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走漏消息
太后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她咬碎了一口銀牙,也還是忍不住憤恨、傷痛。榮氏給她帶來了一個故事。一個她從來未能相信的故事。她原本以爲,那個人,只真心愛上了一個女人,‘她’死了,他也死了。卻從來沒想過,他還會愛上另一個女人。
既然他可以愛上另一個人,爲什麼,還會那樣推開她?
那個女人…她還記得,自從‘她’去世之後,那人整個人就變成了行屍走肉一樣。那時候,她心裡還在嘲弄的笑,以爲那人是因爲心裡的愧疚、自慚還夾着着一些喜歡、怨恨、後悔。卻沒想到,他是真正的愛‘她’。但又如何,他愛‘她’,還不是親手推開了‘她’,甚至是毀了‘她’。
那時候,他傷心,痛苦,每天都會往絳山那裡跑。‘她’臨死前,竟然是連他的陵墓也不願意進去,而選擇了絳山。他天天跑,天天去看,卻更加的失魂落魄。太后還記得,她有一次,實在是不放心,因着和‘她’還有些交情,想跟着去祭拜,那人也允了。結果,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清新如幽蘭,清雅而雋永,本就是不錯的顏色,卻越看越美麗。太后記得,那時候,她下意識的去看他的反應,卻發現,他的眼裡只有那座墳,壓根看不到任何人。那個女子卻差異的看過來,她心裡有些暗爽,惡意的想着,就算是再漂亮的女子,他也是不會看一眼的。
後來偶爾跟着去的時候,還是可以看到那個女子在一邊徘徊,明顯的和他熟悉了一些。但是每日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說話,問這個問那個,完全不在意太后的存在。她還是去看他的反應,卻發現他的眼裡多了一絲不耐,嘴也抿的更緊了些。太后那時候不是不驚訝的,甚至還忍不住出頭了。
那時候,她說了什麼來着?太后坐在她的寶座上,屋裡空空寥寥,只有香爐裡冒着些煙子,暈染的太后的臉色有些暗沉。太后手扶着腦袋,靠着仔細回想。太久了,她險些記不起來。
那時候,她自以爲他是被吵了惱怒了,自作聰明的找了那個女子,話裡話外都把自己當做了他的妻。
“我纔是他的正妻,你一個小女孩,何必如此作踐自己,還是找戶好人家嫁了吧!”
那女子也是個潑辣的,立馬就回嘴,“笑話!你是他的妻?他愛的可不是你,是那個墓碑下的女人!”理直氣壯的,叫人氣的牙癢癢。
後來她繼續辱罵,說到興奮的時候,不小心就誇大了,真的把自己代入了正妻的身份,還不小心說到了墓碑下的‘她’,那女子畢竟年齡小,不一會眼眶裡就帶了淚。
說了一頓,她心裡的鬱氣也連着發散了不少,舒服多了,但一回身、一轉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立馬墮入冰窖。但後來回了宮,卻沒有什麼責罰,她還開心的睡不着覺,以爲他默認了她說的話
。但,他再也沒讓她陪着他去那座墓碑那裡。
心裡傷心了幾天,也就忘記了那個小女子,只記得那雙瞪圓的大眼裡,滿是淚水的可憐模樣。這麼被訓了一頓,那女子也該是跑調再也不會纔是,所以太后也慢慢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啪——!”太后的手,忍不住往桌上一拍,邊拍邊抓,把手邊那最上等的楠木桌子都險些摳出痕跡了!
昨日,收到榮氏那封拜帖,她才知道那個女子和他之間竟然還有一段故事。還有一個女兒!
“嘩啦——”一聲響動,卻是太后的指甲斷了。她的眼複雜難言,卻是暗沉翻涌,渾濁不堪,怪不得,她見到那位白虎國公主時,覺得有些眼熟,就跟那個狐媚子的女人一個樣子!
南封邑是否有了孩子,這個都不是重要的了,她的手裡有足夠的王牌讓他無法翻身。本是爲了維護他的面子,她一直沒想着拿出手,現在卻不擔心了。他竟然可以這麼對她,竟然真的從未將她放在心上,她又何必這般維護他?呵,恐怕就是維護了,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在意。
無論她做了什麼,他都是不在意的。
伊淑元……白虎國公主,這個女人不能留下!
