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哪裡不明白林江洛的意思,頓時明白了什麼。
之前全部都被引導的,想到了寂滄瀾的身上,可是前前後後的差距,還是有很大的漏洞的。
如果林江洛不提出來,這些人肯定都對寂滄瀾抱着懷疑的態度,在老太君大壽的日子裡行兇殺人,以後寂滄瀾的名聲會一落千丈。
這件事不適合寂滄瀾自己過來辯解,所以全部交給了林江洛。
林江洛眸子中劃過一道厲光,帶着深深的精明之色。
寂滄瀾微微一笑,完全沒有擔憂的將林江洛拉近,來到自己身側。
“阿洛,這男子怎麼有膽子在今天做出這種事來?”
寂滄瀾意有所指,淡淡瞥了男子一眼:“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父親了,阿洛已經審問到此,就算不說,父親也應該知道怎麼辦!”
那男人瑟瑟發抖,面色慘白。
不過片刻間,他就露出了陰狠之色。“是我做的,我喜歡那丫鬟,夫人卻不想將其賞賜給我,我一時衝動就將其殺了,又跑到竹林傷了夫人,要殺要罰,隨意!”
說着,那男子猛然間看向寂滄瀾,語氣之中帶着解脫之色:“既然郡王認爲都是我做的,那就都是小的的錯,小的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說着,他一擡頭,直接裝在了一旁一顆高大的數幹上。
那人額頭鮮血淋漓,呼吸一瞬間微弱了下去。林江洛眼神一驚,快步走到下人的身後。
要是這人死了,今日縱兇殺人的罪名就落到寂滄瀾的頭上了,即便這件事和他們二人沒有關係,外人不會相信的。
沒想到那秋夫人這般厲害,就算調查出了真相,還會留出後手。
她上前一步,手中銀針飛速刺了下去。
沒多大一會兒,那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前血水模糊。
林江洛低聲,在男子身邊說了一句話,男子突然瞪大雙眼,驚恐的看着林江洛。
“我說,我說……”
男子的聲音十分虛弱,即便是真的醒來了,可卻也不能真的活下去,頭上的血水越來越多,男子動了動脣道:“兇手是我沒錯,這件事和郡王無關,是……是秋……”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男子忽然口中冒了打量的血水,冒着血泡完全沒辦法說下去。
他瞪大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腦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林江洛抿着脣站起身,滿臉不解的看着躺下的男子,心中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佔據着。
她的針法雖然是刺激男子所有生命之力堅持下去,可也不會因爲幾句話就突然暴斃,而且這男子還說到了關鍵之處。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男人現在說的話纔是證據。
所有人震驚的看着林江洛,眼神之中透出愕然來。
能夠將一個撞死的人在死亡路上拉回來一瞬間,這種醫術到底有多高明。
恐怕一般的大夫根本做不到。
林江洛本以爲自己做出的事兒很尋常,卻沒有發現那些人異樣的眼光,她大步走到寂滄瀾面前,微微搖了搖頭。
那人已經死了。
寂滄瀾伸手拍了拍林江洛的肩膀,將她有些凌亂的發順了順。
“阿洛,站在本郡王身後!”
寂滄瀾冷笑着看着寂應雄,淡淡道:“我要真的想要她的命,她現在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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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殺,這句話即便沒有說出口,寂應雄也應該感覺到了。
寂應雄看到自己的兒子和一個女子這般當着所有人的面離開了,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濃。
心中的感覺十分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在知道寂滄瀾不是兇手的時候,心裡好鬆了口氣,至於那男人死前所說的,好像是秋字的音節,完全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既然真兇已經死了,就讓人丟在亂葬崗好了!”
不過是一個僕人罷了,死了也就死了,用不着浪費力氣。
只是今日的宴席恐怕是,沒有辦法在繼續辦下去了。
不少世家的人看到此處,全都開始告辭,林江洛並沒有發現,在人羣之中有一道森然的眼光在看着她,充滿怨毒和憎恨。
林江洛感覺到後背的灼熱,猛然回頭看過去,卻見到貴婦小姐們都背對着她,開始散了。
寂應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靜,呆呆的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寂滄瀾拉着林江洛來到了老夫人所在的後院,一開門,看到寂老夫人有些擔憂的望着兩人:“你們兩個總算回來了,事情解決的怎樣了?”
寂滄瀾直接開口:“沒事,不過是一個宮女失足落水罷了!”
林江洛疑惑的擡頭看了一眼寂滄瀾,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寂老夫人想要知道什麼,根本不需要去問寂滄瀾,寂滄瀾這般說,明顯是不想讓老夫人關心,老夫人心裡清楚,卻也開心。
林江洛無奈的垂下頭,沒有說話,這算是寂滄瀾的細心吧,對待自己心裡面的人,從來捨不得讓她受到一點兒傷害。
“奶奶,您的壽宴已經過去了,不會影響到您的!”
