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墨羽被問的嘴角微抽,輕點了點頭,元老爺瞧了嘆息一聲,可憐的拍拍他的肩膀。
“難爲你還忍着了,連你父王都看不過去了,辛夕雖是我女兒,可你也不能這麼由着她,懷了身孕脾氣這麼大,回頭孩子生下來,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元老爺語重心長的說完,又來了一句,“你不是怕辛夕吧?”
展墨羽輕顫了下眉頭,脖子一昂,“誰怕了?!”
元老爺不大相信,卻也沒再問了。
展墨羽抽着嘴角道,“沒事了,娘子已經答應父王不再嗆皇上了,只要皇上不找罵,娘子保證不說他半個字。”
元老爺點點頭,不耽擱辛夕和展墨羽回府,就要走了。
臨走前,忍不住回頭來了句,“嗆嗆皇上也好,但是得適可而止,也不能太明顯了。”
展墨羽點點頭,然後妖冶的鳳眸瞅着元老爺,“岳父,您想凝兒了沒有?”
元老爺被問的一愣,搖搖頭,“凝兒在你那兒也住的有幾天了,沒鬧騰吧?”
展墨羽大訴苦水啊,原以爲能說動元老爺把凝兒接回去,結果人家裝傻。
“凝兒在王府乖多了,回頭辛夕要是閒的慌,我讓你岳母把昕兒也給你們送去,他想凝兒了。”
某人頓時覺得人生灰暗無比,元老爺說完邁着步子就走了,那邊辛夕瞅着展墨羽的表情,湊上來問道,“相公,我爹跟你說什麼了?”
“岳父大人讓咱早日把凝兒送回去。”
“你騙我的吧,要是我爹真說這話了,你還不得高興的飛起來。”
“……爲夫是很高興,可是一想到沒人陪你玩了,心裡就難受,什麼時候送凝兒走?”
“等凝兒學會走路,我就送她走。”
“她又不用走回去,爲什麼一定要學會走路呢,回元府學也是一樣的。”
“那怎麼一樣呢,我好不容易說服娘把凝兒抱來養兩天,要是沒點成就,下回我娘肯定不答應,爲了不讓你心裡難受,凝兒就更得多住兩日了。”
某人自掘墳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辛夕眼睛掃到展墨羽那表情,忍不住呲了下牙,想先斬後奏,也不看看她是誰啊。
那日抱走凝兒時,元老爺恨不得親自把凝兒給她送到大門口才好啊,會想着把凝兒要回去纔怪呢,她爹還不是跟所有男人一樣,對孩子有那麼幾天新鮮勁。
過了那個點,恨不得被帶的越遠越好,兩個孩子啊,她娘所有的精力都撲在凝兒昕兒身上。
辛夕和展墨羽繼續往前走,這條小道盡頭,又有人來請辛夕了,這回的丫鬟辛夕沒什麼印象,可丫鬟近前就福身道明來意,“太后娘娘有請。”
辛夕點點頭,拿眼睛去瞄展墨羽,這太后可不同國公夫人,也不同皇上,至少上回七皇子和辛冉那事上。
太后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按理說太后應該跟皇后是一派的,可是,皇上又是她兒子,他們氣暈掉的可是太后的兒子啊。
辛夕覺得不大好處理這事了,只是太后派了丫鬟來請,不能不去啊,辛夕和展墨羽隨着丫鬟太后的永壽宮走。
太后宮中,賢妃淑妃還有皇后都在,還有一些小妃子,有紅眼眶的。
辛夕知道,這是羣嬌告狀告到太后這裡來了呢,辛夕不知道太后會不會責怪她,但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福身請了安。
太后點點頭,瞅着辛夕拘謹的樣子笑着,“哀家又不是有三頭六臂,怎麼嚇成這個樣子,坐吧。”
一旁的皇后娘娘也是點頭笑着,“別擔心,雖然今兒你們兩個是壯着膽子把皇子氣着了,可皇上也是你給救醒的。
太后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責怪你,皇上今兒氣頭上差點殺了北瀚使者,要不是你氣一氣他,或許皇上還一意孤行呢。”
辛夕聽得眼睛直眨啊,好開明的太后跟皇后啊,辛夕放心了,在一旁坐下了。
太后果然沒提辛夕犯上的事,而是賞賜了一對玉如意的手鐲給辛夕。
然後看着展墨羽道,“羽兒年紀也不小了,福寧王倒是給你求過官,只是這東征大元帥之職非同小可,皇上輕易不會答應的。
哀家想問問,你可有什麼想做的官,你武功卓絕,一直閒在家豈非埋沒了人才。”
辛夕聽得心裡算是明白了三分,太后這是想拉攏他們呢。
許以官職,雖然後宮不得干政是宮規,可是太后似乎另當別論,似乎還沒幾個皇帝敢說太后不該管朝廷上的事的。
就是皇上昏庸,太后還有廢立的權利呢,辛夕挑眉掃着展墨羽,期間路過幾位妃子,賢妃和淑妃的神色有些莫名還有些詫異。
她們都以爲太后找辛夕和展墨羽來是說今兒氣皇上的事,沒成想半個字沒提,直接就說求官的事。
太后果然是老謀深算,這兩個進門似乎就在猜是不是來聽太后訓斥的,接過虛驚一場還有官做,只怕心一下子就偏到太后這一邊了。
福寧王世子遲早是朝廷上的頂樑柱,有他輔助二皇子,再加上太后和皇后想把顏容公主說與洛親王世子,那兩大鐵帽子豈非都是二皇子的勢力了?
