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府的內院大廳中,曾經和侯發在這裡暢談的地方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喧譁和熱鬧,一堆堆鐵幣和奇形怪狀的東西分類擺放,韓威快速的掃過幾眼,十八代祖傳的寶貝閉着眼睛他都能聞出味道來。
“大人,在那裡!”韓威大喊道,語調中充滿驚喜。
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一個黑油油比學生課桌大不了多少的東西擺在地上,幾人快走幾步到了跟前,我蹲在地上仔細察看這臺可以挖掘石塊的機器。
從外表的金屬來看,不是鐵不是鋼,也不是地球上我們使用的3×合金,更不是硬度超強的金剛合金,不過據我觀察它的外表與3×合金的密度應該相仿。機身上沒有想像中的高級液晶屏,只有幾個普普通通的開關,別外還刻着一些符號,也許是某種文字,但絕不是雙城國的文字,雙城國文字我雖然識得不多,但它的筆劃構造還是識得。
韓威有些劫後餘生地道:“大人,我這臺挖掘機很重,大概沒人願意帶着它到處走動,所以得以倖存下來。”
我道:“你試一試有沒有損壞,挖兩下給我們見識見識。”
韓威道:“是大人。”
幾人合力將東西擡到屋外,韓威按下一個按鈕,機器發出一陣轟嗚聲,然後他又按下另一個按鈕,機器頭部原本是金屬擋罩的地方突然左右分開,裡面現出高速飛轉的刀片,前方是一塊大石塊,韓威調整了一下方向然後又按動另一個按鈕,機器開始自動向前移動,不一會兒就與大石塊相觸,石塊上滋滋的冒起股股煙塵。機器像在切泥一般向石塊裡慢慢突進,沒用多大的功夫便沒身其中,再過了一會兒從另一頭鑽了出來。
韓威停罷機器高興地過來道:“大人,是好用的,由於它每次開挖的寬度和高度都不是很大,所以要開鑿一條適合常人行走的隧道通常要來回兩次以擴大高度和寬度,不過由於工作時粉塵太大,輕易我能不使用就不使用它。”
我輕輕用手指沾了一些切割下的石面兒,很細很滑,這臺機器刀頭所用的金屬只怕不亞於小慧利用地球未來一千萬年技術造出的鑽探機,只是它的高度寬度只適合小矬子使用,像我們這些人類則顯得太高大了些,會是哪個文明的產物呢,雙子星也有史前文明?
仔細察看機身外的機械部分,除了能見到底部有鏈軌式前進系統外再也看不到其它部件。動力系統如何,內部又是如何工作皆不得而知。黑油油的金屬外護板擋住了一切,而且上面沒有螺釘無法拆開看看,就連那刀頭不工作的時候也回縮進去。
古肥上前提醒我。“大人,您說的電視在那邊,要不要給您搬回帥營去。”
暫時拋開韓威的家傳挖掘機來到進獻給朱壽的那臺疑爲電視機物體前,它的屏幕很像地球的液晶屏,機身上本沒有幾個按鈕,我隨便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想必朱壽把寶貝扔到庫裡也從來不見陽光,所以太陽能電池板便一直沒有工作。
我讓雲瑤給周妮打了個電話,讓她開飛船帶着工具過來一趟,挖掘機畢竟是韓威的寶貝,它就算再先進我也不能給人傢俬吞了,研究一下還給他就是。
周妮帶着華青青一起到來,二女見到這兩件器物的時候第一印象也是挖掘機和電視機,華青青道:“只是這挖掘機好像是爲身高不足一米的人而設計,我們拿來是沒什麼用的。”
韓威解釋道:“華夫人,我利用它挖洞的時候會分四次完成,上下左右各挖一條隧道,然後四條隧道合在一起就適合我們行走了。”
華青青笑道:“大麻煩了,這東西不適用,等將來讓趙錢送你一臺更適用的機器來,而且不必像你這臺般需要近身操作,你只需坐在辦公室中遙控一下即可。”
韓威高興地道:“謝夫人,謝大人。”
一臺挖掘機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是這事只有等回到地球后才能再說,我對韓威道:“不用謝,不過現在我可沒有,青青說的東西只有等我們回到老家後再說,來吧,大家幫忙把檢測儀擡出來,咱們看看這兩臺機器的內部構造。”
爲了方便檢修,我來時飛船上特別配備了自動化檢測透視設備,只是它比較重,需要兩三個人才能擡的動,先對着韓威的挖掘機進行透視檢測,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智能分析聯據讓我們幾人大吃一驚。
“核動力系統!這也太先進了吧。”
韓威不解,“大人,什麼是核動力系統?”
我道:“是一種可控制裂變鏈式反應的裝置,可以長時間提供強大的能源。”
華青青對我道:“這種微型的核反應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與我們所擁有的核反應爐還是有些不同之處,估計是因爲它使用的核燃料與我們不相同原因。”
周妮問道:“有沒有核泄漏的危險,咱們還是離着遠一些吧。”
我又檢測了一下其它方面的數據,然後道:“沒有,它外面那些護板沒有絲毫縫隙,輻射都被屏蔽掉了,應該是一次成型,咱們想拆開都不太可能,除非把它毀掉。”
雲瑤和玲瓏自從做了我的親兵隊隊長後,輕易不會在別人面前與我對話,不過這刻周妮,華青青都在,雲瑤便也放開了隊長的身份,她道:“我隨着戲團曾經在雙城國各處走動,這裡的科技水平有多高自然是清楚,突然出現如此超前的核動力設備是何解?”
