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陛下的奶狐妃
如冷夜臻所料,當天晚上雪兒再次做噩夢了,依舊和上次那樣,還是那個庭院,還是自己的爹孃,還是一個嗜血兇殘、背影像極了冷夜臻的白衣人,不同的是這次雪兒已經能夠看清楚白衣人的臉龐了,赫然就是冷夜臻那張臉!
“啊!”伴隨着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雪兒猛地坐了起來。
“怎麼了?”原本就沒有入眠很深的冷夜臻立即醒轉了過來,趕緊坐了起來,隨手一指,點亮了燭火,再看雪兒,在蠟燭火光的映襯之下,小臉慘敗如金紙,一雙極美的眼睛裡此刻充滿了驚恐懼怕。
“雪兒,怎麼啦?做了什麼噩夢了嗎?”冷夜臻趕緊拍了拍雪兒的肩膀,深深後悔今兒個將雪兒嚇到了。
由於心中後悔,冷夜臻說話的時候聲音溫柔至極,便是眼神也是懷着深深柔意,只是當雪兒擡頭瞧見了冷夜臻的臉之後,突然啊的一聲驚叫,身子迅速的往後靠着,直至靠到了牆邊,無路再退的時候,方纔停了下來,小腦袋也深深低垂,不敢擡起。
“雪兒,你幹什麼?”對雪兒的舉動,冷夜臻心中納悶,又很是痛心,這個小傢伙竟然想要躲開自己的懷抱,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自己就這麼可怕嗎?不錯,先前對她說話的時候卻是眼裡了一些,可是自己從來不曾想過真正的要傷害這個小傢伙,可小傢伙現在給自己來了這樣一幅表情,這讓自己情何以堪哪!
冷夜臻的臉沉了下來,伸手過去,硬生生的就將雪兒柔軟的小身子涌入了懷抱之中,卻很驚訝的發現這丫頭的小身子正在不斷的顫抖着,冷夜臻徹底驚訝了,又很是擔心,忙輕拍着她問道:“雪兒,你怎麼了?是……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怎麼會抖得那麼厲害?”
“你……你先放開我!”雪兒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只是她聲音雖輕,其中意思卻很是堅定,甚至已經開始在冷夜臻的懷抱中掙扎開了,冷夜臻雖不明白她的意圖,卻也怕傷了她肚子裡的寶寶,只能將她放開了,溫言說道:“好,好,我放開你,你乖乖的聽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好好的跟我說,好不好,聽話?”
冷夜臻說着話,又伸手去揉了兩下雪兒的小腦袋,但就是這樣碰觸,也讓雪兒害怕,她趕緊將頭一側就躲了開去,因爲她沒有忘記夢中,就是這樣一雙白皙晶瑩的手,卻在短短的時間內殺害了自己滿門,雖然只是夢,卻給雪兒好真實的感覺,她真的很害怕,她甚至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前生,若自己前生的父母家人當真是當年被冷夜臻所殺的狐族百姓,那……那還讓她如何坦然面對臻呢?自己真的能不恨不怨嗎?
先前雪兒還責怪慕巖不肯忘卻仇恨,現在卻有些明白了,要原諒殺害自己親人之人,又如何可能?
雪兒擡起眼睛望了望冷夜臻,他一張邪魅俊朗的臉龐正寫滿了擔憂二字,如皎潔月光的雙眸正焦急的凝視在自己臉上,她想起了這些年來冷夜臻對她的好,心中慼慼然,小腦袋一點點的靠了過去,最後進了冷夜臻的懷抱中,罷了罷了,那只是夢,是的,只是夢,沒有什麼前世今生,冷夜臻依舊是冷夜臻,那個對自己好的男人,將一輩子給自己做依靠的男人。
她在冷夜臻的懷抱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夜臻身上有一陣淡淡的龍誕香的味道,混合着冷夜臻身上的氣息,給雪兒一種踏實的感覺,輕輕抹了一下額頭汗水,夢中的情景漸漸的就淡了下來,仰起頭來,對着冷夜臻一笑,再看他擔心異常的模樣,雪兒帶着歉疚說道:“對不起呀,剛纔突然發了一個噩夢,將你也吵醒啦,來,來,快睡吧。”
冷夜臻卻拉開了雪兒的手,認真的說道:“雪兒,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直覺告訴他,剛纔雪兒夢到的事情一定和他有關,她究竟夢到了什麼,竟會這樣害怕自己呢?要知道,就算自己殺盡了天下人,也絕不會動這小傢伙一根頭髮的。
雪兒微微搖頭,那令人不愉快的一幕她不想讓冷夜臻知道,更不想因爲這個惹得冷夜臻不高興。
“告訴我!”冷夜臻將雪兒深深揉進了懷中,很是認真的說道,不管那個夢有多可怕,他都要知道,不然一直憋在雪兒的心中,沒準就會成爲兩人之間的隔閡了。
雪兒依舊是搖頭。
冷夜臻有些惱了,眉頭緊緊蹙着,都能夾死一隻蚊子了,可是這回雪兒卻死硬到底,上齒緊緊咬着下脣,就是不想將夢中見到的告訴他。
兩人這般僵持着,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裡寂靜無聲,就是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門外北風已經起了,颳得門窗吱吱作響,讓人心中一陣陣的發緊。
忽然咚咚兩聲敲門聲音響了起來,隨即響起了一個十分急切的聲音:“王,屬下有要事稟報。”
“說!”突然被人打擾,冷夜臻心頭一陣惱怒,紫色的瞳孔裡發出惱怒的光芒。
“鷹太子的表弟死了!”急切的聲音帶着幾分驚恐。
“寶寶?”雪兒頓時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句,“你是說寶寶死了?”
