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成年的美洲虎,隱藏在樹枝上面,某個探險隊員離隊上廁所時,它便從樹上撲下來。
當那名隊員聽到動靜時,只來得及擡頭,眼睜睜看着美洲虎張着血盆大口撲向自己。
事情發生得如此之快,他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求救的叫聲,美洲虎便已經撲到眼前。
他露出絕望的眼神,在這種情況下被美洲虎撲倒,即使不死,也會身受重傷。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撲了過來,在美洲虎的爪子堪堪碰到探險隊員之前,揮拳將它打飛。
美洲虎“嗷嗚”一聲,身體在空中劃過數米,摔落在地上。
好在地上佈滿落葉,它倒沒怎麼受傷,很快便爬了起來。
它瞪着昏黃的眼睛盯着把它打飛的劉牧星,直覺自己不能戰勝這個人類,於是毫不猶豫地掉頭跑開,很快便消失在莽莽叢林之中。
說來也巧,被救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原先跟劉牧星不太對付的黃鬍子大漢。
他驚魂未定的看着美洲虎消失的方向,然後轉身面對劉牧星,神情激動地說道:“謝謝你,劉,謝謝你救了我。我爲以前針對你的事情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劉牧星隨意擺擺手,“你不用客氣,我們是隊友,應該守望相助。至於以前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
這個時候,其他隊員匆匆趕到這裡,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鬍子把事情經過簡單敘述,當衆感謝劉牧星救下自己。
副隊長漢森哼了一聲,開口說道:“是誰說劉加入探險隊會拖累我們的?現在看到了吧,他是我們的守護神!”
古庚教授神色若定,彷彿曾經質疑劉牧星的話不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劉牧星暗中對古庚表示欽佩,以這貨的臉皮厚度,恐怕連機關槍也打不透。
探險隊伍繼續前行。
濃密的枝葉間,一條碩大的綠森蚺悄悄探出了頭,貪婪地望着一行會走動的午餐肉。
突然間,某個“午餐肉”突然擡頭向它望了一眼,那帶着凜冽殺氣的眼睛充滿警告之意,嚇得叢林霸主悄然縮回腦袋,遊動長長的身體向遠處逃竄。
幾隻劇毒蜘蛛正在捕食,忽然感覺地面輕微震動,緊接着一股龐大的氣勢彌散過來,嚇得蜘蛛們連獵物也不要,四下散開。
行進的隊伍中,漢森快走幾步,來到安德森身邊,低聲道:“隊長,情況有些不對勁呀。”
“怎麼了?”安德森嘴裡跟漢森說話,眼睛卻始終觀察周圍的動靜。
“咱們這一路走來,除了布加被美洲虎襲擊之外,再也沒遇到半點危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安德森的視線仍然在四處睃視,“或許,這兩天猛獸們休假,不出來活動。”
漢森頓時語塞。他沒想到,平時總是一本正經地隊長,也會講冷笑話。
安德森把視線移到副隊長身上,挑挑眉毛,微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能平平安安地完成探險,總比損兵折將要好。”
隊長的眼裡隱有悲哀之意,漢森知道他又想起了犧牲的隊友,沒再說話,默默退下。
探險隊員們無驚無險地走出這段叢林,來到了一條大河旁邊。
這條大河的後半段潛入地下,成爲暗河,所以沒辦法乘船直接抵達這裡。
河面寬闊,水下暗流涌動,在裡面,亞馬遜水中的危險生物一個不缺。
長着利齒大嘴的黑凱門,慣於偷襲的巨大水蚺,經常組團獵食的食人魚,喜歡鑽孔的竹籤魚,能電死壯牛的電鰻……想要過河,就得直面這些潛在的危險。
安德森臉色肅然。
上次探險的終點就是這裡,他們遭遇的鱷魚跟食人魚的聯合襲擊,結果探險隊員一死兩傷,最終狼狽地退回營地。
如今,他們再次來到這裡,不知道這次會遇到怎樣的危險。
安德森讓全體隊員停下休息,然後嚴肅地問大家,是否寫好了聲明書。
所謂的聲明書,其實不過是換了種說法的遺書,在那上面交待了自己遇到不幸後的一些事宜。
看到隊長嚴肅的表情,隊員們也鄭重起來,紛紛表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安德森點點頭,告訴大家做好準備,半小時後渡河。
這時,他發現神色輕鬆的劉牧星,他這才起到,劉牧星剛剛加入探險隊,還沒來得及寫聲明書。
趁大家忙碌的時候,安德森將劉牧星拉到旁邊,詳細說明了渡河的危險程度,同隱晦地表示,讓他做好萬全的準備。
比如,事先寫好聲明書,留下想說的話,還有對個人財產的處理。
劉牧星笑着搖頭,連說不用。
別人的事情,安德森也不好多說什麼,他聳聳肩膀,然後到河邊,幫助隊員們做過河前的準備。
上次渡河,橡皮艇被河裡的鱷魚咬破,直接導致艇上的隊員一死一傷。
所以這次,探險隊員們給橡皮艇增加保護裝置。
所謂的保護裝置,不過是在艇身加了幾道鋼絲繩,至於到底有沒有用,誰也說不好。
副隊長漢森對此不太樂觀,在他看來,這東西基本沒什麼用,只是起到個心理安慰的作用。
半個小時過去,安德森召集大家登上事先分配好的橡皮艇,衆人紛紛划動船漿,向對岸駛去。
初期的航路很太平,等到幾條橡皮艇臨近河中央時,突然間,黃鬍子大漢指着上游驚恐地叫道,“不好,你們快看,鱷魚!”
衆人望去,只見有幾截“黑色的木頭”從上流順流而下,慢慢地逼近衆人所乘坐的橡皮艇。
隊員們嚇得夠嗆,尤其是安德森,神情凝重到了極點,他非常擔心上次的悲劇重演。
有隊員緊張地掏出槍來,卻被隊長伸手攔住,“不到最後時刻,不要開槍。鱷魚皮厚,普通槍枝打不死它,反而會將它激怒。”
打不能打,躲又不能躲,難道就這麼擔驚受怕地捱到鱷魚自己離開?
那名隊員暗中腹誹,卻沒當面說出來。
幾條鱷魚越遊越近,離衆人只有十米之遙。
除了劉牧星外,大家都在提心吊膽地坐着,有的人默默在胸口畫十字形,祈禱上帝的保佑。
這個時候,低頭準備詩句的劉牧星擡起頭,突然輕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