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帶着顏容公主送的賀禮跟着王媽媽就去了老太太屋裡,老太爺和元老爺都在。
公主送賀禮在辛夕眼裡是一件小事,可在老太太老太爺眼裡事情就大了,公主畢竟是君,他們事先未迎接可是大過啊!
辛夕行了禮,又把事情經過重複了一遍,自然撿能說的說,最重要的打消他們心裡的憂慮要緊。
老太太聽了,方纔鬆了口氣,原來賀禮送到三姨娘處是因爲顏容公主有重要的東西交到辛夕手裡,其實大可叫辛夕去門口迎接就可以了啊。
看來那東西定是異常珍貴,老太太擔憂的道,“既然是公主囑託,定要小心保管,稍有差池,整個元府都要跟着遭殃。”
辛夕點頭道,“辛夕知道。”回去就趕緊制好。
老太爺雖心有疑惑,但也沒多問,辛夕跟公主交好不是件壞事,看來均兒升遷八成也是看在這孫女兒的面子上啊。
辛夕在老太太屋裡待了一會兒,又重新返回三姨娘屋裡,白獺髓和狀紙都還在三姨娘屋裡呢。
只是回去的時候,二姨娘和辛冉已經走了,三姨娘纔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來,“你打算找公主幫忙?”
辛夕點點頭,將頭靠在三姨娘的肩上,“女兒是這麼想的,七天後,女兒寫封信給公主,就將狀紙謄寫一份夾在裡面。
只要公主同意幫忙,到時候不但可以幫外祖父伸冤,就連被抄走的家產等也可以還會來,皇帝若是個明君,應當還會讓舅舅頂替外祖父的官職,就是升上一兩級也是可能的。”
從凌清衍短短几個月時間就拿到了證據,就知道他是個人才,朝廷應當予以重用,就算看在顏容公主的面子上也得重用不是。
三姨娘笑着看着辛夕,“難爲你想的這麼遠,娘還準備找你爹幫忙呢,如今倒是不用麻煩他了。”
辛夕睜大了眼睛,隨即笑道,“把這事告訴爹也好,免得哪天舅舅尋上門來,他還不認識呢,如今舅舅手裡也握有證據了,孃的罪臣之女的身份也可以擺脫了。”
辛夕從三姨娘院子裡回去,就着手給顏容公主制舒痕膏,只是過程有些複雜,辛夕從晚飯後點燈忙到第二日清晨才制好,還得放在樹下埋個幾天。
第二天,老太太還親自派人護送紫蘭去半月坊,辛夕對此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但是老太太元忌的多,她只得讓紫蘭跑一趟了。
不過好在買了兩竄糖葫蘆回來給辛優吃,也算沒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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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珊瑚親自來元府,這一回老太太領着辛夕在正廳接待了珊瑚,辛夕將舒痕膏送上,還一併送上一個特大的荷包。
要不是老太太非得來這麼一招,她還真不必費這個事,送到珊瑚手裡的時候,特地加了一句,“這個是送於公主的,麻煩珊瑚姐姐了。”
珊瑚點點頭,遞上一個心知肚明的笑意,“奴婢一定轉交到公主手上。”
又對老太太福身告辭,“公主急着用,奴婢這就回去覆命。”
三姨娘出月子這一天,正好是凌清衍回到京都之日,距離上回來信正好十二天,那天辛夕將信交予顏容公主後。
第二天,元老爺下了朝連朝服未脫就來了三姨娘屋裡,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清衍?”
記得當年她提過一回,只是畢竟隔了這麼多年,他有些記不清了,所以特地回來問一聲,他的本意是準備給三姨娘一個驚喜的。
三姨娘一愣,點點頭,她都還未跟他說,他倒是直接問上門來了,辛夕在一旁聽着,就猜到肯定是顏容公主將狀紙送到皇帝手裡了,不然元老爺又是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的。
元老爺見了,欣喜的道,“果真是他,皇上準備重新受理岳父當年的案子,還岳父一個清白,看來清衍就在京都了,回頭我把他找來,讓你們兄妹見上一面。”
三姨娘聽了,忍不住笑道,“不用找了,他這會子還在回京都的路上呢,我原是想跟你說的,可他還未到,我便忍住了,不料你早知道了。”
元老爺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應過來笑道,“倒是我一個人不知道了,你們是如何相認的?”清音素來深入簡出,連院門都不出,當初清衍又是發配邊關,並不知道她人在元府啊。
三姨娘朝辛夕伸出手,辛夕忙上去握住。
就聽三姨娘笑道,“是辛夕發現的,躍王王妃壽宴那天在躍王府門口遇見的,清衍跟我是雙生子,原就有幾分相似,她就多問了一句,沒料到真是清衍。”
辛夕訕訕的笑着,“辛夕不是故意瞞着爹的,只是舅舅還要去臨泉州尋找證據,並未在京都多待,辛夕想等他替外祖父伸了冤會正式拜訪元府的,那時再告訴爹爹不遲,畢竟他還是戴罪之身。”
元老爺點點頭,如此正好,難爲他想的這麼周到,只是他如今人還在外,又是如何將狀紙送到皇上手裡的。
元老爺不禁將目光投向辛夕,問道,“狀紙是你送到皇上手裡的?”
