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是循着低柔的簫聲來的,遠遠便看見那個丫頭整個人埋在淡紫色狐裘裡,只露出一隻小手輕晃着紅玉簫,一條一指粗,半條胳膊長的銀色小蛇隨着簫聲左右晃動,看上去挺享受的模樣,姿態有些慵懶,倒是跟洛兒有幾分相似。
察覺到有人來了,蘇洛九戀戀不捨地從狐裘你擡起腦袋朝墨止點了點,簫聲微微一挑高而後終止,對着銀色的漂亮小蛇一勾指頭,小蛇閃電般竄到她胳膊上,小腦袋親暱地蹭着她,小眼睛裡彷彿閃動着淡淡的綠光。
“銀鏈蛇。”墨止走到她身邊,藉着月色觀察着她手上纏着的漂亮柔軟的小蛇。
“嗯。”蘇洛九點點頭,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腦袋,微微笑着,“本來想說跟着它找到洗髓花後就拎回去風乾做藥,不過它挺可愛的,沒忍心下手。”看了看身側一身銀衣的男人,水眸裡劃過濃濃的笑意,關鍵是,小蛇一身漂亮的銀色真的很像某個人吶。
“那就留着。”墨止倒沒多想,見銀鏈蛇似乎是喜歡寒冷,竟然鑽進了蘇洛九的衣袖裡蹭着她的肌膚,清冷的眼微微眯起,伸手把蛇彈開,小蛇速度極快地想咬他一口,結果被燙得掉在了雪地上。
“你幹什麼?”蘇洛九把小蛇撿起來,小蛇愛嬌地蹭着她的手,怎麼看怎麼委屈,越發不滿地看向墨止。
“太髒,太涼。”墨止淡淡說道,拿着帕子擦拭着被它碰過的手,目光幽幽地看着小蛇,小蛇很是通靈,方纔被燙過之後便知道眼前的男人惹不得,敏銳地感覺到他不善的氣息,扭了扭身子自己掉在了雪地裡,圈着雪開始自娛自樂。
“你個死潔癖。”蘇洛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由着小蛇在地上玩,拉起他的手走到不遠處一株小花前,六寸左右那麼高,開了三朵指甲蓋大小的白色小花,隱隱泛着銀色的光澤,很是小巧漂亮,伸手戳了戳它,正色道,“墨止,等一下你服用了洗髓花,內力裡的炎蛇蛇毒會被排出體產生高溫,你必須在雪地裡調理內息否則很容易走火入魔,你讓人遠遠的圍一圈爲我們護法,嗯?”
“雪地很冷。”墨止不贊同的蹙眉。
蘇洛九白他一眼,“一會兒你周圍都會變成大火爐,衣服都會被燒着,冷個屁。”所以說古武內力什麼的是很不科學的東西,居然能讓人體產生這種高溫還會被燒死。
墨止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愣,看着碎碎唸的女人目光有些閃爍。
“幹什麼?”蘇洛九被看得發毛,忍不住退後一步。
“要脫衣服麼?”墨某人淡定地問。
“……”蘇姑娘掃着地上一定會融化的厚厚的雪,萬分悲催,爲毛小龍女和楊過練功還有花有草擋着,到了她這兒就要赤果果上陣了爲毛!?
……
慕容熵觀察完了洗髓花,看着哆哆嗦嗦佈陣的蘇洛九,有些感慨,“花伯伯的五行八卦之道都被你學去了。”
“羨慕我?羨慕我你還不如回慕容家的庫房啊秘密地下室什麼的找找你們慕容家的機關術,那纔是好東西。”蘇洛九布着陣,不忘吐槽,頓了頓,有些好奇地看他,“慕容熵,你知不知道你家爲什麼再也不玩機關陣法了?”
