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拿着方子交給玉苓,看着王爺王妃,眸底若有所思起來。
那邊展墨羽站在牀邊看着王妃,牀上最好的位置被王爺佔了,他就沒有上前了。
辛夕朝他勾食指,展墨羽不解的隨着辛夕出去了,出了臥室,辛夕看展墨羽,“依你看母妃這回會和父王和好,如膠似漆嗎?”
展墨羽被問的一怔,他信任辛夕的醫術,倒是不擔心王妃真有事,只有這一回徹底痛過了才能徹底放下。
母妃忍了二十年,難得發一回脾氣,只是辛夕說的這話讓展墨羽蹙了下眉頭,輕搖了下頭,“和好倒是會,只是如膠似漆,不大可能。”
辛夕聽得忍不住嘆息,最瞭解王妃的展墨羽都覺得如膠似漆不大可能,估計還是二十年相敬如冰鬧出來的,看來不動點真格的怕是不成了。
辛夕扭眉想,再想,其實她一直想派暗衛去刺殺王爺的,可是這個度把握不住。
更何況還得當着王妃的面刺殺王爺,那是要流血才能顯示出效果的,這麼自殘的方法辛夕不贊同使用,可假死藥。
辛夕倒是會,可一死就是三天啊,誰知道這三天裡會發生什麼變故。
辛夕不敢隨意動手,所以就這麼一耽擱再耽擱,還得另想辦法,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的。
辛夕這一走神,直接就出了王妃的屋子,展墨羽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娘子走神了,怕她撞牆,只得跟着了。
那邊辛夕把自己腦海裡知道的能用得上的都橫掃了一遍,就這麼一路想一路回了絳紫軒。
王妃這一病,倒是沒辛夕想的那樣要三五日才能好,不過一兩日王妃氣色就恢復了,誰讓王妃身邊有個璃兒呢。
對着璃兒那粉嘟嘟的小臉,一口一個母妃,王妃有那個心思去想別的嗎,更何況王爺吩咐了,王妃待在牀上這段時間除了玉苓在屋子裡伺候。
不許奶孃去抱璃兒,哪怕是王妃自己喊人,讓璃兒無時無刻的陪王妃解悶,所以王妃的糟糕心情硬生生的被璃兒給鬧到九霄雲外了。
這兩日,左相的處罰下來了,數罪併罰,左相府抄家,只因爲潼南寶藏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宜大事宣揚。
再者,那麼多的罪也不在乎有沒有這一條,所以隱晦的提了一下就過去了。
左相府趙氏一族盡滅,那些丫鬟婆子都被派遣去做最辛苦的活。
至於趙欣然,據說因爲受不了孃家悉數入獄的打擊,左相行刑前一日就昏死了過去。
在病榻纏綿了一月之久,悲痛難愈不治身亡,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致死,也沒誰去追究。
倒是另一件事,七皇子的處罰,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皇上連他那罪大惡極的母妃都留下了,何況是他了,所以下詔貶斥他去守皇陵。
這已經是額外施恩了,七皇子掙扎也沒用,只求皇上能讓他臨死前去見溫貴妃最後一面,不當他去,城吟郡主和辛冉都去了。
只是這一見面,出事了,鬧得整個皇宮不得安寧。
辛夕得道消息的時候,忍不住額頭直突突,辛冉趁着進宮探望溫貴妃最後一面。
四下無人時,趁機溜了,皇宮之大,藏個人還是一件簡單的事。
何況辛冉在宮裡待了許久的時間,熟的很,逃脫之後換了丫鬟的裝扮,倒也瞞得一時。
不過一個人在皇宮丟了找不到了,簡直是那羣侍衛的奇恥大辱,不過辛冉也機靈,她不是真想逃走,她知道自己逃不掉。
就算逃掉了又如何,朝廷肯定會派人追殺她的,過着顛沛流離的日子她纔不甘心,害她這麼苦的人是誰?是溫貴妃!
讓她陪七皇子去守皇陵,她寧願去死,在死之前,她怎麼樣也要拉個墊背的。
溫貴妃數次害她,傷她入骨,她說過不會放過她的,除了這一回的機會,只怕出了皇宮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辛冉既是溜了,所有人想她肯定會往出宮的方向逃,卻是沒料到她竟然又回了浣衣院,還要勒死溫貴妃,用的還是當初她送與溫貴妃的雲煙紗。 ωωω¤ttκá n¤C 〇
兩個負責看守溫貴妃的嬤嬤一個去如廁,一個被辛冉敲暈了,另一個回來時,差一點被辛冉嚇的魂都沒了。
太后可是明言了,要是溫貴妃有個萬一,她們是要被千刀萬剮的!
