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陛下的奶狐妃
聽得白瑞答應不會乘亂攻打鷹族,慕岩心中大喜,狐狸雖然狡猾,但狐族之王身份非同一般,是千金一諾之人,他既然答應了不會來犯,那必定言而有信,鷹族在狐族這一方面的威脅已經解除了,他高興的跳起身來,向白瑞鄭重道謝,白瑞將眼睛一翻,臉色倨傲,對這個小傢伙一點都沒有要理睬的意思。
對白瑞的冷淡,慕巖絲毫不以爲意,能得到白瑞的允可不欺負鷹族,他已經十分高興了,纔不會計較其他的呢!蹦蹦跳跳的就站了起來,待得見白瑞臉色稍霽,他膽子就大了一些,來到了雪兒的身邊,扯着雪兒的衣裳說道:“雪兒姐姐,蛇王叔叔那兒就你幫我去說了哦,他這麼疼愛你,一定能瞧在你的面子上不來爲難鷹族的,雪兒姐姐一向最好、最善良啦,我們鷹族的生死存亡可都系在姐姐一個人的身上了哦!”
這句話說得雪兒臉色一白,冷夜臻?她苦苦一笑,他是聽自己的話,可當此情形之下,她卻不想去尋他,只要一想到當年的事情,她心中就隱隱作痛,爲什麼老天爺偏要安排自己這樣一個結局呢?該怪誰呢?怪冷夜臻嗎?他作爲一族之王,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怪當年的自己嗎?自己當時身爲狐族王族義女,也是爲了狐族的和平,或許自己根本就不應該服那四顆靈珠,那樣自己就成了一個殺人的工具,工具是沒有感情的,沒有了喜歡,自然也不會有痛苦,等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和冷夜臻一起共赴黃泉,也是一件美事呀!這個念頭一起,雪兒的心中充滿着消極的念頭,微微垂下了臉來,但當她望見自己挺起的肚子時,馬上將自己這個念頭打住,該死的,自己在想些什麼呀?難道自己忘記了,寶寶還在肚子裡呢?自己死了,那是不打緊,但寶寶還沒有享受過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怎麼能和自己走上黃泉之路呢?
想到了孩子,雪兒臉上總算多了幾分欣喜,但她低着頭,這幾分欣喜白瑞卻沒有能夠看見,他只看到當慕巖說完那些話之後,雪兒臉帶痛楚的低下了頭,白瑞最見不得雪兒傷心,一見到她臉上露出了痛苦,心立刻就像被人用小刀在扎一樣,疼痛萬分,他冰冷的眸子一轉,滿腔心痛與怒火立刻轉移到了慕巖的身上。
此時的白瑞身上充滿着陡峭寒意,未曾開言已經將慕巖嚇得趕緊退後了好幾步,他對這兒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一點都不明白自己剛纔究竟說錯了些什麼,也不敢說話,低着頭做懺悔裝。
“你再敢廢一句話,本王就先割了你的舌頭,然後滅了你們鷹族!”白瑞話音森冷,惡狠狠的威脅着慕巖,慕巖立刻連連點頭,一張笑臉煞白,本來還以爲白瑞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呢!現在看來真是自己看走眼啦!人家可是堂堂蛇王,怎麼可能是個善茬兒呢?趕緊閉嘴不敢說話了。
雪兒走過去在慕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兩下,笑着說道:“好啦,冷夜臻現在沒有心情攻打你們鷹族的,只是你們也不許去欺負其他的族類哦!”
慕巖連連點頭,又很討好的說道:“父王還說啦,那顆風靈珠就贈送給姐姐啦,我們絕不會要回去的。”
鷹王老奸巨猾,知道玉羅千方百計爲雪兒奪得四顆靈珠,必有深意,若雪兒不答應幫忙,便用四顆靈珠加以要挾。
白瑞卻冷笑了一聲:“要回去?你們有這個本事要回去嗎?”
雪兒忙踢了一下白瑞,讓他不要亂說話,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玉羅強行搶奪靈珠是真事兒嘛,哪有搶人家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笑着對抖抖索索害怕着的慕巖說道:“這靈珠對於我來說確實很重要,既然鷹王好心相贈,那我卻之不恭,你回去之後可要代我好好謝一下鷹王哦!”
“嗯!”聽得這話,慕巖又立即高興起來,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聲音強勁有力的應着,又膩歪在了雪兒的身上,想和她親近親近,再說說話。
白瑞卻越發的不耐煩了,眼睛一瞪,身上寒氣又再次凝聚,喝道:“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還不趕緊走?”
