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哪一個在一地之方也是跺跺腳就讓當地顫三顫的人物;林寬庭未出族前就與林錦彰和薛泓相交,出族定居此地也多是被林錦彰攛掇;
所以在座的這些人都是知道林寬庭的出身。這也是孫親家範水老王不辭千里來賀壽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林寬庭爲商圓滑,早練就眼觀六路,看見林方,暗道:這是出大事了。
他擡手對着在座各人虛執一禮,道:
“老頭子向各位賠個不是;出去看看,想是府內出了什麼了不得的狀況。各位不要怪罪。”
薛泓身穿一身精神十足的寶藍綢緞錦繡福字的大袍,當先“哈哈”一笑,“老弟儘管去就是。老哥這次爲了求得你家的孫女,正要討好你還來不及呢!”
貢氏也是爽朗一笑,“正是,交好幾十年了,一定要拉上親家才甘心!”
林寬庭點指這兩個厚臉皮的夫妻,“你們夫妻真是絕配。這事我是做不得主,要老三和他夫人同意才行;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童丫頭是他們的寶!你們要是能說動他們,我就沒意見。說不動,老弟也沒辦法!”
“就等你這句話了!”貢氏一臉算計成功的竊喜樣子。林寬庭有些沒底,不會是僅剩的兩個小孫女已經被老三兩口子賣了吧?
說話間,想法也只是他心頭一轉,他朝堂外走去,還是先看看林方再說。
就聽身後的羅老王爺問薛泓,“薛老顯是一早便胸有成足了。不知是爲府上的哪個孫子?”
“還有誰?”薛進接上話,“正是大哥的長孫薛天星。”董氏也是樂得點頭;薛泓夫妻兩人也都笑眯了眼;
林寬庭眉毛微不可見的一皺,隨即來到堂外的林方面前;
林寬庭的這座府邸大小,沒有林寬禺府上六七十頃那麼大,只有不到九頃的地方;但林寬禺府上所在是平芷城郊,林寬庭所在是番竹城中的極佳地段;在這樣的位置林寬庭能置下如此宏大的家業,在甘凰東南雄霸一方,只要不太過分、無法無天,官府根本不敢招惹,已經極有成就。
整個府邸主要格局是正中的一座南北向五進的主院;東側南北向貼建有十幾畝的園林馬場,整整跨了四進縱深;圍繞着主院和園林四周還建有四處三進院,七八處的二進小院與四方各二處的大四合院,加之各色亭榭,內部建築極是考究,就是那範水王府也望塵莫及。
“出什麼事了?”
林方將林寬庭請到一旁廊柱下,才小心回道:“三太爺派人來了。”
林寬庭頓時驚喜莫名!他有激動問道:“真是三哥派的人?哪呢?”
“三太爺派的是祖宅裡小孫子,就是那個後來信裡說的小六孫少爺!”
“小六?信裡說是叫瑢哥兒,是吧?”林寬庭有些拿不準;
林琪瑢是他出族後第七年尾生的,他三哥林寬暢給他的信中雖有提及,但對於林寬庭來說也只是個名字。
林方上前,同樣喜色滿面,“可不是正是這位小孫少爺!屬下剛纔還怕狗順兒說話不準,特意等了派去榮升客棧查看人的回報,千真萬確!而且,這回可了不得了!”
林寬庭愣了愣,隨即老眼一瞪,“有什麼快說!賣什麼關子!這臭脾氣還這樣!”
林方少有的放下面皮“嘻嘻”一笑,“這回來的是瑢大公子!全副的大公子私衛,還有商樑聖宗溪湘道祖的一位高徒同行!
現在番竹城內都炸鍋了!榮升客棧外人山人海,官府最後派了兵丁過去肅清,把客棧給護了起來。明天,咱府上怕是更要大喜了!”
“三哥沒忘了我!這是三哥真的打心裡惦記着我……”林寬庭不禁老淚縱橫;
林方眼內也有淚水閃動。他連忙遞過去一塊帕子,“少爺別傷心了,三少爺是您的親哥,怎麼會不記掛着您。”
林寬庭擦了擦因驚喜而出的淚水,看着林方搖搖頭,“老了……還什麼少爺——”
主僕二人相對一時無言!林家祖宅,不出族沒感覺,那永遠是他們的根!卻再也回不去了……
林寬庭收拾了心情,展開笑臉,“還等什麼,你親去跑一趟,替我見見這小子!還在外住什麼,讓他快點滾過來!”
“唉——”林方應了一聲,轉身就急急而去;
林寬庭仰天看着正盛的日光,由衷覺着:今天的天兒可真美啊!
*——*——*——*
林寬庭踱回大堂之內,七八個老人正談得興高采烈;林錦彰最先看向他,“老弟,出什麼事了?要幫忙不?”