等了幾日,榮氏終於意識到,太后沒有將消息放出去。這是爲何?她心裡有些拿不住注意,兄妹亂倫,這是個多大的消息,果真透露出去了,那麼,南封邑這個攝政王身敗名裂,被趕下朝堂,她們,纔有機會。
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榮氏又開始分析起這個太后來了。太后目光短淺她是知道的,裡面的那些彎彎繞繞她不信太后能想得出來。據她所知,太后的脾氣是有些暴躁的,當時她走的時候,也確實感受到了太后瘋狂的怒氣。若是再不出手,她就有些不好交代了,這可是她手裡的一大王牌,要是每有用到點子上,太浪費,也顯得她太不理智了。
現在,她明顯感受到了周圍的異動,豐城裡面探子本來就多,但大多沒想到腳底下就窩着那個大個點,這叫她們有空子可挖,行動上方便不少,但現在她被盯住了,少不得有些活動不開。可,今日豐城有貴客來臨,她卻無法混出去…
李府
李儷華心情十分不錯,日子過的好,吃的香睡的甜,精神氣一下就足了。臉蛋紅紅,每日做出一副思春的樣子,偏還又走起了扭捏閨秀的路子,每日都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噁心的李馨華幾日都每個好臉色。
那日,李儷華自動上門獻身,就已經被家裡這位李府貴客給吸引住了,連帶着投懷送抱也送的有幾分真心。再一看屋子裡的擺件,和腳下十分留念的毛毯,就可以知道眼前的男子絕對不會是池中之物。若真的可以和這個人在一起,日子並不會比攝政王府裡差。
所以,即便這位貴客每日對她只是調笑居多,她也沒有半分的惱氣
。況且,她對自己十分自信,那日,她穿的那般少,做足了勾引的媚態,男人邪魅的微笑以及與她之間的調笑,都叫她十分着迷。這樣的男子,纔是真正合他心意的男子。一想到那日她被他拉上牀,脣齒交融,他的手也探進了她的衣,縱然情場經驗豐富的她,都已經有些陷入了他熟練的技巧裡,任他予取予求的,卻沒想到,他卻放開了她。
因爲感到刺激而逗出來的淚水,也被他誤以爲是羞澀、害怕而流的,他告訴她他的名字,白戎止,溫柔耳語,再加百般懇求,讓她身體都有些顫抖。他脫下了她的外衣,撫上了她白玉無瑕的肌膚,卻僅此而已。
然後,她願意成爲他的人。這些日子,他的身邊也沒有看到什麼女人,整日裡的空閒時間,都是和她廝混在一塊,更加堅定了她要嫁給這個男子的決心。但後來,他坦白,若是要嫁給他,只能爲妾,李儷華心裡痛苦,想來想去,沒個決定。
古代的妻妾,真的是天地之別。爲妾,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是爲了愛情,爲了這個男子;二是爲了她的年齡,她願意了。此時此刻,她就像那些癡情的少女一樣,只要得到男人的愛,就再也不擔心其他的問題。
但這個男人的愛,又是否真的能夠相信?
李馨華每每在李儷華耳邊咆哮這句話,她不知道那位貴客的模樣、身份,但叫李儷華甘願這般的人,一定不會太差,心裡也就更加悶悶不樂,每日裡就希望能給李儷華找點不痛快。
李儷華心裡覺得好笑,男人的愛自然是不能信的,但她相信她自己的魅力!白戎止、白戎止,這麼一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身份?鋪毛毯…這是哪裡的習慣?
她沒有思量透徹,對去皇宮陪伴太后也就有些不上心了。李父卻不允許她只以爲討好那個男人,三催四催的,就把李儷華給催進了皇宮,卻也正好撞到了太后心中有事、無法發泄的點上。
到了皇宮,看着太后那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她試探着又說起了那個白虎國的公主,頭一次發現,太后的眼裡就瘋狂憤恨,甚至,她還未說完的時候,太后已經下了“殺!”的命令。
李儷華眼神閃動,在那裡細細思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太后爲何又給變了態度?一番打聽之下,卻是知道了榮氏進宮的消息,李儷華早就買通了皇宮裡太后身邊的丫環,那丫環在榮氏和太后關在屋裡說話的時候,是正好站在外面守着的,自然也聽到了些什麼?
“什麼,你確定?你聽到了亂倫兩個字?”
“是,奴婢確信,太后說的可大聲了!聽着也是嚇的不輕。”
“是說的誰?”李儷華趕緊追問,她已經猜到了一點。
“說的是…是攝政王和那位白虎國公主!”
“說的是…是攝政王和那位白虎國公主
!”
“說的是…是攝政王和那位白虎國公主!”
這句話在李儷華耳邊越放越大,越來越響,她的眼睛也越來越亮,滿是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