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山曾言:角山祭殿雖是既川神域命運神袛所繫,但從不禁最渺小的人朝拜!
但只有得到角山認可的人,纔有資格進入大祭殿!
凡人想到得到角山認可,可以以本身任意所長,融入角山,確有獨到出色之處,角山便會爲其開一道直通頂端祭殿的衆生門,以做接引!
只是門後路途遙遠,想要堅持下來,同樣要有非凡之能。但是做爲一大神域的王祭殿,能爲無數衆生開此機會,已經極爲難能!
衆生門每開啓一次,角山之上便會多一根衆生柱,成爲共支角山的一份異能,將與祭殿永世同在!
“太好啦!”泯和小玫瑰高興跳了起來,圍到林琪瑢面前!
林琪瑢以小陰陽開得這面衆生門,並不大,只不過半丈寬,一人高。
“不管怎樣,總算有了去路。咱們進去吧!”
林琪瑢起身,大袖一拂,衆生門慢慢向內敞開……
*——*——*
“呃——”
“怎麼沒路?”
“這是……未來……斷……絕!”
林琪瑢揉揉額頭,這段時間,魂力消耗太過巨大!
不過陰陽術法倒是有了不小長進,也算因禍得福。
但是眼前絕境連着絕境,又要如何前進?
他探頭向門內望去,一片如外面所見的風旋在打滾呼嘯!
可這不是風……也不是法則……那是命術,大陰陽殺術……稍有不慎便會被代入因果、被銘記,成爲擺脫不掉的麻煩!
“泯,碧海柔雲獸原來真的是未圓滿的神兵嗎?”
泯一驚!
它飛到林琪瑢眼前,“難道琪瑢要用碧海柔雲?”
林琪瑢道:“現在咱們只有碧海柔雲等階最高,有可能破局——”
“可是它被鎮壓這麼多年……”泯訥訥道;
“但控制它的核心,也變成了比它還要珍貴的我!”林琪瑢淡淡說着彷彿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他又問小玫瑰道:“丫頭,不知是我的靈覈對你們恢復有用,還是那種我也不知道的東西?”
小玫瑰認真回道:“靈覈對本姑娘是有大用的,碧海柔雲獸本質雖高,傷得太重,目前也正當時!就是對八百玲瓏與神咒文也大補,所以……”
“……所以,纔有了它們不請自來,早早生存在我的魂海里對麼?它們等待的一直是那個東西成形或出現的一日!”
“這個你都知道了?還這般說出來?”小玫瑰有些憂懼。
林琪瑢“呵呵”笑出來,竟有些讓人心驚,“不用擔心!既然依附於我,我現在還有辦法制住它們!這些,它們聽不到,更不會看到!
在這片既川陰陽術數祖地,不知爲何,它們竟有些害怕呢……
這何嘗不是我的一次機會!”
小玫瑰瞬間明瞭,“對呀!它們害怕千載難逢,正是你施展手段徹底制住它們的機會!”
林琪瑢搖頭:“我沒有把握能夠將它們真的制服,所做的只能是適時限制……現在與它們更是互相依存!即便當初沒有真日樓點明,我也有所察覺;只是一直不敢肯定,心中更不願意接受……
有人既然能在我的魂海中,成功伏了這樣一招,還讓我心甘情願提升二文,爲他做嫁,不是二文實在神異無法背叛,是堅決不會有人捨得這般放手的!”
小玫瑰神色一僵輕輕道:“難道你懷疑師……”
林琪瑢疲憊的閉上眼,“現在,我還沒精力細想;只是知道有人早就找到了我,拿我做糧食養了兩頭狼……而且,我現在還少不得他們……
但是世上既然有如此神文,既然讓我見到、摸到……放過不是太傻了?
不論我林琪瑢本身最終會怎麼樣,我始終自信自己的智慧纔是最出色與不可預估的珍寶!什麼東西,也不能媲美……知道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泯盯着林琪瑢,不知如何有些發寒!它緊拉着林琪瑢道:“琪瑢你怎麼了?泯有些害怕……”
“不用擔心!與狼共舞……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林琪瑢停了一會,喃喃又道:“我好好歇一歇,之後我會以現在所能施展的所有大陰陽術法,護持碧海柔雲,同時將魂光注入,咱們三人合力,向門內衝去!生死各半,怕不怕?”
泯高興的從懷裡跳到林琪瑢肩頭,“琪瑢一定是有把握的!”
林琪瑢皺眉:“你哪來的信心……”
小玫瑰則握緊雙拳,喊出口號:“吶!吶……勇往直前!!”
都忘了,這兩個都是少根筋的傢伙!林琪瑢乾脆閉目調息。
*——*
林琪瑢心中早有估計。
不過這種估計不是建立在陰陽術數,更不是修者修爲,而是在他對修煉與陰陽術數有了領悟,加上對上古最後一次神戰有了初步瞭解之後,所做的全面推理與猜測!
這種沒有確實依據的事,只有他自己可以相信!
尤其在確定了門後爲截斷未來之象,就更加堅信起來!
其實,這事說起來並不複雜,着實簡單!
