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與崇凜兩人呆在門窗緊閉的寢殿內,外頭的侍衛亦然一隊換了一隊的蒐羅過。
而侍衛們估計也不會料想到她又回來了,還大刺刺地站在自己寢殿看風景,所以侍衛們大多看了一眼女皇陛下緊閉的寢殿們就走了。
不知是否與崇凜有關,夜景老感覺體內有一股莫名躁動的氣體。那氣體時而濃郁,時而又淺淡到沒有。
夜景倒也沒有多加註意,她只道體內的恐男症估計又抽什麼風了!
而由於在夜景調侃了崇凜關於下一代繼承人的問題,導致崇凜一個不開心,來了小情緒,此刻冷冷地站着,那一身凜然嚴肅的氣息將冷清的寢殿襯托得愈發冷。
比冰窖有過之而無不及!
站在一旁的輕輕都忍不住微微磨牙,抖腿了。
夜景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她轉過頭,看着那一臉黑沉的人忍不住呵呵笑着,伸手用食指輕輕戳了戳那冷硬盔甲。
“幹嘛如此較真?”夜景又笑着說:“不過是和你開開玩笑罷了。你這一臉黑沉的氣息比煤炭還要黑了。這一身的寒氣也能在大熱天免費給人當個冰窖了!”
夜景本以爲崇凜會收斂起這一身寒氣,和一臉陰沉,然後又用不善的眼神仇視她,將她秒殺!
誰知,崇凜一雙冷眸依舊看着窗櫺外,一身寒氣不改,只薄脣輕啓:“那不是極好。”
啊啊啊?極好,極好是個什麼意思?夜景聽得一臉懵懵。
夜景摸着下巴仔細琢磨了這句話,隨即才恍然大悟。
崇凜這極好的意思就是順了她的話,一臉黑沉氣息比煤炭黑,一身寒氣堪比冰窖!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崇凜大面癱也會開玩笑了?啊?難道是今天派崇凜大面癱出去皇宮門口教百姓們游泳,而由於太陽太大,把他腦子給燒着了?
不行不行!夜景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她現在和崇凜大面癱連成一線,若是大面癱有一個好歹,那她不就孤立無援了!
而崇凜聽聞到屋內的沉靜也略感怪異,他微微傾過了頭,當眼角瞄到那女子一臉或驚愕或瞪眼或蹙眉的表情時,他略微一愣。她腦子裡又在想什麼事情?怎麼表情如此古怪?變化多端?
不等他疑惑完畢,只見那原本站着各種表情的女子,倏然貓着身子,腳步輕輕地,有一種做賊的趕腳。
下一秒,那抹白色身影已然貓着身子與鏤空窗櫺齊齊高,隨即她兩手扒着窗櫺木條,探着一個頭瞄來瞄去,直到確定了什麼東西。
夜景才轉過身,捂着嘴角,對着輕輕小聲地吩咐:“快去請一個太醫來。偷偷地,把他從側門帶進來。記住,太醫要信得過的!若是陳老御醫在宮裡的話直接把陳老御醫帶過來。”
陳老御醫的爲人,或品德,還有對她這個女皇陛下的一顆赤膽忠心,天地可鑑,她亦然信得過!
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女皇陛下這小心翼翼的話,輕輕自然是清楚的。得請一個信得過,且不是攝政王殿下那邊的人,否則她們的蹤跡就該泄露了出去!
輕輕心裡道了一句女皇陛下的細心,否則她定然是沒想到這層利害關係的!
只是,女皇陛下此時此刻讓她請太醫來,是要作甚?
“女皇陛下,您可是身體不舒服?或是哪裡受傷了?”說罷,輕輕略帶擔憂地打量着夜景,從頭至尾。
崇凜聞言,亦然把投轉過來,看向了夜景,可他一雙冷眸卻不敢亂瞄,只注視着夜景的面容。
那兩道視線打在自己身上,使夜景有點兒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忙的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又連忙擺擺手,一字一句的身邊:“不是朕!你們看看朕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怎麼可能會被那些細菌鬼怪什麼的所入侵!”
輕輕不解問,“那女皇陛下您旁奴婢請太醫來是要?”
夜景嚥了口口水,隨即朝輕輕眨眨眼,眼神略有所示地瞄了瞄崇凜所站的方位。
“崇凜將軍受傷了?”輕輕驚呼出口,隨即把目光移向了崇凜身上。
崇凜略一鬆動了俊眉,那一雙略含寒氣的冷眸也一道瞄了過來,輕輕與那視線對視上,不自覺身子一顫抖,忙的垂下頭,移開了視線。
“敢問女皇陛下這是何意?”崇凜把冷眸視線掠到了站在窗櫺前的夜景身上。話語含着一股不自覺的凌厲。
夜景呵呵傻笑了兩聲,隨即手指了指他的腦子,一副不介意的大方無比的樣子:“崇凜愛卿,你就別害羞了!不就是腦子有些發熱嗎?大不了待會太醫來了,朕跟輕輕都躲到牀底下避險不看你笑話!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隨即,夜景又轉頭對着輕輕揮揮手囑咐:“小心點,去吧。請個醫術高超又不愛說話不會亂嚼舌根的過來!”
輕輕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倒也沒多過問,只點點頭,隨即恭恭敬敬地朝後門走去。
而也就是輕輕移動步子的同時,崇凜卻倏然出聲:“女皇陛下是覺得末將的腦子燒壞了?燒糊塗了?準備給末將請個不會亂嚼舌根的太醫給末將診脈一下末將的腦子?”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怪呢!夜景心裡想着,但意思也好像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於是她很大方地點點頭,默認了!
而當夜景點頭默認之際,崇凜黑沉的臉色直接快被墨汁染黑了,他緊緊地握了握手心劍柄,一字一句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末將沒病!末將並不需要看太醫!”
夜景卻擺擺手,搖搖頭,一副不認可的狀態,她素來知道崇凜的臭脾氣,雖然冷冰冰的,可畢竟是老處男,容易害羞!
“不行不行!藥不能停!有病怎麼能不看太醫!何棄療?沒事的,朕都說過了,朕不會笑話你,朕會閉上朕的眼睛,捂緊朕的耳朵,安安分分地蹲在牀底下,絕不會偷看偷聽太醫的話!”夜景一臉執着,爲了加重可信度,夜景還伸手,拍了拍小籠包似的小胸脯!
可即便她拍了小胸脯,還是沒能讓崇凜大面癱信服。
“末將不需要!”他再次開口,話語陰沉含着幾分惱怒。
而輕輕在崇凜第一次說不的時候就已經頓住了移動的腳步。
崇凜將軍素來說一不二!估計她請來了,也是白請!
夜景態度堅決,搖搖頭。心裡卻暗暗咬牙怒罵,這面癱怎麼這麼一根筋?有病了連太醫都害羞得不敢看,這樣子以後他崇家的後代,還真是一個問題!
崇凜瞧見夜景這堅定態度,倒也不在替自己申辯了。
他發現夜景認定了的事情,旁人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他緩緩地挪動步子,走上前,朝夜景靠近。臉上帶着幾分肅然。
“喂喂喂。別過來啊。朕可不是吃素的,朕纔不會怕你!”夜景被逼到了牆角,伸手掄起拳頭,給自己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