我苦笑道:“是啊,而且人家韓家還輩輩相傳了十八代,也就是說這臺機器最少也有上千年的歷史,何解?按正理能造出這玩意的人類如果發展到今天應該相當牛叉了,恐怕早這到衝出雙子星的水平。”
華青青道:“我認爲是上一個文明的遺留物,跟我們地球一樣,可能整個宇宙文明的發展史都是相同,我記得曾經看過某位科學家提出鏡面說,他說每個文明星球其實都是相互間的映照,只是在時間上有巨大差別,也許是我們地球的文明發展已經映射到雙子星,只不過因爲距離的原因產生了時間差。
“切,”我們幾人都表示了否定意見,這個根本沒有什麼理論依據,地球上閒着無聊的科學家天馬行空想像而已,也只有醉心醫學研究的華青青纔信。
周妮道:“再看看這臺電視機如何吧,也許會有新的發現呢。”
檢測儀對準了電視機,一番掃描下來也令人驚訝不已,這臺電視機內部構造相比挖掘機就簡單的多了,總的來說它與地球上普通的電視機工作原理相同,不過它的能源部分是通過背後的太陽能電池板來提供,而且這種太陽能電池板所用材料供電能力要大大優於地球上的太陽能電池,另一個不同處,它的信號接收系統十分先進,接收能力絕不比我們的手機差。
ωwш▪ttκa n▪C〇
由於儲電池中的電量已經耗盡了,它又沒有外接電源口可供接駁,於是只能把它先擡到飛船上,回頭曬幾天陽光補充一下電量,然後再看看能收到什麼節目。
親兵副隊長滿福走到我身邊低聲道:“大人,林骨在外面徘徊許久,您是不是出去看一看,估計他是聽到信兒來這裡找您的。”
想起林骨那傢伙我便把這兩件非當代文明的東西拋到腦後了,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計劃多了也沒用,走一步看一步就是,先去聽聽林骨這次又有什麼理由爲自己辯解,如果還敢不降,我看他真是無可救藥了。
林骨的傷已經不需要再像木乃伊般包紮,不過看得出他臉上的骨頭更突兀了,大概這幾天沒過上舒心的日子所以消瘦了,見我從大廳中出來林骨慌忙迎了上來,四名親兵擋在他的身前不許他再靠前,畢竟他現在還算是叛兵之將,誰知道會不會有異心,沒把他逮到朱壽那羣人中已經很客氣了。
我揮退了親兵對林骨道:“林指揮使,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邀請你爲朝廷效力了呢。”
林骨沒有了之前的傲氣,他撲通一聲跪倒,“謝趙大人,罪民願意接受大人任意處罰,大人帶領的部隊做戰勇敢軍紀嚴明,我心服口服,從此再不敢有駁逆之心,之前罪民不知好歹,如今也無顏留在大人身邊,還請大人將罪民重懲。”
我心裡道,你確實是有些不知好歹,還好我不喜歡與別人計較,不過看在你沒有讓我七擒七縱的面子上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想到這裡我道:“林大人,如今朱壽已經徹底完蛋了,你也看過了朝廷新軍的做風,現在你還不相信朝廷有心整治天下,還老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生活嗎?”
林骨道:“只要是趙大人說的話我全信,不過造反的罪民不敢妄議朝政。”
我拉起林骨道:“起來吧,我相信皇上和太子會原諒你的盲從,畢竟之前朝廷也有許多不對的地方,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難處,千年來積累下的惡疾哪能一時間全部消除,不過值得高興的是皇上和太子都有心實行新政,只是他們太缺乏人才了,所以十五公主殿下才想要招攬你爲朝廷出力,如今你已心無牽掛總該投降了吧,是不是還要我再幾擒幾縱。”
林骨又跪倒在地:“罪民降了,趙大人是我林某今生唯一敬佩之人,你如此的仁義我若再不知好歹就是瞎子白癡,今日我是特意來找趙大人請罪的,請趙大人降罪。”
我搖頭把林骨又拉了起來,“林大人,你這把年紀了別和我來這套,讓人看到了會說我不敬老,我知道你畢生心願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爲老百姓做點事情,這樣吧,你先在湖陽府留下來,皇上譴派的知府還沒有到來,你協助集團軍第一軍的程軍長先做些安撫地方的工作,待報請皇上後再安排你的具體任務。”
林骨道:“謝趙大人開恩,大人,我年紀並不大,不要爲我表面的老皮老骨頭所迷惑,我知道自己行軍打仗萬不及你,不過若是鞍前馬後爲大人效力完全不在話下。”我道:“你別以爲這裡輕鬆,湖陽,瀏陽已經到了金國邊境,金國人對雙城窺視已久,他們喜歡我們的美女和糧食。你留在這裡若是西疆有變故我和太子也可以放心。”
林骨誠心地道:“明白了趙大人,剛纔是我愚昧沒有看出你的長遠打算。”
親兵搬來了椅子,幾人就坐在壽王府的門洞中聊到天黑,不管馬小薇當時出自什麼原因,不過她想招孜林骨是對的,最起碼這個老頭子不像別的降兵降將那般貪財怕死,而且這個傢伙如同剛解放那會兒大龍國人的純潔思想,事事都會爲平民大衆去考慮,這大概與他最底層出身有一定關係吧。這樣的人太難尋了,就算沒有大本事也值得信任重託,更況且林骨是個精明的人物,只要給他機會他便能做出一番事業來,我想多半也是焦裕祿級別的幹部。
話不投機半句多,可與林骨這個老頭子倒還算合緣,聊到興頭上的二人被雲瑤打斷了,“趙大人,是不是該回營吃飯了,今晚我們還要趕路呢。”
我起身對林骨道:“林老,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回朝我會向皇上舉薦你,等着聽好消息吧。”