“是……”門口侍衛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
“這……這怎麼可能?我們先前離開的時候寶寶還是好好的,難道……”雪兒心中陡然一驚,想起了白瑞,還有他的孃親,難不成……雪兒不敢想象下去了。
而那侍衛聽得裡面雪兒相詢,一五一十的答道:“有人見到小王爺死之前曾被一團血霧包裹,大家都懷疑是……是那人所爲。”那侍衛也是一個機靈人,知道雪兒和白瑞的關係很好,不敢說什麼不敬之詞,只用那人代替。
“我們快去看看。”雪兒一面說着一面就起身穿衣服,她很喜歡寶寶,如今寶寶死了,她很難過,也很傷心,但是畢竟和白瑞的情意好一些,她更不想這件事情和白瑞有關,還有白瑞的孃親,只是……她爲什麼偏偏又要對寶寶下毒手呢?寶寶只是一個小孩兒呀!而且還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可憐小孩兒,大人們之間的怨仇爲何偏偏要牽扯到一個無辜的小娃兒身上去呢?雪兒如今懷了孕,多愁善感,想到這些,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了。
冷夜臻沉着臉,始終不說一語,他知道此刻雪兒心中想着白瑞,這讓他十分不高興,覺得雪兒的心漸漸的多了旁人,從前這小丫頭還知道自己纔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旁人再怎麼樣也不能和自己相比的,但是現在的雪兒彷彿不懂得這個了,沒事兒的總惦記着外人,特別還是自己十分討厭的白瑞,當真可恨,若換做平時,冷夜臻只怕馬上就要發火了,但正當冷夜臻冷笑一聲,想要開口的時候,眼前突然閃爍而過雪兒方纔害怕的模樣,那驚懼的瞳孔好似就在眼前,讓冷夜臻心中疼痛不已,是不是自己平日裡對這小傢伙太嚴厲了,所以小傢伙剛纔纔會害怕成這個模樣?冷夜臻在心中揣摩半晌,最終還是將心頭的怒火勉強壓了下去,伸手幫助雪兒穿衣,只是一張臉終究還是冷冷的,很是嚇人。
雪兒心中想着白瑞的時候,就顧不得注意現在冷夜臻臉上的表情了,匆匆穿了衣裳,便往外面走。
冷夜臻趕緊拿了一件披風,幾步上前,披在雪兒的身上,說道:“夜風寒冷,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小心着涼。”
幫着雪兒披上披風,冷夜臻又細心的將頷下的連接披風的緞帶給她繫上,他的手溫暖有力,在雪兒的脖子下操作着,雪兒心中立刻就升騰起了一陣暖意,目光微微擡起,好似皎潔光輝的上玄月,幽亮而迷人,在黑夜中顯得璀璨奪目。
冷夜臻低頭給雪兒繫着頷下緞帶,直到將帶子繫好了,方纔擡頭,瞧見的那邊是那雙星辰般閃爍光芒的眸子,這樣一雙眸子讓冷夜臻深深沉溺其中,將剛纔的不快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雪兒也是如此,冷夜臻的細心溫柔讓她十分愧疚,臻對自己這麼好,自己竟然還當真懷疑她傷害了自己的家人,真是太不應該了,那只是一個夢罷了,自己怎麼能因爲一個稀裡糊塗的夢而質疑自己的親人呢?以後可千萬不能如此了!雪兒低頭暗暗對自己說着,探過柔柔的小手,將冷夜臻的手捏在了掌心。
溫柔的感覺軟化了冷夜臻的心,不管剛纔怎麼對這個小傢伙生氣,此刻也已經氣消了,拍拍小傢伙的腦袋:“我們走吧。”
夜涼如水,清冷的月光將輕輝灑向了大地,遠遠的池塘泛着瀲灩的波光,花草樹木被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形成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風送花香,一股馥郁直吸入鼻中,帶給人幾分清新自然,只可惜如今大事在前,否則雪兒還真想停下腳步,好好鑑賞一番呢!