其它幾人一起看過來。林寬庭笑着擺擺手。
“這個就不用了!聽管家說,是我的一個小侄孫特意來給我做壽,現在卻住到了外頭。我吩咐林方去趕快將他叫過來。在外面住着幹什麼!現在的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貢氏有些好奇,“老弟這位侄孫怕是跋涉了不少路途吧?你們林家的兄弟子侄,老嫂子是知道的,沒有一個近的。”
季老太爺道:“那就快些叫過來;你們林家品種優質得很,我們也要相看相看,爲咱家的女兒們打算打算啊!是吧?各位?”
羅老王爺環眼一亮,道:“正是!我王府內還有幾個孫丫頭總吵着要找個合心合意的纔出嫁,煩得我那老妻整天的躲!親家快些將人叫過來,咱們一起琢磨琢磨唄!”
就是那薛進與董氏也有些意動。別人不知,他們是知道根底,世商之家出來的三代之內,有一個算一個,不論男女,絕對是一等一的人物!
林寬庭挼着長鬍子得意異常的一笑,薛泓見了一咧嘴角,“看把你得瑟的,讓人以爲是林家祖宅來了大公子——”
林寬庭但笑不語,薛泓也只是一說,還想笑他兩句,但看林寬庭端着架勢就不下來了,反而更是春風滿面。他心裡“咚”得一響。
“老弟!不會真是‘大公子’吧?”
其它幾人也吃驚的望了過來。
林寬庭這時才“嘿嘿”笑出聲來。對幾人說道:“薛老哥還真說着了!來的這個孩子正是我嫡親三哥在上都祖宅內最小的孫子。
今年,七家一起定的他們這一輩的大公子;這孩子和他大哥一齊上位。他現在正是林家新一代中的瑢大公子尊位。”
這些老人自然大感意外。據他們所知,大公子可是不能隨便出行的。出來一趟必有天宗人物保護森嚴,走哪轟動到哪!番竹老百姓就是修者也少有見過,更何況是長在天上的大公子了!
林錦彰眯着眼想了想,“據我所知,你就一個親哥,現在可是林家主的爹,你這侄孫子不會是現在七大世商林家主的兒子罷?”
林寬庭會心的點了點頭。止不住的笑怎麼也無法憋住;
貢氏一聽可着急起來,“老弟還不快點接人進府?不然,老身陪你去看看。”
林寬庭正美,待聽到這話可嚇一跳,忙退後內步,“這可使不得!他身份再如何尊貴,畢竟年歲還小。等他過來就是,就是!”
笑話,一個老太太把自家的丈夫扔在一邊,陪着別的老頭接侄孫子,萬萬不行的!
果然,薛泓聽到林寬庭這般說法,面色緩和許多。但卻並不肯就此打住。與衆多的老頭、老王爺一起一個勁催促林寬庭趕快將瑢大公子接進府。這可真是打着燈籠也逮不着的良婿!怎麼能錯過了!
長安這些人忙得不可開交,但林琪瑢卻是無事可做。他想煉寶,有燾席遠守着;
他想出去逛,大公子出去逛街根本行不通;
他想到靖泉堂,蘇勇還沒回來;現在只能無聊得練習“窒”字文。
經過這些日子的練習,這枚神主文的施放速度、數量在已經完全達到“瓷”字文的程度,只是從來沒試過效果;
這兩天,他無事就在考慮如何將一次只能發九枚符文的限制給突破,但一直沒有頭緒;他在考慮,是不是開始練第三枚神主文;胡思亂想間,長安進來了。
“少爺,四老太爺府上大管家來了。”
林琪瑢正想得出神,壓根沒有多少注意在長安身上,胡亂的應了一聲“噢”!
長安以爲林琪瑢不想見,“那長安去把他打發回去就是。”長安轉身退出來;正奇怪少爺是怎麼了?裡面就傳來林琪瑢的高聲叫喚!
“等等!長安,你說是誰來了?”
他說少爺沒這麼失禮吧!根本沒聽清他稟告的是什麼……,長安哀嘆一聲少爺的神經大條,只好趕快重又進去。
“是四老太爺府上大管家來了!”
“快叫人家進來,別等久了!”這可是林寬庭身邊最心腹的人,長川早就一天幾回的在他耳朵邊上嘮叨多少回。他真要打起精神好好注意一下。
林琪瑢因爲這一天要等商樑聖宗來人,不便先到林寬庭府上。林方最後留下了兩個第二天正壽給林琪瑢專門引路的門子,才返了回去。
對於他來說,這個大公子是自家的,他也與有榮焉!喜滋滋的一出官兵護衛範圍,他就被當地的熟人圍了起來。好說歹說,才脫了身,回去見林寬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