有來自泯與小玫瑰對上古的隻字片語,加上他如今所學,根本不必多麼高深!區別只在於想沒想到而已。
林琪瑢心頭微哂:
世間既然有了祭王、祀王這種能推演、改動命運的王者存在,那麼神戰之初,各大神祖首先便會將這種預料、改換命運的可能完全斬斷!
他們要的是一舉定乾坤,反覆打來打去的神戰,開玩笑呢!絕不允許有一絲改動的可能!
最可能是,神戰前,各大神祖暗地裡各出手段,分別將過去、未來某一段歲月截取,禁錮其中的所有命運軌跡,陰陽、五行、一切……以確保當時那場神戰產生一個永可逆唯一的結果!
不論後世再有人,做任何改變,這場神戰勝負,也不會反覆……
角山祭殿這些大命軌的凝固,便是其中之一!
神戰時期前後一段漫長時期,各大神域的一切所擁有的命運,都是凝固不變的!
林琪瑢腳下這些悲歡離合,永遠只會這樣,再強大的人來也是這樣……
他所打開的衆生之門,早被劃歸於那段禁錮歲月。他這個後世之人可以打開,卻永遠無法連接他所想要的那條前路。只因門是舊門,通向前方的這條前路,卻屬於後世……中間隔着的,恰恰是斬斷未來相接的神祖之威!
可笑的是,林琪瑢這個後世之人,偏偏陷入了一片註定沒有未來的上古禁錮之內!真是進來容易,出去難!
想回到被紫皮厭王追殺那時,林琪瑢無法!
面對實力高不可攀的這道阻隔,手段用盡,他唯有盡力一拼!
林琪瑢只能賭,賭他本身雖珍,周身上下好東西也不少,但他畢竟不屬上古禁錮範圍,還不可能影響到神戰結果,那斬斷過去未來的禁限,會有那麼萬分之一,認爲他不值得留難,而放過他……
他覺得此事冒險,還是要做好一拼準備!
如果掙扎也不用的在這裡死去,任誰也不會瞑目!
不過,到底如何,試過才行……
*——*——*
林琪瑢所想的不會爲難,真是大錯特錯!
碧海柔雲層層疊疊護在身外,內中陰陽之力、魂光靈核流動,再加上外面各式大陰陽術法的異象氣機瀰漫之下,從門那邊跳出來,術法連個泡泡也沒出現,自動就滅了,本身還被凝成一塊人形石頭,向下墜落……
這一刻,藏於性格、心底最深處怕死的脆弱,這一刻徹底消失!死亡變得親切,意識中的林琪瑢甚至想笑。
之後三人自認必死之下,神魂意識陷落,被衆多風旋拍來捲去,也不知有何威能,便沒了知覺……
*——*——*
頭昏腦脹又一次醒來,發現泯和小玫瑰還在,林琪瑢不由低嘆:“我居然還活着——”
林琪瑢坐起打量身處之地,亂石遍地,雜草叢生;正在納悶到底何處,便看到了人鳥蟲魚雕得精美的一小截斷柱。
衆生柱!
真正的角山!
擡頭展望,頭頂衆多斷折命軌化做縷縷輕痕,在頭上天空一閃不見!
原來,他們是從上面掉下來了。
“琪瑢?”
“我們出來了!”
“真的?!”小丫頭興奮的從林琪瑢發冠中冒出頭來!
泯忙忙飛出,打量幾眼廢墟,不由抹了兩把眼淚,纔對林琪瑢道:“琪瑢,這裡的一石一柱,均是既川神域冥冥運勢與靈性凝聚,過去都有無窮偉力!”
林琪瑢把它放在肩頭,“這是小山祖上心心不忘的角山,再如何殘破,我也懷有崇敬。
不過,出身於角山祭殿俸族的師逴,他們應當回葬到何處纔算合適?”
泯和小玫瑰早知林琪瑢有這麼一段承諾,小玫瑰道:“他們出身俸族,最後卻能入了師門,可見資質非凡;
如今回返祖殿,重歸俸族,也不能等同一般俸族僕下!”
泯歪頭想想道:“這樣應該葬入脊月柱的葬地……可是我們如今應在角山祭殿西北後方,而角山祭殿大正殿則在三座角山中心!”
泯遙望山頂神輝徐徐,如日行中天;作爲神域祭殿,是要接受朝拜的神聖存在,所以自來多麼遙遠,也能清晰被神域萬界仰望凝視!
如今清晰不但只能保持億萬裡,還只餘了斷壁殘垣;本應有四大神柱,三大神柱卻僅剩下神形,仍在神眼之上屹立的鳳月柱成了典型的一柱擎天!
泯哀嘆一聲,“脊月柱早就沒了,只能將他們葬入脊月之根了!”
“這樣也好,先去脊月之根,然後再去看看鳳月柱。可是咱們在山後,沒神階可上,有什麼要注意的?”
泯少有的低語道:“角山雖然自成神環,看似在保護祭殿,其實角山祭殿也是守護者,它守護的就是三座角山神穴下的回靈池!”
“回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