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心之變

桃爾安站在艦甲上,望着這海面漸漸遠去的戰船,一想到父王會因爲晝神之眼而死,心中如刀剮般痛。想着想着,心頭一酸,落下淚來。兀莫來到艦甲,見桃爾安獨自一人站在那,早聽說,川神的女人,個個驍勇善戰,英勇不凡,今日一見這川神的公主,果然是如此。不過,除了本領之外,這張嬌柔的面容,看着入了心。聽到腳步聲,桃爾安趕緊拭了淚水。兀莫走過來,見她在抹着淚,心中疑惑,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

桃爾安擡眼,見是兀莫,心中頓時燒起火來。轉身便欲離去。

兀莫“哎!你這也太沒禮貌了吧?我這好心給你遞手帕,你不接就算了,還不理人,果然,這女孩子真是不宜習武。。。。。。。”

桃爾安聽此話,心裡不甘,轉身走過來,“你什麼意思?”

兀莫“沒什麼意思啊!我就覺得你這樣有失女德。。。。。。”

桃爾安“女德?”

兀莫“哎,算了,你長期習武,這女閨之學,你不懂也正常。”

桃爾安“那你可得離我遠點!我這種不懂什麼女德的人,可沒有你見過的那些小妹妹嬌柔乖順。我怕我一不小心,一劍紮了你!”桃爾安邊說邊拔了劍又用力插回去,向他示意着。

兀莫看着她這舉動,心裡卻覺得很是可愛,不禁笑了,鳳眼微揚,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和淺淺的酒窩。

桃爾安“你笑什麼?”

兀莫“你向來都是這樣跟別人說話的嗎?”

桃爾安“我說話向來是看人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兀莫聽了,笑容更深了。桃爾安看着他輪廓分明,劍眉濃密,還有那勾人的眼睛,心中竟生不起氣來,這可是自己的敵人啊!

桃爾安“你自己慢慢在這笑吧!“

見她要走,兀莫跑到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桃爾安“你到底想幹嘛?”

兀莫“你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敵意啊?”

桃爾安“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們和着別人來搶我川神的聖寶,都刀劍相見,死傷無數了,我們不是敵人難道還是朋友?”

兀莫“哎,這出戰之事,可不是我的主意,這等大事,還由不得我做主。所以,你對我,不必敵意這麼深啊!對吧?”

桃爾安“哼!你父王的主意,可你也參與了,你們就都是我的敵人!對於我的敵人,我可沒好臉色!”

桃爾安轉身,兀莫又攔在她面前,桃爾安沒了耐心,不由火上心頭“我最後勸你一次,給我讓開!”

兀莫“這樣吧!我想個辦法,讓你們不必失去這聖寶。”

桃爾安“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兀莫“這樣,你嫁給我做我的妃子,這樣,我們便都是一家人了,這一家人就不必分得這麼清了,這你的也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對吧?”

桃爾安聽罷,氣不打一處來,揚起劍拔出半截,咬牙切齒,“信不信我真一劍捅了你!”

兀莫“這樣不好吧?你若捅了我,這可得大亂了。別衝動,別衝動。。。。。。我也是爲你好,幫你出主意呢!”

桃爾安“不需要!”

怒視着他,劍插回鞘,說完氣沖沖地離去。

兀莫看着負氣離去的人兒,心裡更是覺得有趣,“這性子,果真跟一般女子不一樣。。。。。。”

戰隊歸來,川神衆子民在城門迎着他們的英雄歸來。見戰船平安駛到岸邊,衆人歡慶,沸沸揚揚。城樓上的大鼓響起,迎接着勝利之喜。

夙蒼看着這番景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桃爾安看着,卻心中不是滋味,昱樓眉頭緊鎖,愁容滿面。只有兀莫看着這喜慶場面,開心地朝岸上揮着手,桃爾安怒瞪着他,兀莫轉眼看到這可以殺死人的眼神,悻悻地放下手,不敢作聲了。

上了岸,在衆人的簇擁中,士兵開道,夙蒼等人騎上馬進了城。來到川神宮,一座宏偉壯闊的宮殿立於城內正中央。剛進宮門,王后素忞已在候着,見川神回來,欣喜不已。直奔到夙蒼面前,激動地眼含熱淚,“你們可算回來了!”