轉過幾個幽靜的花圃,正殿就在眼前,守在門口的侍衛神情嚴肅,給兩人行了一禮,打開了正殿的大門。
正殿之中寂靜無聲,昏昏沉沉的,連蠟燭都沒有點上一根,幸而今日的月光十分明亮,倒不至於瞧不清裡面的樣子,只是月光清寒,映照進了沒有一絲聲響的正殿中,顯得蒼白淒厲,透過那幾分光線瞧進去,就見正殿之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平鋪在地上,了無生機,這人正是寶寶,先前還活潑可愛和白瑞吵架的孩子,如今卻已經成了一具僵硬冰冷的屍體。
方纔沒有見到這景象時,雪兒兀自能夠忍耐着眼淚,現下卻是眼睜睜的看到了死去的寶寶,她鼻中一酸,眼淚噴涌而出,冷夜臻輕輕捏了捏雪兒的手,安撫了一下,眉頭便蹙了起來,方纔他紫色的眸子在房間中一掃,就見慕巖冷冰冰的坐在寶寶的屍身之後,兩邊還有敖千野和白瑞,白瑞身邊還有一個離魅公主,敖千野臉上一片淡然,不見喜怒,白瑞柔和的面容上帶着幾分不解與訝異,離魅則僅僅將白瑞的手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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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是怎麼死的?”冷夜臻攜了雪兒的手進屋子,一面走一面問道,剛纔雖然已經聽侍衛說過寶寶死亡時候出現了死亡血霧,但冷夜臻還是要確認一下。
話一問完,慕巖一雙帶着殺意嗜血的鷹目就狠狠盯上了白瑞,瞧他那模樣,若有能耐,一定會上前就將白瑞給砍了的。
這目光立刻引起了離魅的不滿,她嬌嗔道:“你幹嘛這樣看着瑞?那是瑞的母親做的,又不是瑞做的。”
一句話已經讓冷夜臻明白了寶寶的死果然和死亡血霧有關,只怕當真是白瑞的母親吧,雪兒也明白了,難過的低下了頭,她和那紅衣女子毫無交情,甚至還有仇恨,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雪兒一聽到她殺人,心中就感覺很難受,或許是因爲先前聽白瑞說過當年的事情吧,她認爲這麼一個可憐善良的女子不能成爲一個殺人惡魔的,可是……事實都擺在眼前呀!雪兒目光含淚,再次望了一眼倒在地上,臉色死灰的寶寶,一個精靈乖巧的孩子就這麼死了,太可憐了。
“他母親做的和他做的有什麼差別?”慕巖犟着腦袋衝着離魅喊道,“難道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是自己母親做的,他就會阻止嗎?我看不會吧。”他冷笑了兩聲,“你自己說說,自從得知你母親是殺人魔王之後,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本王的母親不是殺人魔王!”白瑞冷冷的說道,一字一句好像是從牙齒縫裡面擠出來的,旁人說他什麼,他都不打緊,只是不管怎麼樣,都不能侮辱自己的母親。
“哼,濫殺無辜,嗜血成性,死亡血霧到今天一共奪取了多少條生靈,你還以爲你母親是一個善良無辜的人嗎?即使從前是,現在也不會是了,她將永遠背上殺人魔王的罪名!”慕巖一個字一個字好似鋼針,打在了白瑞的心上。
“你!”白瑞臉色鐵青,溫潤的臉龐早就不見了,手上隱隱白光一現。
“不要!”雪兒連忙叫道。
“你殺呀!反正你母親都已經殺死寶寶了,你便再殺我一個也算不了什麼,你殺我好啦!”慕巖跳到白瑞的身前,昂着頭,一副絲毫不懼的模樣。
“不要,不要。”離魅急壞了,趕緊拉了白瑞的手,“不要再造殺孽啦,那樣不好,你昨晚上還和我說要勸着你母親不再殺人的呢!”
白瑞回頭瞪了她一眼,就算自己這麼說過,她也不能在這種情形下說出來的呀!
慕巖卻還不服氣,又想大聲叫嚷,這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人不是本尊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