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林琪瑢對終蓋天幾人揮了揮手,轉身與父兄一起,從早就開闢出來做爲入口的高壁飛了下去,師兄弟幾人也轉身向回飛去。
“大師兄……”璦琿還是沒忍住,“我在那兩符籙上聞到了與五行不一樣的氣息,是不是師傅又給那小子好東西?”
終蓋天一樂,扭頭看着璦琿鬥氣的神情,“你怎麼不想是小師弟給師傅什麼好東西?呵呵……別胡思亂想。”
然後,終蓋天身形一閃便不見,顯然是與尹久幾人通氣去了。
璦琿有些沒聽明白,復又問酈冠鈺,“二師兄?”
華畢雲卻在一邊“嘿嘿”一樂,“三師兄這還沒聽明白?小師弟就是進秘境了,不然真應該好好敲他一記竹扛纔是!哎呀!大師兄也太不夠意思了……”
“啊?”璦琿跳了起來,“那真的是小六給師傅送了?”
馬寒山也點點頭,“大師兄前次不是特意回宗一趟了麼。”
只酈冠鈺半天沒發話。
璦琿最是信賴這個二師兄,還是眼巴巴的看着酈冠鈺。
良久,才聽到酈冠鈺喃喃道:“早就應該好好敲詐一筆的!可惜……”
“那師傅不是馬上就要出關了?”璦琿可沒想怎麼樣,首先想到溪湘汀瀾的傷勢。
其它幾人聞言個個有些尷尬的“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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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飛下高壁,五支人馬全放出了飛行坐騎,互相道聲“珍重”就向着各自所得的首條雲河飛去。
期間有的必要經過一些曲折,但遙望之城秘境之行算是開始了。每一步都要打起萬分精神!
林宸鷟一隊,按照道祖們所闢出的入口通路,飛越路途不算近,差不多三千餘里。因爲他們抓鬮之後所得的首條雲河正是:第十雲河!
第十雲河,在駐地高原上之時,位置正在左手斜前;先前本隊所有人員,不只一次遙遙看過。當先就要翻過一處紅褐的巨崖,後面就是第十雲河所在,總長萬餘里。雲河彎曲走勢之中,會有一處以河道走勢纏扣其中的胎衣之島;
分做隊形向前飛去,腳下無底的厚雲翻來滾去,好不熱鬧!只是越是向前,竟然雲浪愈高愈急;衆人不由得在個人與坐騎身外多加了幾道各種防禦的符籙;
三千里飛行坐騎,沒用百十息就過。前方終於穿過雲霧,巨崖就在眼前。甚至戚鰍帶着手下,已經到了巨崖的上方。
突然,戚鰍與七八騎忽地向着巨崖之上墜落下去!
後邊隨行一見紛紛上前想要解救,卻也一個個步了後塵。
“停!”林琪瑢馬上打個手勢,後面幾百飛騎有序停了下來。
卻見戚鰍坐下那比私衛們明顯大出一圈的青羽草原飛鷹,雖是墜落,但不小的翅膀依然用力扇動,似乎在竭力與一種向下拉扯的力量對抗;如此之下,即便仍舊沒有擺脫下墜之勢,但是下落速度明顯變慢了許多。後頭跟墜下來的私衛靈獸坐騎也如此施爲,十幾人反倒如那秋天落葉,最終飄落了下去。
這樣看來,他們不會有生命之危。
林琪瑢放下心來。就在這時,戚鰍坐下青羽飛鷹甫一落下,“呼”地就向前滑行而去!所過之處,十幾條劃痕刺目驚心!
如坐了冰車一樣的飛鷹,竟然滑出了二十多丈,眼看着就要出了崖壁,掉落另一邊第十道雲河!後頭,還跟着同樣不慢的十幾只就要追及……
在此關頭,就聽戚鰍大吼一聲:“着!”
一柄三丈長槍一沒而入坐騎身前下方崖石!
青羽鷹大大的身形登時被卡在了崖上!
“哈!”
“嘿!”……
後面私衛也是各出兵器!
呼呼啦啦……一陣翎羽飄凌,十幾騎行頭探路的私衛險險的停了下來。
此時,衆多飛鷹足下紛紛靈光一閃,終於找到了不再沉陷的方法,重新站立起來。
戚鰍小心的從鷹背上下去。幾番試探之下,隨後一張青色符籙,被加在了腳下原來就有的多重法光之下,他也終於踩到了崖上!
他蹲下身去,不一會起身朝着林琪瑢打了一番手勢。
林琪瑢眉頭皺了起來。
“明羚,長安四人隨我一起下去。蘇勇和楊毅帶人守在外面。前面是一處特殊的力場,一會等我吩咐。”
“小六!”
林琪瑢一回頭,卻是林琪琅上來了。
“爹讓你莫要急躁。萬事如不能力敵,就要智取!”
“這個小六醒得!三哥幫我掠陣!”
說完林琪瑢一催金風雕帶着五人一起上前。看着桂明羚與長安四人坐騎向下不由的墜下,大個兒似乎一怔,“啾”的高鳴一聲,金翅之上本來伏貼的金翎突地一個分張!卻是穩穩的將偌大的體形,穩在了空中。隨後,按着林琪瑢的囑咐,在上空自如盤旋了幾圈,才緩緩的落了下去!
