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黑心小寵
“嘩啦啦——”
瓷器掉在地上碎裂的刺耳聲音不停地從仁壽宮中傳出。
“他竟然、他竟然敢這樣對哀家!”魏雲仙拿手撐着桌子斜靠在上面,雙目陰沉地瞪着滿地各種名貴器物的碎片,像是在瞪着跟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與人前那個溫和雍容的皇太后判若兩人。
“天子無情,你阻礙了他的道路,他就算殺了你也是應該的,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打算要他的性命。”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卻很難忽視他身上那種根植的倨傲,此人正是稼軒氏族的二長老。
聞言,魏雲仙臉色更加難看,但她還沒膽子反駁二長老的話,只是閉上了眼,“哀家養育他數十年……”她一生不管愛了什麼,恨了什麼,爭了什麼,都不曾傷害過皇帝,就算他現在軟禁了自己,她還是隻想給他一個沉重的教訓並不想要他的性命。
“哼,婦人之仁。”二長老不屑地冷哼一聲,“尊主不會輕饒敢挑釁我族之人。”稼軒氏族豈是這些外界的凡夫俗子可以挑釁的,魏雲仙還以爲尊主會留下他一命,簡直可笑。
“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尊主不會……”魏雲仙有些遲疑和不信。
“尊主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測的。”二長老臉上染上不悅,她以爲一國之君算什麼,暗殺一個皇帝對他們稼軒氏族來說算什麼大事,反正他又不是膝下無子,到時候那幾個皇子鬥上幾番勝者坐上皇位,最好還要感謝他們纔對,別以爲他看不出這個魏雲仙的心思,她不就想借尊主的手教訓一下兒子?可惜啊,尊主豈是她能算計得了的人。
魏雲仙臉色一寸寸的難看,心裡爲二長老的話而不安了起來,尊主派二長老來這裡處理千葉門之事,但照二長老方纔所言,莫非尊主的真實目的是要殺了皇帝?
“哼,你敢算計尊主已經是死罪,還敢妄自揣測尊主之意,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乖乖跟着老夫回族裡謝罪吧
。”二長老冷冷地看着她,表意不明地哼道,這個魏雲仙在外面呆久了人也變得跟外面的人一樣愚蠢,成天爲那些不值錢的感情權勢花心思,都將尊主的大計給耽誤了,他這一次出族來皇宮,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代替魏雲仙監視好墨止和蘇洛九這兩位藥引子,至於魏雲仙母子的性命,尊主已經把它作爲對墨止好好活到今天的賞賜,跟他無干。
魏雲仙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放棄了,聞言,驚恐地顫了顫身子,畏懼地垂下了頭,卑微地請求道,“還請長老給屬下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沒想到尊主已經知道她搞的小動作,若是尊主要追究起來,她可能都要沒命了……
“好好表現吧,墨謙峰一條命算不得什麼,你要有本事能保下,老夫也無話可說。”二長老眼裡劃過嘲諷,但語氣還不算太差,暫時給這蠢貨一點希望,也免得她有弄出什麼事情來節外生枝,現在對尊主,對他們稼軒氏族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將墨止和蘇洛九看好了,等時機成熟將其帶回族中煉製長生之藥,以圓稼軒氏族數百年來的長生夢!他長生,只有他們稼軒一族纔有資格擁有!
思及此,二長老臉上的神情越發倨傲,看得不明所以的魏雲仙內心更加忐忑,想到害是誰害得自己都性命難保,她對墨謙峰的最後一絲不忍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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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止走得無聲無息,除了跟蘇洛九那場不算告別的告別。
墨王府本來就很大,墨止在府裡的時候,蘇洛九一直跟他呆在一起很少去府裡走動,他這一走就是兩三天的沒回來,蘇洛九閒得發慌才第一次遊覽整個墨王府。
還未到正午,蘇洛九走在墨王府的石子路上,雙手習慣性地輕貼着小腹,慢悠悠地在前方走着,脣角揚起恬淡的弧度,微醺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慵懶而又溫柔,暖荷和枕濃稍落後兩步跟在她身後,無聲地看着自家少主,突然記憶中那個跟現在一樣慵懶卻跟現在天差地別的冷漠的少主已經有些模糊了,少主不知不覺間越來越有人情味,笑容也越來越真實,現在還有了小主子……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兩個人卻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了不看路,這是我教的?”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兩人回神,猛然發現自己面前是一棵大樹,沒有撞上去的原因是蘇洛九拉住了自己,兩人面色一囧,齊齊低下頭去
。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不會有心上人了吧?”蘇洛九摸着下巴打趣道,瞅了眼那棵樹,突然有點惡趣味的後悔拉住了兩人,要這倆丫頭真撞了上去,那場面一定很精彩。
“少主,你在胡說什麼呢,莫要教壞了小主子!”暖荷嗔道,紅着小臉沒好氣地瞪蘇洛九,枕濃的反應就要比暖荷沉穩許多,但那雙眼裡還是寫滿了對自家無良的少主的不滿。
“人不壞,沒人愛。”蘇洛九摸摸肚子,這話說的很自豪。
暖荷枕濃無語凝噎,只希望小主子在少主的影響下可以正常成長……
蘇洛九笑着笑着,想到孩子的爹,小臉幽幽地沉了下去,瞥了眼暖荷和枕濃,“你們說,墨止到底去幹什麼了?”