林江洛知道老人喜歡迷信,立刻勸說了一句。
寂老夫人點點頭,暗暗嘆息一聲:“我就說嗎,自從那狐狸精進了家門以來,家門就一天沒有消停過,誰知道那寂君樓是不是我們寂家的種?”
寂老夫人臉色嚴肅,卻帶着一分戾氣。
當年那女人進入家門的時候,老夫人千百般的不同意,最後卻也防不勝防。
沒想到只一次,她的兒子就徹底變了一個人似得,竟然將那女人保護的緊。
這件事氣的她差點兒大發雷霆,兒子卻執迷不悟,硬是將宣月給氣走了。
那個秋夫人,簡直就是寂家的一個污點,要不是老頭子死的早,她早就下手將那女人暗中處理了。
這麼多年沒有動手,害怕的是傷害兒子和她最後的那一點兒感情。
不過她對寂滄瀾,卻是真心疼愛的,從小寂滄瀾一個人生活在寂家被人暗中打壓,全部都是寂老夫人在背後照顧幫助。
要沒有寂老夫人,寂滄瀾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活到現在。
想到這裡,寂滄瀾眼底的陰霾逐漸加深。
林江洛不知道怎麼回答,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夫人也知道家醜不可多說的道理,將話題截住:“不開心的事情老身不會想的,洛兒可要留在寂家,好好的陪陪老身,老身知道你這次來是爲了上族譜的事情,明日,老身就將那幾個老不死的都叫過來,讓他們給你落字!”
林江洛點點頭,笑得甜美:“多謝奶奶,只要奶奶不嫌棄洛兒就好!”
“你這丫頭嘴真是甜的很,老身不喜歡都不行啊,放心吧,只要老身在一天,寂家人沒人敢給你小鞋穿!”
林江洛聽罷,眼底瞬間紅了紅,一種酸澀的感覺在胸口蔓延着。
老夫人抓着她的手,溫熱的手心之中,握着一塊玉佩:“來,這個你留在身邊!”
那玉溫熱,帶着老夫人身上的體溫,老夫人嘴角含笑,將與陪你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是老身的家傳玉佩,既然你是瀾兒的媳婦,就直接傳給你了,就連宣月都沒得到呢!”
玉佩一碰到身上,就釋放出了一種暖流,林江洛只感覺到體內十分細微的內力在慢慢滋生着,她驚訝的看着老者,心裡頓時知道了這玉佩的價值。
“這樣貴重的禮物,洛兒不能收!”
說着,她就要摘下來。
手腕被寂滄瀾抓住,寂滄瀾十分正經的說道:“阿洛,奶奶給你的,就是你的!”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你這小子倒是不客氣,不過這話說的很對,奶奶給了你,是讓你好好保管,千萬不要讓壞人騙了去!”
寂老夫人眼中頗有深意,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林江洛只好作罷,不在提將玉佩還回去的事兒。
林江洛和寂滄瀾的院子,被安排在了老夫人的旁邊,一直到晚上吃晚膳的時候,林江洛才被寂滄瀾叫了出去。
偌大的飯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老夫人卻只叫了林江洛和寂滄瀾兩人過來。
“白天你們都沒吃什麼東西,在老身這裡不用客氣!”
寂老夫人笑彎了眉眼,看着林江洛,直接將一筷子菜放在了她的碗裡。
“多吃點兒,洛兒以後要給老身生個大胖曾孫子!”
林江洛聽到老夫人的話,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寂滄瀾動作頓了頓,眸子閃了閃。
林江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面色帶着拘束之色。
“不要害羞,你們二人成婚這麼久了,難道還沒……”
林江洛咳嗽了一聲,低聲道:“洛兒年紀尚小,還未及笄!”
“也對……”
老夫人笑着看着寂滄瀾:“你小子倒是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就將這麼好的媳婦娶到了手!”
寂滄瀾再也沒有了平時那種高深莫測,眼底笑意漸濃:“多謝奶奶誇獎!”
這一老一少倒還是不客氣,在飯桌上開始調蹙起來。
氣氛十分融洽,讓林江洛吃飯都覺得特別香甜,和寂老夫人在一塊,林江洛彷彿自己多了一個親奶奶一般,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她若有所思的吃着飯,寧靜的氣氛,卻被一道聲音打破。
“老夫人,秋夫人求見!”
老夫人的臉頓時沉了下來:“老身還在吃飯,她進來幹什麼,噁心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