大個兒能抵住這般怪力的影響,讓林琪瑢意外又欣喜。顯然,龍獸的特異,越是艱險之際越是明顯。如此,即使此處有些不便之處,大個兒也能將這些人一起帶出去。
大個兒的金爪一爪抓進了腳下尺餘,雄糾糾立在了崖上。不過,它也感覺有些奇怪,爲什麼巨崖這般稀軟?
反覆的將大爪子抽出來觀看,在林琪瑢好笑的目光中確認了無恙之後,大個兒似乎才安下了心。爪上金光一閃,得此支撐,大個兒爪子出了軟石,也如飛鷹一樣牢牢的踩在了上面。
“啾啾……”大個兒高興得叫了幾聲。
林琪瑢不管大個兒,也不管雙足逐漸下沉,徑自蹲下來,抽出一把短刀,在未被破壞的黑色崖面上輕輕一撥!果然如戚鰍手勢所說的一樣,此座巨崖竟然是粘軟之物而成!但是黑色的表層下這些難道真的全是……白泥?
短刀輕易的挑出一點,五行籤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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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琅遠遠看着已經在崖頂之上的林琪瑢,等了好一會兒,才得了林琪瑢的手勢,來到林宸鷟和林宸鵮面前回道:
“小六說,前面有一股下行吸力,飛行坐騎多數不能正常飛行。大個兒是龍雕卻不在此列。他讓我們先收了飛行坐騎,大個輪流過來,分十幾次將我們送上去。”
一會大個乖乖的飛到了林宸鷟身前,首先將三人與身邊隨從送到了崖上。然後,纔是在各隊私衛長安排下的私衛。
卻說,四人在巨崖上碰頭。林宸鷟與林宸鵮到底老道,只一眼就看出了巨崖的門道。
“白泥?”二人不禁對望一眼,卻是慎重起來。
林琪琅趕忙也弄了一點翻看。
林宸鷟道:“怕是第十雲河中冥雲繁多。我們要事先準備好應對冥物的手段。”
林宸鵮道:“不知我們要不要動用冥王幛?”
林宸鷟搖搖頭,“每個大公子私衛中只有一次使用冥王幛的機會。小六私衛的冥王幛,給了我。我將此幛隨時準備以防萬一。”
“那等會還是給所有靈獸坐騎穿上冥衣,以防被過多的冥氣侵蝕出現反常。”林宸鵮道。
兩位老練的大公子,轉瞬就按排了相應對策。林琪琅在旁聽得用心。
而林琪瑢聽了一會,就在腳下悶不吭聲的收起了白泥!他現在有了日月之水,不用再放血繪製符籙。這時又有了完全可做五行玲瓏文與八百玲瓏文載體的白泥,真正求之不得!
要知道,先前分與其它幾隊所做的符籙,可是消耗光了他僅有的一些可以承載玲瓏文的材料。差點沒用上泯身外的那些彩石。
別的不管,爲自家隊伍多弄些必殺符籙,再在雲河之中找一處還算安全之地,臨時爲這些手下多煉製一些好東西,現在是完全可行的了。
“瑢哥兒?你收這些東西有用?”林宸鷟來到小兒子面前。
“嗯!”林琪瑢頭也不擡道,“爹你不知道,兒子手下這些妙器,還有你們身上的特別煉製的配兵,器心最初只有這種白泥可以承載兒子的煉製手法!就是因爲這東西實在不好找,不然咱家的妙器早就全是這種的了,威能將會比山海境真正的法寶還要優越不少!”
“哦?”後上前的林宸鵮看着腳下稀軟的白泥。“原來這玩意,還有這般大用處!”趕忙吩咐所手私衛各自騰出來一隻儲物袋裝一袋白泥。
“咱家五隊人馬都多煉製一件妙器,能行麼?”林宸鷟很是意動。
都加一件?那可是兩千多柄。日月之水最怕消耗,但是繪製器心其實用的是最小的符筆,蠅頭大小的符文;兩千多次,頂多用掉五分之一瓶的日月之水。但是器心雖有,其它材料眼前根本不足!在前方如果能有材料上的發現,這個目標也不是不可以實現。
“只要在前面我們能採集到足夠的靈材,不是不行!”
林宸鷟兩手一拍!林宸鵮與林琪琅也是欣喜。
私衛手上早有五行籤分配。只要吩咐下去,沿途尋找足量的好材料,易如反掌!
當下林宸鷟與林宸鵮親自帶了四隊執掌哨探的副私衛長,還有七八身手老練狠辣的私衛,一起坐在大個兒身上,親下崖探去!
而林琪瑢與林琪琅一起站在崖邊,看着大個兒緩緩飛下雲層之中。林琪瑢將翠符在手中一晃,只見上面黃色光點所示,身前偏右爲正北;
“這是怎麼回事?”林琪琅往林琪瑢手中一看。不由得也拿出自己的翠符一試,果然與初出發時正北在背後相反,方向已經全部倒轉,衆人不知不覺間正向着正北探查!
當初在駐地觀瞧,明顯處於西南的第十雲河,實際的位置竟然在正北!
也就是說,這裡自成一界,自有方向,紅斑盆地中的所有云河的真實方向,其實是與外面截然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