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臉都丟到肖小寶跟前的穆冰很明智地略過那個話題,將那個一臉揶揄之色的小人兒一把按躺椅上,替他檢查身體。
雖然看似粗魯,實則沒敢太用力,畢竟小寶師兄的身子那麼脆,旁邊還有那個兒控的老爹在。
好在肖小寶可比蕭菀聽話多了,失蹤這些日子,他身體愈發好了。
唯一不好的,是那張嘴,越來越八卦了。穆冰甚至懷疑,肖小寶是不是被湯圓和小梨傳染了,一刻不停地逮着問昨夜的事。
“彎彎師妹,是不是九皇子英雄救美,所以你對他投懷送抱?”
“救我的是傳芳哥哥,和九皇子沒有一點毛線關係!”
穆冰強烈抗議,雖然昨夜祁天逸確實來了,但她相信,就算他不來,傳芳哥哥也一定會把自己救出來的。
肖小寶手臂上扎着針,身體平躺牀上,不能亂動,兩隻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着,語不驚人死不休。
“唉……看來,註定是場三角虐戀吶!”
穆冰欲哭無淚,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早熟麼?她轉頭看着肖白衣,無聲控問。
肖白衣則很無辜舉起一本小冊子,穆冰看見封面幾個大字:言情孤本
她終於知道,小寶師兄上哪學的那些詞彙,上前一步要奪過孤本,卻不料肖白衣反手收入懷中,橫眉冷對。
“師父,這種書看多了,對小寶師兄不好!”
穆冰叉着腰大吼,想她爹爹當年可是嚴禁他們兄妹看此類下流書籍的,雖然從來只是她看,穆風不過被她連哄帶騙地保管書而已。
肖白衣卻自有一套說辭,說他自己當年就是太過迂腐,情商太低,纔會和小寶娘走了那麼多彎路。
穆冰很不客氣地翻了兩個大白眼,肖白衣情商要低了,怎麼能在衆多如狼似虎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贏得逍遙宮宮主的芳心?
不過這話她也就只是在心中腹謗一番,畢竟,她還想求師父幫個小忙。
這也是她剛剛纔想到的,關於如何讓祁天逸推遲婚期而不是把婚期提前。
她知道自己的話祁天逸是完全沒當回事,不過,如果長輩找他說話,這效果就很不一樣了。
不過他父兄現在遠在邊境,楚皇見她沒事了,順手就駁回了他們回京的摺子。
但,俗話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何況她這個師父,比起老爹來說,分量還稍微重了點,就憑他手中那把分分鐘削人的寶劍。
她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小寶師兄從旁邊竄過來,一幅語重心長的模樣。
“彎彎師妹,作爲一個女孩子,你始終都要嫁人的,早一點嫁和晚一點嫁有什麼區別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舔着手中的糖葫蘆。
“你糖葫蘆哪裡來的?”
穆冰本來只是想要換個話題。
肖小寶站遠一步,一臉得意。
“九皇子讓做糖葫蘆的老頭,每天送三串過來。”說完,又一本正經地對穆冰說:“彎彎師妹,比起你,九皇子對本師兄可好了太多!”
“祁天逸你個無恥小人!肖小寶你個無恥叛徒!”
穆冰咬牙切齒張牙舞爪,若祁天逸在她面前,早就將他暴揍一頓了!他收買誰不好偏偏收買小寶師兄,要知道這樣會教壞小朋友的。
剛剛回府的祁天逸覺得耳朵一陣發燒,他往往穆府那頭,不自覺露出一絲笑。
“肯定是彎彎又在想爲夫了,得早點去欽天監吶。”
他一轉身,身後僕從統一作出捂鼻狀,沒辦法,九皇子笑容殺傷力太強,就算天天看他們也招架不住。
管家算是堅定的一個,小跑上前來。
“爺,馬車已經備好了,你要的東西也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去欽天監了。”
關於迎娶穆冰入府這一點,九皇子府上下齊心,一致覺得,這是件好事。
畢竟穆冰失蹤這些天,自家主子從一個風流紈絝的花花皇子,變成邋遢無助的路邊流浪漢。
二者相比之下,他們還是覺得風流紈絝的主子要賞心悅目些,於是爲了自己的眼睛不受荼毒,何況比起其他心機女子,穆冰簡直不能更好。
而這邊,肖白衣看着兩個在院子裡玩鬧的孩子,俊逸臉上浮現一抹慈祥的笑。
相處這些日子,看得出穆冰是真心待他們父子,待人也是善惡分明,有他肖白衣的風範。
只是,性格太過烈性的女子,大多人生不能一帆風順,何況穆冰身處將門之後,嫁的又是皇子,一入侯門深似海。
朝堂那個地方,比江湖更加血腥更加骯髒,江湖殺人不過頭點地,可在廟堂之上,可是殺人不見血的。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肖白衣也不希望穆冰嫁給九皇子。
這樣烈性的女子,該是草原上的駿馬,無拘無束地奔跑,而不是在那個權謀的漩渦中,苟延殘喘。
“師父,你去還是不去啊?”
穆冰發現肖白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生怕他不答應,畢竟自家師父,一向最討厭和朝廷的人扯上關係的。
“備好酒菜,等爲師回來。”
肖白衣留下一句話,瀟灑地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二人面前。
乘着轎輦往欽天監去的九皇子,正思襯着,如果欽天監那羣老傢伙軟的不吃,自己就索性大鬧一場,攪的他們沒法了,自然就應了。
反正到時候,去父皇面前服個軟裝個乖,他也不會怪自己了。
他的想法很豐滿,然而現實很骨感。
“殿、殿下,有人攔轎。”
門外,一向鎮定的老管家也起了結巴。
蛟龍入海明黃頂的轎子,皇帝親自賜給寶貝兒子祁天逸的轎子,這天下間,還沒幾個人敢攔。
“有多少人?”
這樣的事頭一遭遇見,祁天逸反而表現的興致勃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一個。”
這纔是老管家說話不利索的真正原因,單槍匹馬攔轎的,是一個白衣的中年男子。
祁天逸頓時興趣缺缺,撩了個轎簾望出去,有一種:除卻君身三層雪,天下誰人配白衣的錯覺。
肖白衣一人一劍,立在大道中央,那氣場,生生把這九皇子的儀仗隊都給比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