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血出手,石破天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幾個對隕塵殿有小動作的勢力無情橫掃,若干年後又那一代的老輩修者感嘆,殘血的修爲和力量是他所見最爲霸道者,沒有之一。
沒錯,就是這種摧枯拉朽,這纔是殘血的戰鬥作風,暮雨澤當日就是敗在這種無情霸道的力量之下,沒有一點懸念。
三天後,殘血放言要與暮雨澤生死一戰,無關兩個勢力,只是單人的糾葛。
當日有人見過殘血,如一個魔神般聳立在九天之上,俯視三千世界,那種豪情讓人烙印心中。
遠在藥靈之中的暮雨澤聽到此話微微眯起了眼睛,在他一旁冰凝略有些緊張的望着暮雨澤,雖然知道暮雨澤如今已經是今非昔比,修爲比起殘血可能還尤爾過之,但是畢竟對方是集天地靈秀的霸道者,蒞臨年輕至尊之位十年來,任何敵手都是摧枯拉朽的打過去,無一例外,都敗在殘血的手下,對於這樣的人有所畏懼是理所當然。
暮雨澤握着冰凝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我絕不會輸給他,而且我一定會完好的回來。”
“暮兄,這一戰你不能去。”這時,一個白衣俊朗青年大步的走了進來,風塵僕僕,那張英俊的臉龐佈滿了日月的風霜,他盯着暮雨澤,緩緩地說道。
“風兄。”暮雨澤起身,凝實着眼前愈發穩重的同輩青年,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患難之交,兩人有過,朋友之間不在於交往,而在於交心。
暮雨澤和風爲裳顯然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暮雨澤知道風爲裳必然有他的理由。
風爲裳嘆了口氣,緩緩地道:“我知道以殘血的性子必然不會以多欺少,但是他畢竟是隕塵殿的少殿主啊。”
暮雨澤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算自己將殘血殺死,那隨之而來的恐怕是隕塵殿的全力擊殺,就算暮雨澤再逆天,修爲再精深,但是在沒有臻至巔峰境界的時候,絕對不可能力敵隕塵殿,這是不爭的事情。
“不必。”就在這時,端木俊熙走了進來,端坐在深褐色的楠木椅子上,微微抿了一口茶水,看了風爲裳一眼,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此時也是充滿了溫暖。
端木俊熙這一生是孤傲的,是高處不勝寒的寂寞,若是說有什麼值得他回憶的,莫過於有這幾個出生入死的好朋友,還有一個在背後默默等着他的女人。
“事情有了轉機,天璇星願意出手幫暮雨澤擺平這件事情,畢竟暮雨澤如今已經加入,若是他勝了,我們自然是會水漲船高,所以五大古族中也沒有太多反對的聲音。”端木俊熙說道。
風爲裳點了點頭,神色也略有些緩和,他以個人的名義加入了這個聯盟,若是藥靈的人連這些都無法保證,那確實讓人寒心。
有人說風爲裳是爲了保身,是爲了功成名就,這都是笑話,試問以風爲裳的身份,幾乎是被確立爲蒼龍學院的繼承人,這個勢力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是絕不會弱於古族,而且有楊莫略的存在,試問又有幾個人敢輕易出手。
這是一個傳奇人物,是一個時代的最強者,試問以一己之力打遍天下,生生的橫推一個古老傳承是何等的霸氣,何等的豪壯。
暮雨澤點了點頭,道:“恐怕這不是全部吧,恐怕他們是有什麼條件啊!”
