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厲冷堯一進來,便看到沙發上盯着請帖發呆的女人,脫下外套,靠着她身邊坐下,攬住她的肩膀輕聲問道。熟悉的清香入鼻,瞬間沖淡了一天的疲憊。
眼見身體的靠近,將頭舒適的靠在他的肩膀:“我在想,王倩怎麼會跟秦弘走在一起。”王倩雖說嘴巴壞點,還有一身的大小姐的臭脾氣,但實際上人並不是真的壞。這得追溯到當初兩個人一起窮追猛打師兄校草的時候,雖然她很討厭,但是都是正大光明,倒從未有什麼卑鄙的手段。
對於那樣嬌生慣養的人其實實屬難得。
但秦弘那個人,據她所知,風月場所的浪子,不僅風流還很下流,導致她經常懷疑他跟秦勳到底是不是一個子宮裡爬出來的兩個人。
厲冷堯拿過她手裡的請帖,隨意的瞄了幾眼,便扔在一邊的茶几上,“想去嗎?”他記得她跟這個王倩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很好。
“去啊。爲什麼不去,雖然算不上喜歡,但並沒有仇恨,再說那都是大學時候的事了。”只當是年少無知的衝動罷了,再者,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倒是打出了點不忍心。
對於她跟秦弘的結合,她是不忍心的,所以她想去看看到底什麼樣的原因讓這麼個高傲的小孔雀要甘心嫁給浪蕩子。
“大學時候什麼事?”厲冷堯撥弄着她的髮梢,漫不經心的問道,低沉的聲音帶着磁性,性感又好聽。
“就是我跟他爲了追......”江宛夢一個急剎車,好險,差點被他誘惑得全盤托出了。雖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這個男人看似大度,有時候卻很是小心眼。
“哦?追?”厲冷堯在她耳垂上輕咬一口,“追誰?”
“哎呀,什麼追誰!你聽錯了,別鬧了,肚子餓了,趕緊吃飯吧。”江宛夢摸着肚子,裝出很餓的樣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嗯,先吃飯。”厲冷堯拉起她的手,將她帶至餐桌邊。章嫂已將可口誘人的菜擺上了桌,笑盈盈的等着他們去吃飯,溫馨的環境,愛人在旁,這樣的感
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江宛夢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珍惜。
婚禮定在週末,晴空萬里陽光暖照,是個適合辦喜事的日子。高朋滿座,談笑風生,江宛夢跟相識的人打了聲招呼,在化妝間裡找到了今日的新娘。
白色婚紗,精緻妝容,不菲首飾,一個貴氣美麗的新娘。
“喲!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王倩鏡中看到來人,低聲讓身邊的人退了出去。
烏黑的披肩長髮,粉妝簡單的點綴,紅色的拖地長裙包裹着高挑的身材,黑色的羊絨披肩。乾淨素雅,搭配得體,比起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更讓人眼前一亮,與生俱來的讓人無法超越的氣質油然而起。
於是嘴一撇,再次道:“誰讓你穿成這副鬼樣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今天你是新娘呢!”
說話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抽。
好在江宛夢早就習慣了她百年不變的套路,看在今日她訂婚的份上,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懶得跟她鬥嘴,一句“恭喜”說得自己也是很不情願。
走過去,幫她戴着耳環,千言萬語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恭喜什麼?是恭喜我嫁了個銀行的接班人,從此吃喝不愁?還是恭喜我長得比你漂亮?”王倩安靜的坐着,任由她笨拙的將耳環慢慢的往耳洞裡戳。
“你喜歡他嗎?”終是問出口。
王倩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瞬間被掩蓋過去:“喜歡,爲什麼不喜歡,人帥,又有錢。”
“王倩,咱們吵吵鬧鬧那麼多年,別人不瞭解你,但我瞭解你。你是缺錢的人嗎?”
“你個死女人,今天是來砸老孃場子的是吧。”王倩拍開她的手,連帶着自己的耳朵被拉扯着一痛。
“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一樣,連婚姻都由不得自己。”江宛夢說出了心裡話,不知道爲什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突然覺着有些對不起厲冷堯。
不知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心裡的疼痛,王倩的眼眶頓時紅了:“什麼是喜歡呢,像當
初咱倆喜歡師兄那樣的喜歡嗎?不可能的,宛夢,咱們都長大了,再回不到過去了。”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巾,捏在雙手中不斷的拉扯,以緩解心中的疼痛:“像我這樣的人,不適合愛情,只要能讓我繼續過着公主般的生活,我就挺滿足的。所以不管這場婚姻有多少愛情,或者說有沒有愛情,我都選擇接受。”
“宛夢,我真羨慕大學的時候,無憂無慮的,花着父母的錢,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現在不一樣了,得反過來替父母考慮了。”
這是王倩第一次認真又動情的跟江宛夢說話,也是第一次喊她宛夢,多年的爭吵積怨,瞬間消失,彷彿不曾發生過一樣。握住她的手,雖心裡有千百個不贊同,但仍不放心道:“可秦弘那樣的......”
“敗家子,花心,不成器,你想說這些是吧。”
王倩無所謂的先下口爲強,說得江宛夢竟無言以對,事實上,確實如此。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我就行了。”王倩自己戴上另一隻耳環,道:“也許結婚後會改變也說不定啊,凡事要往好處想,人啊,別想太多,活得太累了。”
他現在是喜歡你,就像當初喜歡歐陽美怡一樣,這樣的男人有福或許可以跟你同享,但是有難時,屬於溜得最順的那個。這些話江宛夢憋了半天最後選擇了放棄。
見對方不說話,王倩甩開她的手:“好啦好啦,肉麻死了,再把我妝弄花了。”
江宛夢對着她真誠的一笑,“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以後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
“切,告訴你?讓你好嘲笑我啊,我纔不上你的當。”王倩收斂了情緒,恢復那副盛氣凌人的口氣。
江宛夢心裡嘆了口氣,越是無所謂的女人,也許越是比任何人在乎吧。
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也許命中早有定數,而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跟着命運的定數按部就班的演繹罷了。她改變不了自己的軌跡,更改變不了別人,只能用最真誠的心祈禱一切都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