“少主,王爺的行蹤哪裡是我們能知道的。”暖荷無語地看着蘇洛九,王爺要去幹什麼,連少主都瞞得好好的,怎麼會讓她們這些小丫鬟知道,少主莫不是憋悶憋出毛病了?當然,這話她只敢在心裡說說。
“走吧。”蘇洛九撇撇嘴,心裡把墨止揍了一百遍,失去了看風景的興致,是啊,暖荷和枕濃又怎麼知道那個男人在哪兒,就連護龍衛都不知道,就連自己都不知道。
枕濃見蘇洛九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嘆了口氣,“少主還要繼續逛嗎?”王爺也真是的,走了也不交代清楚一下,少主懷着孩子情緒起伏不定的,這兩天吃得都不多,讓她們看在眼裡只能乾着急啊。
“青瀾閣。”蘇洛九微微眯眼,冷哼了一聲,擡步朝青瀾閣所在的方向走去。
青瀾閣是慕容熵居住的院子,慕容熵跟墨止從小相識,當年從慕容家脫離出來後,他便毫不猶豫地投向了墨王府,無恥地選擇了這隻比千雲閣差一點點的青瀾閣,一住就住了這麼些年。
蘇洛九一踏進青瀾閣,就不得不吐槽慕容熵的身份了,作爲一個醫者,喜歡草藥的確很正常,但是這滿院子都是毒草毒花是個什麼節奏啊喂!
“嘖,你這院子一般人還真不敢進啊。”蘇洛九摸着下巴打量着這四周的毒花毒草,慢悠悠地朝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邊讀書的慕容熵走去,邊看還邊吐槽
。
聞言,慕容熵輕輕合上書,擡眼看見蘇洛九走向自己,沒有半點驚訝,“阿止走了三天你纔來找我,挺能忍的啊。”
“這不是給你個時間緩衝一下麼,你家阿止帶走了龍風幾個卻把你留在了這裡,被拋棄的感覺是不是很銷魂?”蘇洛九似笑非笑地調侃道。
慕容熵嗤笑,“你是在說你自己吧,怨婦!”阿止這一次走的這麼不清不楚,看來蘇洛九氣得不輕喲,他要完蛋了。
“少唧唧歪歪,說,他跑哪兒去了?”蘇洛九懶得跟慕容熵插科打諢,笑容一收直奔主題,她表現得再怎麼不在意也只是騙騙別人罷了,墨止這次跟她玩個行蹤不明,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真是……
“阿止去了哪裡,這一次我是真不知道,不騙你。”慕容熵摸摸鼻子,無辜地說道,“他走之前只是交代我好好照顧你。”雖然他實在不知道蘇洛九有什麼好照顧的,雖然她是個孕婦,但她着實是個強悍的孕婦。
蘇洛九涼涼地盯着慕容熵的眼睛,良久不想確定也得確定他不是在騙自己,涼涼地收回了目光。
“你也沒必要太擔心,阿止做事有他的考量,不會出事的,你就安心在這邊等着他回來吧。”慕容熵嘆了口氣,以前阿止也有無聲無息的消失過沒告訴他去了哪裡,他也不會擔心那麼多,但這一次不一樣,阿止這一走倒是瀟灑,留下個大麻煩給他是幾個意思,再過段時間阿止要是還沒回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安撫蘇洛九這個孕婦了。
“好,墨止去哪兒你不知道我信,但若說你不知道墨止讓龍風他們去幹什麼了,我再信就是傻子了,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蘇洛九眼裡突然閃過精光,犀利的眼神跟小刀似的射向慕容熵,別以爲她懷着孩子成天呆在房裡就不知道墨止把呆在祁風的那個護龍衛的三大頂樑柱之一召了回來,人沒事兒在祁風呆的好好的,墨止突然把人叫回來,沒點貓膩她還真不信,慕容熵是護龍衛真正的統領,他別想蒙過去。
慕容熵白眼一翻,他早就說過蘇洛九會察覺到的,沒想到比他預計得還要快,正想着怎麼幫阿止應付過去讓這個孕婦好好養胎,守在外面的枕濃突然走了進來。
“少主,太子妃想邀您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