本是造反的大頭目林骨已不敢心存僥倖,他來請罪也只是想對得起人家兩次活命之義,沒想到不治罪反而要重用,這令他感動不已,況且剛纔也聽過了許多朝廷對土地和老百姓方面的未來安排,他的心熱乎起來,一身骨頭也彷彿咯嘣咯嘣做響,充滿了青春的力量。
按照我們商量好的計劃,晚飯後衆人搭乘飛船直接回雙城,一萬五千御林軍則押解囚犯明日啓程按原路返回,至於第四軍,第五軍的士兵則要十天後動身回雙城,因爲他們需要時間來整編和集訓。
按照我的本意,監軍馬小蕊和馬小薇應該隨軍而行,不過這話我連提也沒有提,因爲我知道她倆不可能聽我的安排。
考慮到朝廷已經發來通知,說皇上和太子在大軍回城時將出城十里相迎,我們提前回雙城此事不妥。不過我不願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路上,大不了回去後躲着點外人便是,至於馬家姐妹倆先到趙府住着,等古奇帶着御林軍押着朱壽等人回城後我們再與他們匯合接受皇上的大禮迎接。
這一晚是忙碌的,晚飯還沒有吃飽馬小蕊就着急地往那艘以她命名的飛船裡鑽,趁着夜幕趕回雙城她又抱怨坐的時間太短了,非要再飛幾圈過過癮。如果從地面而行將是十幾天的路程,然而我們十分鐘就到這了,這也難怪馬小蕊要不高興。
我沒有時間陪着馬小蕊玩,便讓周妮拉着她四處遊蕩,當前我的任務是去御馬監看看這些日子有沒有事情發生,然後再安排鐵真老爺子準備將鍊鐵廠遷往湖陽府,反正在這裡也沒有環境污染一說,把鍊鐵廠就近設在壽王府就行,省得還要運輸鐵礦石。
在阿四的打理下,御馬監的工作有條不紊,原本被帶走一千護馬兵這刻也招齊了,訓練工作也早已結束。鐵真老爺子聽說在湖陽府找到了鐵礦高興的老淚縱橫,衆人商議一番決定連夜向那邊進行轉移,其實鍊鐵廠也沒有多少工具,雲瑤和華青青開着飛船拉了三趟便把搬遷工作完成。
考慮到御馬監也需要修補兵器打個馬蹄之類的,這裡還是留下了一套鐵匠工具,帶到湖陽的那些肯定不足以維持鍊鐵廠的開工,不過所缺東西由鐵真老爺子過去後就地採買便是,反正現在不缺錢,光壽王府查出的鐵幣就有上百噸,在錢庫爛掉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噸呢,真是浪費,早拿出來打把刀也好啊。
趁着兩艘飛船運送東西的時侯我又帶着玲瓏潛入中城,東廠畢竟也是個大衙門,今天終於回雙城,需要去查驗一下阿狗的工作,看一看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
等到所有事情都擺平,天也亮了,太陽升起的時候,考慮到雙城人的心理接受能力,四艘飛船是不可以到處亂飛了。由於趙府的位置不是足夠大,飛船隻能全藏在御馬監,不過雲瑤和玲瓏趁着我白天睡覺的時候,召集來人手開始在趙府後院開挖大地窯,然後在地窯上面搭建屋頂,這樣就可以停泊一艘飛船了。
如此做也是考慮應對突發事件,畢竟我們太多時候就住在城中,而且從東廠的情報來看,雙城最近也是暗流涌動,隨着剿匪的不斷大捷,匪患也不足以讓大家憂心,龐黨相黨又開始了權力之爭,而且這其中還慢慢冒出個王黨。
王黨是‘赤,膽,忠,心,護,城,佑,民”這內八王聯合搞出來的東西,不管之前他們間有什麼過節,考慮到團結纔是力量,八王爲了尋回漸漸失去的權勢於是不得已就走在了一起。
除了這些人值得警惕之外,殺狗幫到底是何人組織,他們又是如何活動還是個謎,鑑於他們不分清紅皁白的亂殺人。所以不得不防範着一些,雖然由於華青青那艘逃生艙的尋到我們又多了十二支激光槍,不過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所以多加小心是應該的。
由於昨夜一宿沒有閤眼,白天裡就連好動的馬小蕊郡鑽在房裡不現身,不過晚飯時間還沒有到她就拉着馬小薇開始組織遊街隊伍了,雙城國的年關已近,大街上的夜市繁華起來,而且還有各式燈籠可觀。
別看華青青和程素素是穩重型的女人,不過在地球上逛街購物也總少不了她倆,就連雲瑤聽說有的玩也是躍躍欲試,唯有玲瓏一言不發,站在身後盡心盡責地保護我,真是令我十分感動,能不爲逛街和購物所誘惑的女孩子她是第一個。
馬小蕊對大家道:“我和辰辰,晶晶她們聯繫過了,一會兒她們會化裝成官女溜出來,我們先去中城的夜市上吃年糕,然後去逛幾家夜店,玩累了我們再去找家像樣的館子喝酒,今夜咱們不醉不歸。”
馬小薇畢竟還是屬於那種外表保守的公主。她猶豫地道:“不好吧,萬一讓人認出來怎麼辦,我們偷偷溜回雙城會被父皇馬的。”
馬小蕊道:“十五姐,你太能瞎擔心了,整個雙城認識我們的人有幾個,再說了咱們也不惹事,誰能認出我們來,一旦古都衛率領御林軍回城,那時候我們又要被父皇深鎖在內城,怎麼能像現在這麼自由自在呢,所以呀要抓緊時間地玩。”馬小薇被妹妹說的很心動,她看向我道:“你去不去?”
周妮替我答道:“據我所知,二十幾位姐妹能得他陪着逛街的幾乎沒有,他最討厭下去轉來轉去了,而且最害怕陪着我們買衣服,所以呀別問他了,免得人家拒絕咱們還要尷尬。”馬小蕊對我道:“你怎麼能這樣呀,好鬱悶的男人。”
我毫不介意地笑了笑道:“你們玩你們的,我打算今晚寫一寫鍊鐵鍊鋼的技術,只要把鋼鐵煉好了,我從飛船的維修設備中找到一件足夠切割槍膛和衝壓子彈的設備,下一步讓鐵老爺子造一批火槍出來,省得像前些日子的大戰那般,咱們死的人太多了,想想不久前還和一票兄弟一起喝酒吃飯,轉眼間人就沒了……”馬小蕊叫道:“哎呀,你太多愁善感了,一個大老爺們搞的像個姑娘似的,不管你了,我們走。”雲瑤道:“你們去吧,我在家裡陪趙大哥。”
