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笑着拱了拱手:“多謝指教,不過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出得家門,帶那些拖累就不爽快了。”
幾位老爺目光閃動彼此心照不宣點了下頭。
其中一個褐袍中年人順着山羊鬍輕笑一聲:“人不風流枉少年,看來月靈花嬌的豔名定能爲錦奎樓多摟些金錢。”
另一個青色錦袍的文士搖頭道:“我們不也是奔着這尊粉紅骷髏來的麼?”
“哈哈,說得好!”另一個朱袍胖子自嘲道:“紅粉骷髏對我們這些金銀骷髏,真是天造地設的同道啊……”
幾人齊聲大笑。
“二位小公子既然也是爲此女來,不如一起?”朱袍胖子提議到。
祝小山趕忙拒絕:“不是不想與各位一起,我們兄弟還要兜上一圈甩掉追兵才能自在行動,只能謝謝各位好意了。”
“不妨,不妨,和老子鬥法,吾等年輕時同樣精深此道,真想回到當年呀。”
“還有閒情逸致悲春傷秋,難道家裡母老虎沒看夠,還想回去再娶一回?走走走,看新鮮的去。”
幾個老“花”匠朝兩個小“花”匠親切招呼一聲,便朝鎮中最高的一座綵樓而去。
而那座綵樓張燈結綵,紅綢粉綠好不熱鬧,一個個腰纏萬貫的大爺二爺被迎入其中,胭脂香氣和着各種嬌聲浪語老遠襲來。
祝小山“啐”了一聲和林琪瑢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
好在與巨林中罪人聞先照了一面,知道原生界與既川上界皇域的俗世國度大同小異,順利用從白玉青金鐲裡蒐羅出來的兩塊金玉之物抵了一月住宿。
“等等,腰牌上瑢大公子的徽記你磨掉沒有?”林琪瑢突然問祝小山。
祝小山撓撓頭:“這些東西上都有你當年的徽號?”
林琪瑢眼睛一閉:得,瑢大公子的臉算是丟到原生界了。
祝小山不以爲然:“兔子也不拉屎的地方,誰知道瑢大公是誰?大不了再出手我小心些,把銘文徽記磨個精光,反正也待不了幾天。”
林琪瑢想想也是,便放過此事要了些東西兩人吃過,就朝客棧掌櫃討了個小夥計,陪二人上街閒逛。
之後半月,林琪瑢和祝小山充分打入聲色犬馬,捧了花魁、鬥過毆、賭過彩,在陳家集多少也有了紈絝之名,甚至乾脆找了個花花太歲做中人買了座小宅子,又置了一處晾衣軒專賣錦衣錦袍,生意紅紅火火也不耽誤吃喝玩樂。
衆多場子都得到過林琪瑢和祝小山撒下的錢財。二人所到之處不說衆星捧月,也是拍馬屁者甚衆,倒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交遊廣闊後,各種大路小道的消息並不難得,更兼結交了幾個所謂“道上”匪寇,還找到一處專門倒賣各種消息的暗棧:煥元局。
祝小山立馬出面定下一樁通風報信的買賣,以後以陳家集爲中心,二人足不出戶一衆消息也源源而至。
不過幾十天,兩人就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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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祝小山在屋內案板上一座數尺見方小沙盤兩頭站立;
林琪瑢在沙盤裡的一座小小山頭,插上一個代表城池的貝殼,隨後又在旁邊加了一根塗成紅色的細籤。
不大的沙盤裡同樣有貝殼和紅籤的地方,這時共是六處。
而六座城池都圍在一角窮山惡水的亂地。
祝小山手支下頜,看着沙盤道:“冥城既然是監管罪人一族的獄卒,那麼罪人聞先所說的冥王城應是總領冥城的冥都,爲何煥元局的消息卻不包括這個地方?”
林琪瑢接着道:“……還有整個原生界都是祖陵神葬,生活此間的俗世國度僅能屈居邊緣劣國勉強維生。
現在我們只知道陳家集周圍百億裡的局部情況。
而陳家集隸屬原生界西南邊荒,罪人一族被囚原生界正南,又被這麼多冥城包圍,從這一角情況推測,祖陵大神道也該設在其中……
如此一來,原生界大神道外不但囚了罪人一族,同時也是守墓之人,還要時時刻刻抵抗冥城打壓,原生界冥道勢力很大啊。”
陳家集屬於原生界西南邊荒小國臺興小國的十二大鎮之一,比大鎮更大的就是四座大城,其中一城就是臺興都城:紅光城。
而紅光城也是一座看守罪人一族的冥城。
想要接近祖陵大神道、探到師氏神墓和祝氏神墓的分佈,都要進入罪人一族的罪人城。
“罪人城師氏後人現在都變成體碩力沉的巨無霸,不能修煉只剩蠻力,壽元不超過千年,成年男子最多隻能誕育一個子女。
一代代罪人族長耗盡心力,上古恢宏無比的王族今天也只剩下十一人,下一代只有三個孩子,其中兩個女孩,一個男孩。
眼瞅就要滅族,這些冥城裡的人還想隔三差五殺弄死一個,原生界師氏境遇也忒慘了……”祝小山嘆了口氣。
兩人久久無語,半晌祝小山幽幽道:“命運自有岔路,也有使命蘊含其中。林兄,你是師氏小王,這一局你要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