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兒就知道你會下來的,皇姐。”鳳連脣角帶着淺淺笑意。
那話語是肯定是堅定,是自信滿滿。
不得不說,夜景聽到這聲音,看見那笑容,整顆心都提到了心眼上。
那笑容只覺得詭異,似乎自己身處在幽暗中,而對面是一隻幽魂,在對着她笑着,笑得陰森森。
鎮定下心神,夜景也滿是笑容地迎上了那視線,“朕只是突然間想到了既然皇弟待會便要離開,那麼一定有許多話沒有說,就好比,遺言!”
夜景說得理所當然,風輕雲淡地。
又緩緩地從步攆上走下去,朝鳳連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時,她還不忘加了一句:“誒,真是人間處處有真情,像朕這麼有愛心有良心的君王可真是少之又少啊!”
衆百姓們聽着那話語,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又覺得女皇陛下和鳳連王爺之間怪怪的,可是有說不出來是哪裡怪了,只當是女皇陛下真的要去聽遺言。
由此,夜景在衆百姓們的心目中又多了一個“手足情深”的標籤。
夜景下了步攆走到了鳳連面前,那眼神是狂妄的,下巴高高揚起,帶着滿滿的輕蔑。
裝逼!特別是在自己的敵人或者自己討厭的人面前,夜景總會裝着滿滿的逼!
只有這樣子才能彰顯出自己的威嚴,自己的身份。
鳳連似乎也知道夜景的做法,只輕輕一笑,並不言語。
“皇弟,有什麼遺言都來跟朕說吧,只要是不過分的,朕都能答應了你,讓你在邊疆能好好過日子。”夜景伸手摸了摸鳳連的腦袋,像攝政王平時摸着她一樣,也似乎在摸着自己的寵物小狗狗。
“皇姐難道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身世?”鳳連擡起頭,在夜景耳邊輕輕說着。
夜景猶豫了一會兒,掩飾下了臉上的異樣:“朕就是鳳天國女皇陛下,名副其實的,這日子過得美滋滋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朕憑什麼要撇棄這身份這尊榮?”
她也輕輕說着,聲音也是壓制了的。
“皇姐,你不必在我面前僞裝,不必自欺欺人了,我就不信你沒有懷疑過自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性別,只怕是不想去承認不想去面對吧?!”那話語帶着滿滿的自信肯定。
夜景微微捏緊了拳頭,似乎有一種被戳破了心思的慌張,卻被她強行壓制下。
夜景呵呵一聲冷笑,那眼角朝外斜斜揚起,弧度精美。
“你說朕不是朕就不是?你倒是說出一個所以然讓朕信服。”這話語含着幾分激將法。
鳳連擡手,想要觸及到那笑容,將那虛僞的笑容給扯開,卻發現手被鏈子禁錮,不夠長。
他手轉了一個方向,在夜景肩頭輕輕撫摸過。
夜景側了一個身子,避開了那大掌。
“皇叔其實也是知道的。”鳳連也絲毫不介意,收回了自己的手。
夜景突然轉過了頭,那雙眸視線定格在他臉上:“你到底想說什麼,朕可沒有耐心陪你在這裡墨跡。”
“你其實並非父皇的子嗣!”鳳連擡起頭望天,道了一句話。
夜景眯了眯眸子,臉上表情淡定如斯。這答案,似乎在預料之中。
“看,皇姐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從你的鎮定表情就能看出來了。”鳳連輕輕陳述。
夜景兩手環胸,由於兩人的身高,她還得擡起頭看着鳳連。
這並不影響她周身攜帶的貴氣和光芒,似乎一個耀眼的發光球體,將四周的一切景物都照得璀璨。
她表情淡淡,並沒有去否定,畢竟這是事實,既然他看穿了,也不必在演戲了。
四周的百姓們看見兩人這神神秘秘的樣子,心中也是疑惑的,從夜景那嚴謹的表情中紛紛猜測着鳳連王爺的遺言到底是什麼。
兩人距離甚近,加上兩人都是有武功內力的,四周的人自然是聽不到兩人的談話的。即便聽到了什麼,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還想說什麼?”夜景伸手捏着鳳連的下巴,觸手滑膩。
“若是我說,皇姐你是一個見不得人見不得光的野種呢?”鳳連湊近夜景耳邊,輕輕吹氣:“又或者說,皇姐你根本就是皇叔登基的墊腳石,其實父皇把你推上皇位不過是讓你當靶子,還是更加清楚的告訴你,父皇其實一直都是不愛你的這皇位的大權早就在皇叔手裡了。”
“夠了!”夜景突然出聲打斷了他,那表情帶了幾分惡狠狠,更準確的來說是憤怒。
一種心底隱藏已久的心事被人揭穿之後的憤怒。
女人的器官都是敏感的,特別是第六感。夜景自己身爲旁觀者,自然也懷疑過,只是不願意進一步的想罷了。
原主是個窩囊廢能得到先皇的重用,定然也是有隱情的。
只不過…
“皇姐這算不算心虛?被我揭開了心理之後的心虛?難道皇姐還願意被皇叔利用,願意當一個墊腳石?”鳳連自顧自開口,對於夜景那仇恨的眼神絲毫不以爲然。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鳳連那白皙的臉上已經印上了一個清晰的通紅的巴掌印子。
那清晰的屬於自己的五指印記印在眼簾,夜景纔回過神,發覺掌心滾燙,微微劇痛。用力太過。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而且打的是男人。
在一衆老百姓們震驚的視線下,夜景突然風輕雲淡的一笑。
“皇弟,朕試探過了,你的臉皮還很厚估計沒這麼快被黑白無常收走,皇姐一定會去完成你的遺言讓你在邊疆無憂無慮生活的。”夜景說罷,轉身緩緩地踏上了步攆。
衆百姓們目送着女皇陛下踏上步攆離去的身影,一個個都有些懵。
女皇陛下打鳳連王爺一巴掌是在試探鳳連王爺的臉皮厚不厚?而那話語是說,臉皮越厚的,活得越久?
衆百姓們從那震驚中回過神,一個個都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皮,還質問着對方看自己的臉皮是否比鳳連王爺厚。
夜景並沒有回寢殿,也沒去金鑾殿,而是前往了學堂。自然也讓曼曼跟着帶路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