玲瓏道:“不用,我在家裡陪老爺就行了,你們又不懂雙城的文字,我給老爺記錄,你們把親兵都帶上,由於前段時間的戰亂,雙城流民太多了,別出什麼事情。”
馬小蕊反對道:“誰願意帶他們呀,去哪裡玩都不能盡興,我說姐姐們,讓玲瓏留下工作吧,晚上回來時給她倆捎塊年糕吃就是,雙城的糯米糕可是很有名哦。”
雲瑤還想堅持卻被馬小蕊拉走了,華青青是初來雙城,白天裡周妮和程素素就商量定晚上陪她下去轉一轉,因爲雙城的夜市在整個雙城國都有名氣,由於燈火照明不便,能有夜市的地方本身就稀奇,再加上雙城的繁華和人口衆多,這裡的夜市熱鬧無比。
爲她們安全着想我還是派了十名親兵隨後跟着,萬一有色狼不長眼可以讓他們幫忙擋一擋。其實我說寫書完全是爲了逃避逛街累的腰痠腿疼,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你讓她們趕十里路,晚上她可能累的倒在你懷中不願起身,可你若讓她下去逛二十里路的街,她可能興奮的回來向你吱吱喳喳半宿。
玲瓏給我備好鵝毛筆然後開始磨墨。出於對大龍國古代的懷念,我着御馬監的師付製出一些炭墨來,至於毛筆,以前也寫過,不過那字體我實在羞於拿出手,於是便改用鵝毛了,高中寫過那麼久的鋼筆字,隨便寫上兩個都會把玲瓏唬的一愣一愣。
盯着從飛船中取出的應急燈我有些發呆,腦子裡根本沒有考慮大鍊鋼鐵的事情,華青青找到了,鐵礦石找到了,可是歐陽倩和何雨晴去了哪裡,昨晚在東廠我特意向阿狗詢問過二女的下落,可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敢肯定的是她倆不會在運輸艦發生爆炸的時候出了事,因爲雲瑤是最後一個離艦,她記得那時候艦內已經沒有別人了,而這周圍可以去的星球只有雙子星,所以歐陽債和何雨晴應該還是在這裡,只是我們暫時沒有發現便罷了。
歐陽倩還好說,她是我的老婆,何雨晴與我雖然有過一些曖昧,就是去非洲考察的時候我抱着她飛行時‘摸’過她的屁股,不過以後再別的事情卻沒有發生過,何雨晴去火星是被衆女硬拉着去的,結果就害得人家流落異星,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老爺,這種燈真方便,不用油也不冒煙,而且明亮異常……老爺……老爺,”玲瓏磨好了墨見我瞅着燈不說話便喊了我幾聲。
我回過神來道:“是啊,這叫電燈,在地球是最普遍的家用電器。”
玲瓏執起鵝毛筆道:“老爺,你說吧,我寫。”
砰,砰,砰,傳來三聲緩緩的敲門聲,然後是石清的聲請道:“老爺,晚飯準備好了,請您和玲瓏姑娘用過飯再工作吧。”
玲瓏看了我一眼笑道:“先吃飯吧,餓着肚子如何工作呢。”
想起玲瓏放棄逛街陪我留在家中,我動情地拉住了她的手道:“玲瓏,委屈你了,本來你應該隨她們一起出去玩的,讓你留下來陪我真是不好意思。”
玲瓏臉一紅,沒有掙脫我的手反而用另一手握上我的手,“老爺,玲瓏喜歡待在你身邊,我纔不會像馬小蕊那樣呢,像個孩子永遠長不大,只知道給你添麻煩,我希望能爲老爺多分擔一些工作。
不管玲瓏是不是真的不願出去玩,她的這份心懸確實讓我感動,相比只知道胡鬧的馬小蕊,她確實成熟多了,最起碼知道討我歡心。
吱呀一聲門開了,石清探頭卻看到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她嗖地又退了回去,惶恐的聲音隨後傳了進來,“老爺,奴稗該死,剛纔聽不到聲音還以爲您不在書房呢。”
玲瓏掙脫我的手先出了書房,她抱住石清的肩頭道:“清姐,怎麼這些日子不見你又變成這樣了,老爺是個隨和的人,他不喜歡我們這樣,你看我,隨便一些他最喜歡了。”
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石清我嘆了口氣,隨她去吧。多年的習慣怕是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吃飯的時候我硬拉着石清和她妹妹石雙及福伯同桌,大力丸自打周妮和程素素隨我到了剿匪前線後就去了御馬監。
石家姐妹二人只是慢慢一粒一粒吃着碗裡的米飯,連坐都是斜着身體只敢坐半個凳子,看的我暗是好笑。好小心的女人,她們與玲瓏和馬家姐妹倆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是受雙城國傳統思想影響深久的女孩子,豌讓她們政變一時半會兒別指望了,不過這種感覺還是讓人很新鮮,畢竟在地球上現在是女權至上,能享受到這麼高的男權待遇,誰心底不臭美一番哪。
砰!砰!砰!門外傳來砸門的聲音,兩名值班的親兵喊了一聲:“誰啊,踢壞了趙府的門你賠的起嗎。”
門開了,馬小達一頭撞了進來,“什麼破門還有我馬小達賠不起的,一邊去一邊去,我找你們家老爺。”
親兵是認識馬小達的,一見太子來了也不敢阻攔。任由他衝進前廳。我扔下碗筷就要往後堂溜,馬小達喊了一聲:“我說你別躲了,回來就回來了吧,幹嘛還要避着我。”
我尷尬地笑了笑道:“飛船修好了,我不願隨返程的御林軍趕路,於是提前回來休息一下,等古奇他們到城外十里的時候我再去匯合,然後接受你爺倆的檢閱。”
馬小達道:“我沒有那麼多臭規矩,這事瞞着我父皇便是,連我都不告訴該罰。”
玲瓏不解地道:“馬小達。誰告訴你我們回來的,應該沒人知道呀。”
馬小達嘿嘿笑道:“山人自有妙計,走,我請你們出去喝酒,好多話要對你說,咱倆一邊喝一邊聊。”
我知道多半是馬小蕊走漏了風聲,她聯繫過許辰和蔡晶晶,而且還約她倆下來逛街,馬小達平常多在許辰和蔡晶晶處,這等他焉有不知的道理。
