任何看法,只是有點擔憂那混亂的後宮,夜澈該如何處理呢?
“您如何得知呢?”昭然語氣中多了一份尊重,這龍妃,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我說了,夜觀星象!”星兒湊近他,微微笑着道,“很荒謬,是嗎?你可以選擇不相信!”
“娘娘的話,卑職相信!”不到他不相信,只因她字字成讖,不過隨口的一句,竟然是事實!
蝴蝶夫人嘆息一聲,扭頭看着窗子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世事變遷,十年了,改變的不止是這政局,連人事,都能翻幾番!
“姐姐不必擔憂,他會出現的!”緣這個東西,真的不是人能掌握的,雖說現在大概有他的下落,但畢竟沒有詳細的地址,守株待兔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卻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到底在哪裡?”蝴蝶夫人顫聲問!
“大興的茶鄉!”這是她獲悉的最後地址,但具體在哪裡,她其實不清楚,“我已經讓人提前去尋找了,有消息,會立刻通知的!”在出發前,她已經讓綠荷與風流才子前去搜尋,但是卻未有結果!
“有勞妹妹了!”蝴蝶夫人熱淚盈眶,這些日她心中其實焦急如焚燒,想問,卻見星兒一臉的淡定,覺得不好意思,便沒有問出口!
“娘娘讓誰去打探?”昭然很好奇,什麼人是她能調遣的?
星兒微微擡眼,戲謔溢滿眸子,“綠荷!”
昭然面容一僵,背脊挺直,綠荷是誰,他當然知道,但是........他沒有再問,倒是高漸離與蝴蝶夫人好奇地看着昭然,“綠荷是什麼人?”
昭然面無表情地看了高漸離一眼,淡淡地說:“她不是人,死了!”
高漸離與蝴蝶夫人相視一眼,只覺得氣氛急劇轉變,四周都凝聚了陰冷的空氣,星兒淡淡地喝着茶,想來如今都過了將近十日,他們兩個也差不多回來了,她調皮地笑着說:“怎麼,你們還真的相信啊?”
蝴蝶夫人鬆了一口氣,怨嗔地說:“傻妹子,你說,我們自然相信,你的能耐我們又不是不知道!”
“人類真是奇怪,明明都知道這個世界有靈異,爲何一旦在自己身邊出現的時候,卻有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呢?”星兒側頭思考!
“知道和接受時兩碼事!”高漸離意味深長地說道!
“人類喜歡自欺欺人,這個特徵我想是怎麼也不會改變的,沒有見過,便欺騙自己沒有,一如我,十年了,他一直沒有出現,又豈止僅僅失憶而已?但是我卻欺騙自己,他只是因爲忘記了我,所以纔沒有來找我!”蝴蝶夫人慢慢地撥着杯子裡的茶末子,語氣憂傷!
星兒看了她一眼,“人類還有另一個特質,那就是喜歡把問題複雜化,一個簡單的問題,在腦海中千迴百轉後,便能衍生出一千種的可能,不能不佩服人類的想象力!”
蝴蝶夫人深深呼吸一口,努力撐出一個微笑,“妹妹,我知道你在安慰我,這些年,其實我都已經看化了,對世事,也都淡然了!只是心中,始終還保留一份期盼,當這份期盼觸手可及的時候,我反而害怕落空,怕一旦觸及了,會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怕自己無法承受那種痛!”
“姐姐,上天是很公平的,假如要你再一次承受傷痛,那麼必定沒有第一次嚴重,因爲你已經習慣,並知道如何處理,並能在絕地反彈,重新生活!”星兒不懂得安慰人,她想起以前有個同學失戀,那男孩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她,她第一次很痛,第二次第三次,已經沒有了那錐心的痛,反而能冷靜的思考。
昭然與高漸離不約而同地看了星兒一眼,她總是一副冷淡寡言的模樣,難得像現在這般深沉,只是那一番道理說出來,雖平淡,卻字字在理!
在洛鎮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星兒便起牀了,推開臨街的窗子,路上已經行人熙攘了,站在窗臺前,看着遠處那噴薄而出的太陽,空中魚鱗般層層疊疊的雲層,皆染瞭如血般的顏色,鑲着金邊,一些淡淡的煙霧縈繞在上空,被風兒一吹,不知散落何方。蝴蝶夫人披衣而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驚擾了星兒,她轉過身子,揹着光看着蝴蝶夫人,笑得沒心沒肺,一直過着夜生活,白日裡睡覺的女子,難得酣睡了一夜,清晨起來,見着如此朝氣蓬勃的第一縷陽光,心情自然大好!
“早!”明眸皓齒的女子,一臉的妖嬈!
“妹妹怎麼不多睡一會?”蝴蝶夫人眼底有淡淡的淤青,想必是昨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所致!
“即將見到故人,心中歡喜,睡不着了!”她輕快地走到桌子前,倒了杯隔夜的茶,慢慢地飲了起來,冰冷的液體順子喉嚨一直滑到胃裡,她不禁打了和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