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饒卉終於鬆了口氣。
宮新明還沒有蠢到極致,在最後頭頭,終於改口否認,事情還有轉寰的餘地。
吃瓜衆們剛要撇嘴表示鄙視,卻聽到宮新明繼續說道:“我們是在沙發和桌子上做的。”
現場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饒卉忽然尖叫一聲,捂着臉跑出場地。
而宮新明再次驚愕自己亂說大實話,他忽然擡起手臂,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實意地狠抽自己嘴巴子,兩巴掌過後,宮新明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漲起來。
此時,李大導演已經從驚異中恢復過來,他沉着臉,對宮新明道:“宮新明,鑑於你用手中權利謀取私利,嚴重損害劇組利益,所以我正式跟你解除勞務合同,請你馬上離開劇組。”
宮新明望着李錦,嘴脣顫動幾次,想要說出求情的話,最終卻沒能開口。
他知道,李大導演這樣說,其實已經給他留了面子。
李大導演的意思是:大家好聚好散,我不會對外宣揚你乾的腌臢事兒,你也別留在劇組裡膈應人。
如果他還想賴皮賴臉地求留下,結果只會惹李錦更加生氣。
想到這裡,宮新明對李大導演說了聲“抱歉”,然後拖動沉重的腳步離開。
轉身之際,他看到了那個叫劉牧星的男人,還有他的女兒。
想到自己非但沒把小姑娘趕出劇組,自己反而要灰溜溜地離開,宮新明惡狠狠地瞪了劉牧星他們一眼。
七七見狀,吐出舌頭,回敬一個鬼臉。
李大導演則露出微笑——小姑娘連做鬼臉都這麼可愛,自己真是選對人了。
宮新明氣鼓鼓地離開場地,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他忽然想到樑禧的吩咐,不禁越走越慢。
樑禧可不是良善之輩,如果不能完成他交待的事情,自己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想到這裡,宮新明停下腳步。
他想了想,決定回去求李錦不開除。
李大導演是個念舊情的人,如果抱着他的大腿哭着認錯懇求,有不小的機率能重回劇組,到時候再想辦法創造機會,把那個小姑娘趕走。
想到這裡,宮新明立刻便要轉身,回去裝可憐。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還是那個特殊分組的鈴聲。
宮新明不敢怠慢,趕緊掏出電話。
“單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宮新明重新堆出笑臉。
單偉凡在電話另一頭不耐煩地說道:“宮新明,你怎麼搞的?我讓你把劉蓓攆出劇組,你怎麼把自己弄出來了?”
宮新明聽到這話,就知道單偉凡在劇組裡另有眼線,所以纔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得到自己被開除的消息。
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道:“單總,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居然會變成這樣。不過沒關係,我馬上就折返回劇組,求李錦重新收留我。”
單偉凡哼了一聲,“你最好趕快解決劉蓓的事兒,樑少剛纔又發脾氣了,如果讓樑少等急了,你知道後果。”
面對單偉凡隱性的威脅,宮新明習慣地露出諂媚的笑容。
請單總放心,我一定努力混進李錦的劇組,用最短的時間把姓劉的小姑娘攆走,保證讓樑少滿意——這是宮新明原本準備的說詞。
可是,話從他嘴裡說出,立刻變成另外的套路,“姓單的,別總拿樑禧來壓我。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有樑禧在你背後撐腰,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屁!”
聽到宮新明的迴應,單偉凡氣得渾身哆嗦,“宮新明,你有種!既然你瞧不起我,那我就把你說的原話告訴樑少,讓樑少親自跟你對話。”
說完,單偉凡恨恨地掛斷電話。
宮新明目光呆滯地望着手機屏幕,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這張該死的破嘴,怎麼又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他趕緊給單偉凡回撥,想要解釋一下,結果電話裡提示他無法接通。
信號不可能突然中斷,顯然,這是單偉凡隨後把他加進黑名單裡了。
宮新明此刻恨不得用刀把自己的嘴割下來。
這是這張破嘴,不經意間說了兩次實話,硬生把自己在京都的基業毀掉大半。
以單偉凡的爲人,自己罵了他,他必然會找樑禧告狀,而且肯定會添油加醋地說自己的壞話。
以樑禧狹小的心胸,肯定會收拾自己,京都已非久留之地。
想到樑禧整人的手段,宮新明忍不住打個冷戰,他決定馬上離開京都,躲過風頭。
宮新明又給他的好基友鞏壩打電話,讓鞏壩幫忙給他辦米國的簽證。
他準備使用旅遊簽證,那樣最多可以在米國呆半年,想必在這段期間內,他應該能找到辦法,取得樑禧的諒解。
鞏壩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宮新明辦簽證,他痛快地答應下來,然後問道:“新明,你怎麼突然間要去米國?”
宮新明有些不耐煩,“我在京都出了點事兒,準備出去避避風頭。”
鞏壩“哦”了一聲,並沒有嘴欠地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他繞這個話題道:“新明,你去米國,正好幫我捎些東西給皇甫絲雨。”
皇甫絲雨是鞏壩的女朋友,此刻正在米國上學。
宮新明皺着眉頭,“你不用費心思捎東西給皇甫絲雨了,她早就背叛你,成爲我的女人了。”
“宮新明,你剛纔在說什麼?!”電話那頭的鞏壩怒氣衝衝地叫道。
宮新明現在滿腦袋想的,都是如何應付樑禧,他順嘴說道:“我上次去米國的時候,皇甫絲雨就跟我上牀了,要不是你每月給她生活費,還有點用處,她早就把你甩了。”
“宮新明,你現在在哪裡,我要去找你!”鞏壩寒聲道。
宮新明報出自己的地址,忽然間想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立刻呆立當場。
我肯定是中邪了,否則怎麼會什麼實話都往外說。
不好,鞏壩是死心眼,以他的脾氣,覈實之後,肯定會拿刀劈了我。
宮新明面如死灰。
他的腦袋裡出現樑禧暴怒的臉,還有鞏壩手裡的刀光,嚇得激靈一下,趕緊跑到自己的車裡,然後一邊抽自己的嘴巴,一邊開車,逃離京都。
劇組裡的劉牧星自然不會想到,自己僅僅用了一個“真話”詩,就能同時起到“黴運”詩的效果。
此時,他剛剛接到顧承遠的警告:牧星,我剛得到消息,你跟心語從劇組回來的路上要加小心,有人可能要對你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