玲瓏拒絕道:“你別瞎胡鬧了,誰有功夫陪你喝酒,一會兒吃過飯我還要和老爺寫書呢,這是國家大事你懂不懂。”
一個小姑娘對人家太子說‘國家大事你懂不懂’看起來蠻好笑,不過馬小達可不理會,他一把拉起我順手一把又拉起石清,“一起都去,別吃了別吃了,堂堂趙大元帥竟然吃這些粗茶淡飯,讓別人知道了準會笑我們馬家虧待功臣,還有你福伯也要去,人多熱鬧,經略,經略……”
經略和白史是馬小達一左一右的貼身公公。一個負責衣食住行,一個負責禮儀朝制,今天不知道爲何白史沒有跟來。竟然換成總是一板一眼的經略了。
經略從門口擡腳走了進來,馬小達對他道:“你馬上前行。先給我去東城門的海鮮館定兩桌,我們隨後就到。”
經略應聲先頭走了,馬小達道:“最近中城開了家海鮮館,經營的菜品都是雙城平常見不到的海貨,走,今天讓大家嚐個鮮。”
吃海鮮當然比白米飯要好,我自然樂得接受,可福伯和石清、石雙打死也不敢去,她們其實並不知道馬小達的真正身份,只是知道他來頭不小,人家要請的是老爺,雖然老爺也同意了,可她們是下人,跟着同去是可體統。
可馬小達就是個不通禮教的人,他哈哈笑着對我的親兵道:“給我把這三個人抓起來擡着去。”
親兵當然不敢不遵,嚇得福伯和石家姐妹只能答應了,我知道馬小達是亢奮過了頭,便任由他折騰。
玲瓏和福伯各自提着一盞應急燈,福伯走在前玲瓏走在我身邊,馬小達好奇的把燈要了過去,“我說這玩意真不錯,油在哪裡,比普通油燈要亮多了。”
玲瓏笑道:“這是電燈,你不懂不要亂說,老爺家鄉就是用這個照明呢。”
馬小達道:“還有嗎,送我一盞,晚上看書那油燭味太嗆人了。”
這些東西哪艘飛船上都有不少,我道:“看在你這麼用功學習的面子上,回頭我讓人送一盞給你。”
夜幕剛降臨沒多久,路上行人還不算少,我們這兩盞燈自然是引起大家的注意,更有好奇者一直跟到了東城門的海鮮館前,好在親兵着便裝護在左右他們倒不至上前糾纏。
經略經常陪着馬小達來這裡自然是與老闆熟悉了,幾枚鐵幣送上後立刻有兩個包廂給騰了出來,只是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很是不便。馬小達要與我談事自然不能與福伯他們在一起吃飯,反正他堂堂太子再窮吃頓飯還是可以,所以不必在乎這點浪費,樓上自然能消靜一些,於是我和馬小達以及經略玲瓏上樓去,留下福伯帚着石清石雙在樓下。
我記得在地球上內陸城市中的海鮮酒店都是很紅火,在這裡也同樣道理,桌桌爆滿,如果不是現在不缺錢,我用飛船從海邊往這裡運海鮮鐵定比他們還賺錢。
聽過小二報菜名後我才知道,所謂的海鮮館原來只不過是乾貨館,沒有一樣是新鮮的,大多是曬制或者醃製的海貨,不知道通過何種渠道進入雙城後引起如此轟動。
不過乾貨也比沒得吃強,況且用水一泡也是軟的。隨便奢侈了十幾道大菜小二屁顛屁顛出去準備了,大廳中那些散座多是嚐鮮的普通人,能消費起大菜的沒幾個,我們這兩桌下來就有五十枚鐵幣,夠普通人家十幾年的花銷。
若大的包間內就四人,玲瓏和經略分別在兩人身邊侍應,馬小達屁股還沒有坐穩就連連向我詢問前方情況,他雖然通過蔡晶晶知道了湖陽大捷,但具體是怎麼個狀況電話裡也說不清,趁着上菜的空當兒我把剿匪的過程從頭給他講了一遍,聽得馬小達張口結舌。
“一場大戰下來真的死了幾萬人?“我長這麼大除了在飛鷹府飛魚縣外還沒有見過死人,”馬小達不敢相信的道,“聽你講戰鬥的過程,比外面大街上瞎傳的那些可精采多了,老百姓只會鬼呀神的以訛傳訛,又說你是什麼火神下凡。”
估計是每次向朝廷彙報過剿匪進度後,經過那些大臣的嘴又流傳到了市井,我道:“也許有人會認爲剿匪像天神降臨一樣的精彩,其實湖陽城外焚屍的火光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方圓十幾裡全是烤人肉的味道,我們的戰士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吃了三頓飯,如果你真的有心別辜負大家辛辛苦苦平叛的成果。”
馬小達道:“你放心吧趙錢,我說過要做一代明君,這不急着找你出來不僅是因爲好久沒有看到你要請你吃頓飯,這段時間你不在雙城不知道當前形勢……”
經略起身道:“太子殿下,老奴到門口看着些,別讓人打擾了你和趙大人的談話。”
這時候菜已經上齊了,馬小達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對我道:“除了龐黨和相黨外現在又出現了王黨,其實就是內八王的聯合體,別看這內八王沒什麼實權,不過他們聯合起來實力不容小視,赤王爺對我發出示好的信號,我想找你商量,對他們到底應該持什麼態度。”
王黨的事我當然聽阿狗已經講過了,想了想道:“內八王完全是靠皇帝的庇護才能逍遙快活,他們拉攏你這未來的皇帝也是常理之中,畢竟沒幾天就要過年了,然後你便可以入殿與你父親共執朝政,你對他們的寵惡直接關係到他們未來的命運。據我所知這內八王佔地甚廣,而且每年耗費了朝廷大量的收入,爲了朝廷的崛起最終你勢必還要將他們踢開,不但是他們還有那些外王,不過目前來看,我們的力量太弱,要想統領朝政最好是少豎敵多交朋友。”
馬小達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暫時應付着他們,等我們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再與他們攤牌?削他們的王奪他們的地?”