慕巖吐吐舌頭,不敢多待,想要上前和雪兒告別,卻被白瑞一下拎住了領子,往外面一丟,在門口火兒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化做了一隻小鷹,在天空盤旋了一圈之後離開。
火兒開心的和一旁的玉羅說話,時不時的朝空中指指點點着,很是開心,又轉過了頭去,想和玉羅一起進入房中,卻聽得砰的一聲,原來白瑞一拂袖子,已經將門給重重關上了,他可不願意這兩個傢伙來騷擾,雖然其中一個傢伙是自己的孃親,不過孃親變成了一隻懵懂的小狐兒時,就是隻傻傻笨笨的小狐狸。
火兒沮喪的低下了頭,玉羅輕輕拍拍他,像是安慰,這讓火兒找到了曾經被主人愛護時候的感覺,立馬又興高采烈起來,和玉羅勾肩搭背的跑遠處玩耍去了。
屋中的雪兒見白瑞一臉不快,抿嘴一笑,說道:“你的性子什麼時候這樣暴躁了呀?那兩個小家戶又沒有做錯什麼,你這樣一來,沒準兒孃親就要被你嚇到啦。”
“孃親纔不會這樣沒用呢!”白瑞一笑說道,“再說了,本王此刻過來是有要緊事情和你說的,和那兩個傢伙墨跡來墨跡去的,純屬耽誤了正事兒。”
“哪有你這樣說自己孃親的?”雪兒笑着,擡起頭來,才發現一向喜愛乾淨的白瑞竟然中午到現在過來都還沒有換衣裳,若在平時倒也罷了,只是今日陪着火兒和玉羅在草地上玩着的時候早就將衣裳弄髒了,他居然不換就這麼來了,當真很少見,看來確實有要緊事情,便正了顏色問道:“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嗎?”
“你不是想要和本王回狐族嗎?本王此刻前來,就是帶你回狐族去的。”白瑞開門見山的認真說道。
“今天晚上就走嗎?”如白瑞所料,雪兒的眸子間立刻閃過了一陣驚喜,但隨即,她如琉璃一般的眼眸又略有幾分黯淡,頗爲猶豫的說道,“現在就走,會不會……會不會太匆忙了一些?”
白瑞一愣,原本以爲雪兒一定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的,卻沒想到竟然帶了幾分猶豫,轉念一想,立刻知道這個小傢伙是怎麼回事兒了,怕心裡還存着冷夜臻吧,這個念頭一起,不知不覺的,白瑞心中多了幾分酸楚,他鎮定了一下心神,再次警告了自己一下,站在你對面的可是你的親妹子呀!深吸一口氣,他微微一笑,說道:“怎麼了?是怕來不及準備嗎?狐族樣樣東西齊備,你不用擔心會缺什麼的。”
雪兒默然不語,低下了頭。
白瑞探過手去,將雪兒的小手抓在了手心裡,問道:“身外之物是不缺,只是這心內之物……雪兒,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本王不會給你拿主意,只是希望你自己給自己定了主意,將來能讓自己開心。”
雪兒微微點了下頭,眼瞼下垂者,睫毛好似蝴蝶翅膀,投射下了一片陰影,掩飾住了雪兒矛盾的內心,良久,雪兒擡起頭來嫣然一笑:“既然先前說了要離開,雪兒當然要離開了,我們走吧,只是你狐族的那些侍衛怎麼辦?還有萬一明天一早臻……他發現我們不見了,會不會立刻想到我同你回去了,然後火速追來呢?我可不想害你們打架。”說着吐了吐舌頭,很是俏皮,只是那眸光中還是流露出了幾分心酸意味來。
“爲了你,便是打架又有何妨?”白瑞挑了挑眉毛,輕輕捏了捏雪兒小臉,“難道你以爲我一定打不過冷夜臻了?”
雪兒笑嘻嘻的說道:“依你現在的功夫,當然要比他好很多啦,怎麼會打不過?只是若你老是想着打架,我們要離開就難啦,而且……而且雪兒喜歡和平,不喜歡打架。”心中又加了一句,不喜歡看着自己都在乎的人相互打架,不過想到這兒之後,心中又是一嘆,在乎的人哪,就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還會不會在乎自己呢?會不會覺得自己以後對他的好都是別有用心的呢?