夙蒼“讓你擔心了。”

說着,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轉眼看到女兒和兒子,又是一臉擔憂,看着兩人身上的傷,過來,打量着兒子和女兒,滿是心疼。

素忞“安兒,昱兒,你們怎麼傷得這麼重?”

桃爾安“母后,別擔心,我沒事的。”

昱樓“是啊,我們這傷,都是不打緊的,很快便會恢復的。您別太擔心。”

夙蒼“隨我去神殿吧。”

兀莫“好。”

一行人來到神殿,素忞還不知要幹什麼,心裡疑惑着。神殿重兵把守,厚實的石門上,兩條黑蟒互相交錯,盤在門上,吐着信子。士兵見是川神,便齊齊讓開道。川神來到門前,衣袖一揮,一道白色的靈氣飛到黑蟒的身上,兩條黑蟒迅速繞開,門開了。神殿內,一條石拱橋直通正中心的石臺,臺上一隻青色孔雀臥在臺上,懷中放着一個發着金光的珠子,石臺以外的地方,全是煮得沸騰的岩漿,若有人不慎從這橋上掉下去,定是屍骨無存。

來到石臺前,素忞終於忍不住了,“這是要做什麼?”

夙蒼“我與北代王達成協議,我交出晝神之眼,他馬上撤兵,不再攻入我川神之地。”

素忞“萬萬不可!你不可以這樣做!不可以!“

夙蒼“可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川神不可以毀在我手上。”

素忞“可是,你會被煞血反噬的。“

夙蒼“若能救這川神的子民,舍我一人之命,有何不可?我是這川神之王,守護川神是我的責任。“

素忞“王。。。。。。”

夙蒼“什麼也別說了,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退路,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素忞眼淚婆裟看着夙蒼,夙蒼走到石臺前,孔雀醒了,衝着夙蒼低鳴一聲,夙蒼從它懷中掏出神珠,來到兀莫面前,遞給他。

夙蒼“這是晝神之眼,我現在交給你,你轉告你的父王,我只希望他信守自己的諾言。”

兀莫“您放心,我父王定會信守承諾的。”

兀莫接過晝神之眼,收於手中。

兀莫“那我就先告辭了。”

夙蒼“請吧。”

兀莫“這神宮地型複雜,道路繁瑣,還勞煩公主引下路。”

桃爾安“叫門外的門侍給你帶路便是。”

夙蒼“安兒,休得無理。去給殿下引路。“

桃爾安“我。。。。。。”

兀莫“那就有勞公主了。”

桃爾安“請吧!”

桃爾安不情願地出了殿,兀莫小計得逞,心中不禁暗喜。

鳳凰沒了神珠,展翅飛起,在殿內的上空盤旋着,鳴叫着飛出了神殿。

素忞“神珠不在,青鸞也走了。”

夙蒼“青鸞本就是守護神珠的。神珠在哪,它自會跟着去哪。“

神殿開始搖晃垮塌,夙蒼飛上石臺,打坐於上面,運功控制住了局面。

昱樓“父王,神殿要塌了!”

夙蒼“昱樓,你們馬上去疏散百姓,把這一切都告訴他們吧,瞞不住的。”

說話間,夙蒼的臉上開始出現道道裂痕。夙蒼痛苦的忍着,運功控制着這神殿不讓它坍塌。

昱樓“我馬上去!”

昱樓匆匆出了殿去。素忞看着夙蒼這般模樣,心疼地流着淚,“王。。。。。。”

夙蒼“快!把我體內的大梵經拿出來!”

素忞雙手施法,從夙蒼體內拿出一朵未開的金色的蓮花,蓮花上刻滿了經文。

夙蒼“這大梵經,一定要保管好,千萬不可落入別人手中。這是我們川神的未來。只要有它在,我們川神就有重新堀起的希望!”

素忞“王,你放心!我會拿命護着這大梵經的。川神定會再重新成爲這五方之主。”

夙蒼“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快走!我撐不了多久了。”

素忞“王!”