聽到這裡,冰凝心頭一緊,她關心暮雨澤甚至過於自己,一顆心掛在這個表面上風輕雲淡,但內心卻充斥着柔情的男子身上。
“不錯。”端木俊熙點了點頭,道:“要證明你的實力,就是讓你帶領乾軍中的一支不對和坤軍中的‘鐵戰’決鬥。”
“這過於嚴苛了。”風爲裳眉頭緊皺。
“‘鐵戰’!”暮雨澤的眼眸深處閃過了奇異之色,在這裡盤亙數日,他聽說過這一隻堪稱神話的軍隊,這是一支真正的鐵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用鐵血和意志掛起了屬於自我的旗幟,可以說他們就是整個乾坤二軍的一把尖刀。
若是用一句話證明這個勢力的實力,那就是沒有君階,沒有身經百戰,你是根本沒有加入這個勢力的資格的。
暮雨澤長身而起,淡淡地說道:“給我的那支軍隊在哪裡,我要去看一看。”
端木俊熙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讓他也略微有些佩服的青年要有動作了,暮雨澤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他見過他在生死一線中力挽狂瀾的手腕,同樣他也有信心暮雨澤也會度過這次難關。
步入軍營之中,黃沙飄飛,一個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烈日之下辛苦修煉,可以看到堅硬的花崗石地面如今卻是一個個坑洞。
暮雨澤聽說過,每個月都有人將這裡休整一遍,這裡都是實打實的軍人,沒有半點含糊,看着一個高大黝黑的青年一絲不苟的扎着馬步,暮雨澤微微點頭,心頭暗道:這個軍隊的素質很高。
確實,能將基礎動作做到一絲不苟,這很難,更難的是持之以恆,暮雨澤可以看出這個不到二十歲的黝黑青年是真的有這種根基,腳踏馬步卻有一種龍虎相生的意境,暮雨澤相信要是現在用一塊巨巖扔到這個青年身上,結局恐怕是岩石崩裂,而這塊石頭一動不動。
這個青年也注意到了暮雨澤,不過他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淡淡地不屑,雖然是一閃即逝,暮雨澤也很好的捕捉到這絲光芒。
冷冷一笑,暮雨澤一掌打了過去。
啪!
清脆的聲音,甚至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其實他們都知道今天暮雨澤會到來,並且成爲他們的指揮,但是他們並不放在心上,就算實力通天又如何,他們都是生在古族之中的嫡系後代,流淌着神靈的天之驕子,什麼樣的高手沒見過,與其拿出實力,不如給他們看看你屬於軍人的那種鐵血,但是誰也沒想到暮雨澤竟會如此的不拘一格。
青年先是愣住,然後眼中慢慢變得血紅,從他站在母親墳前許下誓言之後,就沒有人能這樣侮辱他,從來沒有過。
“我要跟你決……”就在李太全開口的時候,暮雨澤卻率先指着他,道:“過來,讓我告訴你什麼纔是真正的馬步,若是我今天不大醒你,恐怕你還會一直錯下去。”
“嗯!?”李太全聽到馬步兩個字,眼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不過他馬上就出現了不屑,他自問自己的下盤近乎如精鋼石般穩固,決鬥之中身法如電光穿梭,不知道多少人就這樣敗在了手裡,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副統領有什麼花樣。
端木俊熙和風爲裳都微笑不語,他們知道這個創造了無數奇蹟的男子會將這件事完美的解決。
“沒想到這個暮雨澤竟然想用扎馬步來教訓李太全,不知是自大還是無知。”
“不錯,李太全這門功夫可是十年如一日,早已登堂入室,看他也不過二十歲,怎麼可能抵得過李太全?”
一些軍人在議論,其實他們沒發現自己在無意識間將暮雨澤劃分到這個軍隊的團體之中,對於軍人來說,彼此間的友誼並不是那種文人墨客間的風花雪月,而是一種打出來的交情。
暮雨澤右腿前屈,肌肉舒張開來,左腿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兩手微沉到腰間,可以看到一股淡淡的靈力流動,將暮雨澤牢牢包裹。
僅僅是這一下,就讓李太全深吸了一口氣,對於這一門學問他確實是算得上精深,他怎麼看不出暮雨澤的功夫確實是高絕,沒有顫抖,這纔是扎馬步最終極的追求。
因爲穩,纔是這門功夫不變的核心。
而接下來暮雨澤做到的事情確是讓他感到驚駭。
只看那個風輕雲淡的青年雙手待弧,天靈之氣猛地下沉。
咔嚓咔嚓!
堅硬的花崗石地面竟然下沉了整整一寸!
盯着那平整的地面,李太全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的心服口服,沒有一絲虛假,原本心中的那絲不屑早已消散,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敬佩。
“暮統領,原先對你有些誤解,這是我的不對,但是經後我李太全絕對會服從你的命令。”話落,李太全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離去,這就是軍人,沒有花哨,直來直去,大氣磅礴。
暮雨澤收起了架勢,微笑的喃喃:“這是一個不錯的軍隊,他們身上那股靈氣還沒有消散啊。”
對於未來,他漸漸生出了別樣的想法,或許這是暮雨澤人生的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也說不一定。
走上那屬於將領的高臺,暮雨澤卻沒有坦然的做下去,面對這些充斥着熱血的七尺男兒,暮雨澤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豪情,大聲道:“今天我暮雨澤能做你們的統領,我心中有愧,因爲我沒有什麼軍功,但是我拿出的是一分悸動,一份屬於軍人意志的悸動,那麼我作爲軍人第一個指令就是,明天,我們去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