我道:“不錯,你想國富民強必須改革土地,而進行土地改革阻力最大的就在內外王身上,你與他們的矛盾是不可能調合的,可是如今朝力分散,不論哪一方都想多拉朋友少豎敵人,所以未來長遠的矛盾大家都暫不會去考慮,我想相黨現在也與王黨走的也很近吧,說起來雙方的政治利益可是有大沖突。”
馬小達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左右相數次到八王府遊說,不過內八王中原有人就與龐虎走得很近,相黨想拉攏他們不太可能,但我卻可以做到。”
我道:“那你就先應付着些,不過也別與他們走得太近,免得讓龐虎對你起疑心,表面你該怎麼玩還怎麼玩,要想肅清朝政是件長遠的事情,不然一個不慎導致朝變到時候就得不償失。”
馬小達笑道:“你想不讓我玩都不行,我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其實用得着這麼謹慎嗎,聽你剛纔所說,我們現在有十萬多大軍,良將更是衆多,而且東廠在雙城已經站穩腳跟,咱們還用怕誰。”
我道:“十萬大軍有四萬去瀏陽清剿餘匪,另有兩萬暫駐湖陽維持整個府道的安全工作,我準備用來援邊的四萬大軍還沒有整編完成,而且這十萬之數中多是降兵敗將,要把他們訓練成猛虎悍將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不用想,再說了就算我們把十萬人全數調到雙城,你有能力帶他們入外城門嗎?原本就是叛兵投誠而來,我可不敢肯定關鍵時刻會不會出岔子。”
馬小達面露難色地道:“你說的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剿匪援邊我們可以相信那些降兵,但要做大事情則不能起用他們,再說外城門除御林軍外絕不許其他部隊通行。不管怎麼說,趙錢趙大哥,允許我這樣稱呼你,我還是要謝謝你,你給了我希望,我真的沒有想一萬一千戰士出征,轉眼間就變成十餘萬人,雖然他們屬於外軍入不得城來,不過咱們的實力畢竟還是在快速壯大了,就算是龐虎現在做事也會先考慮一下你的影響。”
我道:“關於雙城內我們的力量你也不必擔心,我早有考慮,東廠那裡隨即將快速補充部分兵力,最終人數也會這到一個軍的編制,不過城內不可以留的太多,幾千人吧;而古奇即將率一萬五千御林軍回城,這些人將會被重新編回原各都衛,我已經叮囑過古奇,不可弄些歪瓜裂棗,而是挑選絕對值得我們信任之人。”
馬小達大喜:“我明白了,通過這一萬五千人我們可以進爾控制五個都衛所!”
我道:“不錯,就算控制不住但也可以憑他們避免御林軍騷亂不聽號令,而且我也點醒過古奇,他已經表示了對你的忠心,前段時間我留意過他的爲人,值得我們相信。”
馬小達抱住我道:“大好了趙錢,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不像我父皇,只知道一味的忍耐與退讓,等到他終於退無可退的時候才知道已經養虎爲患了。外家軍,東廠,再加上御林軍,還有御馬監,如此一來龐虎還拿什麼跟我們鬥,他雖然握有軍部,但軍部空有架子,御林軍各都衛長雖然是他的人,但士兵不聽他們的話又有什麼用,老傢伙處處想奪我馬家皇朝的權力,我終有讓他知道厲害的一天。”
我擔心地道:“外家軍始終還是要歸到軍部,總的來說龐虎還是佔着先機,而且有數量衆多大臣的支持,我們目前還是處於下風。”
想到剛收編的十萬大軍馬小達也擔心起來。“是啊,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最終應該歸屬到地方軍政司,這也相當於落進龐虎之手,那不是反給他們增加力量嗎?”
我道:“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從地方軍政司入手與龐虎奪權。”
馬小達道:“怎麼個奪法?我們在地方上全無基礎啊……”
我道:“一步一步來,湖陽和瀏陽我已經爲你打好基礎,如果你父皇准許我去援邊飛鷹府的工作也可以幫你做一下,反正是順路,而且我挑選出來的人選龐虎暫時不會反對,這在任令的下這上也會輕鬆一些。”
馬小達道:“不錯,你現在是龐黨的人,只怕龐虎巴不得你多招攬些勢力呢,不過我與你走得太近會不會被龐虎懷疑。”
我道:“肯定會,所以你以後就要注意了,不要明目張膽往趙府中亂跑,一旦龐虎對我起了疑心,那麼我和小薇向你父皇推薦的將領都會受到他的打擊。”
馬小達笑道:“喲,行呀,最近和我姐關係進展飛速,稱呼都改了,還‘小薇’真有夠親熱,說,是不是該改稱呼了,要不要我喊聲姐夫給你聽。”
我道:“別想的那麼下流,我們現在只是比較不錯的朋友而已不信你去問你姐。”
樓下包間內兩小一老瞪了眼,他們根本不知道桌上之物謂何,石雙小心地挑起一隻蝦仁,“姐。這是什麼呀,福伯。你見識產,可知道它們叫什麼名字。”
福伯搖了搖頭,“我老頭子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從來沒有進過像樣飯館,沒想到那個馬少爺竟然如此熱情,說實話這些東西我也不認得。”
石清咳嗽了一聲道:“是呀,我們這些下人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規矩,他應該是有錢的公子哥吧,老爺對他很是愛護呢。”
石雙問道:“他姓馬會是誰家的少爺呢?怎麼一次也沒有聽老爺提起過他的身世。”
福伯聽了聽包間外動靜,然後鄭重地對姐妹倆道:“老爺不喜歡吵鬧,府上就咱們三個下人,我倚老賣老就多說兩句,除了我們下人該做的事,其它的咱們別管別問也別做。”
石清點了點頭道:“福伯提醒的對,下人不應該多言打聽老爺的事情,以後我們會注意了。”
石雙雖然好奇但她也是乖巧慣了的好孩子,緊閉着嘴不再提此事,不過兩眼卻是直盯桌上的一條大魚,福伯笑道:“既然來了我們就不要客氣,免得辜負了馬少爺和老爺的好意,快吃吧,嚐嚐這些海鮮到底是什麼味道。”
雖然是些冒牌海鮮,不過對於初次吃到此物的三人來講卻是驚喜異常,這絕不是山中野味所能比擬,也可能有些人受不了肉質中的腥味,但若吃的慣之人絕對會大呼過癮。
包間外先是傳來一陣推攘聲,接着門被推開了,店小二跟進來尷尬地道:“三位客官不好意思,不是小的要放他們進來,是他們……”
‘啪,店小二被推了個仰面朝天摔出包間,四個蓄長髮的年輕人站進屋中,福伯本是老實人一個,見到這場面嚇了一跳,而兩個女孩子更是膽小,一時間也不敢說話。樓上樓下隔的甚遠,而且海鮮樓中吵鬧聲極大,沒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在石清也算經歷過幾次大事件了,她怯怯地問對方道:“你們想幹什麼?朗朗乾坤你們想搶劫不成?”