賢妃啜着茶,一旁的淑妃也陷入深思中,皇后和貴妃都打着兩大鐵帽子的主意,不知道誰的勝算大。
福寧王妃雖然與國公府斷絕了關係,可是隻要國公夫人求上門,王妃還能心硬不成。
可世子妃與溫貴妃有怨愁,真是糾結。
現在太后用官職拉攏,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不過她們都知道,皇后和溫貴妃都想結親拉攏洛親王府,就是不知道誰能成功?
淑妃和賢妃全都看着展墨羽,展墨羽搖頭,“皇上有令,除非特詔,否則不許進宮,只怕經過今兒,皇宮我得禁足了。”
辛夕站起來謝太后道,“多謝太后不責怪辛夕和相公魯莽衝撞了皇上,當時辛夕氣極了口沒遮攔,現在想想當真是後怕不已。
相公的腿是好了,可是還得再休養些日子。
父王說了,除非東征大將軍,不然就等着他把王位傳給相公,直接做福寧王,辛夕和相公都聽父王的,有負太后厚望了。”
辛夕說着,歉意的看着太后,眸底寫着什麼,官職他們是想了,可是他們做兒子媳婦的還得以王爺爲重。
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展墨羽說的直接,可話不無道理,辛夕說聽王爺的就更有禮了,太后也就不爲難辛夕和展墨羽了。
福寧王對東征大將軍一職勢在必得,爲了這事沒差點跟皇上鬧起來,這事太后豈會不知,倒也沒有懷疑辛夕和展墨羽是成了心的推脫。
太后點點頭,皇后就有些急了,誰不知道朝堂上福寧王是出了名的固執。
皇上就更固執了,兩人相持不下,這東征大將軍不當皇上不答應,就是文武百官都不答應,皇上怎麼會把那麼重的擔子交給個什麼經驗都沒有的。
這不是拿江山社稷開玩笑嗎?現在辛夕和展墨羽和溫貴妃鬧開,可是拉攏他們絕妙的機會。
只要拉攏了他們,那他們背後的半月坊或許也能成爲二皇兒的助力,只是這兩個怎麼就不知道幫自己求官呢。
皇后瞧辛夕和展墨羽完全沒想過官職問題,有些撫額,到底是沒長大的孩子,不知道爲自己打算,福寧王讓出王位少說也要一二十年吧。
那樣等他繼承時,哪裡有什麼威望,就算有福寧王震着,可到底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不少人心裡會不服氣的。
皇后心裡滿肚子的話,可當着這麼些后妃的面也不好說的太白了,又怕點輕了沒什麼用,所以乾脆什麼話都沒了。
那邊一位女子,長的螓首娥眉的,只見她輕啓朱脣,笑問道,“前兩日,我曾聽侍衛稟告皇上說半月公子出現了,他可是出任東征大將軍的不二人選。
皇上和文武百官都贊同,可他卻遲遲不露臉,他可是嫌官職太小了?”
展墨羽聽得擡眸掃了那女子一眼,稍蹙了下眉頭。
辛夕卻是笑道,“昭儀娘娘說笑了,皇上給半月公子定下資敵的罪,只怕他有心在京都露臉還怕皇上抓他去蹲大獄呢。”
李昭儀聽了淡笑不語,辛夕啜茶笑着,屋子裡一時陷入靜謐。
不少人都在想着那半月公子,這都多少時日了,愣是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上回皇上在大殿上說讓半月公子親自來洗清罪名和要債,半月公子就在半月山莊前露臉了,不是成了心的給皇上氣受吧?
半月公子和跟前兩位關係非同一般,莫非是物以類聚?
屋子裡,不少后妃打探着展墨羽和辛夕,外面有太監進來稟告道,“太后,冰嫺郡主有事求見您。”
太后聽了點點頭,公公退出去,一會兒就把冰嫺領進來了。
冰嫺瞧見辛夕在,有一瞬的怔住,回過神來給太后行禮,再就是皇后等人。
才行到一半,太后就伸手了,“你許久沒來見哀家了,一來就這麼多禮,暄兒不在身邊,都消瘦不少了,瞧的哀家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