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血的身邊,一龍一鳳的影子顯得是如此的清晰,似乎是一種無中生有的神通,讓這些來自神話中的事物在人間顯化。
九鳳是一個完美到極致,雍容到極致的女子,她的視線似乎能夠到這天底下高貴的頂點,讓人感覺自己和她不在一個世界之中,她看了一眼端木俊熙,輕聲道:“看來這次沒有那麼簡單啊。”
“端木俊熙,他來了恐怕你也要放開手腳了。”這時候,又是一個高昂的聲音,這一聲雖然是人聲,但是聽在耳中卻是一股高昂的龍吟聲,聲音的盡頭又是世界的盡頭,那個男子,一身龍袍,立身在世界的盡頭,天涯海角。
“殘血,就是你想要奪走我族的生命之泉嗎?”這時候,清荷飛了起來,面對着殘血,她身上的自然之氣奔騰不息,循環相生,就像是永不枯竭的生命之泉,奔騰之間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生命之力。
殘血看都沒有看這個女子一眼,只是將目光放到端木俊熙和風爲裳幾人身上,其中略有些凝重。
過了半響,看到殘血如此忽視她的存在,清荷終於壓抑不住心中漸漸升騰起來的怒氣,她是一個女孩子,更是精靈族的公主,衆星捧月,高高在上,受盡尊重和保護,這是她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冷落,又怎能不怒?
這片天空隨着她氣息的波動產生了劇烈的變化,能量潮汐席捲開來,就像是洪荒猛獸的血盆大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清荷纖指微彈,一道又一道的天之痕記在她的手中交織,可以看見天地間一些隱形存在的規則細線慢慢顯化,或者可以說是復甦,這種手段是尊階之人根本無法掌控的,只有踏入聖道之中的人才有可能勉強做到,這一刻顯化,清荷就像是被一個仙繭包裹,圍繞着她的就是顯化開來的規則細線,等待着破繭化蝶。
然而殘血卻根本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空間不能造成阻礙,他破空一抓,彷彿整個是世界都在他的一掌之中,他目空四海,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他注意的。
“你給我死。”清荷一聲嬌喝,那枚仙繭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張開了晶瑩剔透的白色花瓣,清荷立身其中,就像是花中的仙子,一雙潔白無瑕的羽翼扇動之間,就會破空而來巨大的自然力量,就在這力量到達最絕巔的時候,清荷忽然點出一指。
轟!
風雲倒卷,在這股彷彿天威的自然力量面前,所有的邪惡和黑暗一瞬間就化爲虛無,耀眼的光芒照耀的人睜不開眼睛,仙繭變成了九瓣,對應了這天地間那極致的九種領域,負壓下來,洞穿了恆宇,空間都在燃燒。
“這位公主也太可怕了吧。”歐陽則神色一滯,漸漸的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北天的青年強者他大多數都目睹過,一個個確實天賦極強,有氣吞八荒之志,但是力量在清荷面前顯得確實無比稚嫩,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好強,這纔是一個極致之人能到達的極限嗎?我和他們差的太遠了。”紫遊握緊了拳頭,神色劇烈的波動着,在同一個年齡或者同一個階段能擁有的力量幾乎就已經決定了一個人的高度,或者說是一個人的極限,目睹了這些凌駕在億萬人之上的絕代天驕,他的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這一招,就算是殘血想接下來也不容易吧。”大長老眯起了眸子,她原本渾濁的眸子在此刻也變得鋒芒畢露,宛如火炬。
光芒跨越了時空,瞬間撲殺的殘血的面前,可以見到那九瓣花朵上面流轉的光芒已經強盛到了極致。
轟!
這時候,詭異的爆炸聲傳遞了出來,歐陽則特意注意了殘血的反應,卻發現聲音傳遞出來之後他才揮出了拳頭,他這是時光錯亂,洞穿了時間法則方纔能導致的現象。
譁!
這一拳,宛若那從天而來的長河,奔流到海不復回,又像是那橫斷瀑布的懸崖,立身絕巔,他的拳頭沒有一絲一毫的鋒芒,返璞歸真,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卻有一種讓人顫慄的氣機,那是一種上位者,不,這是一個百戰不殆的戰神才能擁有的境界。
氣質並不是天生而來,而是一種經歷,可以說環境和經歷造就了一個人,而殘血的氣質就是一種摧枯拉朽擊敗所有敵人積累的無敵道心,在他的面前沒有困難,沒有不可能,只有等待擊倒的踏腳石。
這股氣勢剛剛釋放出來,清荷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恐懼襲上了心頭,殘血的拳頭就像是萬獸之王的憤怒,讓人不自覺產生靈魂深處的顫慄感,僅僅是撲面而來的拳風,就讓她施展出的百葉清荷發生了停滯,其中的核心意志出現了崩潰。
“不堪一擊。”殘血淡淡的評價道,他的拳意無堅不摧,無物不破,就像是一隻隱藏在雲中的神龍,顯現出自己的神威,一下子就洞穿了那璀璨的光芒,如排山倒海,似潛龍出淵,鎮壓下去,清荷立刻倒退,嬌軀顫抖,退敗了下來。
一擊擊倒了一位達到半聖境界的絕對強者,殘血不需要用語言來告訴別人自己的強大,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一切,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絕巔強者。
清荷緩緩飄落,衣襬袂袂,宛若仙女下凡,有人說女子真正的美在與氣質,而她僅僅是華麗的外表就能讓人感受到那種氣質,清荷飄落在地,就算是受了傷她的動作依舊是那般優雅,有條不紊,人世間的公主擁有了雍容和她比起來就像是螢火和皓月,沒有絲毫可比性。
然而,一種不可置信的神色取代了清荷原有的氣質,少女喃喃自語:“不,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歐陽則可以清晰的捕捉到少女婉轉嗓音中帶着的顫音,他也一陣沉默,誰能想到殘血的力量會到達這種程度,曾經聽聞過暮雨澤慘敗在殘血的手中,歐陽則對於殘血的力量就有所估計,但是現在來看比他預計的還要恐怖的多。
“果然,能成爲暮雨澤那樣怪物的對手,這種實力也是理所當然的吧。”歐陽則連連苦笑,對於那個灰衣青年,他終於有了一個確切的認識。
“端木俊熙,今天我只是來取生命之泉,此事與你們無關,我奉勸你們不要插手。”殘血擊敗了清荷,神色不見絲毫變化,因爲這就是他的道心,擊敗任何人都是理所當然,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端木俊熙的目光和殘血交錯開來,他們彼此都是立身在一個領域的至高存在,所向披靡,不可抵擋,只有當他們真正面對的時候,衆人才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如同驚濤拍岸的偉岸力量,他們的對決就是一場宿命,無法避免。
“端木俊熙……”大長老沉默的看向那個白衣黑髮,宛若書香子弟的青年人,眸子平和,面帶笑容,一舉一動都有儒者之風,她實在是很難將這個青年和那種難以想象的實力聯想到一起。
“你知道這一戰不可避免,又何須再問。”端木俊熙的聲音平淡有力,隨着他的聲音,他的身影已經到達了殘血的面前。
“他是可以與殘血匹敵的人嗎?”清荷漸漸從落敗中恢復了起來,望向那個帶着書香氣質的青年,心中充滿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