慕容熵面色陰鬱了一瞬,勾起妖嬈的笑容,搖了搖頭,“那可不是我家。”對那個將他母親逼死,自幼折磨着他的慕容家,他實在不想投入半分心思。
左小川跟了慕容熵這麼多年對他的情緒變化最敏感,眨眨眼主動摟住慕容熵的胳膊搖了搖,軟軟喚道,“師父……”
慕容熵回頭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心裡那些淡淡的陰鬱煙消雲散。
“不好意思啊。”蘇洛九也想到了慕容熵的經歷,抱歉地笑了笑,繼續手下的動作,那邊已經安排好護龍衛的墨止走過來,幽幽看了自己一眼,想到某些事的蘇姑娘手一顫,差點毀掉整個陣法。
“笨手笨腳。”罪魁禍首淡淡地評價,遞給她一個暖爐把她推開,自己接手佈陣的工作。
蘇洛九嘴角抽了又抽,花光了所有的忍耐力終於忍住沒用小爐子砸爛他完美得讓人嫉妒的俊臉,轉身撩起袖子去採摘洗髓花。
“我們也去外面守着,等你們弄好了就去採摘洗髓花吧。”慕容熵有些好笑地看着兩人,之前他還以爲會是蘇洛九把阿止吃得死死的,畢竟她比較……倒是他小看阿止了。
墨止微微頷首,目送他們離去後,完成了最後一個步驟,然後走過坐在事先選好的乾淨青石上,靜靜地看着不遠處採摘洗髓花的女人。
蘇洛九在白花之下三寸之處輕輕一掐留着根讓它再生長,然後走過去將花塞到墨止嘴裡,雙手抱胸挑眉,“嚼嚼嚥了,嗯……苦的話忍着。”說完,把身上的狐裘脫掉丟在另一塊小一點的石頭上,在他對面盤膝而坐,僵着冷得發青的小臉把自己扒了個七七八八,只着褻褲和白色繡蓮的小兜,大片凝脂般的肌膚在淡淡月光的氤氳下越發柔美,墨發一部分似掩非掩着雪白的肌膚,一部分散落在青石上,猶抱琵琶半遮面卻最是誘人,薄脣輕抿,眼眸低垂,絕美的小臉有些蒼白,身子微微發抖,荏弱的宛若誤入月夜雪地畏冷的精靈讓人心憐又讓人着迷。
洗髓花剛嚥下去就看到這麼香豔的景象,墨止的呼吸一滯,定定地看着眼前美得讓人無法呼吸的景色,黑翎般的長睫輕顫一下,黑眸深處有月華和青霧相糅合,道不盡的迷離與深邃,身體某處不可遏制地有了些反應。
“特麼的,快、快脫衣服……冷死人了……”蘇洛九摟着手臂哆哆嗦嗦地說道,見他一瞬不瞬定着自己,惡狠狠地瞪回去,不經意瞟到某處,一愣,有些感激現在的低溫,否則她的臉一定紅得厲害。
明明那一眼很凌厲,被瞪的墨止卻跟着心裡一蕩,聞言收回目光,沉默地脫衣……很快的,他全身只剩下一條褻褲,半裸着的白玉般的肌膚給人以絕佳的視覺體驗,肌膚下暗藏的力量讓他不同於那些瘦弱的貴公子,無儔的俊顏淡漠如常,山風吹過,凌亂了他的墨發,優雅清貴間便糅合了幾分不羈的氣息,月光輕撫着,遠古最完美的神祇怕也莫過於此。
“洛兒,口水。”瞧着小女人狼崽子似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鳳眸越發深邃,運功壓下體內冒出的曖昧的火熱,脣角幾不可見的勾脣一抹苦笑,若非時機不對,他想,他二十四年來的強大自制力可能會崩潰,他的性子是天生的冷淡,因此他雖喜愛於她接觸,但對於房事那種更進一步的親密他卻沒有太多的想法,但從眼前的女人脫下衣服的一瞬間,他才知道,什麼不近女色性子冷淡全都是因爲誘惑不夠。
“你去死吧,大爺我不伺候了!”蘇洛九下意識摸了摸嘴角,乾乾淨淨的,哄的一聲腦子炸開,羞憤欲死的感覺憋都憋不回去,咬着牙陰測測地笑了笑,擰着黑得滴水的小臉抓起狐裘就走。
墨止無奈,伸手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冰冷的感覺讓他心裡一疼,剛想開口,全身的筋脈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鳳眸一眯,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刺目血,暗紅的臉色跟他冰冷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靜心調息。”蘇洛九神色一凜甩開他的手在他身前坐下,等他點了頭緩緩閉上了眼,雙手捏出劍訣開始運氣,黑眸纔開始凝聚起冰冷的色澤,左手兩指點住右臂,右手兩手併攏在空中輕緩地劃了三圈如電般點住墨止眉心,比火更熾熱的溫度從指間傳到她體內,四周的寒冷立刻被驅散,一時間連她都有些熱得受不了,蹙眉嚥下差點出口的輕哼,以濃郁的寒冷真氣冷卻體內的熱毒,緩緩閉上雙眼,專心爲他調息。
肉眼可見,墨止的身上不斷覆上青霜,又不斷讓青霜蒸發,而他暗紅的臉色漸漸轉爲正常,神色越來越平靜,而他對面的蘇洛九,卻是臉色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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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阿止是個實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