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澤和宇文荒幾人就這樣退走,沒有了任何跨界的行爲,這讓每個人都很是不解,那個神秘老者的眼中閃過了無數推演的光芒,他的身體上出現了一陣陣可怕的風暴,這風暴如大海的翻滾,是天雷的降臨,摧毀人間的一切,所有的人都紛紛後退,似乎是無法承受這股偉岸的力量。
“天機,道,路,道法自然,路通無際,我就是那天機,世界的一切都要被我掌控。”老者狂吼連連,力量恐怖到了極點,他的天機之道並不同於八卦周離,星河神曲這種博大的天演之術,而是用極致的力量,打穿那阻隔他探查的一切。
噼裡啪啦!
時空出現了斷層,一條浩瀚的時光長河顯現而出,老者神色不變,看着潮起潮落,渾濁的眼睛中似乎洞徹了一切,忽然!老人振臂一揮,乾坤一握,這一握的力量究竟有多強,恐怕沒有一個人可以說的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那時空長河竟然一分爲二,一方精光閃爍的寶鏡從河水中升騰而起。
“這是!”屍變青年神色大變,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金魚眼一般,其中的驚恐之色溢於言表,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該出現的事情,然而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多想,老者手臂連連揮動,那方古鏡上就走馬觀花般的出現了種種異象,其中暮雨澤的身形越發的清晰了,老者的視線變得凝重了許多,屈指連連彈動,漸漸的,一團似迷霧般的陰影浮現,過了許久,老者緊皺的眉頭舒展了許多,開口道:“看來是我多想了,這暮雨澤固然可怕,但是知道這是無畏的局面,他自然也就不會糾纏,或者說這纔是智慧也說不一定。”
“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別去找暮雨澤的麻煩,他的潛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今天的損失也無傷大雅,不能破壞我們最後的計劃,今天的事情就當是給我們敲響了警鐘,今後一定要小心防範,要知道很多事情就是在最後一刻功歸一匱。”老人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石河鎮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那個妖異青年臉色雖然不甘,但是最終還是壓制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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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石河鎮,宇文荒始終感覺有一層陰霾壓抑到心頭,久久無法撥開,看着前方那個始終淡然不動的青年,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過最終沒有說什麼,和暮雨澤相處了並不長,但是他知道眼前這個看着毫不起眼的青年究竟有着何等可怕的心智,大智若愚,恐怕就是用來形容暮雨澤的。
但是宇文荒不問,不代表其他人不問,鐵天王在石河鎮之中都有些壓制不住心中的想法,若不是墨清濃當時用眼神阻止了他,恐怕鐵天王早已挺身而出,展開力拼了。
“暮小子,我鐵雲漢是一個粗人,不懂得什麼風花雪月,但是我確是一個實在人,剛纔那個老頭子明顯就是在虛與委蛇,我可以感受到那裡起碼有着上萬具這樣的屍體,甚至還遠遠不止這個數字,難道每一個人都擁有那個什麼先祖的特性,恐怕是個傻子也不會相信。”鐵天王大咧咧的說道,眼神中針對的神色已經不言而喻。
“住口,暮公子這麼做自然有着他的深意。”墨清濃制止到,不過說了這句話之後她心中也是一愣,以自己冷傲的性格何時會插手其他人之事,難道……
想到這裡墨清濃沉默了一瞬,隱隱間還有一抹旁人不能察覺的羞澀閃過。
暮雨澤擺了擺手,隨意道:“無妨,其實鐵兄的念頭我也曾經有過,但是我仔細推敲了一番,卻發現這並不是明智之舉。”
“何故?”高瘦黝黑的玄天天王眼中閃爍着思索的光芒,他的腦海中隱隱的開闢出一條思路,但是還是有着不少淤塞之處,看向暮雨澤,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中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之色,他知道暮雨澤的回答很可能讓他豁然開朗。
