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人不償命
粉色嫣紅稀疏的梅花林裡,兩道同樣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後地穿梭在其間。
貝貝玲瓏般的笑聲在梅林中縈繞,伴隨着孤禦寒低沉磁性的嗓音,形成一道和諧的音符。
跑着跑着,忽然她一個不小心讓厚厚的積雪給絆住了腳,整個身子往前傾去,眼看就要栽倒……
“哎哎,完了完了。”貝貝本能地閉起眼睛,不敢去看自己撲倒的慘狀。
不知道是鼻青臉腫還是滿口白雪?她的腦海中就只閃爍這樣的疑問。
然後……她趴倒了,卻感覺不到冰冷的雪貼在臉上,反而暖烘烘的,熱氣圍繞着她的臉。
“笨女人,你還可以再笨拙一點。”調侃的聲音像是在她耳邊迴響,然後,她又聽到了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慢慢擡頭,先睜開一隻眼睛,看到他莞爾的笑臉,她睜開了兩隻眼睛,笑意同時浮現在脣上。
“孤禦寒,原來你又來給我當墊背了啊,呵呵……”她乾脆賴在他的身上不起來了,一雙冰涼的小手還順勢爬上他的頸項,使壞地凍他幾下。
他懶懶地擡眸,脣畔掛着一絲縱容的笑,笑罵她:“小貝貝,你也知道自己總是拉我當墊背的啊,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她眼睛笑閃閃一點也不感覺到愧疚,順着他寬厚的匈膛爬上去一點,挨着他的頸項躺着,跟他一同幕天席地而睡。
伸手捏了捏他的俊龐,她笑呵呵地說:“孤禦寒,你說蒼絕淚能不能贏得可依的芳心啊?他那麼木頭,不知道曉不曉得怎麼討女孩子的歡心?”
他抓下她作怪的小手包在手中,舒懶地擡眸,揶揄道:“你要不要去教教他?”
“我?要教也是你來教啊,怎麼說你也是男人嘛,而且木頭蒼還是你的同門師兄耶,你這個當人師弟要適時發揮同門之愛,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木頭師兄孤家寡人一輩子是不是?”
孤禦寒揚眉,佯裝很受教地點頭:“那好,我馬上下旨把何可依指給絕淚。”
聞言,貝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伸手揪他的頭髮扯一把:“指你的頭,你敢指我就滅了你。女孩子是用追的,不是用強的好不好,大沙豬!”
“恩?小貝貝,剛剛你說我厚臉皮,現在又說我是沙豬。”他眯起俊眸,嗓音壓低好幾分,柔和,卻陰冷冷的。
“本來就是。”貝貝很小聲地嘀咕,腦袋卻縮了縮,怎麼覺得他美美的臉現在像妖孽,是索命的那種。
“本來就是嗎?”孤禦寒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下面,薄脣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邪笑。
看他一副惡魔一般的表情,貝貝吞了吞口水,決定閉上嘴巴,眼睛無辜地轉動着,她剛纔什麼也沒說,呵……
他伸手輕輕拂過她的眉,她的鼻子,她的脣,逗留在脣邊摩挲着。
貝貝讓他專注的眼神給勾得神魂顛倒,她星眸迷離地望着他深邃的黑眸,脣畔本能地微微張開,像是等待他的吻。
“小貝貝,我想吻你,乖乖閉上眼睛。”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夾雜着惑人的磁性。
情不自襟地手他魔音的蠱惑,她緩緩閉上眼睛,感受他溫熱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某種期待在血液中翻涌。
然而,就在她以爲他的吻要落下的時候,卻感覺脣上被一塊冰冷的雪給沾上。
冰涼的觸感讓她倏然清醒,她睜開眼睛,卻看到他半蹲在一邊,大大的笑臉邪惡極了,而且……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個雪球,很有威脅感!
貝貝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她被捉弄了!
“孤禦寒,你這個惡劣的傢伙,我跟你沒完!”貝貝一骨碌爬起來,捏起一個雪球就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吼吼,她的女性傲骨受到傷害了!
孤禦寒輕鬆一扭身,閃過她扔過來的雪球,然後揚了揚手中的雪球,俊美高高地挑起。
“小貝貝,要小心咯,我要反擊了!”
說完,他就將手中的小雪球丟過去,目標精準,動作迅速,直擊某人。
“啊……孤禦寒,你死定了!”雪球落在不偏不倚落在貝貝的身上,馬上散開潔白的雪花瓣。
貝貝氣呼呼地嚷嚷,不甘心地抓起雪球又打過去。
一來一回,一回一來,貝貝的身上慘兮兮的滿是雪花瓣在飛,而他的一身白衣飄飄,依舊淨白乾爽,半點不沾雪子,更加刺激了貝貝。
“我一定要打到你,不準跑!”貝貝捏着兩個雪球追着孤禦寒到處跑,眼神淨是不甘心的光芒,亮閃閃的,嵌在她紅撲撲的粉頰上,晶亮光澤。
孤禦寒施法飛上一株梅花枝幹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悠閒地對她招手,笑得氣死人不償命:“小貝貝,你的動作也快點啊,這麼慢,我會很沒挑戰感的。”
“你……你給我等着。”貝貝氣喘吁吁地追過來,昂起頭對他叫囂。
他納涼似的勾脣,好整以暇地回答她:“我正在等着啊。”
這會兒,貝貝氣得臉蛋更加紅粉霏霏了,她將手中的雪球扔上去,又被他避開,她繼續扔。
我扔扔扔……
“哈哈哈……扔不中啊,小貝貝,加油!”孤禦寒笑嘻嘻地一邊閃一邊給她加油,氣得她跳腳。
歡快的笑聲夾雜着怒罵的聲音不斷響起,給冰冷的雪地增添了不少活力。
……
另一處,蒼絕淚站在宮殿的大門前,徘徊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定走進去。
看到宮女關關迎出來,他很乾脆直白:“我要見可依姑娘。”
“我在這裡。”可依的聲音柔柔地從他的左側傳來,他轉頭,眼睛涌上思念的暗流,終於又近距離地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