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姓青年看中了五等中級寶兵飛渡;
七月初一宗門上都大比,今天才是六月二十七,並不是那麼很急。最重要的是一人十塊天晶……
剛剛一張桌子就花了五十天晶,讓他至今還肉痛的要命。
“就坐中級寶兵了!”說完,他拉着黃小妹的手就走,可是一拉,小姑娘一動不動。
嶺姓青年低頭一看,黃小妹正委屈的看着他,活像他欺負她狠了一樣;
“表妹!誰欺負你了?……,我?”
黃小妹狠狠點了一下頭。
“四哥太冤枉了!我管你吃住!管你玩!給你買東西!沒功勞,還有苦勞是不是?”
嶺姓青年一臉悲傷,再怎麼名正言順,只要小表妹回去告他一狀,他老孃就不會鳥他對錯,一率會處以“極刑”!
“我要逛上都!”
“隨便逛!”四哥指天發誓!
“可是初一就大比了,明天就是二十八。我們明天到上都,現在上都人這麼多,找住的地方就要好久,明天一天就不指望了。
然後這個月是六月小,最後一天是二十九,沒有三十!東芒園只有宗門的人能進去。
想看熱鬧肯定前一二天都在東芒園外守着了。
二十九那天,是人都要到林家東芒園外佔地方。
誰有心思逛上都,二十九也不能指望了。
再就初一了。哪有時間逛上都!嗚,嗚……”
嶺姓青年張口結舌,一心以爲小表妹無理取鬧,沒想到算計如此周詳。
可笑自己還指天發誓,要陪她到上都好好玩一通,根本就是空話一則。不由得讓他慚愧加丟臉冒出了冷汗。
“四哥帶你坐高級寶軍?”
黃小妹兜住淚水,展顏歡笑,貝齒明眸,說不出的美好清靈。嶺姓青年也不由暗贊小表妹姿容出色;
“咱們搭三等的低級寶軍就可以,剛過中午就能到上都,找住的地方時間也夠了。
明天二十八正好能逛一天,後天我們去佔個視野好的位置,大後天看大比就行了!”
兄妹二人一番商量,被周遭不少同樣要到上都,看大比的人流看在眼裡。
在二人上去搭寶軍後,幾乎所有的外來看客都擁向了寶軍飛渡,也都不怕花晶石了,能趕上熱鬧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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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艘高級寶軍飛鯨前擁擠的登飛渡人流中,一位個子頎長挺拔,姿態閒散寫意的男子,攏着素白銀綢外衫的大袖,內罩一件銷金並纈得深淺相宜的青花長袍,如梧桐青柳亮晃晃立在岸邊,意態份外的安適,凡是經過他身邊的人俱感覺一陣心曠神怡。
男子只將發隨意用青幘巾繫於頸後,面龐兩側髮絲凌亂,並不容易看清面容;但擡頭瞬間,卻讓觀看者不由讚一聲“好高適的公子!”
如鳳如鸞,鳳面清眼,高臥梧桐。
他對旁邊許多人的注視習以如常,只是將身子轉向後面。
原來還有一個身姿窈窕的二八少女,一身橙色的齊腰襦裙,如一隻翩躚大彩蝶,從後面向這個男子跑來。
“少爺!”
少女高胸、長頸、細腰、玉膚,面色清豔,暗香流動不絕。
旁邊自有按捺不住的豬手,趁隙佔點小便宜。
男子雙目倏然冷厲,左腕之上九顆一串的水晶珠,連爆兩枚,周身寒意剎時暴增,空氣中竟肉眼可辨的凝出白絲絲的寒氣。
他上前兩步,將少女拉到身邊,一起上了飛渡。
幾個男子偷偷將手放在鼻前,齷齪的正在陶醉。
突然嘶嚎一聲,佔那姑娘便宜的豬手,竟然紛紛變成冰坨斷落下來,掉到地上摔成幾半。
他們每人也都被凍得僵直起來,直過了半個時辰,才略有緩解倉皇而去,哪敢再去什麼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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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這些日子,除了練符,就跟斑光馬死泡。經過流水價的美食攻陷,雖沒修復全部友誼,但斑光馬總算不再排斥於他。斑光馬吃虧一回,再不上當。每每要先談好價錢,付過酬勞,一人一馬纔可以共遊一回。
此次到錢家,林琪瑢出了十八顆烏芝果的高價,終於請動斑光馬的寶腿!
林琪瑢此時正在錢家和他的舅舅,錢家四大老爺之一的錢國運並三個表兄,錢國運的庶長子錢青尹、庶次子錢青越、嫡三子錢青瑚五人,一起討論林月鷺之死的蹊蹺;
錢國運三十有五,正當壯年;長相有些陰厲,雙目眉梢眼角上吊,許多人一見就會感覺他好爭鬥。
他在聽了林琪瑢的猜測後道:
“你所猜也不無可能。但在我差人查明之前,不必再與他人說了。以免引起宗門的不快。”
錢青尹今年十九,雖是庶長子,但他的上面錢國運最大的子女卻是嫡長女錢惠兒,嫁給齊家林琪瑢姑姑和齊予棠的兒子齊尚謨。
錢青尹兄弟三個下面,還有一個最小的名喚錢蜜兒的十五歲庶妹。兄妹幾人感情還算通融。
只聽錢青越說道:“如此大事,道祖們說瞞就瞞下了,自和宗門有關!”
