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陵神寢這種地方當然談不上斗轉星移,一天是這樣,無數年還是這樣,是剎那也是永恆。
不知過了多久,在陵寢因爲無法太初風暴降臨而變成虛無的地方,一輪清明的皎潔月光飄搖搖出現。
神月就像接近岸邊的溺水者急於上岸,誰知跳出神淵範圍,兜頭就與一隻十幾萬裡的眼睛對上。
“嚇我一跳,竟是一個洞窟。”祝小山誇張叫着毫不掩藏從神淵脫困的喜悅。
他頓了一下又道:“裡面很像神淵啊。”
林琪瑢越過洞窟看向其後無盡浩淼裡隱約浮現的三座雄偉宮山道:“下有神墟爲基,前有神淵環繞,後有仙殿神宇聚而成山,控納寰宇一念之間。但這一切的一切只能在這裡寂寂永恆,可惜啊可惜。”
祝小山嘴巴微張,“你、你難道詩興大發想詠一詠這個地方?”
不是他沒見過世面,實在是仙神沒有愛好詩文的,有那閒工夫全去參悟法訣神力了。再說宇世神域十多個,一大神域又有世界無數文明若干,各種文體多如牛毛,林琪瑢這樣的才子,只能有祝小山一個“知音”。
林琪瑢“呵呵”一指洞窟:“我還沒那麼從容,這裡有人等着我們呢。”
“嘩啦……”
洞入傳來壓抑到極點的吼聲:“小子,既然看破還不乖乖進來受死——”
祝小山像被一道天雷幹懵了,他僵硬轉頭眼神拋來一記詢問。此時他已知道兩人成了別人守株的兔子,問題是裡面這個傢伙是活的。
林琪瑢撓撓眉毛萬分爲難道:“閣下修爲萬古不滅,讓我們兄弟好生仰望。只是你被人埋的這個地方是替罪之地,即使不死,世界永恆你就要永世受苦……唉……”
“誒?我知道,這是被坑了!”祝小山脫口就道。
“吾要殺了你們,吾要殺了你們!!”洞窟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鏗鏘不絕像有惡獸馬上要脫困而出。
“不能繞過去?”
林琪瑢搖頭:“神月護身可以不死,卻無法躲避這裡的陷阱。再怎麼向前,我們都會被送入這裡,何不進去看看。”
祝小山想哭。剛從神淵爬上來就要主動送到猛獸面前當午餐,早知道就不上來了。
司南說他的心境與林兄有很大差距,這時林兄還笑得出來,果然不服不行。
想到現在的司南……唉,祝小山有些低落。
林琪瑢實際沒祝小山想得那麼高深,只是前面就這麼一個路口,不走也要走而已。
月光帶着兩人飛出洞口,前面出現一條僅有數裡寬的狹長通道。神月前行每一分就會撞上一些突然現身的霧靄或看不見的力流,像在奔波的潮汐上抖動。
兩人以太初律動鍛魂各有精進,雖不敢在這種地方檢驗魂力到底成長到何種程度,但對這些波動早就泰然處之。
祝小山口味兩下傳言道:“無法太初三成,有法太初佔七成並且還在不斷擴大。”
林琪瑢沒回話,只是似笑非笑翹起了嘴角。
祝小山暗地鬆了口氣,林琪瑢明顯有了發現。
通道不過百萬裡,破開一衆太初之力輕鬆來到深處。
深處爲一片明亮的廣大空間,起碼除了入口兩人看不到其它盡頭。
空間裡盤旋着無數粗大黑鏈。黑鏈伸向深處越來越細,最後變成一條條黑絲。一把兩尺長綠胎短劍被黑絲水蛭般纏在當中,不停地扭動、抽搐,發出陣陣喘息。
這柄劍無法形容它的氣韻,只一眼林琪瑢和祝小山便爲之奪神,兩人魂海里飄浮的意識,像是被什麼吸着“噝溜溜”向魂海底部泄去,那裡像有一個暗道,眨眼兩人意識就泄去大半……
眼見二人歸滅,魂海忽然落下兩道藍光。
林琪瑢、祝小山靈臺激靈靈一抖,流泄的意識一停,甚至向上一浮還從莫名的地方強行拽回了之前那些無故不見的意識。
二人如夢方醒。
這等寶物行事居然如齷齪……
林琪瑢蔑笑三聲:“閣下真是好手段,告辭!”
“你以爲你們走得了?嘎嘎……”
身後兩人進來的通道不知何時已然不見。
祝小山突然“哈哈”大笑:“老傢伙,你真以爲能困得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