“暮公子的束縛沒有擺脫啊。”李大鏢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的內功雖然在所有人之中最弱,但是他的閱歷卻是其他人難以企及的,數十年的摸爬滾打,早已讓這個鬢角略白的中年人看透了許多人,許多事,他知道暮雨澤顧及的絕對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他們,那個老者實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絕對是凌駕在一切之上,主宰蒼生沉浮,恐怕就算暮雨澤都不能輕言勝之,這裡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將,一旦陷入混亂的局面,其他的人都將陷入到生命的危機之中。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捫心自問,他們確實沒有一個人有把握抵擋那老者的擊殺,哪怕就是已經到達尊階的也是一樣,畢竟她是完全依靠師承和一時的天賦到達了今天這個境界,哪裡能抵擋那個深不可測的老者,一擔混亂,那就是束手就擒的下場。
鐵天王的臉上一陣慚愧,他心中一直都有一個想法,是暮雨澤不願惹上這種麻煩,沒有擔當,哪裡知道暮雨澤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這種發現讓他的之心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化作了一禮,鐵天王抱拳道:“暮先生,我確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雖然你的年齡遠遠小於我,但是你的胸懷和見識卻不知道是我的多少倍。”
暮雨澤搖了搖頭,道:“鐵兄客氣了,其實這僅僅是一方面的原因。”
“哦!?還有其他的原因?”這次換做李大捕頭驚訝了,其實察覺到這一點也是他分析已久,前後推敲方纔得出的結論,而當時暮雨澤在那種情況之下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全,似乎是洞徹了所有的情況,得出了最完美最周密的計劃,這怎麼能讓他不驚訝。
要知道凡人將一個方面修行到巔峰已經是非常不易之事,就是那些天資縱橫之輩,也是傾盡所有的努力去追尋修行的至高境界,而暮雨澤卻不同,他似乎在所有的方面都有所建樹,而且一個個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這就像是一個難言的奇蹟了。
“第一,是那老者的實力我並沒有摸清楚,所謂知己知彼方纔能百戰不殆,若是沒有了解對手的底細就貿然出手,結果恐怕會很是悽慘,第二,就是我們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他們的行動被限制在石河鎮之中,起碼目前是如此,而我們卻不同,我們是沒有被拘束的,而當時我們卻陷入石河鎮之中,雖然他們沒有佔到優勢,但是我們的優勢卻在無形中被削弱了,而這第三,不,現在還僅僅是一個猜測,等到結果出來再說吧。”暮雨澤搖了搖頭,他終究是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但是這已經足以讓人驚駭。
“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這種神機妙算之人,能將自己定位到最佳的位置,更是能綜合天時地利,摸索出最佳的路線,更可怕的是他擁有無與倫比的實力,這樣的人若是能輔佐一個人,恐怕就是一頭豬都能得到天下吧。”宇文荒心中感慨,論智慧,暮雨澤足以和歷史上任何一位軍事媲美,論實力,那更是超脫於世俗,這樣的人宇文荒放眼天下,還是想不到有誰可以制衡。
“想必暮先生早已有了後面的計劃了吧。”李大鏢頭沉聲問道。
暮雨澤眯起了眼睛,點頭道:“我確實已經有了想法,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
“契機?”墨清濃不明其意。
“沒錯,就是契機,其實這個契機已經在眼前,我們只要能把握住就好。”暮雨澤笑了笑,露出了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看到了這笑容,墨清濃有些恍惚。
“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時而飄忽不定,像是一個江湖之外的隱士,時而細心細膩,考慮到每一個人的看守,時而大氣磅礴,兼濟天下,爲了蒼生義無反顧的來到了這裡。”墨清濃漸漸有着弄不懂暮雨澤了,其實她不應該想要去看透暮雨澤,因爲當她看透暮雨澤的時候,就是她愛上暮雨澤的時候。
看到其他人有些迷茫的樣子,暮雨澤笑着解釋道:“其實剛纔讓那幾個人的靈魂得到釋放,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我早已佈下的一步棋,當一個勢力中的人得到了損失,那他們的計劃必定會打亂,平衡,是萬古以來修行者追求的至理,當平衡失去了,他們自然就會想辦法維持這平衡。”
“你的意思是說,石河鎮的人會再次找到一些人,將他們變成行屍走肉。”李大鏢頭眼中閃過了明悟的光。
暮雨澤笑了笑,道:“沒錯,所以我們要做的只是以逸待勞,混入他們要抓走的那一些人之中,這樣,就是敵明我暗,先機,也將向我們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