那狀紙今兒在朝堂引起轟動了呢,一件十幾年前的舊案還驚動了皇上,當時皇上說的時候,滿朝堂的人都是一頭霧水啊。
辛夕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上回舅舅送了信來,裡面就含了狀紙,恰巧那日顏容公主的奴婢給凝兒和昕兒送賀禮來,我便求公主幫忙了,狀紙是昨兒送去的。”
連她都沒猜到顏容公主辦事效率這麼高,回頭得好好謝謝她。
元老爺狠狠的詫異了一回,她這女兒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昨兒可是當面見的公主的丫鬟,就連老太太當時都在場,她是如何將東西送到公主手裡的,這份謀略……
元老爺再次汗顏,要真是個小子,難怪老太爺說後繼有人了,這真是他女兒?
元老爺知道凌清衍的事後,辛夕也不再瞞他了,凌清衍回京那日,元老爺親自去城門迎接的他,直接就將他接進了元府。
老太爺知道了,也沒多說什麼,這樁冤案終歸是要破的,到時候凌清衍四品官肯定是跑不掉的,他又是昕兒的親舅舅,均兒跟他走的近也是應該的,便吩咐大擺筵席給他接風洗塵。
大夫人見元府認了三姨娘的孃家人,大爲惱火,又知道三姨娘原來是罪臣之女,更是怨恨元老爺瞞了所有人,要是之前讓她知道,她定不會讓她好過。
如今都快平反了,她也沒什麼法子了,只是筵席是老太爺親自吩咐擺的,她能說什麼呢,上回老太爺就對她有諸多不滿了,她哪裡敢胡鬧,也不參加筵席,只在屋子裡生悶氣摔東西。
大夫人不來正好,也沒人樂意見到她,三姨娘抱着孩子去見凌清衍,看着凌清衍那半白的頭髮,眼淚就落了下來。
辛夕也不阻止,因爲壓根就止不住嘛,她倒是對跟在凌清衍身後的兩個小廝好奇起來,那兩人步伐沉穩,絕不是一般小廝那麼簡單。
偷偷問過凌清衍才知道,原來是他派去保護凌清衍的,辛夕心下感動,凌清衍趁機又是將展墨羽一通好誇,誇的辛夕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纔好。
丫丫的,他還真是無孔不入啊,連他舅舅那裡都插上一腿。
三姨娘姐弟相逢,忍不住多飲了兩杯酒,緬懷起辛夕過世的外祖父母起來,給辛夕說了好多她外祖父的事。
吃罷酒席,辛夕回院子的時候,又被人給擄到樹上去了,一而再再而三,辛夕都習以爲常了,這廝就喜歡樹上,真該哪一天叫了人來把這棵老槐樹給砍了。
辛夕正想着,耳邊就聽到展墨羽的抱怨聲,“每回抱着你,你都要神遊一會兒,這會兒又想的什麼呢?”
辛夕眨巴眨巴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來,“砍樹。”
展墨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辛夕是抱怨什麼呢,不由的笑道,“你不喜歡待樹上,那我們下去。”說着就要下去。
辛夕忙阻止道,“我說着玩的呢。”下面還有人呢,要是被她們看見了,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展墨羽手撐在大樹上,捉狹的道,“真不用了?我還想進你屋裡喝杯茶呢。”
辛夕咬着牙,這廝絕對是故意的,便指着遠處道,“站得高看得遠,這裡風景多好啊,想看哪兒看哪兒。”
說完,隨即轉移話題道,“多謝你派人去保護我舅舅。”
展墨羽扯着樹葉,半天才擡眸看一眼辛夕,“只一句謝謝就成了?”
辛夕頓時警惕起來,“那你說怎麼謝?”早知道就不謝了,是他自願的。
“你說呢?”展墨羽反問道,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看的辛夕神情恍惚,腦袋都有些當機,要如何謝他,給銀子?人家是福寧王世子,不缺錢啊,再送個荷包?還是太便宜了啊。
展墨羽就那麼看着辛夕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着,有趣極了,突然,就見辛夕湊了上來,一雙嬌豔欲滴的脣吻上他的臉頰。
展墨羽當即睜大了一雙眼睛,臉頰迅速紅透,辛夕只覺得坐着的輪椅在晃,有種要掉下去的感覺。
不由的擡眸去看展墨羽,只見他大半張臉頰紅透,就連耳根子都帶着粉紅色了,辛夕那個窘啊,瞬間紅透了臉,是她自己想錯了?小說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