“三哥說得不錯,我也感覺有些意思。”錢青瑚摸着下巴也狐疑道;
錢青尹眨巴着眼睛,“聽說,只有全一道祖震怒了……”
“不要再猜了!”錢國運打斷兒子們的話題;
他不是沒有懷疑。但現在如此煩亂之際,這些事只能暗中探聽一二,斷然不能弄得太明顯了。
而全一道祖還看中了林琪環,如果林月鷺之死,真與青俞宗有所關聯,這等收徒之事鐵定不成。
再說,事情如此明顯,以林琪環的腦子,怕也不會猜不到一二!
林琪瑢知道這個舅舅從小走偏門,極爲邪性的一個人。
錢國運按排行,其實是林琪瑢的五舅,還是庶出的舅舅。
錢靈彩與錢靈霞雙生佔着嫡出的大姐、二姐之位,之下還有一個庶出三姐錢靈圓,一個四哥兼嫡長子的錢國倫;
錢國倫從小事事最好,樣樣拔尖;在錢家當時一時無兩。所以遭到了現家主錢國仕那一房的重點打壓;
錢國運自小就是白羊中的黑羊,與衆不同,不學無術,三教九流,無所不會。後來還與上都那些乞丐、地痞、流氓、劫匪、混混甚至是修仙界的那些走黑吃黑的散修、惡修都打得一片火熱。
可以說是各色小道,內幕消息最是靈通,動動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弄出不少人手,幹些讓人抓不着的勾當。
當錢國倫被錢國仕一房迫害得一敗塗地之後。錢國運突然就頂了上去,將家主那一房少爺之首的錢國仕壓得頭破血流,還愣是不敢拿他怎麼樣。
所以,錢國倫想噹噹不上的錢家大公子,錢國運不用要,錢家也給了他。
就是現今錢國仕當上了錢家主,對錢國運也照樣忌憚三分;
所謂惡人要有惡人磨,也是很有道理的。
只見錢國運,擡手在內書房牆上按了三按,不一會一個猥瑣的四十許瘦巴巴的中年人開門進來。向着錢國運稍稍一點頭,對林琪瑢幾人看也沒看。
“五爺!”
錢國運招他近前,在其耳邊說了幾句,他點了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林琪瑢很是痞賴的湊到錢國運面前,抓起了桌上的一盞青銅小油燈,問錢國運:
“用燈傳訊多快!我還想看一回小油燈發威呢!”
說着,林琪瑢就想將那油燈揣自己袖子裡。卻被錢國運伸出兩指一下叼住了腕子。
“唉喲!唉!唉——舅舅饒命!”
另外三個少年抿嘴偷笑,錢國運對林琪瑢的小無賴,有些沒折,但他還就喜歡這個小傢伙!
說起來,自家的三個兒子,沒一個像自己,大公子之位一個沒能上去。這個外甥與他年輕時倒有三分相像;
這也造就了林琪瑢自小開始,常常與錢國運沒大沒小。如今他名震上都,很是爭光。錢國運對林琪瑢更看好三分。
錢國運拿回油燈,又向着林琪瑢的腦門拍了一巴掌!
“腦子也不好使了?現在各家宗門人物衆多,用它畫蛇添足。”
接着他又說道:
“你回去也與你爹通個氣,錢青浪自從林家回來,就被他爹錢國仕好一頓秋後算賬。前幾天,他暗中派人來求我幫忙。我會好好幫他一把!
錢國仕看不上這個兒子,卻不想丟了他那個大公子的位置給旁的分支。
哼!以後有他焦頭爛額的時候!”
“對了,瑚哥兒婚事什麼時候辦?幾位表哥要入宗門嗎?”
林琪瑢看着幾位表哥問道;他並不清楚,眼前三個表兄的體質如何,所以也是打聽居多。
不想只一問,錢國運就哀嘆起來!
“怎麼了?”
只聽錢青瑚接過了話,道:“我們三個,二哥是大金體,三哥大木體,我是大雷體,就是小妹也是大水體。
我們三個又不是大公子和副使,蜜兒也沒出閣,必須全部上榜。
爹活動了半天,最可能的結果也是我們其中一人留在府裡安養父母、姨娘……”
就算林琪瑢這段時間經歷過不少,但一房子弟被一勺燴的事情,也是頭一回聽說!
他忙轉眼看向錢國運,錢國運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不由低頭尋思了一會兒,對錢國運道:
“舅舅,錢家現在最缺什麼?”
錢國運聽懂了林琪瑢暗示,對他知道各家外園,並不意外;倒是錢青尹兄弟三人摸不着頭腦。
“瑚哥更要好一些,目前沒有。”
“那還是跟三位表兄說了吧。以後暗中也能有個照應。”
錢國運輕輕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