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情結束到現在,江宛夢一直保持着異於常人的平靜和沉默,恢復成最初的習慣,除了坐在院子裡看看天空,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章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很是擔心。
一襲粉色的長裙睡衣裹身,烏黑的秀髮閒散的披在肩上,安靜的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夕陽下的餘暉落在她身上,彷彿隨時要消失的泡泡般,讓人抓不住。
厲冷堯不由得心裡一緊,上前自背後摟着她的腰身:“在想什麼?”
懷裡的女人不爲所動,她已經習慣了近日來他的無限溫柔,經歷了這些事,已無所謂害怕,輕輕的掰開他的手,轉身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嗎?”
男人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躊躇着該怎麼回答。
“李強的出現,向林飛欣要錢,林飛欣來敲詐我,到後面向哲他們的出現,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對不對?......你藉着我的手,除掉了你的眼中釘,得到了你想得到的結果,厲冷堯,如果林飛欣不來找我勒索呢,你又當如何利用我?”
男人聽着她的話有些鬱悶,脫口的語氣有些不佳:“我厲冷堯還不至於混到要利用女人的地步。”他承認是他挖出的李強,挖出的二十多年前的命案,他主導了這一切,但是他沒料到林飛欣會來找她勒索50萬,既然來了,他只不過做了個順水推舟的事,給她罪上加罪罷了。
就算沒有這條勒索罪,她也在劫難逃。
興許是幾日來的沉悶,讓江宛夢的心情極度的不佳,所以脫口而出的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也許事實不像她想的那麼糟糕,但是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她也是這場遊戲裡的一員,所有下這盤棋的人都瞭如指掌,只有她被矇在鼓裡,在這個男人的心裡,有或沒有她的位置,對她來說是個未知數。
她不瞭解他的心,心裡的那股若即若離的不安全感一直在徘徊,也許,她是該找個清淨的地方好好清淨一下了。
“一切都過去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也藉助你的力量替我母親報了仇,咱們兩清了。”
“兩清?”男人雙眼微眯,等待着她的下文。
“不是嗎?從一開始娶我就是逼不得已,現在塵埃落定了,該結束了。”她好想現在就回到養母的身邊,好好的哭上一場。
“結束?”厲冷堯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你想離婚?”
“是。”江宛夢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做夢!”男人露出陰鷙般的表情,轉念間又換了語氣,緊緊的摟住她:“別想太多,等我忙完這陣子帶你出去散散心,會好起來的。”
女人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頸間,思緒萬千......
第二天一早,厲冷堯醒來時,房間內空無一人,牀頭櫃上壓着一張白紙,一行娟秀的鉛筆字:我走了,勿找。他氣急敗壞的光腳下牀,不死心的將別墅翻了一圈,終相信事實後,恨得咬牙切齒。
江宛夢竟然就這麼跑了,唯一帶走的只有小五。
當然,厲行知道這件事後,沒少在厲冷堯身上招呼柺棍,並直接將他攆出門,氣呼呼的要他把人找回來。
一個月後
“少爺,鷹眼派出去的人在少夫人的老家附近打聽了,而且蹲守了好幾天,確實沒有回去過,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李偉德憂心忡忡的彙報,幾路人馬忙活了一個月,始終找不到少夫人的影子。
厲冷堯坐在沙發上,長出的鬍子還沒刮,顯得有些憔悴,看着李偉德也有些不忍:“我再安排他們去找,相信很快能找到的。”說完,立馬退了下去。
“堯,她有沒有什麼朋友之類的?”秦勳看着自己的兄弟,他這個冷漠透頂的兄弟啊,終於學會了動情。
“是啊老大,實在不行,咱就貼尋人啓事。”向哲應聲附和。當然他的提議受到了其他二人的嚴重鄙視:“你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厲家少爺被甩了?”秦勳顯然一副調侃的表情,想緩和一下氣氛。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老大被甩了。哈哈哈哈......”長大的嘴巴還未哈哈完,厲冷堯一個紙團扔過來,打在他的臉上,後者識趣的閉了嘴。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做的這一切也是爲了她好,到底什麼原因讓她這麼想逃?
“如果換做你們是她,你們會怎麼做?”
“我估計也會跑。”秦勳認真的回答。
“我不會,這裡吃香的喝辣的的,傻瓜纔會跑。”向哲天真般的笑容看得秦勳深深的嘆了口氣,兄弟不多中,這是唯一一個只長年齡和智商,卻不長情商的主兒。
“爲什麼?”
“很簡單,對於你而言,沒什麼錯,還順理成章的幫她解決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對她而言,她對這一切一無所知,被矇在鼓裡機械般的按照我們的計劃在走,事後才知道真相,心裡肯定不好受。”秦勳認真的分析道。
“是這樣?”
“就是這樣。”
“確定?”
“......應該,可能,估計是這樣。”秦勳摸了摸鼻尖,被追問得有些沒有底氣了,心想着,老子又不是女人,女人那種生物,今天明天的想法從來都不帶重複的,他哪能百分百肯定。
厲冷堯心想着,她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朋友和親人,唯一的母親在鄉下,她估計猜到他會去鄉下找他,所以纔沒有回去,又帶着小五,想必不會跑得太遠,但這裡被翻了個遍,怎麼就找不到?
“噯,老大,我有個辦法,不如把她的母親抓過來,然後放出話去,就說你母親在我手上,不回來就咔嚓了。”
秦勳忍不住直翻白眼兒:“你小子好歹也是個警察,怎麼盡整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再說......”望了一眼厲冷堯:“就算這種方法能用,某人應該也不會用。”
他當然不會用,他心裡清楚的很,目前對於那個女人而言,除了鄉下的母親,應該沒有什麼牽掛和在乎了,如果在岳母頭上真動了手腳,人是能逼出來,但她的心,估計很難找回來了。
他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也不敢。對於厲冷堯而言,這樣的不敢有些熟悉感,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竟有了叫不敢的東西。
逼出來?或許有更好的方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