嬤嬤一時急了,抄起溫貴妃洗衣服的棍子就朝辛冉砸了下去。
溫貴妃原本就想被辛冉勒死算了,可那種滋味太難受了,這會兒辛冉被敲暈,溫貴妃瘋了,奪過嬤嬤手裡的木槌就要砸辛冉。
結果嬤嬤一擋,溫貴妃砸錯了地方,把辛冉給砸的疼醒了。
辛冉眼睛蹦火,兩人就打了起來,嬤嬤夾在裡面沒少受罪,溫貴妃的臉被辛冉養了許久的指甲給劃的傷痕累累。
院子裡動靜太大驚動了守在外面的侍衛,侍衛進去把兩人拉開。
辛冉直接就帶走了,交給皇上處理,皇上原本是要處死辛冉的,可皇后幫着求了句情。
辛冉依然被和七皇子和城吟一塊送去受皇陵,至於下場如何。
從七皇子嗜血的眼神就能揣摩出來一二,不過辛冉是豁出去的人了,人一旦將生死置之度外,那就是無敵,誰也鬧不到好。
這些事辛夕都聽在耳裡,只是覺得辛冉還有三分本事。
能突破皇上專門用來看守溫貴妃的侍衛,也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
除此之外,沒什麼大的感覺,反倒是另一外件事更讓辛夕上心,那便是陵容公主的處置,除了太后遷怒溫貴妃賞了她兩鞭子。
似乎沒什麼大的懲罰,只將她禁足在自己的宮裡,沒有傳召不許出來。
這是最輕的了,不過辛夕想陵容公主沒了溫貴妃這個靠山,她的下場好不到哪裡去。
溫貴妃一倒,她的所有事情全都掌握在皇后手裡,吃穿用度甚至是一輩子的親事。
皇后就算賢惠,可人難免有疏忽之處,若是刻意爲之點什麼,現在的後宮,誰敢指責皇后幫她說話?避之唯恐不及呢!
這一天,辛夕在王妃屋子裡,正喝着茶呢,王妃氣色已經跟之前差不多了,王爺也徹底放了心,抱着璃兒逗她喊父王再就是親臉。
外面暗衛進來稟告,“王爺,陳太醫已經招認溫貴妃的毒藥就是他配的,皇上判他斬首示衆,其餘人等男的充軍邊關,女的被貶爲奴。”
王爺點點頭,那邊暗衛看了眼王妃欲言又止,王爺蹙了下眉頭,“有什麼話直說。”
暗衛頓了兩秒,還是張了口,“國公夫人死了。”
王妃眼神一黯,沒說話,那邊王爺倒是知道暗衛說這話的意思,死在大牢裡的人一般都是直接扔去亂葬崗的。
死者家屬是沒法從大牢接到人的,國公府最特殊就特殊在這裡。
那些獄卒不敢隨意做主張,凡是與國公府有關的事都會事先來稟告一番。
王爺看着王妃,王妃神色有些怪異,但是沒接話,那就好辦了,王爺吩咐道,“把這事告知君帆,讓他去處理。”
沒有人有溫君帆去處理國公夫人更合適的了,讓雲謹替她披麻戴孝,她也得有那個福氣纔對,王妃也沒有意見。
國公府裡的事還得國公府的人處置纔好,王妃端着茶啜着,神色有些莫名,說不出哀傷也沒有那種人死報復的***。
辛夕扭了眉頭,想着國公府最大的蛀蟲已經死了,剩下的就二太太了。
據說溫君嬡隨着二太太入獄後,那皇上賜婚她與瑞王府的親事也不作數了。
讓一個王爺世子娶逆臣之女,豈不是貽笑大方,所以瑞王府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還很不厚道的在王府門口放了幾串鞭炮。
可皇上要折磨國公府,要關他們一輩子,連着大太太一家都在獄中。
唯一不同的是,不用受刑,國公爺也沒有,皇上的意思就是關他們一輩子直到死。
王妃的意思是救大老爺一家出來,哪怕做個平民都成。
王爺想了想,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不過明年是太后六十大壽,還是整壽,按照慣例,爲太后祈福皇上會大赦天下的。
那時候放他們出來不無可能,若是溫君帆中武舉,爲朝廷立功,可能就更大了。
當然了,這一切現在只是王爺想想,不過有王爺推波助瀾,事情會依照這方向發展的。
至於其餘不想他們出來的,大可讓他們消無聲息的死在獄中,比如二太太。
辛夕瞧着王妃的神色,勸道,“母妃不如去逛逛街,調劑一下心情如何?”
王爺很是贊同的看着王妃,“老悶在王府裡也不是個事,我陪你出去走走。”
辛夕坐在那裡聽着王爺那句話,恨不得把展墨羽揪過來聽聽,父王這覺悟,他真該好好學一學。
王妃輕點了下頭,“今兒就不去了,過兩日吧。”
王爺聽着這模棱兩可的話,當下自己幫着選了個日子,“就明兒吧。”
辛夕出了王妃的屋子,還在繼續想輒,那邊墨蘭走在後頭。
另一邊一個丫鬟急急忙跑過來,氣喘吁吁的稟告辛夕道,“少奶奶,大事不好了,二夫人突然昏倒,人事不知。”
辛夕聽得臉色大變,邁了步子就要出去,小丫鬟去讓總管準備馬車。
墨蘭去跟王妃說一聲,她有急事回元府,沒說什麼事,怕王妃跟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