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少陽心裡一驚,旋即又平靜下來。
想來警察找到自己,是因爲白學剛自首的舉報自己。
不過,他們沒有其他證據,只憑白學剛一個人的口供,對自己沒有威脅。
想到這裡,沙少陽擺足好市民的姿態,跟隨警察到警察局接受調查。
臨走前,他交待沙龍風趕緊向家族求援,將這個不利輿論壓下。
同時告訴女秘書,趕緊聯繫他的律師到警察局。
沙少陽的律師姓何,他的速度相當快,幾乎跟沙少陽同時到達警察局。
沙少陽接受了警察的詢問,他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白學剛身上,聲稱白學剛只是金雕集團普通的員工,他私下裡做什麼事情,自己毫不知情。
詢問之後,何律師幫沙少陽辦理了保釋手續,兩個人一起離開了警察局。
經過這一番折騰後,已經臨近中午。
出於感謝,沙少陽請何律師吃飯。
現在的沙少陽沒心情呼朋喚友,所以他跟何律師只是簡單地吃了點。
等菜的功夫,何律師翻看手機,然後苦笑着道,“現在的網絡消息傳播得真快。”
沙少陽不解其意,何律師便把手機拿給他看。
沙少陽看到網上有則新消息,內容就是金雕集團的董事長涉嫌販毒,被警方拘捕。
因爲金雕集團最近接連出事,所以這條消息熱度不斷提升,已經排到了熱搜前十。
不得不說,今天的金雕集團真的是爆火,在新聞熱搜榜分別佔據了第二、第三和第九的位置。
看到這則消息,沙少陽又想把手機摔碎。
不過在最後時刻,他意識這是人家何律師的手機,終於忍住沒發脾氣。
“謝謝你的提醒,何律師。”
何律師連稱不客氣,同時讓沙少陽把心放寬,警察沒有把他拘留,只是讓他取保候審,說明他們還沒有掌握確實的證據。
此時,劉牧星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心裡有些疑惑,爲什麼自己已經提供了充足的證據,警察居然還會把沙少陽放出來?
難道沙少陽真的是勢力通天,連幹出販毒這種天怒人怨的大事都會被放過?
他仔細想了想,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不是沙少陽勢力通天,而是證據出現的方式有問題。
對於刑警隊長來講,那本筆記本是突然出現在自己辦公桌上的,做爲正常人,首先就要懷疑它的真實性。
其實,就算筆記本的內容被證實是真的,也不能當做證據來使用,只能當成線索來調查相關的人與事。
畢竟,筆記本不是在沙少陽家裡搜出來的,他完全可以抵賴,不認賬。
想通了這一點,劉牧星隨手拍拍自己的腦門。
這次遞出證據的方式有點草率,下次注意。
不過,這點小小的瑕疵並不影響事情的進展,警方既然已經開始調查沙少陽,憑藉那本筆記本提供的線索,早晚能夠將事實查清楚。
退一萬步講,就算警察查不清楚或是不想查清楚,劉牧星都會隨時用神語詩句,幫他們查清。
劉牧星打電話給顧承遠,跟他商量對付沙氏家族的事情。
經過這幾次事件之後,金雕集團的資金鍊已經斷裂,現在正處於最危險的時候。
但是,它的這個危險,跟周宏伯當初的危險不一樣。
周宏伯勢單力孤,屬於雜草一顆,很容易被狂風捲起。
而金雕集團,背後靠着京都沙氏家族,屬於根深勢大的類型。
即便它現在負面新聞纏身,資金鍊又已經斷裂,只要沙氏家族向其他家族求援,還有可能起死回生。
畢竟,如果一個家族被幾條負面新聞逼得一蹶不振,會令其他家族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
可是,如果突然有人提議吃掉這隻兔子,那麼剩下的狐狸馬上就會化身成爲惡狼,爭先恐後地咬向兔子,唯恐自己少吃半口。
劉牧星看得很清楚,所以在離開京都之前,他曾經跟顧老爺子詳細說過他跟沙少陽之間的恩怨,並請求顧老爺子出手對付沙氏家族。
顧老爺子當時不置可否,只是說他跟沙氏家主有舊,不願意參與到這種事情上來,一切讓顧承遠定奪。
這麼明顯的暗示,劉牧星當然看得出來,此時他便是請顧承遠出手佈局,斬斷沙氏家族對外求援的路子,聯合其他家族參與對沙氏家族的打壓瓜分。
接下來,劉牧星又把一份有關沙家的資料傳給了顧承遠,希望他能用得到。
沒過幾分鐘,劉牧星忽然接到顧承遠的電話,“牧星,你傳給我那份資料上的內容,是真的嗎?”
“放心,保證是真的。”劉牧星信心十足地答道。
資料上的內容,是小花在探知沙少陽拍賣底價時,順便從他腦袋裡得到的,如果沙少陽沒有自己騙自己的毛病,那就肯定是準的。
“哎呀牧星,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隱密的資料都能得到,看來這次,沙家不敗亡都不成。”顧承遠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沙少陽當初爲了讓家族會議同意自己的計劃,掌握了很多家庭成員的隱私及把柄,現在全都被劉牧星轉交給顧承遠。
畢竟,顧承遠也是京都家族之一,他知道怎麼樣讓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發揮最大作用。
放下電話後,顧承遠微閉雙目沉思。
顧承遠這次積極地幫助劉牧星,並不是因爲劉牧星救了他跟他母親的命。
或者說,不完全是。
身爲顧家未來的家主,他能冷靜地區分個人好惡與家族利益的關係,絕不會爲了個人報恩,而犧牲家族利益。
此次他跟劉牧星合作,原因有三:
第一當然是利益。按顧承遠的估算,如果這次能夠把沙氏家族打散,顧家能夠得到很多好處,就像最先撲向兔子的狼,能夠吃到最肥美的肉。
第二自然是爲了報恩。劉牧星救了顧家兩條人命,這種大恩很難有機會報答,正好藉此機會將恩情償還一些。
第三嘛,他最近幾年在國外,老爺子又是個內斂的人,不願意與人相爭,致使有些不開眼的人開始質疑顧家的地位。正好趁此機會展露鋒芒,算是自己回來燒的第一把火吧。
想到這裡,顧承遠睜開眼睛,又看了看那份資料,然後信心十足地安排手下,開始執行事先制定好的計劃。
又到了傍晚,劉牧星照例與寶貝女兒視頻通話,許下了回來給她帶一箱子漂亮貝殼,這才擺平了女兒“想粑粑”的怨念。
剛結束視頻,手機又顯示周宏伯打來電話。
估計是找自己出去吃飯的。
劉牧星接通電話,卻發現那邊傳來周哥一驚一乍的聲音,“牧星,我剛得到消息,沙少陽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