四個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一個鬥雞眼道:“小娘們長的挺俊俏呀,我們哥四個在中城東片混的很久了,怎麼從來沒有看到你。”
福伯看出這四個人沒安好心眼,他擋在石清石雙面前道:“離遠—點,你們別打她們的主意,不然……。”
唰,一把刀子頂到了福伯的胸口,福伯的話立刻頓住了。鬥雞眼道:“老頭兒,識相就給我閉上嘴,我們哥四個今天不劫色,我們只是對你們手中的兩盞燈有興趣,不過剛纔這娘子說的對,朗朗乾坤我們也不能搶你們的,說個價吧,哥幾個既然看中了你的東西,掏錢給你就是。”
燈沒有提到樓上去,就放在屋角的臺子上。石清石雙知道那是老爺的東西萬萬容不得閃失,二人跳上前一人護住一盞燈,出於對這兩盞神奇燈的愛護,它們是關着的,原本因爲屋內光線昏暗四人沒看到那兩件東西,二女這麼一做倒是提醒了他們。鬥雞眼對手下一個八字鬍暗示一下,那人從口袋中掏出兩枚鐵幣扔到桌子上,然後道:“兩位小娘子,錢已經給了,該把燈給我們了吧,一枚鐵幣一盞燈,我們可是出了天價,別不知好歹,中城東城門沒有不認識我們哥四人的,咱們號稱東城四雄,就是御林軍也有我們自己的兄弟,更不用說司法司了,我們逢年過節都會送禮打點,我這麼說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石雙道:“我們家老爺根本不會怕你們,你們最好走的遠一點不然老爺會讓東廠來抓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哥幾個,這小娘們說讓東廠來抓我們,莫不是她是三檔頭的姘頭,那咱們可不能得罪了。”
鬥雞眼一番話引起其餘三個男子一番大笑,石清石雙氣得臉色都綠了,偏偏福伯被人家用刀子制住了,她們連喊也不敢喊。
海鮮館外。
毛臉雷公孫大聖左瞅右瞅始終沒有讀出牌子上寫着什麼,海……館,海什麼館,六子,六子,老六!”
正盯着熱鬧街景的書生老六猛然醒悟過來,“大哥,什麼事兒?”
孫大聖道:“這什麼館。我餓了。”
老六看了一眼道:“大哥,是海鮮館,聞着這股菜香味應該很好吃。”
小矮子從兩人腿縫鑽了出來。“大哥。咱們一個鐵幣也沒有了,除非當掉褲子,不然連碗米飯也買不起。不過還好我們活着走到了雙城,很多人還堅持不到都餓死在路上了呢。”
孫大聖添了添嘴脣,然後對僅剩的兩位兄弟道:“記不記得我跟你們說過什麼。”
二人道:“記得,我們到雙城來重新發展,爲我們飛魚幫打下一片新的天空。”
孫大聖道:“這不就得了,所以沒有錢不要緊,關鍵是要有信心。
二人摸了摸肚皮道:“大哥,沒有飯吃餓的要死,哪還有信心啊。”
孫大聖道:“轄說,別人都餓死我們也不會餓死。咱們是幹什麼的,是混黑社會的啊,既然我們能順利闖過外城門和中城門,那就說明咱們的實力還是有的,現在大家進去吃飯,把這個海鮮館最好的飯菜統統嘗一遍。”
老六和小矮子嚇了一跳,“老大,看這裡檔次不低,我們初來乍到怕是惹不起啊。”孫大聖一人給了他們一腳,“媽的。誰說惹不起。我們既然要幹就要幹得影響大一些,挑些小店小鋪有什麼意義,走,跟大哥進去吃霸王餐,然後再跟他們打一架,只要出了名自然就不愁收不到小弟。”
飛魚縣數次淪陷。孫大聖的飛魚幫被馬賊打的落花流水,萬般無奈他帶着一票兄弟準備到雙城來發展,可一路不是山賊就是泥沼,要麼就是走山路遇到猛獸,到這雙城十幾個兄弟就剩下這哥仨了。
不過孫大聖是樂觀的人,他不會被這點困難嚇倒。他相信路是人走出來的,今晚他就要從這傢什麼海館踏出第一步。啪!孫大聖進得大廳徑直走到服務檯,猛地一拍桌子準備先勢奪人,“小二!小二!給大爺滾出來!”
人都不知道忙什麼去了,連吼兩聲一個店小二才摸着後腦勺跑了過來,“客官您好,要吃點啥,我們這裡專營海鮮,人蔘,鮑魚,龍蝦,章魚,要什麼有什麼,保證滿足你們的口味。”
孫大聖故意裝闊道:“樣樣給我們來一盤,找個好位置,再來幾壺好酒,米飯來上一大盆。”
店小二仔細打量着三人的衣着,有些破爛,他道:“客官,我們這裡的菜很貴,你們是不是慎重選擇一下,本店可是概不賒帳。你們可不像樓上樓下那兩桌,人家一看就是大爺相。”
孫大聖大怒。再次拍下桌子:“你他媽是不是活夠了。竟然敢看不起爺們,他們像大爺相,難不成我們像孫子相!”
店小二被這毛臉雷公嚇得不輕,“不是客官,人家確實是男的帥氣女的漂亮,不過他們惹上了東城四雄,這會兒正被人敲詐勒索呢。”
孫大聖一聽又是拍了桌子,“孃的!咱們剛來地頭就聽到有人搶在前面幹這種事情,這不是觸我們誨氣嗎,正好會會那東城四雄給我們飛魚幫立立威!”