夙蒼“走!現在不是在這兒女情長的時候!大局爲重!”

素忞“王。。。。。。”

夙蒼“川神。。。。。。就指望你們了!”

素忞忍着痛,淚流滿面,“王。。。。。。等着我。。。。。。”

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神殿,卻已是哭得泣不成聲。殿外已是空無一人,若大的神殿,從未如此冷清。

桃爾安心裡不爽,只一個勁地帶着路,大步走着,兀莫加速追上,拉住她的手臂,桃爾安一把甩開,“你幹嘛?”

兀莫“你別這麼兇嘛。。。。。。我又沒惹着你。“

桃爾安“你別說那麼多沒用的,喏,前面就是大門,自己出去吧。慢走不送。“

兀莫“好。多謝公主。”

桃爾安轉身離去,身後傳來兀莫的聲音,“日後,若有什麼困難,記得來找我。”桃爾安轉過身,“謝謝,不用!”沒好氣地回完,大步離去。兀莫無奈笑着,轉身回去了,父王還等着自己呢!

桃爾安奔向神殿,半路遇到素忞,見母后哭成了淚人,“母后,您。。。。。。父王呢?”

素忞“你別去了,快走,神殿馬上就要塌了。”

桃爾安“可是父王。。。。。。”

素忞“我們無能爲力,快走!”

素忞拉着桃爾安朝外走去,桃爾安回頭含淚看着神殿,殿上的房頂開始一點點開裂,往下掉。

桃爾安“父王。。。。。。”

突然一聲巨響,神殿全部塌陷,一瞬間,灰塵四起,煙霧飛騰。母女兩人聽着響聲,猛回頭,知道什麼也沒了。

桃爾安“父王!”

素忞“王。。。。。。”

神殿外的地面也開始抖動起來,素忞抓起桃爾安,”走!“

抓着女兒施法化作兩縷靈氣飛向天上消失了。

青鸞在城內的天空盤旋着,衆人都看着天上的鳳凰。“鳳凰出來了!鳳凰出來了!”

川神宮前大鼓響起,人們都聚齊過來,昱樓站在臺上,臺下有人衝過來喊着,”神殿倒了!神殿倒了!“衆人開始慌亂,噪聲囔囔。

昱樓“大家不要慌亂!聽我說!”

衆人這才停下來,都看着臺上的昱樓。

昱樓“你們都是川神的子民,川神的一切,你們有權力知道。與北代交戰,我們輸了。。。。。。。”

百姓“啊?我們還以爲我們大勝了。。。。。。。”

衆人“就是。。。。。。。不是大勝了嘛。。。。。。”

昱樓“我們輸了,我父王跟北代達成協議,交出晝神之眼,他們便與我們休戰。”

百姓“啊?晝神之眼不在,我川神要亡了。。。。。。。要亡了。。。。。。”

底下又是一片哄亂。

昱樓“大家安靜!聽我說!我川神還有希望,我川神不會亡!大家相信我!交出晝神之眼,只是權宜之計,他日晝神之眼定會重回我川神,我川神永遠是這五方之主,無人可替!“

衆人“對!無人可替!無人可替!”

昱樓“今日我們在這裡分離,待晝神之眼重回川神,便是我們川神重生之日!這是永遠是我們的川神!“

衆人“川神!川神!”

昱樓“我們川神的子民,今日在此立下誓命,晝神之眼重歸聖壇,川神子民將重聚於此,重振川神,徵霸五方!”

衆人“好!好。。。。。。”

這時,城內的房屋開始搖動,樓閣開始坍塌。衆人大亂。

昱樓“大家快撤出城去!這城馬上就要塌了!“

百姓開始四下逃竄,叫着跑着,混亂一片。正中的神殿塌陷以後,開始蔓延到四周,整座城在煙塵中陷入地下,成爲了一片廢墟。素忞帶着桃爾安落在海邊的岩石上,回頭看着身後的一切,心裡百般痛心。

素忞“什麼都沒了。。。。。。”

桃爾安“放心,川神,將會重新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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