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是一種冷血動物,不會思考不會判斷人性,他的話此時在我眼裡,更像演戲。
此時,天空朦朦朧朧的,劃過幾道閃電,我兩一前一後,走到一個涼亭裡面,剛剛那個女人說,我穿的都是上一代的衣服,那麼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未來!我想看看未來的世界。
“這雨……不太正常。”
下雨哪有什麼不正常?
我坐在涼亭邊上,伸手準備去接雨點,看着天空等待雷聲,可是半天雷聲都沒有,卻烏雲遮住了太陽,滴答滴答大顆大顆雨點想下落。
雨水滴在我手上的時候,先是成一塊血紅冰晶,然後逐漸化成水,我以爲我看錯了,揉揉眼睛,擦了擦手心的汗水,雙手捧着。
滴答滴答
大顆大顆雨珠,落在手心裡,血紅的冰晶很快融化,變成透明的雨水,我低頭舔舐了下,這雨……確實不正常,是甜的。
我看到青淺皺着眉頭,綠瞳死死的盯着雲層中,眼裡的金光閃爍,好像在透視什麼東西一樣,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臭,嘴脣下撇。
“晴天下雨,狐狸嫁女,今天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晴天下雨,狐狸嫁女,我曾經在學校看過一場電影,導演黑澤明的電影《夢》其中就有一段關於狐狸嫁女的故事,狐狸家辦喜事的時候就下晴天雨,目的是提醒人類迴避,如果看到狐狸嫁女對人類也不好,多半要有報應。
每當族中的小狐仙們出嫁時,年長的狐仙會自發地打着燈籠在山林中給小狐仙們的歸路照明。
這個時候,就連晴雨飄灑過的大漠也會開出一梭梭最浪漫的七星海棠花,以見證這段曠世奇戀。
我手中出現血紅的冰花,原來傳說是真的!爲什麼青淺作爲冥王都在擔心狐狸嫁女?九尾狐都聽他的命令,這狐仙又算什麼。
“那,我們還是回去吧,我不想看看這世界了。”
“回不去了!狐狸分兩種,一種是白狐九尾,心性善良,歸順蛇族聽我使喚,一種是九尾赤狐,心性殘暴,格外的……騷。”
青淺指了指那座茅草屋,爺爺投胎的方向,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爺爺家茅草屋盡然彩虹當道,直穿雲霄。
“不、不……會是看上我爺爺了吧?”
“沒有不會兩個字,是肯定句。”
不行!
我爺爺只能是我奶奶的,他們投胎的時候,都是一起上的火車,我親自送的,而且投胎方式也是我選的,做人要講先來後到啊,不是自己的瓜,不能硬搶。
我急了,在涼亭裡走過來走過去,涼亭外的雨是越下越大,我內心的不安,腦子一片空白。
看到他,擺了擺繡袍,閒適的坐在那裡,氣不打一出來,“都怪你!你要是說清楚,這是給我爺爺奶奶選投胎方式,我絕對不會抱着玩的心態,一定研究下規則。”
“嗛,人類就是無法滿足的動物,明明自己無知,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投胎所,況且唸白在的時候,吃了一隻九尾狐,沒準這九尾狐親戚有赤狐,這一世是來搞事情的,還怪我。”
啊啊啊
我氣的跺腳,啥都被他說了,聽起來還有理,他說我不是第一次見投胎所,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唸白我知道,爺爺死的時候,告訴過我,我有個女兒。
唸白……我好想找到她。
於是,我猶豫了一會兒,覺得不應該用那種態度對他,否則我爺爺的事,就沒人管了,換了一副春光燦爛的笑容,半蹲着身子,搖晃着他的手肘。
勉強擠出眼淚,吸了吸鼻子,帶着一點哭腔的撒嬌道,“求求你,救救我爺爺,行不行?”
他可能沒想到我會撒嬌,還有喋喋的聲音,我自己聽了骨頭都酥了,更何況是他,他看着我發起了呆,眼神中充滿了錯愕,半天才眨眼睛。
他嫌棄的抽回手,站起來背對着我,“咳咳,我沒說不去,影響我冥界投胎破壞秩序的,自然是我分內該處理的事情,他們是想出生的時候牽紅線,現在只有等。”
傳聞,小狐仙下嫁時,因離別時的悲傷常常會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她一哭,衆狐皆哭。
而悲傷的情愫漸漸上升,直達天聽,因被這股子悲慼的情緒感染,老天爺也酸楚的落下了淚。
我是人,如果現在狐狸嫁女的時候衝出去,就會像傳聞一樣遭報應,爺爺奶奶投胎轉世,我不想添麻煩,既然他說等,就只能等。
這雨下了很久,直到彩虹消失,雨停了他才走出涼亭。
他一言不發走在前面,我不知道現在可以做什麼,但是他說過,我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茅草屋
此時,籬笆內來了很多人,外面擺放了很多桌子,桌子上坐着一羣人,他們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相互給一桌的夾菜。
我心情激動,想親自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青淺卻用胳膊擋着我,對我搖搖頭。
然後他的一縷髮絲打在我臉上,身上散發的一股清香,讓我臉紅心跳,他低頭對我吐了一口氣。
我眼睛倍感溼潤,睫毛眨了兩下,再次看到人們的時候,一桌吃席的人,至少有三個露出赤紅的尾巴,眼睛餘光時不時撇向我。
我嚇得退後一步,他扶住了我,“沒什麼好怕的,你男人好歹是冥王,他們多少會畏懼你,這九尾赤狐他們顯然是想攔我們,看來你爺爺奶奶的姻緣線難切,他們還沒成。”
“你……算了,我聽你的。”
我剛想說,你不是我男人,可是我怎麼臉紅了,而且發現他自戀的樣子有點帥,許初七!別忘了,你能有這樣的遭遇,跟這人也有關係。
他看我聽話的樣子,摸了摸我的頭,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化身成一條找青蛇,鑽入土裡,往屋內走。
有狐狸不知死活,一腳纔下去,瞬間斷了一條尾巴。
狐狸只有九條命,一條尾巴代表一次壽命,我看到赤狐們吃了憋嗆,心裡踏實了許多,總覺得他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