店小二道:“客官邵東城四雄很厲害啊,他們個個身手不錯不說,而且御林軍也有他們的關係,還和中城司法司也說得上話,你們還是別惹他們吧……”
孫大聖哪管什麼御林軍司法司。他只知道用拳頭說話。誰的拳頭硬誰才能在這裡站住腳,就算今天不找那四雄,飛魚幫想在中城站住腳這樣的人早晚要打交道,擇日不如撞日,也許把他們打跑這家飯館就免費請他們吃一頓呢,以後還會請他們看場子也說不定。
“你領路,帶我們去會會四雄!”孫大聖冷冷地道,店小二不敢不遵命,帶着三人向包間去了,他也盼望着有人教訓一下那四雄呢,成天狂的像個二B,剛纔還把他推了個仰八叉。
老六和小矮子隨着孫大聖打慣了架,二人也不說話默默跟在身後,不過隨手都抄了件傢伙,老六拿了一把椅子,小矮子拿來一把不知道誰放在牆根的雨傘,那傘柄又粗又結實。包間的門還在開着,店小二向裡一指然後道:“他們在裡面了,都動了刀子呢,你們可千萬別在這裡打架,不然我會喊巡城的御林軍,說完話你們該幹嘛幹嘛。”
孫大聖拉了一把擋着門的店小二。店小二一個踉蹌又亮點摔倒,他罵罵咧咧去招呼別的客人了,飯館裡三教九流他見的多了,這種事情隨他們自己解決好了,反正這店又不是自己的。
孫大聖悄悄向裡一看。我靠。果然不俗,四個傢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一個鬥雞眼拿着刀竟然逼迫人家老頭兒,另外兩個竟然對女孩子動手動腳,剩下一個像傻冒一樣看着笑。
孫大聖悄悄拿起門口的一罈子酒。然後對老六和小矮子使了個眼色,三人一聲大喊衝了進去,鬥雞眼聽到大叫先是一愣,接着頭上被砸下一酒罈子,破裂而出的酒辣的他眼睛都睜不開,手上一鬆刀子便被人奪了去。
正與石清石雙搶應急燈的兩人頭上一痛,頭頂的百會穴那是要穴,二人眼前一陣金星亂閃摔倒在地上,剩下的一人被偷襲得手的三人羣毆打得也沒有還手之力。
孫大聖罵道:“什麼狗屁四雄,記住。以後東城這片是我們飛魚三虎罩着,你們給我們滾出去!”
被敲了頭頂摔倒在地的兩人清醒過來,二人叫着撲到孫大聖三人身上,混亂中屋內的燭燈被打翻了,石清石雙一聲尖叫拉着福伯跑了出去。
御馬監的採買下午就趕到中城了,只是採購一直到下了黑影才完成,不過還有一件大事沒有搞定,負責採購的苗司務長受全監高級幹部所託要到海鮮館買些海鮮回伙房,因爲千戶長阿四大人說了,明天要宴請監官夫人。
買海鮮的錢是千戶百戶和各廠的領導人自己掏錢湊出來,既然是請客用人家老公的錢請人家老婆吃飯還算個麼事兒,爲了買些好貨還要省些錢,苗司務長跟負責大廳的黃領事商量好久了。
“我說黃領事,你也太黑了點吧,就這些乾巴東西你要我三十枚鐵幣,不如殺了我算了。”
黃領事道:“你愛要不要,我偷着賣給你不知道會不會受罰呢,我說苗採買,你們御馬監的掌勺會做海鮮嗎,別浪費了這些極品的東西。”
苗司務長估計着那些伙伕也不可能會做,他道:“這樣吧黃領事,你把做這菜的方法跟我講一講,三十枚鐵幣我付了。”
黃領事笑道:“成,御馬監是什麼單位啊,平常人巴結都來不及呢,先給我錢,你把東西收好,免得讓人看到,然後咱們到大廳去說,我偷偷溜到後院很容易被老闆逮着,這可是脫崗。”
苗司務長知道現在根本出不了城,不過中城有御馬監的落腳點,那就是趙府,平常日他也捎着買些菜給趙府送過去,因爲那裡沒有人手,一老二小買菜不方便,可又住着不少親兵兩三天便要給他們送些菜過去。
二人做完交易苗司務長便隨着黃領事到大廳,既然今晚不走他有的是時間學做菜,二人站在服務檯前剛低聲說了兩句,突然兩聲女人叫然後一個包間內跑出三人來。
黃領事大罵道:“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是誰負責那個包間,是不是不想幹了,驚動其他客人怎麼辦!”
剛纔領人進去的店小二一看雙方真的打了起來,早就跑的遠遠了,不過這刻黃領事問及了他不得不現請回答,“黃領事,是東城四雄在搗亂,他們勒索這兩位姑娘和老人家呢。”恰好二小一老跑到了跟前店小二一指道。
“福伯?清姑娘,雙姑娘?”苗司務長如何能不認識這三人,差不多隔兩三天大家就見一次面啊,這一老二小靜他很不錯,每晚借宿的時候總是問寒問暖,還幫他一起擇菜整理。
福伯看清眼前人後急促地道:“苗司務長,裡面有人要搶老爺的燈,他們自己人打了起來。”
石清道:“不是,不是,福伯你誤會了,後來進去的三個人是幫我們的。”
黃領事還在聽着,苗司務長髮了火,“你還愣着幹什麼,你們店裡的客人連我們趙監官的東西都敢搶,趕緊報官哪!”
不光是店小二嚇壞了,黃領事也嚇得不輕,御馬監的司務長他們可以不看在眼裡,但御馬監的監官他們哪敢得罪半分,不說他多麼受皇帝和龐太師寵信,單止人家帶兵一萬一千出征,殺得十幾萬匪兵抱頭鼠躥這份膽量這份氣魄有誰能敵。
黃領事對店小二道:“趕緊報官,快呀!”
店小二道:“領事,那四雄和司法司有關係,咱們報了案怕白得罪他們呀。”
黃領事罵道:“你懂個屁,這四頭蠢驢今天要栽了,竟然連御馬監監官的東西都敢碰,你還怕那司法司的鳥人們對他們網開一面?聽說那趙監官一把火燒死十幾萬人,這次有得看了。”
店小二剛衝出海鮮館,迎頭便碰上一隊巡城御林軍,他索性直接把人喊了進來,那隊御林軍辦事也利落,十幾人衝進屋內,功夫不大將七個人揪了出來。
“幹什麼吵吵吊鬧的,”兩個飛魚服走了進來,一些膽小的食客開始向外跑了,根據傳說,這些飛魚服沒一個善類,據說曾有一兩個貪官不肯招,結果進東廠的時候還是人,出來的時候就成鬼了。
黃領事看到飛魚服嚇得往後慢慢挪步子,趁人不備他一溜煙跑回了後院,“老闆,老闆,有東廠番子來了,你快躲一躲呀。”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性感妖豔的黑人女子據出頭道:“他們有沒有說幹什麼?是抓我嗎?”
黃領事道:“不知道啊,東城四雄在搶御馬監監官的東西,剛剛被御林軍抓到,接着就有兩名番子進咱們店了,然後我就趕緊溜回來給您報信。”
性感的黑人女子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再出去探聽一下,不然一來人就讓我躲地窯,我都快憋瘋了。”
黃領事道:“老闆,爲了你的安全着想,還是進地窯吧,如果沒有危險我再喊你出來。”
黑人女子道:“那好吧,你最好趕緊解除警報,不然我真的要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