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殿下在心裡頭這麼地一番無語完畢,便擡起頭,看着夜景,那面上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高不可攀。
他腳下的步子從容不迫,卻只在一秒鐘之間,便走到了夜景的跟前。
在一衆人驚訝的目光下,攝政王伸出修長指尖,突然輕而易舉地捏起了夜景的下巴。
夜景自然是反抗的,可那幽涼指尖卻彷彿一股無法撼動的強大力量,直直地將夜景的高傲給打壓下。
夜景被強迫性的擡起了下巴,直直地對視上一雙淡紅鳳眸,那鳳眸底深邃得不見底,卻又似乎淬了毒的罌粟,妖豔迷魅,夜景就這麼地陷入其中。
“你似乎對孤窺探已久?”
一股冷魅幽香氣息撲打門面,耳邊響起一道含着低低笑意,又帶着含糊不清的曖昧十足的話語。
夜景定定地看着那雙狹長丹鳳眸,對於耳邊那話也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她忙不迭地點點頭。
雙眸倒映的那面容絕美之人,脣角邊漾着惑人心神的笑容,弧度優美。
脣啓開,攝政王又略略彎下身,在夜景耳邊吐氣如蘭。他用只有夜景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侄兒能有這番自知之明,倒也不愧對皇兄的在天之靈了。”
這句話意味不明。
爲何夜景感悟了對攝政王的窺探就是對得起已逝的先皇了?
不過夜景卻被侄兒這兩個字給打醒了,她猛然搖搖頭,眨眨眼,又傾過身子挪開了與攝政王對視的雙眸。
“皇叔對朕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的,讓朕也懷疑皇叔是否在心裡頭也對朕覬覦已久?窺探已久?甚至想過某一日會倒在朕的石榴裙下?”
由於下巴上那根手指頭用力生猛,夜景也只能傾過下半身,用眼角狠狠瞪着某人。
而夜景胡亂瞎湊着這句話時,那面上的表情一派淡然,看不出一絲的害臊害羞,反倒說得一派的理所當然,面色不改。
夜景這無恥的程度顯然是又刷新了在場的衆士兵們對她的標籤。衆人也重新刷新了對女皇陛下的看法。
女皇陛下這簡直是無稽之談,還臭美自戀到了一種自我的境界。
攝政王殿下對女皇陛下覬覦已久?窺探已久?覬覦窺探已久就算了,竟然還還…
還幻想過某一日會拜倒在女皇陛下的石榴裙下?
衆士兵們腦海中不禁浮現了這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殿下拜倒在女皇陛下腳底下的場景,那拜倒在女皇陛下身下的攝政王殿下倏然一記嚴厲的眼神朝大家投來。
衆人忙不迭地搖搖頭,伸手將腦海中的不現實的幻想和畫面給拍掉。
這簡直有辱攝政王殿下身爲鳳天國舉世無雙,權傾朝野,詭譎高深的名聲。更侮辱了攝政王殿下在衆人心裡的神話一般級別的地位啊。
衆人在心裡頭思索完畢,紛紛擡起頭,朝攝政王殿下看去,想着,殿下待會會不會一個不開心然後將女皇陛下給拍到了天涯海角去,又或者那根擱置在女皇陛下下巴上的手直接一用力,將女皇陛下的下巴給捏碎。
這麼想着,衆士兵們的耳中彷彿清晰地傳入了一種骨骼碎裂的咯咯作響聲音。
那聲音清脆,特別是骨頭脫離血肉然後被硬生生捏斷的聲音。
衆人突然有一種下一秒鐘那骨頭斷的會是自己的念頭,連忙伸手摸了摸下巴。
在場的人擡手摸下巴洗的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絲毫前後不齊。
玄奕看着這場上一致的動作,也不自覺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看掉了沒。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鳳凰大人卻倏然從地上站起了身子,它站起身之後伸長脖頸,小腦袋瓜子左顧右盼,嘴裡唸唸有詞:“誰,是誰偷襲本尊?給本尊站出來?”
不等鳳凰大人說完,半空中又多了一隻物體,再次準確無誤地朝它的後腦勺砸去。
又是“嘭”的一聲。
鳳凰大人又倒在了地上,頭上轉動着一圈圈金星。
“可恥的人,竟敢偷襲本尊,看本尊待會不拉翔在你嘴裡…”半空中突然多出了一隻光禿禿的爪子,微微顫顫地舉起。
語畢,鳳凰大人又嘭的一聲,徹底昏迷過去。
衆人看着這倒地不醒,第二次受傷的鳳凰大人,不由伸手擦了擦面上浮生的冷汗。
對於地上的鳳凰大人表示同情。對於女皇陛下表示懼怕。對於日後的日子表示渺茫危險。
玄奕看着眼前硬生生的例子,只覺得第二個會是自己。他表示自家殿下若是真的與女皇陛下在一起了,殿下估計會是被壓榨的那一個,就好像步塵大師所說的一一妻管嚴!妻奴!
玄奕彷彿看見了那被女皇陛下給踩在腳底下的可憐兮兮的殿下,他表示這樣是不行的。有損身爲男子的威嚴自尊。
玄奕轉過頭,豎起手指頭,心裡頭默默地念着。
在一起,不在一起,在一起,不在一起…
而從二山這個角度看去,正好看見了夜景與攝政王兩人緊緊磨合貼切的臉頰,兩人之間流動的詭譎氣氛。
兩人卻絲毫不受周圍的人的氣氛和古怪的眼神的影響。
夜景身子側着對着攝政王,只是由於兩隻鞋都脫下來了襲擊鳳凰大人,此時此刻夜景是光着腳站在地上與攝政王對視的。
由於錦袍的下襬比較寬,夜景的腳並沒有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中,這讓攝政王眸底的冰寒稍稍緩了些許。
“孤確實對你覬覦已久了。”只聽得攝政王突然道出了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語。
攝政王親口承認對女皇陛下覬覦已久?衆人撓着頭滿是不解。這是什麼個意思?
“大家都豎起耳朵聽聽,攝政王他可是親口承認對朕覬覦窺探已久的!”夜景順着這臺階落下,那面上噙着嘚瑟愉悅的笑容。
攝政王卻淡淡地看着夜景,那雙眸視線帶了幾分灼熱。
他眼皮輕輕挑起,似乎漫不經心地,那微涼的指尖觸及到夜景的肌膚,夜景下巴微微僵硬。
卻只聽得攝政王脣啓,又輕聲地道了一句,他傾下身子,那脣也碰到了夜景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