想起了那些事情,雪兒的心情又有點不好了,沮喪的低下了腦袋。
白瑞趕緊拍了拍她腦袋,轉移話題說道:“怎麼?當真信不過我,覺得我不能安排妥當?有你這樣不信任自己兄長的壞妹子嗎?放心吧,本王一切都已經安排的妥妥帖帖了,剛纔便是去吩咐侍衛,明天製造一些事端出來,好拖延冷夜臻的腳步。”
“這樣便好了。”雪兒點點頭,現下冷夜臻這個名字只要出現在腦海裡的時候,她便會有些心痛,更有些煩惱,輕輕嘆了一聲,不再想了,只輕聲問道:“我們現在就出發?”
白瑞嗯了一聲,再次打開了門,雪兒跟在他的身後出門。
月色如水,傾灑在小院的白牆青瓦之上,略顯冷清,樹影斑駁,月光從縫隙透露下來,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描繪了一幅光怪陸離的畫面,這兒是玉羅原本的駐紮地,周圍的生靈早就在死亡血霧的威脅下遠離了,偏僻的宅院在這冬日的晚上顯出了幾分陰森恐怖,彷彿不知名的怪物隨時隨地會從你身旁掠過,雪兒心生懼意,往白瑞身上靠了一靠,冷風呼呼而來,她又縮了縮脖子,將身上穿着的白虎皮袍子拉了拉,那虎皮袍子上的黑色條紋在明亮皎潔的月光下有些鮮豔,這還是冷夜臻當年聽到自己曾被老虎欺負而特意打了來給自己穿的呢!
打住打住,暫時的離開不就是爲了讓自己的心清靜一下的嗎?怎麼又胡亂想起他來了,快點打住,快點打住,她輕輕搖晃了幾下腦袋。
“怎麼?冷嗎?”白瑞見雪兒有動靜,忙低下了頭,她身材纖細,近來又煩心事兒太多,越發的清瘦單薄了,肚子倒越發的凸顯了出來,這樣的雪兒看上去楚楚動人,嬌柔可憐,讓人瞧着便心中起了疼惜,白瑞伸過手去,將雪兒摟進了自己的懷中,雪兒也沒有掙扎,任由他摟着自己,這是自己的哥哥呀,而在這黑夜空曠的小院中,她真的需要一個人給她依靠。
這樣的情景白瑞覺得沒什麼,但是隱在黑暗中的一個身影卻已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了,那人正是冷夜臻,在即將面臨蛇族的生死戰場之前,他怎麼能不好好看看雪兒呢?雖然他並不畏懼,卻也生怕將來再也不能看到這個小傢伙了,眼見得小傢伙和白瑞親密一場,他心裡就泛起了連天的醋意來,雖然知道白瑞是這小傢伙的兄長,但那又怎麼樣?小傢伙是屬於自己的,旁人不管什麼身份,都不能這樣親密,尤其是這個從前就有着不良前科的白瑞。
遠隔數丈遠的雪兒也感覺到了冷夜臻的冷冽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轉頭看了看,卻只看見樹影稀疏,旁的就再也沒有了,她眨了眨眼睛,問白瑞道:“我剛纔感覺有人在偷偷看我們,會不會是……”她微微擰起了眉頭,再次想到了冷夜臻。
冷夜臻的隱身法術能瞞過雪兒的眼睛,卻不能瞞過白瑞的雙目,白瑞往冷夜臻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回過頭來時對雪兒笑了一笑,說道:“不用擔心,大概是一隻耗子吧。”
雪兒疑惑的點點頭,耗子的眼神能有這麼厲害嗎?而且她發現當白瑞說那是一隻耗子的時候,那目光又冷了幾分,看來是一隻很有自尊心的小動物呢,雪兒對待小動物從來都是很友善的,當下也不去研究是什麼了,而且那冷颼颼的目光讓她不知不覺的想到冷夜臻,忙扯了扯白瑞的袖子:“我們趕緊走吧。”
白瑞點了點頭,挽着雪兒的手,匆匆掠步,一會兒就出了院子,門口已經停了一輛樸素卻十分舒適的馬車了,扶着雪兒上車,白瑞親自駕車,馬車騰空而起,飛向了遠方。
冷夜臻望着那漸漸變成黑點的馬車,心頭痛楚之極,他想到了那一次拜訪南海龍宮,那時候自己不也是這樣夜晚偷偷和雪兒離開的嗎?只是世事無常,時至今日,雪兒身邊換了一個人,自己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和她並肩而立呢!而且……她真的願意再和自己並肩而立嗎?一陣陣酸楚涌上心頭,冷夜臻正想回到當初那小狐兒懵懂不知事兒的時候呀!
他在凌寒的北風中站立良久,風吹衣裳,他的人影顯得單薄而淒厲,好似無人沙漠上孤獨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